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自的说着,裴傲视线快速的环视了一眼四周,随后一手啪的一声折断了一根青竹,看向空地之上的伊夏沫,沉声冷酷道:“你的目的只有一个,打到本王一次就可以。”
随着裴傲话音的落下,伊夏沫原本冷静而淡漠的面色退下,本能的转为一种凌厉的面容,目光犀利的敛聚,跨开双脚,摆出了格斗的姿势。
刹那,在木屋前的空地上,两个身影快速的纠缠在一起,可是真正动手的时候,伊夏沫这才惊觉裴傲面容之上的严厉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动用了内力,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竹子的末端,而每一次随着竹子打到了身上,伊夏沫都压抑下那针扎似的疼痛,那痛似乎是钻入了骨髓,让整个身体都痛的瑟缩起来。
单膝跪在了地上,伊夏沫低着头,右手缓缓地攥成了拳头往脚下的石头上用力的一撑,整个人借助着这股力量忽地腾跃而起,快速的而狠厉的向着身后的人一脚踢了出去。
这是劲道十足的一记后空踢,速度快,出招也没有任何的预兆,可是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很简单的‘啪’的一声。
再次的半跪在地上,手抹着自己的脚踝,伊夏沫不停的揉着被打中的地方,嘴里不停的吸着冷气,因为那剧痛,连眉头都绞到了一起。
半个时辰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可是伊夏沫竟然没有一次碰到裴傲的身体,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移动太快,悄然无息,更恐怖的是,他的动作根本没有丝毫的预兆,完全无法通过身体细微的动作来判断。
伊夏沫这才明白自己一直都低估了裴傲,以为自己凭借着杀手的敏锐和异常快捷的动作,完全可以追的上裴傲的身手,可是如今她才知道,之前裴傲几次动手,根本没有完全的展露自己的实力。
而其如他所说,他真的是一个严厉的师傅,每一次在伊夏沫要偷袭的时候,那竹子就像是从阴间里魔鬼伸出来的爪子一般,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手腕,脚踝上,甚至是手指的关节上,痛的难以承受。
“啊!”又是一番快速的攻击,可是依旧被裴傲诡异的速度给躲避开,而伊夏沫左手再次被打到了指尖,十指连心,触电般的剧痛猛的席卷全身的痛觉神经,让伊夏沫压抑不住的喊出声来,左手手指在竹子的鞭打之下,已经痛得红肿起来。
“不要一心只想着攻击,防守也是攻击的一部分,如果你只想着攻击对手,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你连保命的机会都没有。”鹤#的风声下,裴傲凝着俊眉,面色凝重的看着吃痛的伊夏沫,她究竟是跟谁学的身手,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不断地进攻,险招不断,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受伤,似乎只要杀了敌人就可以了,而这样的狠绝的打法,让裴傲再次想到一类人——杀手。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完全不同于过去在小岛上训练所学的一切模式,伊夏沫沉思的揉着手腕,一面回想着刚刚裴傲教授的防守招式,首先要保护自己,然后在攻击对方。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最后一招,如果杀不了对方,死的就是你自己。”情绪很少波动着,可随着这两个时辰交手,裴傲第一次感觉到了愤怒,狠狠的瞪了一眼浑然不知道悔改的伊夏沫,这才拿出药膏涂在她的手腕上,细心的给她揉着被打倒的地方。
“可是那样是最直接最有用的一招。”近距离的搏击,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危i,只要杀了对方即可,可是伊夏沫不但没有伤到裴傲,反而被他反扭住手,这样伊夏沫多少有些的颓废,自己和裴傲的距离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近,或许没有三五年的刻苦锻炼,她都无法近裴傲的身边。
“不管之前是谁教你的,通通给本王忘掉,明天本王在看到你有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你就等着。”冷哼一声,对着冥顽不灵的伊夏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裴傲这才将药膏丢了下来,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暮色下的夕阳里。
拖着呗折腾的酸痛的身体,伊夏沫向着简易的厨房走了去,一面放松着身体,一面准备着晚上的饭食。
平静的一天终于在黑暗里结束,睡在床上,想着自己这些天的无理取闹,毕少白烦躁的睁着眼,想要道歉,这才发现隔壁房间里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野丫头,对不起,愧疚的在心底无声的道歉着,毕少白这才闭上眼,其实都是他的错,他的烦躁,他的愧疚,他的无奈,才造成了他那样暴躁不稳的情绪,才会深深地伤害了野丫头,让她平白无故的承受着自己的怒火。
原本悠闲的日子因为要和裴傲学武功而变的异常的忙碌,山林里,看着前去的裴傲,殷莫非不放心的皱着眉头,为了教授王妃功夫,王爷每天都抽出了两个时辰,可是王爷丝毫没有放弃对岷江水患的治理,所以每次在夜里将白天的两个时辰补了回来,结果每天休息的时间竟然只有两个时辰。
“莫非,安排暗卫,给本王好好地查查,究竟那些杀手是什么来路?”丝毫没有察觉到殷莫非的担心,裴傲一面向着木屋的方向走了去,一面对着殷莫非下着命令,即使到了今时今日,那些杀手却依旧不放弃对伊夏沫和毕少白的追杀,不停的加派杀手进山。
“是,属下立刻去部署。”大量的暗卫都保护在了凹凸山的路口,这也算是殷莫非唯一放心的地方了,毕竟王爷待在这里还是安全的。
异常的准时,接连五天的训练下,伊夏沫的攻击已经完美的无懈可击,而她最擅长的攻击同样没有懈怠,所以裴傲需要训练的就是教会她将攻击和防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浓烈的阳光下,山林里已经弥漫起了春天的气息,“这一招可以吗?”回头,伊夏沫张口询问,却发现在白亮的光线下,裴傲眼下一圈的灰黑色,俊冷的脸庞也显得格外的疲惫。
“不要忘记了左边腰侧的防守。”裴傲沉声的开口,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伊夏沫需要注意的地方,身影一个上前,要教她,这才法相伊夏沫竟然不眨眼的盯着自己失神。
薄唇微微上扬,裴傲浅笑着,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斜睨着失神的伊夏沫,低沉暗哑的嗓音里有着磁性的魅惑,“怎么?被本王的丰姿迷倒了。”
“你不可能为了教我武功离开皇城。”这几天都沉浸在学武里,伊夏沫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以裴傲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离开皇城,放下繁冗的朝政。
“为什么不可能?不要忘记了,你可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对你是关爱有加。”一声清朗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山林,裴傲一手暧昧的搭上伊夏沫的肩膀,黑眸里邪魅愈加的浓郁,“本王亲自保护你,范家的人才没有办法动你分毫。”
“裴傲。”语调重了几分,伊夏沫拨开他落在肩膀上的大手,面色严肃的看着神情愉悦的裴傲,他绝对不会因为范家而特意来这里,毕竟以他的睿智和布局,范家被铲除是早晚的事,这个时候,裴傲是绝对不会离开皇城的,除非有着更好的理由。
察觉到伊夏沫严肃的神色,裴傲也收敛了笑容,目光转为冷寂的严肃,缓声道:“春汛就来到了,今年雨水异常的丰沛,岷江大堤更是危险。”
“所以你是来处理水患的?”伊夏沫这才有些的明白,可是转眼一想,快速的一怔,“所以我和毕少白来到这里,也是你一开始算计好的。”
但笑不语着,裴傲转身看向渐渐暗沉下的天际,所有人都会判断毕少白会带着她去边关,毕竟那里才是毕少白的地盘,他的势力都在那里。
可是当毕少白让跟随的十多个侍卫独自去了北方,裴傲就知道他不会回到边关去了,而靠近南边的方向,岷江沿岸是阿特族的地方,所以相对而言,更容易适合他们隐居避世,其实如果毕少白不到丰阳城来,他亦会将想办法让它们只会躲避在这边,而不是去任何的地方。
“好了,本王时间有限,今天本王教你练气。”不愿意再多谈,裴傲又恢复成了严师的模样,而伊夏沫也收敛了心神,准备再一次的学习。
闭目归心着,伊夏沫感觉着心海皆空,一股空明的感觉弥漫在了脑海里,澄净里,似乎安静的可以听到山风吹过的声音。
而随着裴傲手指的移动,身体渐渐地发生了其妙的变化,一股温热的气息似乎从身体里渐渐地敛聚起来,充满了全身,有着爆发而出的强势。
“不要急,慢慢来。”裴傲低声的引导着,修长的手指慢慢的点压在伊夏沫周身的穴道上,清晰地感觉着她身体里气息的变化,一股疑惑也在同时浮现上了心头,她并不是练武的奇才,可是为什么她竟然有着那样敏锐的反应速度。
伊夏沫清楚的感觉着身体里的变化,那温热的气团似乎越来愈大,越来越强势,沿着身体的经脉向着四肢百骸散了去。
“出拳。”裴傲冷声开口,而伊夏沫也顺着他的指示快速的出拳,体内的气流也似乎了喷涌的出口,刷的一下喷射出去了一般。
而应声之下,一旁的竹子在强劲的拳风下嘎吱一声从中间折断,而睁开眼的伊夏沫错愕的看着被自己隔空击断的竹子,失神着,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还算满意的裴傲,愣愣的道:“那是我打的?”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距离也不算远,这样一拳可以打断一根竹子很平常。”不懂伊夏沫为什么如此震惊,裴傲沉声的回答,“好好练习,日后拳风会更加的强劲有力。”
虽然一直对他们的武功感觉到不可思议,可是当自己真的可以隔空打断竹子时,伊夏沫这才真正的明白武学的博大精深。
“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屏息练气,气息越纯净,越敛聚,爆发出来的力量就会越大。”看着伊夏沫已经愣的睁大的双眼,裴傲忍不住的侧过来低声笑了起来,她的样子太过于奇怪,好像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傍晚的夕阳下,裴傲再次离开,伊夏沫看着四周断裂的竹子,这才向着屋子走了过去,这样强大的力量,配上她出拳的速度,果真让她的战斗力提升了好几倍。
踩着斜阳,毕少白提着猎到的野兔,背上背着砍回来的柴火,向着木屋的方向走了回来,远远地,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炊烟,不由的感觉到了满足,等天气更暖和一点,在四周开辟几块空地,种上一些蔬菜,他可以打猎,可以捕鱼,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脚步轻快着,毕少白嘴角挂着笑容向着木屋走了过去,可是视线不经意间的扫过,看着那整齐从中间断裂折断的竹子时,毕少白脸色刷的惨变着,这都是被内里震断的,难道野丫头出事了?
惊恐着,手中的野兔和柴火掉在了地上,什么也顾不得,毕少白向着屋子里狂奔而去,从没有的担心席卷上了心头,让他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野丫头?”惊恐地喊叫着,退开厨房的门,灶台上白色的雾气依旧热腾腾的上升着,可是空空的屋子里却根本没有伊夏沫的身影。
“野丫头?”视线快速的搜索着,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被入侵的迹象,毕少白再次的转身来,向着主屋跑了去,床铺整齐,桌椅都没有损坏,可是去依旧看不见伊夏沫的身影。
“我再屋后。”听到喊声,伊夏沫快速的从木屋后面探出头来,看着担忧不已的毕少白,不由感觉到阵阵的暖心,“我没事。”
视线上上下下的将伊夏沫大量了一番,确定她真的没有事,毕少白这才重重的舒了口气,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伊夏沫的肩膀,一个用力将她单薄的身体拥入了怀抱里。
异常温暖的怀抱,不似姐姐和凤修的怀抱,很温暖,伊夏沫安静的依靠在毕少白的胸膛上,第一次她明白,原来自己也可以有一个依靠。
可是没有察觉到伊夏沫那温柔的神色,毕少白脸色阴郁着,目光森冷的扫过四周折断的竹子,那分明是被内力打断的,她究竟瞒了自己什么?为什么到如今,她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
入夜,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掠过林子,杨柳沉着脸,黑色的身体完美的隐蔽在了高大的树枝之间,而同样和以前一样,随着夜色的深沉,又是十多个杀手快速的冲向暗卫的戒备圈。
一如以往的厮杀一般,杀手是不要命的冲杀,而裴傲手下的暗卫则是不停地阻挡下来,单调的打斗重复了十多天,杨柳早已经没有了看戏的兴趣,懒懒的靠在树丫上。
而远处处于被保护圈里的木屋里,毕少白没有像往常一般熟睡,反而是静静的睁着眼,看着简陋的屋顶,不停的思索着那白天的竹子究竟是被谁给击断的,野丫头没有内力,他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可是还有能让野丫头隐瞒着他,甚至能找到这里来的只有一个人——裴王爷。
黑暗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