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麽回事!”
凌厉拽住花开的胳膊,用力将他从陶如旧怀中拉了过来。方才东篱不破与他激情缠绵,虽然极力克制了欲望,却还是弄伤了少年,细长的血线沿著花开光裸的大腿蜿蜒而下。看在凌厉的眼中,便成为了陶如旧施暴的罪证。
“你对他作了什麽!”他突然卡住了陶如旧的喉咙,将他推抵到身後的大树上。“你居然对花开……”
陶如旧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不明白,为什麽凌厉会把这件事看成是他单方面的强迫,自己在他眼中竟然是个诱奸少年的罪犯麽?
“不是我……”认定是凌厉误会了自己,陶如旧尝试著澄清,“是……”
“你的意思难道是花开勾引你的?”凌厉怒极反笑,“我认识他这麽多年了,还不知道他有这个倾向。更何况他还未成年,你是想要坐牢了吧!”
“不!”陶如旧慌乱起来,“……不是这样的,花开。你说句话,你和他……解释阿……”他伸出手,拼命想要拉住花开,然而自始至终,少年始终处於逃避般的沈睡,是东篱不破不忍心,让他清醒著面对这种窘境。
“解释什麽?你这里还需要解释麽!”凌厉怒吼了声,突然一脚踢向陶如旧的下身。那里,由东篱不破激起的欲望一直未能得到平息。
已经十分敏感的地带,突然遭到这毫不留情的一脚,陶如旧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剧痛,他哀叫一声弓起身子。
“你也知道痛!”凌厉站在一边竟没有半点愧疚,“那你感觉得到花开的痛麽?你感觉得到……”
他突然不再开口,而是扯下青年半褪的衬衫,抓起他的双手紧紧捆在树身上。
“你就在黑暗中反省吧!”他阴沈地说完。回头想要将花开带回翠莺阁,少年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些意识,甚至在凌厉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男人自以为他是遭到打击神志失常,反而约束了他的手脚低声安慰了几句,将他打横抱起来向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花开……”黑暗中只剩下陶如旧几乎绝望的低泣,“你和他解释啊……”
没有人回应他的哀求。
青年半跪在阴森的草丛里,所有人都已经离他远去。只有方才被鬼混驱散的蚊虫如潮水一般聚拢过来,在青年半裸的身上拼命地噬咬。他低泣著动了动身体,方才东篱不破与花开的激情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晚风吹得他瑟瑟发抖,可这并不是最糟糕的状况。
天逐渐开始落起了毛毛细雨。
凌厉去了很久一直没有回来,他应该是正在想办法为花开处理身上的伤口。陶如旧抱著最後一丝希望,幻想著少年能清醒过来,向凌厉说明一切。然而他却不知道,花开回到翠莺阁之後就又开始昏睡,他本就是孱弱的孩子,而东篱不破更不希望他清醒地面对凌厉的质问。然而这一点私心却导致了另一个人的不幸。
陶如旧在细雨中被绑在树上,整整一个小时。
等到凌厉再度想起他来的时候,青年已经半躺在泥泞之中,只剩下被衬衫缚住的双手惨白地举著,手腕上满是挣扎留下的瘀痕。
他一言不发地解开他的束缚,将他拖到车上。陶如旧觉得自己正淋在一场倾盆大雨里。雨点用力地扎在他身上,一点点换回神志。
自己还在那片草丛里麽?他慢慢睁开眼睛。
不,他发觉自己躺在凌厉别墅的淋浴房里。头上的花洒喷出暴雨一般的水流,冰冷的。
他抬头,凌厉靠在外间的洗手台上,抽著烟。
“我……”
他摇晃著身子想要站起身来,很快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那些沾满了泥浆的破烂衣物,早已经在进屋的时候被凌厉扔在了门外。
“清醒了,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了吧?”
隔著水幕,陶如旧看不清楚凌厉的表情,只听见他冰冷的声音,混合在水声从传递过来。
“交代……什麽?”
青年支撑著墙壁站起身来,关掉花洒。四周突然一片死寂。他喃喃地重复著男人的话,“打都打了,我还要解释什麽?还有必要跟你解释麽?”
“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凌厉突然掐灭了烟头,“你还没有为你这几天的举动付出代价。”
“我做了什麽?”陶如旧慢慢推开淋浴房的门走出来,“……这几天不都是你主动对我……”
他抬起头望著凌厉,淋在雨中的这段时间已经浇灭他心中的一心希望。他明白,除非东篱不破站出来说明一切,否则一切都将这样误会下去。但是现在对他来说,这解释却已经不那麽重要了。
曾经将他温柔地搂在怀里的人,甚至不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片面定下罪状。或许今天中午的那件事已经让凌厉不再信任自己。他们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没有经营几天。一切仅仅是那夜在地宫里彼此安慰所产生的错觉。不是爱情,他们之间甚至连友谊都不曾存在过。而现在更是只有憎恨。
就算是东篱不破出现解释一切,有些东西也已经难以挽回。
“我主动对你?……”凌厉看著陶如旧步履艰难地走过来,狠狠地重复著他的话,“我吻你的时候,你拒绝了麽?昨天,要不是可怜你在发烧,早就上了你!是你也想要我……还是说,对於所有人,你都是来者不拒?”
陶如旧浑身一震,停下脚步靠在墙边喘气。凌厉看见有水汽凝结在他的眼中,然而青年却只是低头干笑了一声。
“是……”他笑得很难看,“我早就喜欢花开了,我本来就要动手的,谁知道你横出来多事……我……我就……”
“你!”凌厉突然站直了身子,一把抓住陶如旧的胳膊,将他拖了出来摔在床上。
“什麽叫横出来!”他叫喊道,“这麽说我倒是你们的第三者吗!”
陶如旧仰躺在床上,男人的咆哮似乎没有半点进入他的意识里。凌厉愤怒地想要唤回他的注意,却没料到指尖刚接触到对方的身体,青年便开始激烈的反抗起来。
床上一片混乱,两条人影很快交织成一团。看不清楚是谁打了谁,谁又踢中了谁的腹部。甚至连互相谩骂的声音都省略了,陶如旧只记得那草丛中惊恐的一个小时,而凌厉,只在乎他所见的那场缠绵。鏖战的结果自然是体力不支的陶如旧处於劣势,凌厉很快就将他压到了身下,制住了他依旧不甘心,乱动的手脚。
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卧室里只有二人沈重的喘息声。陶如旧面色通红,眸中依旧含著迟迟不肯落下的水汽。凌厉在这片水汽之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他怔了一怔,突然伏下身狠狠地咬住了陶如旧的嘴唇。
新一轮的挣扎很快沦陷在一片绝望的情欲之中。
床头的台灯在激烈的抗拒中被扫到了地下,一片昏暗中陶如旧拼命挣扎著,然而凌厉火热的唇齿依旧如雨点一般落到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被噬咬著,烧得滚烫。几乎要被浑身的疼痛与酥麻淹没,陶如旧扬起头喘息,他能够感觉到凌厉也除去了衣物,与他同样滚烫的身躯再一次挤压过来,强迫他分开双腿。
陶如旧明白这意味著什麽,他惊惶失措地颤抖著,想尽办法蜷起身子。然而男人却丝毫无视他的意愿,蛮横地塞了一个枕头在他的腰间,猛地将青年的双腿狠狠拉开,立刻换来一声痛呼。
“叫什麽!”男人喘著气狠狠地说,“好玩的在後面!”
陶如旧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愈发害怕地支起上半身,胡乱摸索著床上的东西朝凌厉扔去。然而枕头与薄被毕竟没有什麽伤害力,反而惹得凌厉暴怒起来,扇了陶如旧一个耳光,又将他的双手紧紧地绑在了床上。
“你对花开做的事,你自己不想体验一下麽……”
说著,他突然狠狠地捏住了青年的欲望。
“呃……啊……”陶如旧痛呼出声,然而本能却依旧在这激痛之中抬起头来。感觉到了青年的反应之後,凌厉却停止了对他的刺激。
“现在……”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带著粗重的喘息,“换你来为我服务……”
再没来得及抗拒,凌厉就骑上了陶如旧的胸口,扼住青年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来。下一个瞬间,炽热的愤张便冲进了陶如旧的口中。青年死命挣扎起来,却被凌厉紧紧掐住喉咙,威胁道:“你敢咬,我就杀了你!”
男人的肿大深深地插入他的喉间,引起一阵本能的干呕。所谓的“莋爱”,在这天夜里根本不具有任何的愉悦。最终进入的时候,青年无声地痛哭起来。身後被硬生生撕裂的感觉让他难以忍受,温热的液体沿著腿流淌了下来,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是自己太过天真与好心的代价。
当凌厉终於在他体内释放出滚烫的热液的同时,青年也失去了抵抗的力量,昏厥过去。凌厉对他的侮辱好像一枚烙铁,在他心上烫出永难消弥的痕迹。陶如旧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或者说,在他的内心深处,以为死去会是逃避一切的最佳选择。
然而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就意识到,决不能就这样死去。
他依旧躺在客房的床上。周围满是昨夜一场浩劫留下的痕迹。凌厉发泄完怒火,便丢下了他一人离去。陶如旧摇晃著要起身,股间撕裂的痛却如一把刀子从尾椎一直楔入他的体内。
他低头慢慢向下身看去,一片凄惨。
已经干涸的褐色血液凝固在腿间,抹花了一片。腿上,手上,身上处处是暴力的瘀青血印。他不敢去检视那疼得最厉害的地方,只要一回想起夜里那残暴的过程,陶如旧便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如果这样死去,就算是死了也会被人摆弄著伤口,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
他强忍住肉体与心灵上的痛楚,慢慢地走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向淋浴房。
女人若是遇到弓虽。暴,尚能依靠证据状告性侵害者,然而男人呢?恐怕只会成为坊间小报的花边,更不用说陶如旧自己便是记者,更知道其中的可怕。
他打开龙头,冲洗掉一切。然後披上浴袍,再回到房间里,揭起床上狼藉的所有,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楼下正是凌厉的卧室。
做完这一切,陶如旧感觉到股间的口子又被撕裂。他咬著牙走到桌前,喝下前天剩著的半杯水,饥饿的感觉立刻被唤醒过来。
犹豫片刻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别墅里很安静,凌厉似乎已经离开。陶如旧忍住剧痛一步步走下台阶,等下到底层的时候,额上已是一片冷汗涔涔。
他记得别墅里是没有食物的,从前吃的那些粥菜都是凌厉从海岭城带过来。此刻若想要果腹,便一定需要走出这桩别墅。
可是他没有衣服,穿著浴衣走在街上就已经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更难以解释下摆上的血渍。何况他现在离开了别墅,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翠莺阁,到时候又应该如何对待花开?
是应该怨恨的。怨恨自己被迫出让了身体,给与了同情,却成为了完全无辜的牺牲品。然而怨恨又有什麽用,若是狠扇一记耳光就能将一切恢复原状的话……
陶如旧突然竟然不敢作出这样的想象。若不是遇到了这种离奇的状况,他又怎麽会看见凌厉那阴狠无情的一面;若那一夜没有发生,那麽自己还会和这样的凌厉虚伪地“相爱”多久?他不敢想象。
“凌厉从来没有爱过我。”
陶如旧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这场梦醒得不早,可是也不能再迟了。”
他摇晃著站了一会儿,突然决定到凌厉的卧室去拿一套衣服穿上。然後回到翠莺阁,接著离开海岭城。
凌厉也好,花开也好,东篱不破也好,一切都成为昨天夜里的一场梦,只要离开了海岭城。
这样决定之後,他朝著走廊深处的卧室跌跌撞撞地走去。
门并没有锁。陶如旧很轻易地旋动了把手,门无声地开启,他小心翼翼地探进去看,却首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烟味。
凌厉竟然正靠在床上,床头柜上烟灰缸里已积了一大堆烟头。看到他推门进来,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立刻狠狠盯了过来。
陶如旧本能的瑟缩一下,紧接著想到自己已经决意舍弃一切,便又做了个深呼吸,鼓足勇气说道:
“借我一套衣物,让我离开别墅。”
凌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著他。
单薄的浴袍间,裸露出的象牙色皮肤上处处是或青紫或瘀红。潮湿的短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所有这一切构成的是如此暧昧与晴色,勾起了男人在黑暗中的回忆。
昨夜的激情虽然完全被愤怒所主宰,但事後单纯回想起那美好的身躯曾经在自己的主宰之下呻吟喘息,男人就会兴奋甚至愉悦。
然而他很快会告诉自己,陶如旧是一个不值得任何付出的垃圾。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撕开了他虚伪的表象,并且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