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夫人托人送来了一包菊花和一封信。”
李宇荣半信半疑地拆开信,却见字体清秀,不是林香芹的手笔,却是她的丫鬟,贞儿的字迹。
贞儿一直都是为林香芹代笔的,这信,应该是林香芹的错不了了。
李宇荣快速地看完信,却是大惊,忙问道。
“芹儿搬出了晋王府,是什么时候的事?”
逐风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也是刚刚才从雨墨嘴中打听到的,说是夫人今天一大早就搬出去了,没和任何人商量。”
“真是胡闹!”
李宇荣想到林香芹的身子不好,心下一急,忙吩咐道。
“可知芹儿现在在哪儿?”
逐风摇摇头,回着。
“雨墨说是夫人有过吩咐,不肯说。”
这个结果,已经是在李宇荣的预料之内的。他没想到这芹儿居然如此神通广大,瞒得他们好苦。
“芹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宇荣仰天长叹,这林香芹的心思,的确是让人难以揣摩啊。
却见有人敲门,只得将手上的信放下,让来人进来。
“王爷,有位自称是银狐的人求见。”
门房低着头,弯着腰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向李宇荣请安。
银狐?当初自告奋勇,要保护芹儿的人,对于银狐,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请他进来。”
“是。”
……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七回 成全,放手
晋王府
林香芹的不辞而别,让整个晋王府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几乎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李宇晋火冒三丈。
望着人去楼空的知心阁,李宇晋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知心阁,知心阁,为什么他的芹儿就是不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呢,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就像是从人世间消失了一样,连审讯都没有,就直接判了他的死刑,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已经找遍了芹儿所有能去的地方了,就连李宇荣那边,他都去问过了。可是林香芹却是本事通天,魔楼,明楼两方人马的眼线,她都能躲过。
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妻子,他已经完全没了主意了。
清风起,吹得青檐上悬挂的铜铃叮咚作响,这声音在此时却是更加突出知心阁的寂静了,没了林香芹,不仅是知心阁,就连整个晋王府都像是没了生气。
“来人,去把那两对铜铃取了,听着心烦。”
李宇晋叫来几个长工,他们哪敢不依啊,当下便找来了长梯,去掉那挂在屋檐上好些日子了的铜铃。
铜铃已经被取,可是李宇晋的心思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好起来,反倒是愈发地郁闷了。他这个时候,倒怀念起来林香芹来,如果林香芹在,一定会和他反抗,不许他取下这对铜铃的。
“王爷,铜铃已经取下来了。”*
长工捧着两个不轻的铜铃,想问李宇晋怎么处置这两个铜铃的时候,就见李宇晋摆了摆手,说道。
“再挂上去吧。”
长工:“……”
一群人又满头大汗地把两个铜铃挂上去,这个时候,连星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只白鸽。
“王爷,有飞鸽传书。”
李宇晋忙起身,接过那只白鸽,取下它脚下的竹筒,拆开字条,看完之后,眉间的疑惑,却是愈发地深了。
“六弟以芹儿的名义向那帮土匪送了好几箱白银?让他们改邪归正,用这笔钱改开镖行。这是怎么回事?”
保安堂每年的收入进账不少,他和保安堂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林香芹的手头自然有不少银子,他当然清楚得很,只是这些银子,是林香芹用自己的本事赚来的,他没有一点想染指的意思,一直都是任林香芹自己处理。不过,他虽然没管过林香芹的那些账目,但对林香芹的做事方法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的芹儿,视财如命。有些事,让他都哭笑不得。所以先不论林香芹是怎么做到让他的六弟帮她做事的,就光是不明不白地送去给那些土匪那么多白银,就很不寻常了。林香芹可是个小财迷啊,一口气送出这么多银子,如果不是消息是明楼的人传来的,他还真的不相信。想当初她敲诈赵斌的时候,那个劲头,他早就见识过了,这次她大散银钱,就像是,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李宇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不敢再往下想去。他将手上的纸条揉成纸团,丢进了长袖摆中。
“六王爷回来了没有?”
“刚刚收到的消息,六王爷于半个时辰前回到了京城。”
李宇晋点点头,动身出了知心阁。
“备马。我要去看看六弟。”
……
这六王爷是回到了京城没错,可是却没有时间先去自己的府邸,反而被早就在城门口等着的安然请到了保安堂。
李宇楠本来就想着直接过来,和林香芹交代一声的,眼下林香芹派人过来接他,自然是更好。于是,顺了他们的意,来见林香芹。
李宇楠踏进林香芹的小院的时候,她正在指示着人将几张石桌摆在一片开得甚艳的秋海棠下面。见李宇楠过来了,忙招呼他进屋。
“你怎么从晋王府搬出来了?四哥知道吗?”
李宇楠知道林香芹搬出晋王府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他一直以为,只要皇上和皇后不再打主意要给林香芹赐婚,他们两人复合只是时间的问题,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什么阻碍都没有了,而且也甜甜蜜蜜地生活了月余,羡煞旁人。李宇楠还以为这次这对有情人会好好厮守一辈子呢。
“我住在这里的事,你千万别告诉晋。”
“什么?”
林香芹搬出来就算了,还是没和李宇晋商量过的,当初林香芹想尽办法拒婚的时候,他还以为她心中喜欢的是他的四哥了,所以不管林香芹吩咐他做什么,他都一律答应下来,就想着让林香芹开心一点,也算是帮了李宇晋了。
“我没说一定要和晋在一起啊,我是可以选择的啊。就连晋也说,要放手让我自己选择啊。”
李宇楠望着林香芹,却是满脸的不信。
“别告诉我你准备选择三哥!”
林香芹却是一副理所当然地表情望着李宇楠。
“为什么我就不能选择荣?”
李宇楠哪里想到林香芹会突然之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间被堵得语塞,指着林香芹,你你地就是吐不出其他的字来。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笑了起来。
“如果你选择了三哥,直接去三哥那里岂不是更好,又何必在这里躲躲藏藏呢。”
李宇楠的话的确说中了林香芹的痛处,她不想去荣那边是因为她不想再伤害荣的感情了,她没有那个资格,荣疼宠的,一直都是原来的那个林香芹而已,虽然在很多方面,她还是利用了他来牵制李宇晋,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荣对她无止尽的包容,让她心中有愧,她欠那个温润如君子的男子,已经太多了。
见林香芹的神色暗了下来,李宇楠也没有心思再去追根究底下去了。他也知道林香芹的身体状况,现在的她,就像是极易打碎的珍贵陶瓷,他真怕逼问得紧了,会让她旧病复发。
“你让我帮你办的第一件事办好了,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李宇楠什么也没问,只是想看看林香芹下一步的动作,准备再去商量对策。
“替我保守秘密,另外,让晋放我自由。”
林香芹的话一出,李宇楠手中的杯子都握不稳,差点掉到地上去了。
“你说什么?”
这件事简直比杀了李宇晋还来得困难,林香芹的心思,却是越来越难猜测了。
林香芹似乎是看穿了李宇楠的心思,其实,她又何尝舍得放下这里的一切呢。
“我和晋,注定是不可能的,长痛不如短痛,早点解脱对两人都好。”
正文 第两百一十八回 面圣
林香芹虽然什么都不肯透漏,但是李宇楠见她面露悲戚神色,也不忍心再追问下去。
“大丈夫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为你办妥的,你就放心吧。”
如若不是有言在先,这样的请求,他是决计不会答应的。眼前的局势,太过混乱,他也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了。*
林香芹点点头,这个时候,杏儿跑了进来,说是跟着李宇楠进来的小厮在找他,说是皇上急召。
又是急召!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天两头地就急召他们进宫。这让人想不生疑都难。林香芹命人送李宇楠出去,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头,遂让安然再去打探消息。
这倒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莫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横生事端才好。”
……
夜已深,林香芹还在房间里对账,贞儿和杏儿轮流过来伺候她,贞儿端了一碗燕窝,轻轻推开了林香芹的房门。
贞儿走进房间里才发现,林香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对账了,只是对着手上的一张图纸发呆。
“王妃?莫看了,还是先用碗燕窝吧。”
贞儿拿下林香芹手上的宣纸,将燕窝摆在林香芹面前,摆明了是让林香芹先吃完了,再做事。
林香芹也不以为恼,顺从地拿起汤匙,一小口地品尝着燕窝。靚靚 更多精彩小说
贞儿本想着替林香芹将宣纸收起来,一眼瞟到了上面画着的图案,却惊呼出来。
“王妃,您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个图案的?”
贞儿的反应让林香芹颇为纳闷,她画的,就是紫衣身上的纹身,这纹身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一直是她心头的迷。
“我也觉得这图案很特别,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到过的了。”
贞儿将宣纸折好,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低声说道。
“王妃,你不知道,这种图案,是皇上的暗卫才能用的。”
“皇上的暗卫?”
紫衣怎么会和皇上的暗卫扯上关系,她接过宣纸,忍不住追根究底问下去。
“历朝的皇位之争,便甚是残酷。所以历朝太子入主东宫之后,皇帝都会亲派十名有相同刺青死士近身保护,只听命于太子,所以这十个人的行动,就代表着圣旨。这件事,是皇宫上下都知道的秘密,但是没人敢乱说,所以一般人自然是不知道。更没有像您这么大胆,敢公然画出他们的刺青图案。”
这么说,紫衣就是皇帝的死士的,那为什么本来应该保护皇帝的人,却成了林府的大丫鬟了呢?林府貌似没有那么大的荣幸,劳皇上这般保护。突然,林香芹灵光一闪,望着贞儿,问道。
“你说一般人不知道这个刺青,为何你知道得这般详细?”
贞儿正想着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却没想到被眼明手快的林香芹抓住了衣襟,她将贞儿的长袖往上一挽,就看见贞儿白玉般的手臂上,有一个和紫衣一摸一样的刺青。
贞儿居然也是暗卫!
贞儿知道林香芹不弄清真相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我是皇上派去保护三王爷的,就连三王爷也不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之间,三王爷又派我过来保护你。”
天啊,她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就有这么大的来头。也难怪贞儿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简直就是一个全才一样。如果不是经过了特殊训练,一个‘流浪他乡’的孤儿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那紫衣呢?”
突然听到林香芹提起紫衣,贞儿也是一脸不解。
“王妃,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虽然贞儿的眼神看起来很无辜,但是林香芹不敢排除她是不是在装傻。
“我会知道这个图案,是从紫衣的手臂上看来的,我不相信,你不认识紫衣。”
贞儿却是比林香芹还震惊。
“紫衣也是暗卫!”
“你真不知道?”
看贞儿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林香芹却是弄不明白了。难道真像电视剧里面演的,他们虽然属于同一个组织,却从来都只以代号相联系,连同生共死的伙伴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那种?
“我们联系都是用的代号,见面的时候,也都会蒙上面纱,穿一样的衣服,就连是男是女我们都看不出来,又怎么知道其他人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