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似乎明白了一些,看来自己要学的还太多。
“那通常这种投诉要怎么处理?”夏晴迅速振作,就如展望所说,自己有机会和这样有经验的人学习是荣幸。
“准备一些礼品,果篮啊、巧克力什么的送到客人房间,表示歉意。”周萧说着就向身边的人吩咐,转向夏晴时,依旧笑容满面,“不论什么时候,记住,微笑不是僵笑,恭敬、恭维,甚至卑微来满足客人的尊贵感觉。”
周萧说起这些来,从容不迫。他转身离开,夏晴看着他,来往穿梭的大堂,行色匆匆的各色男女,想要准确判断出他们喜欢听或是不喜欢听的话,谈何容易?
微笑、恭敬、恭维,甚至卑微来满足客人的尊贵感觉!
在书本上统统都学过,可是,实践中却往往被抛之脑后,而周萧,这位有着10年礼宾经验的礼宾主管,微笑、恭敬和奉承大概已经成为了身体的本能吧!
第1卷 血色婚礼 现实刀刃,迎难而上6
临近七点,夏晴准备离开,毕竟,她除了“实习”还要回去看很多陆辉留下的资料。
“董事长要走了吗?”周萧问道。
夏晴点头,“是,晚上还要看一些酒店的资料,我明天会准时来。”
周萧看着她,微笑不语。
不知为什么,看到周萧的微笑,夏晴已不觉得他是在笑,他的笑,也许并不是表示认同。
“恩……我……又被投诉了吗?”夏晴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周萧脸上的表情,周萧摇头,“不,不!只是董事长,如果您是来学习经验的,那么我想告诉您,当夜班才是真正的大开眼界!”
夏晴一怔,周萧转身去了,毕竟董事长的行动,他只能建议,却无权干涉。
夏晴想了想,展望的话映入脑海,跟着周萧学是荣幸!
走回更衣间,换回礼宾服,大开眼界,她倒真想见识见识。
夜晚,夏晴难免有些失望,与她一起当夜班的并没有周萧,听说他很少晚上不在,只有今天回去得早。
夏晴不明白,既然如此,他却为什么要暗示她今晚留下。
临近十一点有个入住小高峰,客人大多是应酬才结束或才下飞机的。
夏晴将两名男客送上10楼,这一天下来,经历了投诉与学习,至少恰当的微笑已经成为了本能。
客房楼道内的设计以红色砖墙为主,用柔和的米色小灯打照,微黄的石砖地,便与红色交融,配了少许的金色装饰和几幅高雅的壁画。
火热、舒爽、典雅、尊贵相得益彰。
安顿好两位客人,夏晴刚要离开,其中一名操着一些口音的男人却拉住了她,“哎,多少钱一晚?”
夏晴一惊,回头看他,“什么?”
那男子嘲讽地笑笑,身子贴向夏晴的身体,“新来的不懂吗?我说,你,多少钱一晚?”
他的表情垂涎,好似盯着一盘美味佳肴,眼神一点点放肆,仿佛已经在心里勾勒出一幅欲望的图画。
他身边便是一张高雅的庄园画,却与他眼里的欲望之图格格不入。
夏晴再笨也该懂了,身子一僵,心中顿时大慌。
“先……先生……我……”企图挣脱被他握住的手腕,却被他越握越紧。
这个男人,中等个头,略微发胖,猥琐的神情,好色的眼神,盯得她周身止不住寒战。
怎么办?这个时候,要怎么办?
这是公开的调戏、公开的骚扰,可是她知道,酒店不一样,在酒店,客人至上!
宾至如归、无比尊贵,要时时刻刻记在心里。
可是……
夏晴白皙的脸愈显苍白,几乎无计可施之际,身后却传来一个柔和的男子声音,“您好,发生什么事情吗?”
是同为礼宾的郑斌,夏晴好像看见了万丈光芒,竟忘记了要保持冷静,疾呼道:“郑斌。”
郑斌的眼睛却不看她,眼里带笑地看着客人。男客抓紧夏晴的手,抬到胸口,“没事,只是要这个小姐陪我们聊聊。”
郑斌依然笑容满面,“先生,找她聊好贵的,不划算,不如我帮先生找位更划算的,好不好?”
在这里消费的人,大多有头有脸,不会轻易闹事,只是希望要求能够得到满足。
男客放开夏晴的手,不屑地瞄她一眼,“好,要个胸更大些的。”
另一位男子此时也道:“两位。”
郑斌依然礼貌地微笑,“好的,请二位先洗个澡,稍候。”
两名男宾终于进屋,夏晴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此时郑斌才转眼看向夏晴,白净的男孩,目光殷切,“董事长,您没事吧?”
夏晴摇头,“没,可是……可是……”
郑斌明白夏晴的意思,笑笑,“董事长,这种事是常有的。”
常有的!
夏晴不禁心里一顿,难道,这就是周萧所谓的大开眼界吗?心里难免有些怨气,“你要去为他们找小姐吗?”
“是的,董事长。”郑斌毕恭毕敬,纵使此刻的董事长与他穿着几乎同样的礼宾制服。
“那是犯法的。”夏晴停住脚步看着他。
郑斌笑笑,“犯不犯法,就看保安部今年的工作有没有做到了。”
“保安部?”夏晴不解。
郑斌点头,“是啊,如果林总今年和公安局关系良好,那么就没问题啊。”
林总,林志华,保安部经理。辞职信中也有他的。
夏晴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大开眼界,果然是大开眼界。
自己真是见识了!
第1卷 血色婚礼 现实刀刃,迎难而上7
夏晴说累了,要回去了,郑斌便忙着去帮那两名客人去找物美价廉的小姐。
这一天下来,夏晴似乎看尽了人间百态。有无理取闹的,有猥琐不堪的……
难怪老师曾经讲,礼宾部至关重要。
她曾以为,满足客人的所有要求,顶多就是买安全套或是无条件地称赞他们,这已经是极限,却想不到,连生理要求也要为他们满足!
夏晴有个习惯,思考的时候喜欢走路。
她一层层地走下楼去,走到五楼,已经不是客房区。这里的楼道,要庄重简洁了许多,只用米色的墙壁配以棕色装饰细柱,没有挂壁画,灯光有些昏暗。
她正欲再下一层,却发现一个办公室的灯似乎始终亮着,十分突兀。
她走近两步,门牌上写着:executive office(行政办公室)这里,应该是展望和杨铭贞的办公室。
他们还没有走吗?
走到门前,屋内只透出昏弱的灯光,门上长方形玻璃可以依稀看见里面的状况。
这就是所谓的办公透明化吗?
夏晴好奇地向里望去,似乎没人,刚刚要走,却听见里面传来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
夏晴一惊,心不禁揪紧。偌大的五层灯光暗淡,并不似客房楼层的明亮,屋内的光线若隐若现。夏晴缓缓回头,身子不觉得战抖起来。
里面有人吗?
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却发现房门并没有锁,中间留着一条极小的缝隙,细弱的光打在手背上,令她倒抽一口凉气。
一闭眼,她轻轻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冷风令她一抖。原来有一扇窗没有关,紧挨着窗的桌子上物品凌乱,刚才一定是有一阵风吹过,吹掉了桌上的资料。
夏晴才松口气,并不欲走进去,却听见办公室的内间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
这声音不大,伴随着声声娇喘。
夏晴身子一麻,那声音——缠绵,暧昧,又似乎极度兴奋!
那是……污秽不堪的场面瞬间浮现眼前。
夏晴不敢想。她看着内间,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男子的一声闷哼,却令她心尖儿一颤。她下定决心,决定过去,这更肯定了某些猜测,是不是?
她将脚步尽量放到最轻,凑在内间门前,那里面的声音便愈发清晰。
女子一浪高过一浪的呻吟声,令夏晴脸颊骤然烧热。
是谁?是谁竟敢在酒店办公室中如此公然地做出这等事!
内间处有一小道门缝,当夏晴透过门缝看见里面的情景时大惊失色!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微微张口,可以想象此时自己脸上的惊讶表情。
里面的男女,衣衫不整,激情拥吻。男子坐在转椅上,女子跨坐在他的腿上,起伏,火热,激烈!
男子双目迷离,女子火辣激情。她吻着男人的胸膛、嘴唇,挑拨着他已高烧的欲望。
微卷的长发荡漾,依稀看见她细白的脸颊。
女人的呻吟、男人的低哼,协奏在一起,不堪入耳!
夏晴心尖儿猛跳,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间办公室的两个主人。
GM与RM,也就是……展望与杨铭贞!
震惊!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夏晴小心地退出EO(行政办公室简称),几乎用逃跑的速度冲进电梯,心跳骤然加快。她努力安抚着自己,那不堪的一幕却依旧袭来她的眼前。
拥在一起的男女,激吻,热烈,高昂!
她闭眼,依旧挥不去展望深皱的双眉、浓重的欲望。
他的眼,明明是深不见底的幽潭,可那一刻,在杨铭贞热烈的激吻下,却变得那样浅薄,只需要一眼便可看到尽头。
他的眼里,只剩下情欲!
她走出电梯,胸中怒火不明而起,双拳紧紧握住。
展望,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时而冷漠、时而深沉、时而忧心忡忡、时而放浪不堪!
不知为什么加快脚步,不知为什么眼泪夺眶而出!
她,竟然有被欺骗的感觉。
原本,她以为,她可以相信展望,可以完完全全相信他,至少他应该不会害他!
可是适才的一幕,又令她将这一切推翻。他与杨铭贞,会上还是针锋相对,可是夜深人静之时,却可以如此情意交融!
难道,身边真的没有可信之人吗?
真的……没有吗?
第1卷 血色婚礼 现实刀刃,迎难而上8
回到家,张阿姨打开门,看到夏晴一脸疲惫,情绪明显低落。
她仰倒在沙发上,闭眼叹气。
随即,又烦乱地睁开双眼,她发现,只要她闭上眼睛,展望劝诫时的诚恳与EO中的放浪便会交缠在眼底。
自己该怎么办?继续信任展望吗?可是,不信任他,却又似乎没有办法。
欧鲁克先生明天就会离开,一切,明天就会见分晓。
“你的麻烦摆平没有?”
正低头沉思,陆泽磊的声音却低低地响起。夏晴抬头,他依然坐在与自己不远不近的楼梯上,就如他们的关系,不亲不疏。
夏晴已明显感觉,陆泽磊对她的敌意已消减大半,至少,他已会主动和她讲话。
夏晴不语,只是看着他。
陆泽磊偏过头去,“看我干吗?我在问你话。”
夏晴这才说:“没有,展总说,他会摆平欧鲁克……”
想了想,她欲言又止。
陆泽磊看着她的表情,笑笑,“怎么?你不相信展叔叔?”
夏晴看他。她知道,陆家与展望的关系非比寻常,陆泽磊与陆忧璇对他十分依赖。
“你没有必要怀疑展叔叔,你有这个时间,倒不如把功夫下在学习经验上。”
陆泽磊一副老成的口吻。夏晴看着他,反倒觉得有些好笑,“呵,说得就跟你很有经验一样。”
陆泽磊站起身,走向沙发,“我没有经验,可比你了解展叔叔。展叔叔与爸爸是过命的交情,这一点不用怀疑,他不会害香榭丽舍,而且……”
陆泽磊坐在沙发上,眼神忽地凝住,“是他一直在劝说我和忧璇,要我们冷静,给我们分析你其实是无辜的。”
陆泽磊目光低下去,不再看着夏晴。夏晴一怔,陆泽磊的话,显然不在她意料之中。
难怪,难怪陆泽磊会有所转变,难怪他的目光里再没有了凶恶。
“他说了什么?”夏晴对那个人越来越不了解,他冷峻的脸,也在心里愈发模糊。
陆泽磊道:“他说,如果是你害死了爸爸,首先你不会悲伤过度,其次更不会对我们严加管教。我们越是放纵,你才该越高兴,我们考不上大学,你才能得到更多,甚至一切。”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吗?
夏晴微微凝眉,陆泽磊只被这样简单的理由就说服了?
“只是这样?”夏晴追问。
陆泽磊点头,“只是这样。”
他并不看夏晴,一直低头玩弄睡衣的带子。她抬头看看忧璇的房间,“那么忧璇呢?”
陆泽磊一怔,随即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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