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跳跃之间,流苏无意低首,意外的看到了距离那碧蓝之湖的不远处,一个人影孤独茕茕而立,背影单薄,正是柳素,两人目光在半空偶然相遇,都是一愣,流苏却神奇的看到了柳素眸中的希冀之光逐渐的随着距离的拉长而黯淡下去。
我,还会回来的。流苏动了动嘴角,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或许在柳素的猜测之中,流苏的离开是因为今天柳越的到来,而真正的原因,永远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其他人的胡乱猜测,只会是自己作死。
☆、第四十八章 皇命
半夜时分,将军府。
流苏翘着二郎腿一副焦躁模样,而无名则是风轻云淡的陪伴在其身边,抱着自己的名剑交叉独立,将军府的肥胖管家在客厅门口走来走去,看起来也是一派焦急,嘴里喃喃着一些别人听不清楚的话语。
许是无趣了,或许委实需要其他人和他一起分享一些焦急,肥管家踱步行至流苏面前,皱着眉低声沉吟道:“主子到白日被皇上唤去,现在都未回来。”。
“噢,现在已是午夜时分,的确诡异啊,看来发生了什么。”,流苏一只手支着下颌,面上的神色在灯火的辉映下显得晦涩不明。
“少爷有理。”,无名木讷的睁开半瞌的双眼,附和道,似乎在跟踪了流苏一天一夜之后,无名变得更加的像一个惟命是从的人了,至少在流苏面前是这样。
谁知他话刚得到肥管家的一瞥之后,又换来了流苏的一个爆栗。
“主子说话你有插嘴的份吗?”,眉眼一挑之间,尽是风情。
管家看着这很像调情的场景,嘴巴干瘪瘪的张了张,终又是闭合回到了客厅之外的寒风之中,等待的背影愈加单薄,流苏看不过去,也从慵懒的坐着姿态变为站立,然后走到门外,刚接触那秋日的风,也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还是定了定神的走到管家身边。
“这里我来等着吧,你先休息吧。”,流苏侧过脸看着那张肥肉掩盖之下布满细小皱纹岁月遍布的脸,心中动了恻隐之情。
其实将军府的管家已经老了,其实他也不是只有肥胖这个特征,似乎他还特别的忠诚于将军府的主子大将军千寻,似乎他爱财的背后只是想守护属于将军府的资产,或许生活少了苛责之后,会多很多的温情吧。
“这……”,肥管家还在犹豫之中,猛然的几声咳嗽传来,肥管家便立马奔向了那独自行走在苍茫天地间的白衣少年。
任何皮囊除去,都只剩下白骨,白骨的支架,就是人一生的模样。
流苏看着那两人相互依靠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湿润。
“少爷,你眼睛怎么红了?”,无名眼睛发亮好奇的问道。
“被风吹得,笨蛋。”,流苏扯着嘴角笑了笑,看到肥管家和千寻走进的身影,没有再理无名追寻的眼神。
“小姐,你就别再找麻烦了,少爷今天很累了,明天再”,管家赶在流苏之前插话,却无力再说下去,因为本是垂头丧气的白衣千寻将颓废的脸抬了起来,那眸中透出的不容置疑的犀利眼色令肥管家无法再说下去,忙遣身退在一旁。
“你想问我为何要攻打你们那座山?流苏,我无力抵抗皇命,希望你明白这一点,什么大道理的,我千寻几乎整个年少都在战场上度过,浑身早就沾满了血腥,也不介意多几条怨命,所以流苏,如果你要问什么,我没办法回答,如果你想请求我不要那么做,我也无能为力,我累了,小春,扶我回屋。”,千寻冰冷的眸子说话期间一直浇在流苏身上,流苏觉得冷还是觉得冷。
听到主子命令,肥管家小春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颓废不堪的白衣少年千寻,然后在流苏的眼光中慢慢消失在转角。
☆、第四十九章 偶遇十六
“他该不是被爆菊了吧。”,流苏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看着那走路姿势怪异的白衣少年,对着身后的无名悄然的说。
无名跟随流苏也不是一天两人了,有些词虽不懂却也是知道并不是什么带有好意思的词,于是便也装作不再理会,只是默默记着学习着,有关眼前人的一切。
有个词是惜取眼前人,很多人,错过了就是错过,即使徒留遗憾,除了怪罪自己,岂能毁掉记忆一分一毫么。
流苏叹了一口气,对着空气喃喃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呢?”,无疑,这将军府的人并没有欢迎来客之意,现在夜很深了,一般客栈也打烊了,除了那寻欢问柳之地,应该是没有其他好去处了。
“无名,我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吧。”,流苏嘴角带着坏坏的笑意,然后就这样很轻松的带着无名这个小白兔,去了那乌烟瘴气之地,当然,走之前,流苏很好意思的劫走了一件将军府的衣裳,去青楼,自然,女装可是不当的。,
门外是花枝招展穿着清凉在这寒冷风中却不见丝毫寒意的姿色平平的姑娘们,走进屋内,却是人满为患各自把酒言欢的骚客们,说的好听是骚客,其实也不过是些浪荡公子哥们,流苏就这样带着懵懵懂懂的无名小孩走进了那连空气中都浸满了胭脂水粉的楼道口。
“无名,这里不错吧。”,嘴角噙上猥琐的笑,流苏笑得格外的不怀好意,“不如,爷带你去把花姑娘,可好?”,用手中的折扇挑起身边姿色可贪的冰山男子,流苏的瞳孔里不说假话,墨色泛着异样的光泽。
“少爷说笑,无名心如止水,并没有其他想法。”,无名无奈的拿出一只手,拂去那多余碍事的折扇,将眼光从面前俊美无双的‘少年’移出,放长眼光细致的扫视着四周的来客以及花哨的姑娘,他现在学习的还不够,只能通过自己的一双眼睛,去小心翼翼的细腻的去观察人的情感及动作。
“真是没意思,无名,我去楼上,这些姑娘,就交给你处置了。”,流苏撇了撇那瞬间漂移过来的打扮得花姿招展的姑娘们,然后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就翻身踏上楼梯,然后飞跃二楼,直上第三楼,为什么选择去第三楼,只不过是在第七感中流苏认为那里,应该较为寂静,只不过这次流苏却是选择错了。
还刚刚上去,就被一双手拉进了一间不知名的房间,这么多房间,谁知道是哪一个方位的一间,流苏此刻有点欲哭无泪,想喊无名,却只能看见那被众姑娘们围住的一个小点点,流苏只能哀叹自作孽不可活。
当房间的门被关上的时候,流苏有点认命的,只是眼睛一闭再睁开的时候,流苏却是诧异,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确认眼前之人的确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十六皇子。
“别看了,就是我,你,并没有看错人,皇叔,还是叫你姑姑呢?”,十六的神情带着满满的讽刺,还有化不开的悲伤,之所以流苏会以为自己看错人了,并不是被眼前之人的颓废荒唐酒气吓到的,而是她注意到,十七并不在这里,若是十六,必不会让十七孤独一人待在一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五十章 杀机
“十七呢?”,流苏眨眨眼睛,若是平时,那个可爱十足的孩子定会立马扑向流苏安宁的怀中,十六则会在一旁露出不屑的拽拽的表情,然而现在,那个可爱的孩子不会再出现了,流苏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回答她的只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不用回答了,答案已经显露出来,流苏的眸色微微暗淡下去,有种无奈叫做当你希冀未来时过去却告诉你不要痴心妄想。
勇敢的人,或许排除过程,排除结果,即使面对惨淡,还是会勇敢的向前走。
“十六,告诉我怎么回事?”,流苏白净的手攀上那正坐着喝酒的满身颓废气质的人身上,她现在想知道究竟在她走后,后宫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切事情都来得这么突然。
“滚,你他妈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哈哈哈,真是可笑,若不是因为十七距离你十分亲近,他也不会召此劫难的,流苏,我恨你,狠的想立刻让你去死,去地狱之下陪伴我可怜的十七。”,说完,十七一把推开堆在自己面前如山的酒瓶,然后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沾满酒渍的枯手掐住了流苏的脖子,快狠没有丝毫犹豫,流苏呛出泪水湿润的眸直直看向那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少年,那几乎暴出的猩红的眸子,在这忽闪忽闪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狰狞,或许自己从没有了解过他吧,流苏如此想着。
然后认命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胸腔之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在与死神赛跑么?如此想着,流苏的脸色竟浮现一抹笑意,这种对生的淡然,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接受再死一次的结局。
“不许笑,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样甜蜜的笑着,十七才会陷入你温柔的圈套,若是十七可以不靠你那么近,那个人又怎么会因为嫉妒成狂而猎杀所有与你的过往有关的事物及人,流苏,是我看错你了。”,最后一句枉若叹息,带着遗憾不舍,流苏现在耳朵发出阵阵的轰鸣声,她自觉自己距离死期不远了。
当流苏都快接受自己又要死一次的结局时,无名却来了,流苏无力的躺在那浑身散发血腥味的男人怀中,艰难的呼吸着空气,这一刻该算是劫后余生么,只是生命,突然由亲近之人转变为仇人,眸中落差,失落不可言喻。
“不要杀他。”,即使喉咙很痛,流苏还是控制着自己眩晕的思维说出了这一句话,因为,若是无名杀了十六,那么流苏将不是后悔,而是恨自己的残忍,即使这种残忍并不是她所想要的或是直接导致的。
无名听闻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轻柔的放下流苏,让她躺在一旁俗色大红的床榻之上,投身于与仿佛疯了般的十六的战斗中,男人之间的比拼,都是用鲜血铺就的殿堂,无名,身经百战,又有名剑名家剑法傍身,自然不是这满身酒气尚处在稚嫩阶段的十六可以抵抗得了的,所以十六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一身血红浸染。
无名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得不说有时候无名也是一个极其小气记仇和癫狂的人,流苏吩咐他不要杀了十六,所以他尽自己一切可能让十六身上挂满了红色的彩头,墨色衣衫,红色渲染,变了色的眸,和两人喘气的声音。
夜真的太过漫长了。
“流苏,我不会放过你的。”,十六憋住最后一口闷气,吼出这句话之后,就带着满身的伤离开了,而流苏,则在昏迷之中,或许昏迷也是好的,至少不用承受十六最后怒吼所携带的怨恨。
世事难料,谁说得清是非黑白。
只道是无名温柔的双眸,只为流苏一人绽放,在那个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留下眷恋,独自守护这份独白。
☆、第五十一章 成为他人
流苏被掐的只剩下一口气了,可恨的是无名并不懂医,记忆的流失让他失去了基本的生活常识,所以在流苏最需要急救的时刻,他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等待流苏醒来,对于生活白痴来说,一切行径都是正常的。
我们也只能祈祷流苏好运,而事实就是流苏的魂魄被迫抛离了身体,她处于虚无之中,无法触碰到无名的实体,因此也无法提醒无名自己身体的状况。
哀叹一声,作为游魂的流苏,只好自己四处游荡去了。
游荡在大街上,感受那份触摸不到感应不了的热闹,格外的显得孤寂,其实孤单,不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人,相反的,而是身边充塞人群,自己却无法融入。
心灵的隔离,永远是最远的距离。
忽然不知从哪吹来的一股阴风,流苏本是随意晃荡的灵魂,被那股奇异的风席卷起,然后随着这股奇异的风瞬间漂移到半空之中,头脑袭来的眩晕让她彻底昏迷过去,这一晕,等到醒来的时候,就是沧海桑田,虽然没有物是人非的那种效果,不过那突如其来的惊吓也着实令流苏一时消化不了。
身体的热度让流苏知道自己活着,但空气中莫名的香味让流苏知道这绝对不是无名守候的那间屋子,睫毛颤动,然后睁开,额际全是虚汗,刚醒来,身边女子叽里呱啦的话语,头脑空白的流苏,完全都没听进去,过了一会,才侧过精美的侧脸,吐出虚弱但好听如莺啼的话语:“我是谁?”。
“哎呀,我的妈呀,娘娘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小兰我怎么活。”,这一句话话让流苏彻底无语了:自己从原本奇怪的身体里转移了,结果现在竟然穿到一个被冷落在不知名处的宫殿里,还是一个被用过的身体。
无名怒火,却又值得庆幸,至少还活着。
流苏捏着自己温热的手心,满足的笑了一下,令本是哭得稀里哗啦的侍女小兰顿时停住了哭泣,脸上浮现痴迷的神色,然后瞬间那张小花脸就破涕为笑:“娘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