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院空旷的院子里,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锦袍,长剑如虹,七尺青峰剑在初晨的阳光下犀利的舞动着,折射着明亮的光亮,伊夏沫停下脚步看着正舞着长剑的裴傲,虽然看不懂剑招,可是那长剑过处,剑气凌厉的逼迫而来,心如流水般的身影让她明白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个高手,无论是从形,气,还是神,都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
“小沫儿,你现在知道我多可怜了吧,每天都被你家没良心的相公,我的二哥拉起来连半个时辰才准回去补眠。”依靠在墙壁上,裴九幽套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开口,音璇是女子,所以根本不是二哥的对手,莫非是暗卫,所以他的功夫不能有半点的暴露,于是裴九幽就成了最可怜的一个人,出了溜出王府的时候,否则每天都要和裴傲一起练武半个时辰。
“小沫儿,我们去吃饭,饿死我了。”拉过看着裴傲失神的伊夏沫,裴九幽拉着她向着门口走了去,只希望小沫儿看见了二哥的身手之后,不要再和二哥闹别扭了,否则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她而已。
目光微微的侧过,扫过向外面走去的两个身影,裴傲手中的长剑忽然转了方向,掌心里内力在瞬间积聚,握紧的青峰剑在强大内力之下倏地被震飞,向着角落里的裴九幽和伊夏沫凌厉的飞射而去。
危险!几乎在同时,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伊夏沫纤瘦的身影在瞬间侧移,目光快速的看向手中无剑的裴傲。
“二哥,你谋杀啊。”迟了一步,等裴九幽感觉到身后的剑气时,慌乱的抱怨着,白色的身影骤然之间一个腾跃,险险的躲避开偷袭的长剑,刚一落地,俊彦上立刻多了份懊恼,二哥不知道自己的内力多深厚吗?他要偷袭,没有防备的自己根本躲不开。
嗡的一声长剑笔直的插入正前面的粗壮树干上,嘎吱一声,原本矗立在寒风冷日下的大树被狠历的一剑贯穿,看得出这一剑裴傲下足了功夫。
“小沫儿?”裴九幽看了看被殷莫非拿回的贯穿树杆的青峰剑,呆滞的目光缓缓的转移到一旁先自己一步躲避开的伊夏沫,俊美如斯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错愕,二哥和小沫儿真的没有吵架吗?他怎么感觉二哥看小沫儿的眼神越来越冰冷了,似乎回到了当初的日子。
“我没事。”那一剑气势浑厚而锐利,伊夏沫忽然想尽快的和毕少白学习武功,这样一来,即使没有和裴傲抗衡的本事,可是至少也不会处于这么弱势的一方。
“谁准你擅入长风院的。”冷冷的吐出话来,裴傲阴冷的目光盯着神情漠然的伊夏沫,眉宇之间的冰冷之色愈加的浓郁,似乎连看到她都感觉到厌烦。
没有开口,伊夏沫看了一眼裴傲,漠然的转身向着院子外走了去,丢下依旧愣在原地,不曾弄明白的裴九幽,二哥和小沫儿之前不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大过年的,难道不能和谐相处吗?
“二哥,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和小沫儿是不是吵的太久了?”看着伊夏沫远的看不见的身影,裴九幽这才转过身来,一脸谄媚笑容的看向裴傲,为什么在裴王府,在他的眼皮底下,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凤丞相似乎病了,一会吃过早膳来我书房。”斜睨了一眼裴九幽,裴傲冷声的丢下话,不理会他那后悔至极的眼神,和墨菲向着屋子里走了去。
“为什么你们吵架,我却成了受害者。”仰头长啸着,裴九幽气急败坏的瞪着已经闭合的屋子,俊彦之上各式的神色快速的流淌着,随即一抹诡异的笑容染上嘴角,二哥,既然你不让我安生,我也不让你安生了。
入夜,暗黑的天幕下,感觉着隐藏在黑暗的暗卫似乎比白日多了许多,伊夏沫疑惑的怔了怔,看了一眼睡下的圆儿快速的走进了院子里,她的感觉没有错,裴傲真的加强了北苑外围的戒备,为什么?
“小沫儿,你果真和我心有灵犀啊。”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伊夏沫,裴九幽快速的一个跃身的进了院子,笑容暧昧的看着站在黑暗里的伊夏沫。
“有事?”看着闪身而来、笑的邪魅的裴九幽,伊夏沫疑惑的皱着眉头,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小沫儿,你不知道吗?凤丞相这几天可没有上朝,听小厮说似乎病的很严重。”裴九幽懒懒散散的开口,这才惊觉暗中的暗卫似乎变多了,二哥难道是故意告诉自己凤丞相生病了,可是这是为什么?
“病了?”伊夏沫倏地皱起眉头,一手快速的抓住了裴九幽的胳膊,快速的询问,难道今夜四周的暗卫变多了,裴傲是故意的,知道她会担心凤修的身体,所以才会加强了暗卫不让她出去。
虽然心底还有着疑惑,裴九幽却已经顾不得深思,顺势拉过伊夏沫的身体,压低嗓音道:“小沫儿,你放心,还有我在呢,一会我引开暗卫,你趁机出去。”
北苑是整个裴王府最偏僻的角落,围墙之外就是巷子,只要拉住了暗卫,小沫儿绝对可以顺利的出裴王府。
快速的揽过伊夏沫的腰,在暗卫们惊诧的视线里,裴九幽诡谲的笑着,纵身飞掠而去,快速的越过了高耸的围墙,落在了北苑外的后巷里。
“小沫儿,顺着前面一直跑,到了第二个巷子口,左拐,在继续跑,还是左拐,然后一直跑下去,你就能看到右丞相府了。”裴九幽低声在伊夏沫耳边低喃着,看着快速现身拦在四周的暗卫,随即云淡风轻的笑了起来,他还没有领教过音璇训练的暗卫身手到底如何。
“小王爷,请不要难为属下。”最前面的暗卫头痛的看着笑的诡异的裴九幽,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小王爷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推测,更不用说今天王爷特意让音璇小姐命令下来,不准王妃出任何的意外,在之前王妃差一点被武三伤到,所有暗卫都被音璇小姐像骡子一般训练起来,这次要是再出了意外,只怕他们只能提着自己的脑袋去见王爷和音璇小姐了。
“小沫儿快跑!”朗声一笑,话音落下的瞬间,裴九幽迅速的掠身上前,快速的阻挡下前来围堵的暗卫,一时之间,黑暗的夜色里,几个身影快速的交错打斗在了一起。
黑夜之下,快速的飞奔在暗黑而安静的巷子里,伊夏沫按照着裴九幽的指示向着右丞相府的方向快奔而去。
喘息着,看着高悬在门口之上的右丞相府三个字,伊夏沫这才深呼吸着,随即叩响了门,在小厮错愕的视线下,也不等回禀向着丞相府邸快速的走了去。
卧房里,不时的有着咳嗽声传了过来,高烧着,凤修嘴角在体内燥热的火气下,嘴角都烧的干裂而苍白,可是即使病的这样厉害,却依旧不曾休息,“敬德,夜深了,你先去睡。”
“大人,已经三更了,大人该休息了。”看着依靠在床头,支撑着身体依旧专注在奏章之上的凤修,敬德皱着眉头的开口,恨不能将床边的烛火给熄灭,太医已经说了,大人是劳累过度,加上之前吹了冷风,过两天就是年关了,休息不够才会导致高烧不退。
“无妨,还有些奏章需要批阅,明日送到宫里让吏部分发到各地。”不停的咳嗽着,甚至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凤修一手拿着奏章,勾着床头矮柜上的烛火快速的审阅着,对着一旁的敬德挥挥手,示意他退下休息。
“大人,你何苦这样劳累自己。”烦躁着,不明白凤修为什么要这样劳心劳力,敬德不解的抓着头,颔首的脸上有着对凤修身体的慢慢担心。
“在其位谋其政。”头也不抬的低声一叹,凤修再次专注着手中的奏章,虽然苍紫王朝是这片大陆之上国力最强盛的,可是北边有好战的突厥部落虎视眈眈,南方富饶之地乃是大燕朝的地方,虽然国力强盛,可是还是有太多需要处理的政务。
“大人,属下替你热些饭菜过来。”知道劝不住凤修,敬德无奈的开口,转身向着门外走了去,与其这样打扰大人处理事情,还不如端些吃的过来,病了这几天,大人都很少吃东西。
关好门,敬德刚一转身却错愕的看着走过来的伊夏沫,再次的愣了愣,这才知道不是自己眼花,真的是裴王妃,这么晚的时候,“王妃,你?”
077章 出府惩罚
脚步停顿下来,听着屋子里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声,伊夏沫纤细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咳得这么厉害,他为什么还不休息?
“大人还在看奏章,王妃还是不要打扰了,否则即使今夜睡下了,明天晚上大人依旧会熬夜。”看着伊夏沫那凝皱的眉头,敬德低声的开口,“我要给大人热些吃食,王妃若是不嫌弃一同过来。”
“病了几天了?”点了点头,伊夏沫这才收回视线跟上了敬德的身影向着一旁的厨房走了去,她虽然懂得一些基本的药疗知识,可是对凤修的咳嗽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同于北苑那狭小而破烂的厨房,右丞相府的厨房显得宽敞太多,器具一应俱全,而一旁的炉火边,敬德熟练地搅拌着用药材煨出来的稀粥,一面回答着伊夏沫的问题,“上一次从裴王府回来,大人身体就有些不适,要过年了,大人日夜操劳才会让病情加重。”
“我送过去。”接过敬德手里的托盘,看着那一大碗浓郁香味的稀粥,和凉碟清淡的小菜,伊夏沫恳切的看向敬德。
“上一次匡衡的事情,敬德谢过王妃。”憨厚的笑了笑,想起了上一次的凶险,敬德感激的看向伊夏沫,如果不是王妃那一次,大人就真的危险了。
推开门,进了卧房,异常温暖,可是烛火下,凤修的脸却是那样的瘦弱和疲惫,泛着病态的红,那是高烧不退才造成的。
“敬德,放一边,我一会吃。”神情依旧专注的看着奏章,甚至没有看一眼推门进来的人,凤修掩嘴轻咳着,半天没有听到敬德的回答,这才疑惑的抬起头,却见伊夏沫站在床边,一脸担心的看向自己。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这才放下手中的奏章,凤修牵强的笑了起来,可是胸口一阵憋闷,快速的别过头压抑住那咳嗽声,不想让伊夏沫更加的担心。
“不要忍着。”快速的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看着强制压抑的凤修,伊夏沫眉头凝的更加的紧,纤瘦白皙的手迅速的拍上凤修的后背,看着一旁矮柜上那堆积的奏章,心头立刻溢生出一股的恼火。
“我没事。”小声的,压抑着咳嗽着,凤修含糊不清的开口,半响后终于感觉憋闷的感觉散了去,这才再次抬头看向脸色不悦的伊夏沫,“你一个人来的?”
“九幽挡下了暗卫。”抬手探上了凤修的额头,灼热的感觉似乎要烫伤掌心,伊夏沫原本只是清冷冷的脸此刻却如同乌云般的密集起来,烧成这样,他竟然还不休息。
“你啊。”凤修心疼的看着伊夏沫,既然有暗卫阻挡,看来裴王爷定不是让她出来,听周管家的回禀,她似乎和裴王爷又闹僵了,这样出来,只怕回去又多些麻烦。
“我没事,敬德说你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了。”皱着眉头,压抑着心头那股的不悦,伊夏沫快速的转身将托盘上的稀饭和小菜端了过来,看了一眼矮柜上堆积满满的奏章,忽然有着将他们都扔进炭盆烧毁的欲望。
“丫头不可胡闹,这些都是明天要用的。”察觉到伊夏沫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意图,凤修快速的开口,侧过身体将奏章迅速的移到了床上。
“为什么一定要在朝廷里?”敬德熬稀饭的时候,伊夏沫也听了些凤修在朝廷之上的事情,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依靠着自己爬上丞相的位置,伊夏沫清楚的明白那其中的艰辛,可是仕途再重要也没有他的身体重要。
“没事的,这身体就这样,天气暖和就好了。”感觉着伊夏沫那明显担心的摸样,凤修轻笑的开口,接过碗慢悠悠的吃了起来,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不是说放手就可以放手的。
“吃了就休息吧。”第一次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系统的学过医,否则多少可以有些的帮助,看着凤修已经没有了食欲,却强撑着吃下稀粥,甚至依旧一脸温和的表情,伊夏沫痛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
“看一会奏章就睡,我让敬德送你回去。”凤修轻柔的开口,虽然高烧之下,头已经是晕沉沉的疼痛,可是看到她这样不顾一切的从裴王府来看自己,那孤寂的心扉渐渐的感觉着温暖,似乎病情也轻了许多。
“凤修!”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连名带姓的喊着他,伊夏沫瞪着一双眼,恼怒的看着笑的让人不忍责骂的凤修,他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不知道休息,还要看奏章。
“丫头,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你生气。”笑声轻柔而温和,凤修看着站起身来气的脸色阴沉紧绷的伊夏沫,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