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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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门-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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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是问这个问题的人很多面罩未卜先知说:“这是上个学期最后一天的菜单买菜看里面!”雨翔伸头见肉类早已卖完里面正值春天满园春色关不住都是绿油油一片又叫不出名字只好指着春色叫:“这那!”后面嫌慢骂声不断。

    雨翔这顿饭吃得没有兴趣夏训时在外面盒饭吃多了用毕站起来就走。走出雨果堂才现碗还放在桌上折回去却已经碗去桌空自认倒霉回到寝室一号寝室里五个人正头凑在一起听球赛自己寝室里谢景渊正给沈颀解问题。雨翔问:“你吃过饭了?”谢景渊不计打水时雨翔弃他而去的仇笑容可掬地说:“哪吃得上啊!我吃饼干。”说罢要证实自己这话的可信度把饼干带出来和雨知见面。

    雨翔一瞥那袋散装饼干随口说:“你每个月生活费多少?”话一出口就懊悔这摆明是对谢景渊和饼干的看不起。

    谢景渊不计较说:“二百。”

    “连吃饭?”

    “连啊’雨翔一脸惊愕嘴里捺不住冒出一句:“我每个月五百。”一脸的惊愕到了谢景渊脸上道:“这么多2”

    雨翔又说:“隔壁那帮人说不定更多呢!”

    沈颀和谭伟栋都放下书瞪眼睛谢景渊自语:“那他们可以买不少参考书了。”

    雨翔手一扬道“哪里啊他们这些人每天零食都要吃掉二三十块!”谢景渊像他们吃的是他的钱心疼道:“这么多!就是吃啊.作孽啊!”

    雨翔听了暗笑道:“他们先身上的衣服都要二三百块钱一件呢。”

    沈颀问:“短袖的?”雨翔点点头。谢景渊道:“那他们的家不是要被他们用穷?”

    雨翔道:‘哪里呀!他们这帮人每个家里至少五十万打底要不这么低的分数怎么进来?”

    谢景渊不解道:“学校里的校长为什么不来管呢?”

    雨翔故意放纵大笑道:“学校校长哈!他们一管钱从哪里来!”

    谢景渊说:“那教育局怎么不管呢?”

    雨翔本想说:“教育局管这个他们是一路的这样一管岂不是妓女起嫖客?”

    反思一下觉得面对谢景渊这样单纯到只受政治书熏陶的人不能这么说便把这句话斩头去尾说:“他们是一路的。”

    谢景渊眼神软了下来道:“学校怎么可以这样呢学校是培养社会主义建设人才的地方是……”沈颀和谭伟栋也围过来议论雨翔不语隔岸观火。

    隔壁寝室里传来一阵骂臭声。

    林雨翔十分不习惯漫漫三个小时的晚自习话不能说一句坐着又没事干只有不住地看表然后怀疑手表坏了。实在闲极无聊轻轻唱歌唱到一半背后让人戳一下那一戳仿佛是警界的扫黄突击行动效力只有一小会儿过了一阵雨翔又忍不住唱几句。

    好不容易熬过晚自修晚上觉也不能睡安稳。熄灯前学校播寄宿生须知广播里又是钱校长的声音雨翔想这次完蛋今夜将无眠了但钱校长自己要赶着睡觉只把住宿规定念一遍像是耶和华受犹太教十戒:“……市南三中之寝室条例……不准两人睡一铺……不准大声喧哗……不准乱拿别人的东西……不许听音乐不许……雨翔略略一算除了“不许杀人”外其他的都说到了。最后钱校长道:“同学们今晚大家好好睡明天还有一个任务等着呢!”这话像是公路上一摊血既能让人恐惧又可弓队好奇。钱校长仿佛在广播里可以见到听者的神情待到学生被好奇心折磨得不像样时缓缓道:“那任务是军训——”

    宿舍楼里骂声不绝但伤及不到广播室里的钱校长倒是管理寝室的闻骂出动以骂制骂道:“你们造反!回去睡觉!’”不料学生不把管寝室的放在眼里水哗哗从楼上泼下来管寝室的往后一跳骂:“你们这群吴小子再倒!再倒就记过!’”

    倒水的学生只听到前半句遵其命再倾其余水边倒边叫:“去你的!”管寝室的本想不动来威慑学生结果脚不听脑子控制继续跳动着避灾。雨翔见这好玩正愁洗脚水没处倒顺大势倒了下去。

    这时黑暗里一个声音:“干什么呢?”

    三楼一个声音颤着叫道:“是钱——校长!”

    楼上都是收脚盆的声音。雨翔急着把脚盆收进去不小心碰到了阳台手一滑只听“啪”一声脚盆掉下楼。钱校长人一抖看到一片漆黑里那东西还在地上滚上前去按住见是一只脚盆气愤那帮学生不仅无礼到泼水而且彻底到连作案工具都扔下来伤人。雨翔大叫不好听下面没有反应当钱校长给自己失手砸死了。

    钱校长拎起脚盆吼:“你们今天快点睡这事我一定要追究到底!”

    雨翔待校长走后溜下去找脚盆一楼的告诉他被校长拿走了雨翔只是惋惜想以后没有脚盆的日子里要苦了自己的脸与脚共饮一江水。回到寝室离熄灯还有一小会儿跑到隔壁和余雄聊天回来时钥匙没带寝室门又被关上不好意思地敲门一号室里一人出来开门雨翔感激地望着他叹他果然是市区男生白得像刚被粉刷过一遍。问:“你叫——”

    “哦我叫钱荣。”雨翔谢过他后开始怀疑余雄说的人情冷暖。

    二号寝室里三个人都躺在床上温书。雨翔也懒得跟他们说话爬上床睡觉。虽说在三中已经住了十几天但真正睡这种床却一次都没有。这床宽不过一米长正好一个人想是市南三中响应国家的“节约”口号每个床都是量身定做的毫厘不差只差没改成*人形。再想到犹太教的十戒。惊异莫非市南三中是宗教学校——佛教十戒里第八条就是“不坐高广大床”。



………【第五章(2)】………

    雨翔躺在床上漫想高中三年该怎么去度过。熄灯后雨翔不敢动怕翻一个身就下去了这样僵着又睡不着初秋的天像在跟盛夏的天比热雨翔只好爬起来在窗边坐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雨翔穿上了交五十块钱学校的校服。军训期间宁可让皮肤憋死也不愿让皮肤晒死——市南三中的校服是长裤长袖的穿了没走几步就满身是汗;鞋子也是学校统一的缝纫技术更好严实得穿过去像一脚踏进烂泥里布质竟比雨翔吹的牛皮更厚。雨翔脚

    闷得难受骂道:“***——也不是这么防攀比的!”

    市南三中历年严防攀比前几年硬规定每天要穿校服学生抗议声太大说限制了人的个性。通常这么说的是不甘心只穿校服而有许多漂亮名牌衣服的人后台十分硬此消彼长这里一硬学校的规定就软了只规定要买穿不穿随君。这样一来当然不穿。雨翔早听说市南三中的校服配不上季节夏天的衣服可以用来提水冬天的衣服洞大得连做渔网的资格都没有。雨翔以为是胡言今日亲身一体验半条观点已被证实又忍不住呼咕一句:‘啊苦要穿!”

    一头汗的谢景渊听见道:“这样体现了学生的精神面貌。”雨翔摇头想说否也看谢景渊一脸正经强忍着说给自己听想这年头精神面貌越来越有“面貌”的样子好的精神面貌似舞女的脸说不准抹了几层胭脂;学生的精神面貌更像是犯人的供词要靠逼才能出来。

    一号室里的人都嚷着跳了出来他们都一身校服在互相嘲笑。为了显示与众不同几个人都戴了阿迪达斯的头带。谢景渊不懂问雨翔:“他们头上的市是干什么的呢?”雨翔也不好打开天窗鞭挞人性里的虚荣道:“这是擦汗的。”

    教室里十分热闹初识不久就算朋友讲一个不好笑的幽默故事碍于情面只好笑所以尽是笑声只有成为了最好的挚友才会不给对方留面子。梅营进门第一句话:“谁是林雨翔?”雨翔忙站起来说:“我是。”梅管认清他的容貌说:“去一趟校长室钱校长找你。”学生都佩服林雨翔厉害开学军训第一天就被校长接见。雨翔记起昨夜大意失脚盆难道这脚盆能开口说话?忐忑不安进了校长室钱校长正端坐着脚盆在椅子下面。雨翔见了罪证如芒在背慢慢往钱校长那儿凑过去。钱校长的语气像盼了好久放下笔说:“你终于来啦好坐。”雨翔不为客套话迷惑想这些话只是黑暗前的黎明准备抵赖。钱校长拿出脚盆问:‘这是你的吗?”雨翔为乱真上前去看看再赖不迟一看后吓得赖的念头都没有了——脚盆边上有个号码无疑是自己的不作反抗道:“这——是我的。”

    “那怎么会在我这儿呢?”

    “昨天晚上不小心掉下去的。”

    “是不小心?”

    “嗅昨晚我晒衣服不晾衣服放在阳台上的手一碰下去了。”

    钱校长一时找不出这个谎言的弱点雨翔见憋出来的谎报有成效一谎未平一谎又起眼里放光道:“怪不得昨天晚上我找了半天找不到原来是被你捡去了!”

    钱校长被连环说蒙住不算还背了一个乱拿的罪名心里叫苦换个角度问:“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看见谁在泼水?”雨翔道:“三楼四楼那帮人。”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这个——我怎么去——”

    “这个你做错了。作为一个中学生尤其是市南三中的高一新生身上应该充分体现出一种善恶观应当嫉恶如仇你没有参与很好可你也不能袖手旁观你要去阻止。”

    雨翔的谎撒得太真自己也信了心里愤然想怎么不骂干坏事的而要骂看见干坏事的说:“可是我只有一个人我阻止不了。”

    钱校长在雨翔错的话里揪不到对的只好在对的话里挑错的:“这个你又做错了。即便没有效果但市南三中学生的风貌你应该体现出来你应该挺身而出试过才会知道行不行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雨翔怕再不妥协钱校长又要宏论只好点头。

    钱校长把脸盆还给林雨翔抽出纸笔道:“你写份检讨——不能说是检讨应该是经过这件事的认识。”雨翔认识不出来信笔写道:检讨书昨天晚上我听到了我所住的那一幢宿舍大楼的第三第四层有一阵一阵的水直往外面波水掉下来溅湿了我所住的那幢宿舍大楼的管理学生就寝纪律的老师的衣服。我当时正在我所住的那幢宿舍大楼的二楼晾几件刚刚洗好的脏衣服见到了上面同学的不文明行为我却没有劝阻我上面那些同学。我现在认识到我的行为是很恶劣的不符合《中学生条例》里的规定不具备作为一个跨世纪的中学生应有的基本素质。我决?netbsp;认真做好作为一个中学生的应做的事不再犯上面那种错误更严格要求自己使自己成为祖国社会主义建设的人才。

    检讨人林雨翔军训的一个礼拜浑浑沌沌烈日当头滴雨未下。市南三中是军训的试点学校众目所瞩所以其它学校的严格全汇集在市南三中十个班级的学生像是夸父专门追着太阳跑。练三个钟头休息十五分钟人都麻木得没有了知觉女学生源源不断倒下去被扶在路边休息。雨翔一次疼得忍不住伸手挠了一下被教官骂一顿仅有的十五分钟都被去掉了。军训最后一天是全校的总检阅。梅受常在班里牢骚说这次要丢脸了事实证明高一(三)班的学生果然丢脸正步走时队伍像欧洲海岸线主席台上的领导直摇头。结果这个耻辱没能保持多久被后面的几个班级连续剧新主席台上的头摇累了索性坐看云起懒得再摇。

    最后由于其他班的无私帮助三班居然拿到三等奖。欢送走了教官迎接来了各科老师。时间虽然是不能够退回的但却能够补回。第一个双休日各科练习卷共有十来份要弥补军训浪费掉的时间。回家时雨翔又乘错了车到了家天都暗了林父林母正四处打电话找人林母伟大到牌都没去打守候着儿子回家见到了儿子后悬念破除解不了手馋解眼馋跑出去看人搓麻将。雨翔正在填那些试卷林父进门问读书情况雨翔嫌烦两个人大吵一架互不搭理。雨翔冷静后醒悟过来这样一吵岂不断了财路便去重修旧好但林父余怒未息两个人差点又吵起来。

    吃饭时雨翔看见放在碗柜角落里的酱菜心肠一下软了给父亲挟了一块肉两人终于言归于好。第二天早上就要出林父一路送雨翔到车站在外面等到车子起动雨翔见满脸沧桑的父亲推着一辆破车心里一下子难受起来。林父的愿望是要雨翔考取重点大学雨翔这一刻心变得特别坚定一定要考取清华这坚定的决心经过公共汽车一路的颠簸到了市南三中已经所剩无几。

    寝室里剩谢景渊一人仍在看书雨翔问:“你这么早来?”

    “我没有回去。”

    “干嘛不回去?”

    “为了省钱。”

    雨翔不能再问下去换个话题:“那你的作业做好了吗?”

    “好了!”谢紊渊边答边把卷子抽出来:“我要问你一个数学题目。”

    雨翔为掩心虚放大声音道:“尽管来问。”谢景渊把卷子递过去雨翔佯装看这个题目眼里根本没这题目的影子只在计划怎么敷衍过去。计划好了惊讶道:“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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