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对他说,〃你一定很爱很爱那个人对吧?就算他不要你了,你也还爱着他。〃
他开始思考少年的身份,也许,少年是认识他的。
〃我并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只是,我想爱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落寞的神色让他愣了一下。
他最后还是留了下来。与他的谈话中他觉得,不该怀疑这少年,不像会说谎的样子。
少年吃的东西很差,他看了实在是难以下咽,他说,〃凌榛,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我家去,以后吃好的穿好的如何?〃
那少年用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他,然后拒绝。
少年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友善,说了三两句话就躺到了床上去睡觉了。
他心想这个叫凌榛的也太没警觉心了,虽然他是他救的,可他就放心他自己救回来的人?
他看着唯一的那张床笑了笑,然后坐在一边打坐。
夜深后,少年有了动静,大概是做梦了,说着些呓语。
〃爹爹。。。。。。爹爹。。。。。。〃
他看着那张与流云七分相的脸,想到了流云的那个孩子,流夕。可是流夕,现在应该跟流云在一起不是吗?怎么可能会在这空门的附近?
〃嗯。。。。。。安然。。。。。。〃
安然,他知道这个名字,少年之前说过。也许,他口中的爹爹跟安然是同一个人。
〃不要。。。。。。不要。。。。。。冷,好冷。。。。。。爹爹,我好冷。。。。。。对不起。。。。。。〃
他走了过去,拉起被少年挪到一边的被子为他盖上,结果少年却搂住了他的手臂,脸上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爹爹。。。。。。〃
他看着这个笑,有些痴迷。
流云,流云。。。。。。
凌榛很凶巴巴的,可是他看得出来,不过是只纸老虎。
看着凌榛恶狠狠的对着他说话,冲着他喊叫,他总是想到流云。他发现流云真的很绝,连对他多说一句话都懒得说。
凌榛的脾性有些怪异,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很好玩。
他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记得那天,少年带着他爬上了屋顶,拿了坛子花雕来。他是不屑喝这种酒的,可是少年不管他,自己一个人喝得起劲,他想到少年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可这种烈性的酒喝多了也是不好的。于是他抢过了酒坛,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其实他很想醉,可是他的酒量很好。喝了这么多,只是有些晕。
他把凌榛看成了流云,发了一会疯,只有一会。
他还想疯的时候凌榛比他更疯,抱着他啕嚎大哭起来。
〃好,好。。。。。。可是,对不起,我无法。。。。。。无法陪你很久。我不怕死,我真的一点都怕死!可是我不敢爱你。。。。。。不敢对你说我爱你,我想爱你。。。。。。想爱你!〃
〃爹爹。。。。。。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个死化妆尸,他总是说,生,无论如何,生,要比死好很多。。。。。。爹爹,你要明白这一点知道吗?他说,死了,什么伤口都无法愈合,活着,不管多大的伤口,它总会有愈合的一天。〃
〃我明白。。。。。。所以那个时候我不让自己死,我让我自己活了下来。。。。。。活下来,才会机会再见到安然,才会机会为我自己报仇。。。。。。安然不会嫌弃我,我知道。。。。。。爹爹,你会吗?你会吗?爹爹。。。。。。知道为什么我买了只狗吗?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想养它。。。。。。一点也不想养它!帮我杀了它,杀了它。。。。。。我不干净,一点也不干净。。。。。。爹爹,对不起爹爹。。。。。。我没敢告诉你,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就连一只狗。。。。。。它都指染过我!我怕你知道了,我怕你不要我,像安然一样不要我!〃
他愣愣的看着凌榛,说不出一句话来。i
〃我,五个月的生命。。。。。。不要了,不要了!。。。。。。〃凌榛从怀里摸出了个瓷瓶,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去。〃一世情。。。。。。一世情又如何?爹爹,流云,我要让你知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我们一起死,一起死吧。。。。。。不行,不行。。。。。。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流夕,他是流夕!
他想杀了他,在这一刹那间动了杀念,可是流夕抱着他的腰一直在哭。他说,〃爹爹,要我。。。。。。要我。。。。。。〃
他看着那张脸,无法拒绝,他看着这个流云深爱的人,心里突然的就蹦出了一个计策。流夕,流夕,我要让流云对你死心。他只能是他的人,他一个人的吟霜,如果他都得不到他的心,别人就更不能得到!
他抱着流夕下了屋顶,回到房屋。这个人,是流云爱的人呐。。。。。。
他占有了他,心里想着吟霜,终于有一样东西,是我们共有的了,终于有一样东西,能让你在乎让我触碰。
他在房事方面其实很贴心,那些男宠们都喜欢他的这种细心,可是,对这个人,他只想用粗暴的方式,狠狠的进入他,狠狠的贯穿他,看到他的血看他泪,才能稍解心中的妒嫉与愤恨,不会失手就杀了他。
流夕醒来后很冷静,对着他说,这事当做没发生过。
他真是好想笑,没发生过?当没发生过?这孩子还真是天真。
他突然想让流夕爱上自己,流云不爱自己的,让他爱上自己也好。
一世情的药性,能帮他做到这一点。
他看着流夕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爱上我,爱我。〃
流夕盯着他的眼睛没有移开,〃我要爱你。。。。。。〃
流夕像其他男宠一样会回答他想听到的话,可是他的眼睛跟别人不同,很清澈明朗,没有一点受惑后的迷茫。
难道一世情没有用?还是因为流夕本身就有爱的人?他不管,他不管到底是为什么,总之,流夕如今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想也许流夕这几天应该是服用一世情的时候,可是昨晚一世情被他自己毁了,所以他的身体开始出了些问题。在他再次要他的时候,流夕在不久后身体就开始发抖,然后陷入了昏迷。
他还不能让他死,流夕还得帮他做事,于是他决定马上带他回空门。
为了他后面的伤,他也算是体贴的找了辆马车。
流夕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偶尔会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用那双和流云很像的凤眸冰冷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可是身上散发的是浓厚的杀气。
他未到空门,就已有人来接他了,他把流夕身上的玉佩拿了下来,叫人送去给流云。他记得,这玉佩是流云一直佩戴着的。
流夕的身体,因为有刘烬扬,所以他不用担心。离了空门十几天,因为之前没有交待清楚,所以堆了一大堆的事情下来,他忙了好几天。
然后让流夕搬到了他的寝居。
流夕像其他服用一世情的人一样没有反抗他要他,可是他眼里没有那些人拥有的情欲,看着他的眼神很冷。
痛,他会哭叫,舒服,他会笑,可是行房事时该有的情欲,他的眼里从来没有露出过一点来。
说他不恼火,那绝对是骗人的,看着那清冷的眼神他就想到流云,他就掐着流夕的脖子。
他知道,流夕在这个时候把他看成一条狗,那条在曾经的某个时间里污辱过流夕的狗。流夕那晚醉后对他说的话,他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只要他说了,对流夕说起那些事情,那么这个人,会彻底的被毁掉。他确定那些事是流夕内心深处最痛最大的伤。
可是他有那么一点不忍心。
而且,流夕真的疯了彻底的疯了,事情就会变得麻烦不好玩。
流云很快就要来了,出乎他意料的速度。
那天早上,出了许多事情,空门好几处要地起火,他以前最宠爱的人横死房中。他知道这是两件事情,是不同的人干的。他去看了那个男宠,昨天他还看到他站着跟流夕说话,今天就死在这儿了。咽喉致命的一刀,伤口很薄,他认得出那种手法,是流夕的。就像前些天晚上,流夕拿着那把匕首想要割破他的喉咙,却被他发觉躲过,只擦伤了他的手臂一样。
流夕,服用一世情已经十年有余,没死已经很幸运了。因为一世情,他一直让烬扬不断的改善,所以药性是经常会变的,快乐时,会让人不愿意从沉睡中醒来,痛苦时,勾起人内心深处最痛的记忆,让人没有活下去的念头,能挺过的人并不多。
他知道流夕的记忆是残缺的,所以他记不住他的反抗他的发狂。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所想的发展。
流夕让流云走,流云就走,他看到了流云眼中的痛,他怕这个烈性的人会做什么傻事,跟了上去。
流云一直走一直走,几天几夜没有停下来过。他在后面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心痛。
他拦在了他前面,〃吟霜,跟我回去。〃
流云站了一会,抬眼看着他,笑了,〃你去死。〃话一说完,掌风就朝他扫来。
他这次躲了,险险的躲过,躲了流云三成功力,一时间还差点晕过去,还好躲了,不然会死。
〃你不要流夕了?对,他敢伤你心,不要他,让他死吧。我从今天起不让他吃一世情,如何?〃
流云的身形顿住了,〃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
〃你想怎样?〃
他笑了,也许真的像狐狸。〃吟霜,跟我回空门。〃
裴狐篇
流云看着他,看了很久。
〃吟霜,不要想着死。流夕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流夕不想死。流夕对我说过,死,无论如何要比活着好。他说,活着,伤口才有愈合的可能。〃他了解流云,流云是绝对受不了他碰了流夕的,绝对。
流云说,〃好,我跟你回去。〃
留云阁,留云。
流云一回到空门,他就呆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守着他。
流云选择闭上眼睛打坐,眼不见为净。
他也安静的在一边坐了一天,不出声,他知道流云讨厌。
夜晚他想走,他知道他在这儿流云肯定不会睡觉,结果一到门口流云开口了,〃你想去哪?〃
〃我?去睡觉啊。〃
〃不许去。〃
〃啊?你要我留下来陪你吗?〃他是嘴贱,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他还是说了,于是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个耳光。
〃那算了,我还是去睡吧。〃又是一耳光。他笑,他知道流云怕他去找流夕。〃想杀我?别忘了一世情,别忘了我的血是药引。〃
〃这是我的地盘,我喜欢睡哪里就睡哪里。〃
〃吟霜,你和流夕,都是我的最爱呢。〃
〃是你还是他,你可以选择。〃
流云没说话,可他知道,他选择了自己。
他够精明,够无耻,他知道流云与以往已经不同了,性情还是那么烈,可是流云有了留恋,那就是流夕。
从流夕偶尔睡梦中的呓语里他知道,他们在一起的生活应该是很美好的。
流云,舍不得放下。
所以,流云不会再轻易的放弃了生命。
流云蒙了他的眼睛,也蒙了自己的眼睛,他不在意,不在意。
门被踹开的时候他想杀人,可是他很识相的收敛了杀气。流夕,帐会跟跟你慢慢的算。
流云,他一直就没有低估过他。不逼得他无路可走直取灭亡,他不会对流云怎么样。
‘无',虽然与空门是同根而出,可如今的主人是流云,对空门的威胁很大。
流云说走就走,是为了把他引开。他了解流云,同样的,流云也了解他。
他把流夕带入了锁仙阵,然后去找了烬扬,他说,〃我要黄泉。〃
黄泉,吃了它的人可以把最自己最爱的人忘了,忘得彻底,一切与这个人有关的事情都会从脑子里抹去。
烬扬给他了,可是药是假的。
他看着刘烬扬,〃你不会背叛我。〃
烬扬逃避着他的目光。
他笑了,〃从小一起长大,我可不认为你那神医外号下的心是仁爱的。怎么这个时候想要救人了?〃
烬扬说,〃也许,人命在你我眼中都如草芥,可是,有的人,不该死,我要救。你有重要的人,我,也有。〃
他笑着拿过了那些药物,全部都毁掉了。〃一世情的解药?嗯?你认为有用吗?解药,你不是研了十年多了吗?刚好在这个时候成功了?〃
〃你在干什么?那些药还要拿出救人的!你忘了你这空门里还有那么多的人中了一世情吗?你真想让空门被论为邪派吗?〃
〃你管不着我,烬扬,如果我失去权势,我就留不住他,可你,还要去帮他离开我。你说,你该死吗?〃
他把烬扬带去了锁仙阵内,流夕那个时候很狼狈,傻傻的坐着。
流夕,如果只是凌榛,也许一切就不会这样了。可他是流夕。
他要他的命,他要一掌就击碎他的天灵盖。
流云拿出黄泉的时候他只是愣了那么一下子。流云,想要给流夕吃呢。真好玩,真好笑。
看着流夕眼中的泪水,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他开始笑,笑得通体舒畅。
他们出了锁仙阵,而此时,月华,出岫两宫连手,逼上了空门。流云没有杀他,是来不及杀他。
流云抱着流夕,怎样都没有松开过手。
他看着那父子俩,笑了笑。
这个时候,他与流夕想的是一样的。无论如何,流云,你要活下去啊。
他把空门的号令权给了流云。他说流云,我们之间的争斗先放一放吧,不然大家都死定了。
他说流云,流夕吃了黄泉会昏迷三天,三天后才会醒,你不要担心了。
流云是防着他的,派人时时刻刻的守着他和流夕,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可他是冷裴狐,虽然行事作风邪里邪气,能安然的坐着门主的位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