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1-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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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1-181-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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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烨瞧了她很久,眼神幽深难测,才缓缓道:“幼时,老爷子曾与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少精于行军打仗的将领,都死在太平年代;若我有机缘上战阵,定要注意行止,免得叫捉住了把柄。”

明兰听的心惊,手指陡然攥紧男人的手臂,顾廷烨抚慰着搂过她,按在自己怀里,轻轻道:“你放心,言官虽爱名,但也不傻,知道哪些人可参,哪些人不可参,皇上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别说我本就无事,就是老耿也没什么。”



他双臂环着明兰,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静静的躺了会儿,彼此心跳可闻,顾廷烨笑起来,亲了下明兰的小脸:“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嗯!”明兰笑着点头,凑上去用力亲了下他的鼻子,眨着眼睛道:“你在外头劳心劳力,我帮不上什么忙,起码不叫家里给你添乱!”

顾廷烨心中感动,揉了揉明兰的头,忽低声道:“岳父有远见,教养的儿女都很好。”

明兰在他怀里拱出脑袋来,颇有几分得意:“当初庄先生就说,若我生为男儿身,定能有番作为。”两人纠缠间,明兰的襟口衣已松开一大片,露出一弯雪白粉痕,半搭连着嫩黄色绣翠绿莲瓣的肚兜,里头微颤着丰盈的滚圆。

顾廷烨直直的看了一会儿,才悠悠叹道:“你还是做女子吧。”

……

次日一早,明兰就由屠氏兄弟领着家丁和护卫出了门,前后呼喝大约有三四两马车,明兰坐在第二辆,身旁的小桃兴奋的一夜没睡着,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没个消停。

“八辈子没出过门呀!”绿枝忍不住奚落,“小雨庄咱们又不是没去过。”她转而对明兰道,“夫人可要再睡会儿?免得到时没精神。”

明兰迷糊着点点头,她素爱晚睡晚起,这会儿都还没醒过神呢,小桃麻利的垫好铺被让她半靠着躺下,才转头与绿枝小声道:“秦桑姐姐和小翠袖这次不能来,可委屈了,我出门时,小翠袖眼睛都红着呢。”

绿枝偷眼看了下明兰,见她似是睡着了,压低声音道:“咱们总不能一股脑儿的出来,要留人看屋子的呀!翠微姐姐又不能整日镇着,你放心旁人呀!”

“这我自然知道,用你来说!”小桃咬着耳朵,“可是这回若眉不是想留下么?干么非把她带出来,看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绿枝撅撅嘴,轻轻不屑道:“那丫头如今心思不消停,夫人怕她犯浑,索性带出来,没准……给她在庄子里寻个女婿?”说着说着,话头一转,故意打趣小桃,“顺带给我们小桃妹子也寻桩亲事!”

谁知小桃呆呆的想了会儿,居然点点头:“那倒不错。”

绿枝咂巴下嘴,无语的扭过头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元代的《至元新格》谓:“诸官府皆须平明治事,凡当日合行商议发遣之事,了则方散。”

注2:本文暂定这帮古代公务员,是一旬休息一天。


 
第136回


俣俣碌碌,路行近半日,出城门后不久便到了小雨庄。
这座庄子毗邻京郊,前河后山,地段极好,是当年兴盛时期的勇毅侯府为唯一的嫡出大小姐置办的嫁妆,后来盛老太太为着盛紘仕途需要用钱,曾典卖掉一大半。
待盛家境况渐好后,这里的地却很难赎回,是以盛紘又给老太太在别处另置了庄子,可老太太到底心里惦记,便时时注意打听哪家急用钱,几年下来,老太太又陆陆续续买回些许田地,统共五百八十亩。
老崔头本就是千挑万选后陪嫁过来的,老实勤恳不说,庄稼手艺又好;崔妈妈是他童年失散的青梅竹马,两人多年后重逢,叫老太太知道了,费了好些力气和银钱把崔妈妈从另一户人家里弄出来,他们俩得偿所愿,成亲生子,更对老太太感恩戴德,忠心不二。
老夫妻诚意报效之下,是以小雨庄看着,总比旁处田庄打理的兴旺些。
明兰蒙着帷帽,坐着抬轿,缓缓巡视庄子和佃户,只见满眼的田垄一望无际,间中有黄牛白狗,蔬菜粮食垂垂累实,庄户们大多认识,见了明兰的乘轿过来,都放下锄头农活,笑着或鞠躬或磕头,一派盛世田园。
明兰颇觉满意。
“如今庄稼可好?”回到宅院后,明兰高坐厅堂上首,细细垂问,老崔头笑眼眯着,垂首恭敬道:“都好都好,今年风调雨顺,大约可比去年多收些庄赋;前几年旱的厉害,又逢上江淮那块兵乱,京中粮价飞涨,老太太和六…哦,和夫人都没想着催租加赋,还体恤他们的日子,多加安抚。他们都说,外头哪有咱们这儿这么厚道仁慈的主子呀!”
明兰翻了翻桌上的田册,抬头笑道:“老崔管事,口齿可见伶俐呀!这么能说会道的,回头叫老太太瞧瞧,定然有趣。”
老崔头粗黑的脸立时红了,他素知明兰的本事,索性也不装了,便把心里的意思说了出来,明兰大吃一惊,轻呼道:“要买地?”
老崔头用力点头,脸上露出兴奋之意:“这阵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白通河这一带有好几处大片的庄子要脱手,我细细探了,地是好地,反正这几年庄子里有积余,不如扩些吧。”
明兰思忖片刻,简短道:“照老样子,你把要买多少田地,田地的主家,还有价钱等一干事宜都细细写了,回头叫人送来山对边的黑山庄给我,我瞧了妥当,再与你说。”
老崔头当下恭声应了。
明兰瞧他大喜过望的样子,心里失笑,大概古人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买地。
“…夫人不知道,老太太的庄子原本可有二三十顷大呢!后头那一整座山林也都是咱们的!”老崔头湿润着老眼感慨道,“若能将这里还成原先的模样,也不枉老太太的一番恩情了。”
明兰沉默了下,低声劝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万事都得依着道理来,有好地能买就买些,但不可用强,免得惹出祸事来。”
老崔头连连哈腰笑着,拍胸脯保证:“就是借小老儿俩胆,也不敢哪!老太太的规矩,这么多年来,哪回不是契书上写的清楚明白,夫人放心,绝出不了错!”
大约申时二三刻,明兰一行人便离了小雨庄直奔黑山庄,走时多带了几个人,虽不甚远,但路却不如城内的好,一路颠颠簸簸,直到天色黑的渐看不清路了才到。
小桃凭着车栏远眺,只见黑沉沉的田庄大门已影影在望,还有星星点点的火把点着,再近些,却瞧见丹橘和全柱媳妇还有一个矮矮黑黑的汉子当前而站,后头跟着一大群人。
马车行驶到门口,那矮矮黑黑的汉子立马上前跪下,大声道:“小的巴老福,给夫人请安了,夫人这一路辛苦了,里头一应屋舍都预备好了,就等着夫人呢。”


小桃和绿枝跳下车子,拱手而立,朝对面的丹橘打了个眼色,丹橘微微点头。
马车内传出端丽的语音:“巴管事快请起,你辛苦了,黑着天还这么等在门口,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哪里的事!”火把映着,巴老福一脸逢迎讨好,“夫人是贵人,能抽空来瞅瞅庄子,那是咱们的福气,咱们盼还盼不来呢!”
明兰并不多话,只问:“老爷可来了?”
巴老福起身答道:“老爷下午就使人来传了,说晚些就到。”
“成了,你留几个人在门口等等老爷,我们先进去了。”明兰略略放心。
巴老福高声应了,立刻着人大开前门,马车缓缓进庄,后头一应丫鬟仆妇跟从。


庄里的主屋早已灯火通明,只见里头桌椅几架俱被擦拭的干干净净,器物也摆放的整齐大房,明兰微微点头,转身进里屋,发觉里头已收拾一整。常用的羊角宫灯放在床头小几上,梨花木圆桌上摆着一套青玉葵瓣的暖瓷茶具,

 

明兰疲惫的坐到炕边,笑了起来:“我们家丹橘姑娘可愈发能干了呀,这么半日就收拾的如此妥帖,嗯,学成了,好嫁人了!”
丹橘一点也不害羞,板着脸过去给明兰解衣带:“您省省吧,这一整日把你累的,说话都变音了,当我听不出来!还有这一脸的土,髻子也乱了,好在您没下车叫人瞧见!赶紧先洗洗吧,有话叫全柱家的去传。”
秦桑从内屋进来,温温笑着:“热水都好了,夫人去洗吧,幸亏我带足了两匣子沐浴香精,不然怕不够用的。”
上辈子最后一年,山沟沟里没有自来水,姚依依要自己去井边打水,粗粝的井绳把她用来握笔的手掌磨出了一道一道的伤痕,然后伤痕退了,结成茧子;一天要走五六个小时,晚上一脱掉鞋,就是满脚的血泡,浸的凉水里,透心的疼,以前穿高跟鞋疼的脚掌,现在穿运动鞋走路疼的是脚跟,小腿肚子哆嗦的像弦子,躺在床上,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都市女孩累的沾枕就睡,可心里十分踏实,她觉得自己帮到了人,晚上做梦还想着,等下回开同学会,一定要在那帮连小葱和韭菜也分不出来的死丫头面前炫一把。
她姚依依可是连篱笆都会扎了!
可如今,虽前呼后拥,一大堆人伺候着,她却再也不复当初那种疲惫到满足的愉悦,便是累极了,也是满心的思虑和不安,如今的朝堂并不安稳。
古代仕途皆流血,她见过被披枷带锁押解京城的官吏,见过被抄没至家破人亡的官宦人家,曾一起吃过茶说过笑的闺阁女孩,却转眼因父兄获罪,而被罚入教坊司,甚至沦为官妓。
每每想起这些,明兰都无比感激盛老爹,他从不贪功冒进,从不投机钻营,也不挥霍家业,为官算是清正,做人颇为圆滑,无论他有多少别的缺点错处,他总归尽到了古代男子的义务,给妻儿老小营造了一个安全富庶的生活环境。
说起盛家,前几日,因端午节快到,明兰使人提前送节礼回娘家时,小桃探来消息,说是为着给长枫说亲的事,盛紘最近又和王氏闹别扭中。
长枫虽是庶出,但胜在卖相好,俊秀风雅,谈吐不俗(酷似少年时的盛紘,当年一眼迷住了王家老太太),很讨人喜欢,年纪轻轻又已是举人,父兄得力不说,姐妹们的亲事大多结的不错,估计金榜题名只是时间问题;是以盛紘一放出风声,倒也有不少人家响应。
不过盛紘到底心眼明白,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于是提出,家世只要说的过去就成,须以女方人品为第一考虑,务求一位端方识礼贤能淑德的儿媳,最好性子还有点烈。
“枫哥儿那性子,就得有人提着他的筋过日子!”盛紘说的很含蓄,“既能替他撑住场面(顶得住刻薄婆婆欺负),又得能压得住他胡来的(不让他风花雪月耽误正事)!”
王氏傻眼,这要求也太具体了;她无不讽刺的玩笑着:“老爷不如替枫哥儿找个娘吧!”
“本也没指望你。”盛紘没好气道,即便他敢信任王氏的心肠,也信不过她的眼光。
——明兰把脸埋在床铺里,闷闷的发笑,她几乎可以想象这场景。
可盛紘又不能自己跑去相看人家闺女,于是只好去求老太太出马。偏老太太最近养养重孙子,逗逗重孙女,过的十分和谐,根本不想再蹚浑水,如今正和盛紘磨着呢。
其实若不是林姨娘自毁长城,盛紘真的是非常疼爱墨兰和长枫,人生在世,果然不能贪图的太过了……丹橘端着晚膳进来时,却见明兰抱着一本册子,已沉沉睡去了,便替她掩好被毯,轻轻退了出去。
到了戌时末,顾廷烨及一行亲卫扈从才快马疾驰而来,眼看着一排十余个刚从校阅场下来的戎装男儿,俱是飞骑骏马,高大魁梧,脸上还残留着军戎战阵上的杀气,巴老福更老实了,连笑脸都僵了,一路点头哈腰的把顾廷烨迎进庄内,往主屋去了。
庄中仆役都忙着替整队亲卫牵马入槽,余下的骑卫去早已备好的厢房歇息,一路走着,却见公孙猛并屠氏兄弟快步迎上前来。
“谢大哥!”公孙猛朗声大喊,上去搭着一个二十余岁的骑装青年的肩膀,热络道,“你们可来了!”谢昂回头而笑,大掌拍着公孙猛,笑道:“阿猛!”转眼瞧见后头两人,又大声道,“屠大哥,屠二哥!”

屠龙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一条刀疤斜斜从额头延伸至鼻梁,一笑起来颇见狰狞,他大笑道:“你别乐!小阿猛不是惦记你,他惦记的是今日校场上的风光。”
闻听此言,阿猛果然闷闷不乐:“我叔偏不让我去,我想护着夫人也是要紧的,谁知夫人却叫我陪几个小丫头押送行礼!”
“你小子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屠虎笑的很痞,“你老叔是为你着想,你好好读书习武,回头正经考个武举才是真的!似咱们兄弟西瓜大的字不识一箩筐,那是没指望了!”
公孙猛虽个子不小,实则才十四岁,少年心性,很快便释怀了,只缠着谢昂问这问那。
“对了,谢大哥,都这么晚了,你们作甚非要赶回来?”
谢昂边走边笑道:“都督不放心这儿,这庄子里的底细咱们可不清楚。”
“您别遮着掩着了,有这许多兄弟护卫着,有什么好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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