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可使空间扩大,爱情可使得被子变宽。(斯堪的纳维亚语)
只要幸福,即使只有一片面包也胜于有金条但不幸。(芬兰语)
然而,在许多语言或语言变体中,一些较实际的谚语却坚决反对这种观点。它们认为,没有稳固的物质基础,爱情很快就会消失。例如,在欧洲这样一种说法一再出现而且广为流传:“贫穷一进门,爱情跳窗走。”谚语以许多方式强调了食物和住房的重要性,即使在相爱的人的生活中也是如此:
一 爱(9)
纯粹的爱不食人间烟火。(德语)
爱情如火焰,不加燃料便熄灭。(俄语)
宁可饱腹,不要爱情。(日语)
没有了面包和盐,爱情也就不在了。(波兰语)
更有甚者,谚语还强烈建议人们用金钱去引诱女人结婚,而且女人也会去追求有钱的男人。她们因贪图爱人的钱财而受到谴责:
爱情大有作为,但金钱无所不能。(法语)
只要给女人食物、漂亮的礼物和爱情,女人就会温顺听话。(印地语)
只要存好钱,老婆自会上门来。(马格里布地区阿拉伯语)
无论战争还是爱情,赢者都是金钱。(委内瑞拉西班牙语)
最后,谚语强调了语言的作用,这一点同样重要。许多谚语强调,爱情的甜言蜜语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诗可缓和男女关系”,一则日语谚语如是说。因为语言交流通常在性爱之前,所以许多谚语都明确表达了用言语求欢的重要性:
蜜语可破顽石。(俄语)
甜言蜜语能让山羊挤出奶来。(格鲁吉亚语)
姑娘都喜欢甜言蜜语。(依地语)
好听的话儿可以俘获男人的心。(波斯语)
一则阿富汗普什图语谚语认为,爱情源自心灵和语言的结合。亚洲的谚语尤其爱用浪漫的语言来赞美爱情,因为人们会用最美好的梦想和幻想来憧憬爱情:
心心相连,其力断山。(波斯语)
心心相连,山亦重叠。(库尔德语)
夫妻同心,黄土变金。(汉语)
夫妻互助,太平洋的海水也可抽干。(越南语)
音乐也起到了作用。一则美洲谚语甚至称音乐为“打开女人心扉的钥匙”。大自然、花儿和花园也都为浪漫的爱情创造了颇有诗意的氛围。
没有爱情滋润的心灵如同不开花的花园。(日语)
玫瑰的美丽只有夜莺知道。(土耳其语)
我很在乎心上人的快乐,但玫瑰的绿叶却很扎手。(波斯语)
没有你,花儿不会开放,橡树也不会生长。(俄语)
典型的爱情会掩盖所有的错误和弱点,并且对所爱之人照顾得细心周到。一则马达加斯加语谚语用纺棉花来比喻这种爱:“像纺棉花一样来爱我吧,薄的地方加点棉花,断线的地方把线头接上。”
爱情一旦强大了——用一则丹麦语谚语来说能“掀开衣衫”了——享受床第之欢的时候也就到了。性是理想中爱情最接近的对应了:“恋爱时做爱,快乐似在天堂。”荷兰人如是说。
二 性(1)
平锅说:“我的锅底是黄金[做]的。”长柄勺回答说:“我刚刚到过那儿。”(阿卡德语)
性并非仅是爱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单纯而自然的欲望。除反映性冲动、性快感及性的玩笑和乐趣之外,笔者手头大概有1;500条谚语反映的都是相当多的忧虑、不安全感、无助、尴尬、自私和欺骗。性不仅是男女在器官和官能上的区别,它也指男女交欢,是爱的一种肉体表现形式,其中蕴含了所有的情感和渴望。英语动词“做爱”(make love)和法语中的“做爱”(faire l’amour)都说明,人们通过身体用多种性爱的方式来表达爱情和相互吸引。关于性有许多隐喻的说法,但明确提及身体相关部位的谚语数量有限(主要是非洲谚语)。'69'不管是否用了隐喻的说法,谚语都为我们了解人类的性爱悲欢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视角。
【私密部位】
###不知阴部所想。(伊博语)
谚语强调,私密部位终将要给所爱的对象看到,而且第一次肯定会引起不安。这种不安不足为奇。即使在可以公开随意谈论性的圈子里,有关性的问题仍然会引起许多尴尬。比如,今天性手术市场日益扩大,不仅仅在西方社会如此。这种手术只有少数幸运或不幸的人才负担得起,只有他们才有足够的勇气和财力,让外科医生在其私密部位上作手术。然而,在全世界,肯定还有无数的男男女女觉得自己性器官的大小和形状不理想,但他们不得不接受现状,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事儿,除非别人可以看见他们身体的这些私密部位:那他或她会怎么想呢?没有了衣服的遮掩,你又会怎么样呢?你的私密部位是否会让别人失望?他或她的裸体又是否能满足你的期望呢?谚语里所提出的这些问题虽很奇怪,但可能早已为人们所熟悉。这说明,人们必须要克服困窘,鼓起勇气。从身体的角度来说,不管自己的性器官如何,都要为人所见,物尽其用:
女人的私密部位定要为丈夫所见。(伊博语)
那玩意儿再小,也要给老婆看到。(莫西语)
同上面那则莫西语谚语一样,有些谚语直指###和阴部的大小和特性,以及这一重要器官大小给其主人所带来的利弊:“###虽小,亦胜于独自入眠。”一则鲍勒语谚语如是说。而一则来自马里的米尼安卡语谚语却对小###加以粉饰,称其为一种有效的工具,个头虽小却很有用:“###个头虽小,也能满足女人的需要,盖住福尔富德式帽子。”福尔富德式帽子是一种戴在男人头上的大帽子。此外,这两则谚语都间接地让我们认识到,尽管人们对###大小无能为力,但他们可能会更希望###大一些。然而,这两则谚语要告诉人们的是:不管生活给他们的是什么,他们都应该知足。
而另一方面,一则加纳谚语把特别大的###当做妖怪,提醒年轻的女人们要小心提防。她们应该知道自己行为的后果:“脱光衣服的女人不该怕大###。”男欢女爱与生孩子密不可分,也正因如此,斯瓦希里人建议说:不管愿意与否,男人和女人都必须各尽其力;而一则卢旺达谚语也提醒那些不愿意发生性关系的女人,敞开子宫是她们的责任:“蹲着的女人,关闭了无数子孙的大门。”同样,男人也得到鼓励,要尽其所能。
女人像花儿一样,只有辛勤灌溉,才会开放。(瓜拉尼语)
因害羞而无法过夫妻生活的男人是不会有子嗣的。(叙利亚及黎巴嫩阿拉伯语)
这些谚语只是针对那些新手的。有经验的女人不会像年轻姑娘那样容易受到惊吓,###和西非的谚语就说明了这一点:
有孕在身的女人不怕丈夫那话儿。(奥万博语)
双生儿的母亲不怕大###。(鲍勒语)
关于###大小的谚语数量众多,而且关于阴道大小的谚语数量也众多:“哪怕老婆的阴部小,也能待在那里到天亮。”一则米尼安卡语谚语如是说,其意思是,生活所赋予我们的东西为数不多,我们不仅要物尽其用,而且还要懂得欣赏。一则中国藏族语谚语比较了生殖器大小的利弊:“###大如同姑娘继承的遗产,阴部大如同饥馑时期打麦。”男人生殖器大会让女人快乐,而女人生殖器大却难以让男人得到满足。一则克里奥尔语谚语使用了一个可怕的意象,反映出男人对女性生殖器官的恐惧:“如果女人的生殖器如一条大章鱼那么大,那么这个女人不仅比上帝厉害,而且也比魔鬼厉害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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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性(2)
在性爱关系中,男女双方的相互纠缠既可能好处多多,又可能问题重重:“###受了影响,阴部也会受到同样的影响。”聪明的伊博人如是说。各种谚语反复强调,人们需要经历才能了解什么是性。下面这些谚语就隐晦地评论了女人的“###经验”:
只有试过,才知长短。(朝鲜语)
男人如胡椒,只有尝过才知有多辣。(豪萨语)
盛糖的勺子即使弯了,也还是甜的。(泰卢固语)
一些谚语则通过性爱的隐喻警告人们,这是个忘恩负义的世界:
你治好了他的性无能,但他却会强奸你老婆。(莫西语)
你治好了他的睾丸,但他却会将之用在你老婆身上。(干达语)
只要你一治好敌人的生殖器,他就会让你老婆怀孕的。(马姆普鲁西语)
这一点在埃及虽表达得更隐晦一些,但意思却是一样的:“免费乘船,却同船长的老婆眉来眼去。”
谚语也讨论了女人欣然或矜持地献出阴部接受性爱。有些谚语、逸事和笑话把男女生殖器描绘成有生命的独立的人。有些谚语还把女性生殖器拟人化,仿佛它们可以独立思考、感觉和行为一样。例如,本节开头的那则伊博语谚语把男女生殖器都当成了有意识的人;而一则卢旺达语谚语把女性生殖器描绘成一个独立的人,并以此来劝诫女人不要过度纵欲:“性欲过强的阴部在交欢中毙命。” 而一则古美索不达米亚谚语把男女生殖器都当成了主要人物:“不忠的###是否对不忠的阴部造成了伤害?”如果双方愿意,又有什么伤害可言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取决于生殖器主人的性别和性行为标准。在谚语中,男人们通常觉得自己是合法的主人,不仅是自己生殖器的主人,而且也是妻子私密部位的主人。
【欲 望】
欲望在召唤,谦逊不再有。(泰卢固语)
“有谁知道欲望的限度呢?”一则简短的梵语谚语问道。“欲壑难填”这则汉语谚语简洁地答道。根据豪萨人的定义,“欲望是通向麻烦之门”。然而,许多谚语都指出,男人和女人都有意打开通向性爱的大门,并因此将与之相关的问题视为理所当然。无数条谚语都对男性的冲动明确表示同情,甚至认为这种冲动是正当的,因为这是“男人的天性”。而且各种各样的讨论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生活是如此混乱,女人的身体是如此诱人,男人又怎么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呢?
即使造物之神婆罗贺摩也经不住女人和金钱的诱惑。(泰卢固语)
风雨交加时,每个洞都是避风的港湾。(西班牙语)
女人如靓汤,一年到头都可口。(加泰隆语、法语)
白天享受棕榈的红果,晚上享用女人所带来的快乐。(毛利语)
男性的生理结构甚至也能说明“男人的天性”的合理性。瓜德罗普岛有一则克里奥尔语谚语将男人的龟头比做人的头部:“###无双肩”。 “真正的”头在生理上受到双肩的牵制,而且也可能受到人的理智的牵制,但###却不同,这个小小的人体器官似乎不受任何牵制。因此我们可以做出这样一个很简单的推理:何不随它去呢?
与性有关的谚语全部围绕着欲望,还有恐惧。首先是欲望。一直以来,谚语对男性的欲望表达了理解和赞同,而对女性的欲望却表示不赞成:“急于求欢的女人不会注意到自己让人不快。”(卢旺达语)在谚语中,男性的通奸行为通常会得到同情和理解,而女性的不忠却被视为灾难而遭摒弃,或者如科米人所言:“丈夫偷情不过会烧坏马厩里的一根柱子,而妻子偷欢却会把整座房子烧毁。”从中国到欧洲再到美国,谚语都通过同一种意象和论点表达了这样一个相同的观点:
丈夫对妻子不忠,如同从家里吐痰吐到街上;妻子对丈夫不忠,好像从大街上吐痰吐到了家里。(汉语、美国英语)
男人犯了错,好像从自家窗户向外吐了口痰;女人犯了错,好像一口痰从窗户吐了进来。(爱沙尼亚语)
二 性(3)
这里所说的“吐痰”是一种隐喻,指男人的精液是留在家外还是被带到了家里。男人可以让自己把痰吐到街上(尽管可能必须因此而付出一些代价),但妻子却不能这样做。同样,一则俄语谚语也指出,男人“越界”和女人的“越界”不同:“男人的过错留在了家门外面,而女人却把一切过失都带进了家门。”当然了,家是子宫的隐喻,而“一切过失”指的是可能导致的后果。对于在家门之外行为所造成的后果,男人不必负责任。他似乎并不在乎“在别的男人的田上播种”;但是,他却在乎自己家里或自己田里撒下外人的种子。在性这个问题上,女人不能和男人玩同样的游戏。这些双重性别标准不容置疑。一则奥罗莫语谚语就劝告那些得不到满足的妻子们接受自己的命运:“丈夫即使不好也要知足,这样好过想得到别人的好丈夫。” 除自己丈夫之外女人还想得到别的男人,这种欲望在过去——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