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无措的说:“怎么了,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我也……有点睡不着。”花无缺轻声说道:“在担心江玉郎?”
“不是……”我摇了摇头答道:“只是……今天给我的冲击太大了,白天来不及回味,现在一静下来,就感觉跟做梦一样。我……我真的没有想到,时隔六年再见面,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我有一点点的难过,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了江玉郎的遭遇?为了自己没有能提前提醒他?
“这不是你的问题,谁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况且……连爹和娘都以为江琴已经死了,没有人会想到他居然是诈死,现在知道了也有好处,而且……你不是救活江玉郎了吗?如果没有你,只怕他真的死路一条了。”花无缺柔声安慰着我。
说起来,在这种时候,有个人陪在身边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翻个身侧躺着看向花无缺,我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江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记得当初爹的意思是,江琴是他的堂哥,人还不错来着,至少很照顾爹,到后来为什么会……反目成仇呢?”
花无缺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说道:“不要想太多,那些都是大人的事情,交给爹和义父就好,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避着江琴,如果真的正面对上了也不要闹大,他能在移花宫的追杀下还活了这么多年,其心计可不一般。”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闭上眼睛,和花无缺谈过之后心底的郁闷消散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我刚刚起来洗漱好,结果我和花无缺的房门就被踹开了。照旧是一身红的苏英风风火火跑过来拽起我就往外跑。
“哎哎,你干什么?”因为知道苏英不会有恶意,我也没有阻止他,只是……这样急急忙忙的是想干嘛啊。
“快快,玉郎行了,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苏英急忙说道。
江玉郎醒了?我听了之后,大脑立刻一片空白,真的是一片空白。他没有醒的时候担心他,想让他醒过来,但是他醒过来之后,却又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仿佛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过苏英肯定体会不了我现在的心情,要不然他也不会直接拽着我就往江玉郎的房间走去。我回头看了一眼,花无缺气定神闲的跟在后面,我的心微微安定了下来。
苏英把我拽到江玉郎的床前,毕竟是昏迷了好多天了,刚刚醒来不可能像刚睡醒一样活蹦乱跳,但是那双眼睛一如小时候一般黑亮。
我看着他,他也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我微笑:“阿玉,你醒了?”一如小时候,偶尔我比他起床早的时候,也会这样对他说。
他神情有些恍惚,伸出手轻声问道:“小鱼儿?”
我伸出手握住他有些干瘦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是我,阿玉,我们又见面了。”
江玉郎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我许久,才展颜微笑道:“小鱼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看着江玉郎这样,我也有些激动,眼眶微微发热,但是还是欢快的说:“当然是我,要不然谁能救得了你?”
江玉郎听了之后脸色微微黯然,叹了口气道:“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现在甚至还记得很清楚,当初你说过,等你长大了会去恶人谷找我,只可惜后来出了事情……”
“我知道。”我低低的说道:“三年前,我得到消息说恶人谷一夕之间尽灭,我不放心就过去看了,后来在我们藏着东西的山洞里,我发现你留下的纸条,但是我还是让我娘派人找过你的下落,只可惜……”
江玉郎叹了口气垂眸说道:“那之后的事情,我也觉得很混乱,我甚至不太明白,我有了爹爹,可是……他却好像恨我入骨。”江玉郎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说,江琴……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于江玉郎来说,有还不如没有!
“哎呀哎呀,好了好了,你看看你们两个,玉郎醒了明明是件开心的事情,你们偏偏要说到不开心的事情上面去。”苏英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歪头笑道:“也是……阿玉醒了,是件开心的事情,只可惜阿玉身体还不行,要不然真要出去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苏英耸了耸肩说道:“这个毒太磨人了,对了对了,小鱼儿,你说阿玉还要排余毒,还需要什么药?”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太特殊的,不知道这个城里有没有地方卖药膳,有些药膳就可以帮他排除一些毒素,尤其是粥一类的,他现在身体虚,吃别的恐怕受不了。”
“药膳?”苏英想了想说道:“好像杏林堂的不错,在这里也有分店,我去买。要哪一种比较好?”
“清热解毒就可以,现在残留在阿玉体内的毒素并不是很多,稍微调理一下就好了。”我看了看江玉郎的气色,感觉就是身体虚弱了一些。
苏英点头答应了之后,直接跑了出去,我看着那个慌慌张张的家伙……我微微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江玉郎笑道:“你从哪里认识的这么个活宝。”
江玉郎微笑着说道:“是上次从恶人谷逃出来的时候,半路受了伤碰到的,他救了我。那之后就一直在一起。”
江玉郎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却心惊胆战,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会受伤?但是我看到江玉郎的表情之后,我就知道,他不愿意多说,那么……我便也不多问。
在苏英回来之前我们一直在说话,但是大部分都是我再说,说这几年的经历,江玉郎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我。因为他的身体还有点虚弱,所以不能长时间说话,忘记从哪里听来的了,说话也是很耗神的。而且……我想他可能一点也不想去回忆这些年都经历过什么。
苏英的速度很快,一会就买回了一份粥,顺便还帮我们买了早餐。说话的时候不觉得,一闻到食物的香气才惊觉已经很饿了。
苏英端着一碗粥笑着对我们说道:“你们快点吃吧,我来照顾玉郎就好了。”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床边,似乎要喂江玉郎。
这个家伙……也太殷勤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咳咳,苏英人还是很不错的,这样想或许有些过,但是……真的很有这种感觉啊。
江玉郎似乎也有些别扭,不好意思的看着苏英有看了看我们,我果断的回过头,表示了自己非礼勿视的决心,但是转回来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能看的啊。
五天之后,江玉郎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这些天全部都是苏英在照顾他,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指点一下江玉郎需要注意些什么,只不过……江玉郎这些年估计也在埋头苦读,反正医学上的理论什么的,他比我强太多,毕竟我专注毒经,而他从小就专注医经。所以到后来,基本上就没我什么事了,我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好像和江玉郎之间有了什么隔阂一样。
或许,那真的是我的感觉而已,起码江玉郎对我还像小时候那样,只是……他的笑容变得很少了,这几天偶尔有需要出去的时候,他在外面一律绷着脸,看的我有些难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那个温柔爱笑的江玉郎开始变得冷漠了呢?
心结
过了两天,江枫传信过来表示知道了,而且也开始派人打探江琴的下落了,我和花无缺微微放心,觉得在这里也耽误了很长时间了,虽然出来的早,但是再这样耽误下去,很可能就赶不上下个月的武林大会了。
于是我和花无缺商量了之后,找上了苏英和江玉郎。
“苏英,阿玉,我们这次出来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的,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我笑着问道。
“武林大会?你们居然受到邀请了?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吗?”苏英眼睛一亮,继而问道。
我卡了一眼花无缺继而点头道:“当然可以,我们两个打算这两天就动身,如果你们愿意一起去的话自然是最好,一起上路还有个伴呢。”
苏英笑道:“这个不错,听说武林大会上会很热闹,去见识一下也好。”
我转头看向江玉郎,江玉郎淡然点头道:“好。”
“既然如此,等等我们就去收拾东西吧,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个铁心兰怎么办?带着她上路终究不方便。”花无缺微微皱眉道。
江玉郎想了想而后说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不如就把铁心兰交给他照顾吧,反正都是女人。应该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们都算的上是行动派,江玉郎带着铁心兰交给他朋友照顾的第二天,我们就启程了。因为都会骑马,所以并没有买马车。一路上走走逛逛,也算很轻松。倒是苏英,出人意料的豪爽,反正跟我挺和的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或许因为认识不久,苏英虽然冒失,但是对我们却不是那么亲近。
渐渐混熟了,我们两个倒是有点臭气相投,每到一个地方就喜欢去找特色风味的小吃还有景点之类的,江玉郎和花无缺,一个面瘫一个稳重的不像这个年龄的,基本上就是属于跟在我们后面付款或者看着我们闹腾的那种类型。
这日,我们走到了扬州,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不过我们来的不巧,三月早就过去了,但是扬州独特的景物还是很好看的。
住客栈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定下了一个独立的院落,没错,我们就是打算在这里游玩几天,所以自然要找舒服一点的地方,扬州这种地方,不怕找不到好吃的好玩的就怕你没钱,同理,住也是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一个新地方比较激动,我居然失眠了,可是以前也没碰到这种状况啊。无奈之下,我只好披上一件衣服效仿一下古人去赏月弄风,当然……有没有那个浪漫细胞就另说了。
可是出去之后,我突然发现院子里的石桌旁,石凳上居然坐着另外一个人。我有些惊讶的走过去,那人应该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看着我。借着月光,我看清楚独自坐在这里的居然是江玉郎!
“阿玉,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呢?这么晚了怎么也跑出来了?”江玉郎不答反问。
“我啊,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睡不着了。”我抓了抓头有些郁闷的说道。
江玉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我戳了戳他胳膊说道:“喂喂,你还没回答我,大晚上的坐在这里干什么?”
江玉郎面无表情的说道:“自然是和你一样,睡不着。”
我看着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突然有点不爽。于是我伸出手,一只手掐一边,开始蹂躏他的脸,刚开始的时候江玉郎因为惊讶,没有反应过来,等我把他的脸往两边拽的时候,他抬起手打掉我的手,微微皱眉道:“干什么?”
我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说道:“我看看你的脸是不是得了石化症!”
“什么?”江玉郎疑惑的看向我。
“我记得你小时候挺喜欢笑的,微笑也是笑,怎么越长大越面瘫了啊,喂喂,你把那个爱笑的可爱的江玉郎藏哪里去了?快点找出来还给我啊。”唉,他现在这个样子,总让我觉得有些歉疚,当初我就该不顾他的意愿把他带到移花宫的。可是……谁能想到后来还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江玉郎先是愕然的看着我,继而摇头微笑。他笑起来的时候依稀可见小时候那个温柔可爱的样子,我的心变得微微柔软,揉了揉他的脸说道:“这才对嘛,笑一笑十年少,总板着脸干什么?”
江玉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我本来就有些凌乱的头发说道:“果然,只有你,一直都没有变。”
“胡说,怎么没变?”我瞪眼看着他:“我功夫便好了,毒药做的更好了,长高了,变帅了,难道不算吗?”
江玉郎听了之后挑眉,继而无声大笑。总算是笑了,我微微松了口气,说实话,这几天一直看着他那副木头脸的样子,让我感觉压力好大。就好像他一下子离我很远,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玉郎一样。
“是啊,还变的爱自吹自擂了。”江玉郎瞥了我一眼说道。
“好哇,你敢取笑我。”我站起来挽袖子说道:“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少爷的厉害。”
我一边说着一边挥出一掌,六年的时间,江玉郎的功夫更好了一些,只不过……或许因为没有好的老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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