样待在一群麻瓜中间。”我拿起他倒给我的那杯红酒,一口灌进喉咙里,冰凉的感觉一直蔓延到胃里,“我虽然来自美国,但并不代表我对英国巫师界毫不知情。我至少知道伏地魔痛恨麻瓜,也知道他讨厌平凡的名字,而你,杰克,我认为这个名字也足以让他厌恶了。”
“红酒不是像你这个样子喝的。”他眯起眼睛,“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只是用来迷惑凤凰社和魔法部那群人的招数,故意制造出亲麻瓜的假象而成为一个令人信服的上位者,重新掌控魔法界吗?并且,你知道的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外来巫师来说已经非常多了。”
“可我是个麻瓜出身的巫师——你们英国佬口中的泥巴种,我的父母,尽管我不太想提到这两个人,我的父母还有我哥哥都是麻瓜,你要真的是伏地魔,怎么会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我聊天?”
他没有说话,看上去像是在思考。良久,他抬眼看向我,吐出一个句子来:“除开血统这一点,我看得出你和我是一类人。”
“好吧,勉强接受这个说法。可我还是不信,你的黑魔法太烂了。”我说过,我总是不会忘记这一点。
他的脸色瞬间黑下来,似乎有些咬牙切齿:“——那是这个身体的原因,他承受不了高强度的黑魔法。”
“好吧,可是——”
“还有什么!?”他恼怒地打断我。
我耸耸肩,摆出一个无辜地表情:“可是,最重要的是,伏地魔真的会在屋子里挂满圣诞袜吗?”
他的眼神让我觉得他像是在看着一个白痴:“我以为你喜欢。”
“噗……如果你是狐狸,那我一定就是小王子。你被我驯化了吗,伍德先生?不过我可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well,假设我相信你的话,”我勾起唇角,“如果你真是伏地魔的话,难道是因为秃了脑袋,所以才开始专攻和头发有关的魔药吗?要知道,你的染发魔药效果好极了。”
他猛地放下杯子走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沙发上笑得直打滚。
直到我笑到肚子痛,我才想起华生似乎被莫里亚蒂盯上了。我叹了口气准备赶去贝克街看看,这次我带上了我的魔杖。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郝德森太太,显然这位可爱的老人还记得我。她刚一开门就激动地抓住了我的手:“噢,看看这是谁,佩妮!我还在担心你呢,福尔摩斯先生派了人去找你,可是一直没有消息。快进来吧,夏洛克和约翰刚刚回来。”
我诧异地挑了挑眉,跟着郝德森太太上了楼。
“嘿,佩妮!真高兴看到你……呃,我是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华生第一个看到我,“你还好吗?”
“哦,我很好,我,”我顿了一下,“——逃出来了。”
“这真是令人惊讶,瑞德小姐。”说话的是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我就知道郝德森太太口中的福尔摩斯先生绝不会是夏洛克。他口中虽说着惊讶,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情绪。他站在沙发旁边,手上的黑色雨伞一下一下地点着地板。他看起来对我的事情心知肚明,话中意有所指,“很高兴你能平安归来。”
我没有多意外,能够代表整个大英政府的人总会和英国魔法部有些牵连。而我,一个来自美国主修黑魔法的巫师,早就上了英国魔法部的特别关注名单。
夏洛克手上拿着的粉色外壳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华生的脸色立刻变得古怪起来。
侦探先生阅读完短信,抬起头问道:“他说替他向他的甜心问好。甜心?他的甜心?谁是甜心,麦克罗夫特,他指的是你吗?”
“……我想他说的应该是瑞德小姐。”大英政府先生干巴巴地说。
医生目瞪口呆:“这……莫里亚蒂这是在和佩妮*吗?”
我忍住笑:“怎么了约翰,可爱的吉姆在床上意乱情迷地喊我佩妮甜心让你很难接受吗?或者说,我成功地睡了莫里亚蒂,让你对一个最终大反派的印象破灭了?”
华生惊呆了。
“哦,jesus!你怎么能——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第4章 耳钉
“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我看了华生一眼,学着杰克的样子挑眉。我想我此时此刻的样子一定非常可笑。据说这个动作十分的“斯莱特林”。与此同时,我也认识到斯莱特林在英国巫师界就是讨人嫌、高傲、装逼、中二、甚至食死徒的代名词,当然这些负面形象在伏地魔失势后有所改变。
“她当然是在开玩笑。”夏洛克抢过话,语速极快地说道,“除了这张脸,她还能拿什么勾引男人?要身材没身材,要钱财没钱财。少年时期有自闭倾向,但仍有一个孩童该有的纯真善良,原本应该发展为一个腼腆的好女孩,却因为在某种特殊环境中长大而变得性格乖张不可理喻。患有乳糖不耐受症,以及轻微的时下非、常、流、行的幽闭空间恐惧症。恐高,不敢吃辣,不敢打耳洞。感情洁癖,控制欲强——哦,这一点简直就和麦克罗夫特一个样子,实在烦人。”
麦克罗夫特出声反驳,但是没人理他。
说完这些,夏洛尔停顿了一下,换了口气,最后总结道:“约翰,这样你还认为莫里亚蒂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吗?如果是真的,那我就该重新考虑一番他的智商了。”
华生:“……”
“……一派胡言!”我差点气炸,猛地将两手拍在桌子上,结果疼得我龇牙咧嘴。我现在可以肯定了,如果把夏洛克扔去霍格沃茨让那顶破帽子给他分院,他一定是个讨人嫌的斯莱特林。
夏洛克不为所动,他面无表情地用他那双眼睛盯着我。明明是注视着我的,可我却觉得他的视线毫无焦点。
“证明它。”他说。
刚走出贝克街221b我就开始后悔了。我是真的害怕打耳洞,但我却为了证明夏洛克是在胡说八道而逞能去做这件事……
我哥哥曾经给我列举过打耳洞的六种(也许是六种,我不太记得了)方法和它们的优点与弊端,我对于他所描绘的红肿、发炎甚至化脓的后果记忆犹新。他甚至告诉我打耳洞最好的时间是在每年三月底和九月底,因为天气刚刚好,其他时候不是太冷就是太热,都不利于耳朵的修复,更不用提打耳洞之后复杂而麻烦的护理了。
打个耳洞都如此痛苦——不如让我养一只曼德拉草,或者干脆一点儿给我一个钻心剜骨吧。
然而我最后还是去打了耳洞,我确信我狰狞的表情把那位可怜的年轻店主吓到了,他一定以为我是来打劫的强盗,而不是一位客人。一直到他把我的两边耳朵都弄出一个窟窿,他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生怕我给他一个阿瓦达索命似的——当然,前提是他得知道阿瓦达索命这玩意儿是什么。
在我阴沉着脸回到家时,杰克一脸古怪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了?”
我咬牙切齿:“我打了耳洞。”
“你确定你只是打了个耳洞而不是破/处吗?哦,抱歉我忘了你早就不是了。”
“……你今天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我不介意帮你洗个胃。”
他斜睨着我:“说实在的,我很想知道,你还记得第一次和你上/床人是谁吗?”
“我、不、记、得!”我一字一顿地朝他吼道。
“可是——”
我给自己施了一个闭耳塞听,杰克接下来的话我没有听见。我决定无视他,开始一项一项回忆我哥告诉我的打耳洞护理步骤:洗脸、睡觉时都要避免挤压、碰击耳朵,至少刚穿耳洞的七天内都不能沾水……回忆完这些之后,我决定让我的耳洞自生自灭了。哦,梅林的臭袜子,我恨夏洛克福尔摩斯!
我黑着脸将自己甩进沙发里,目光扫过茶几,指着上面摆着的方形水晶盒子,那里面装着一朵盛开的鲜红色玫瑰。我飞快地换过头瞪着杰克:“那是什么——难道是戒指吗?你要向哪个倒霉的姑娘求婚?”
哦——得了吧,听听我都在说些什么糊涂话,比起姑娘,杰克显然更喜欢那枚他一直戴在手上就连洗澡都不愿意摘下来的丑陋的石头戒指。
他幽幽地瞥了我一眼,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对我自己来一个闭耳塞听的解咒,然后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抱歉,再说一次?”
他沉默了几秒,十分不耐地重复着刚刚他说过一遍的话:“那是帮你签收的快递,我帮你拆开了,检查一下是不是危险物品。”
“我的?”我愣了一下,倒不是为了杰克拆寄给我的快递。他向来是这样随意看属于我的东西,从来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
我迟疑地打开盒子,从层层叠叠的玫瑰花瓣中取出一对造型精致的钻石耳钉。
“耳钉?为什么只有一只?”杰克问道。
我没有出声,一阵怪异的感觉爬上心头,如同细针密密麻麻地刺痛着神经。这种感觉虽不强力,却惹得我一阵慌乱。耳边响起巨大的嗡嗡声,杰克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再也捕捉不到。冷汗从我的额头冒出来,一直滑到我的脸颊。我只感到一股恶心感卷至心头,随即占领我脑海的是惶恐与无止境的负罪感。
我将玫瑰拿开,乘着玫瑰的红色绸缎上躺着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用鲜红的笔写着:ioweyou。
然而我想不出,也不敢想象,是谁曾经目睹我在美国纽约杀死了那个男人,又是出于何种目的,直到现在才将那男人的钻石耳钉送到我面前。
“你能弄到冥想盆吗?”我用哆哆嗦嗦的声音问杰克,握着方盒的手颤抖了一下,水晶盒子与茶几上的玻璃表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种东西,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他凝视着我,眼神十分冰冷,“你要那做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算了,不用了。”
杰克不再说话了。
于是我也跟着闭嘴了,整个屋子在厨房里烧着水的开水壶呜呜的声音之后彻底安静下来。
梅林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是这样。
每当出现矛盾的时候,我们似乎都会互相赌气直到某一方打破这种状态。而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会觉得自己说的那些“我们很相似”、“我们是一类人”都是些屁话。
我们可以坐在一张沙发上看上一天的书而相对无言,也许之间偶尔还夹杂着“你该去做饭了”或者“我不吃了”之类僵硬的话语。总之,在他或者我自己恢复正常之前我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我真该搬出去,我真是受够这家伙了。
我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厚厚的黑魔法实例应用大全,用余光瞥着杰克,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读着一本魔法史。他看起来读得十分认真,然而,梅林的蕾丝裤袜,这家伙对魔法史可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接近天黑的时候,我开始思考他为什么还不催我去做饭,或者也许我该站起来说一句“嘿,你想吃点什么吗”,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决定到底要不要这么做,一通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特殊的铃声。
杰克抬起眼皮看过来,他当然会知道这通电话不是那些央求我做他们女朋友的男孩儿们打来的。这个铃声属于我的哥哥斯宾塞瑞德。
事实上,我们并不是十分亲密。从我十一岁开始我们就很少见面了。我在十一岁那年收到芙里顿魔法学院的通知书,知道了我其实是一名巫师。那一年斯宾塞十二岁,他从拉斯维加斯公立高中毕业,随即进入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他在二十二岁的时候加入fbi,同年,我离开美国抵达英国伦敦。
留在我印象之中的大概只有他在十二岁前劝我长大后不要打耳洞之类的事了,我去了芙里顿之后从未给他寄过信,同样的,这么多年以来,这也是他第一次打电话给我。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接通了电话,对方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的时候我更是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那个声音却不是斯宾塞瑞德。
“你好,我是fbi行为分析科的艾伦霍奇。请问是斯佩妮瑞德小姐吗?”
那是一个深沉的男中音。我吸了吸鼻子:“是的,是我。”
“那么,可以叫你佩妮吗?瑞德说过你不喜欢别人直接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