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跪在柱子前面的身体已经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断裂的脖子处喷涌出来,而被大刀砍下头却已经滚的到了院子里,脸上依旧是死前惊恐的模样。
“看吧,你杀了一个人,本官就杀了五个。”放声大笑起来,当所有人都看向柱子的时候,毕少白身影迅速的动了一下,眨眼的功夫,五个刚刚还在地上哀号的男人已经瞪直了双眼,脖子处有着大刀划过的血痕。
好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被杨柳压在最后的角落里,伊夏沫甩了甩因为高烧而混沌不清的头,目光冰冷而麻木的看向院子里卓然而立的身影,华丽的锦袍上终于沾染了几点鲜红的血迹,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鬼魅冷血。
“妈的!老子杀光这些娘们,到了九泉之下陪阎王老子一起快活去。”看着地上被同样砍去头颅的五个同伴,杀红了眼的柱子发疯般的吼叫起来,挥舞起手中的大刀。
刹那,叫声和着男人的发疯癫狂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匪寇们动手的同时,毕少白也快速的飞掠过身影。
鲜血染红了雪地,到处是被砍断的头颅,而刚刚挥舞大刀的匪寇也在毕少白的刀下同样断了头颅。
目光一挑,看着挥舞向自己,沾染着鲜血的大刀,杨柳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是惊吓过度后,双腿却如同钉住,无法移动分毫。
“小心!”站起了身体,在大刀砍向杨柳的同时,伊夏沫终究低声一喊,单薄的身子迅速的扑了过去,一把推开杨柳的身子,在大刀砍下的瞬间,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迅速的捡起地上的大刀,同时向着接下砍下自己的大刀。
哐当一声,刀与刀的撞击下发出火光,伊夏沫的刀和匪寇的刀撞击在了一起,一股鲜血在同时喷到了伊夏沫的脸脸上,抬眼砍去,却见男人的头从脖子处整齐的断了下来。
“啊!”鲜血飞溅出来,喷满了一旁另一个女人颤抖的身上,苍白的脸庞带着惊恐,让她死一般的叫出声来。
而相对于一旁女人的惊恐和害怕,伊夏沫神情不变的抹去脸上的鲜血,丢开手中的沉重的大刀,在无头男人倒下时,脚步迅速的移到了一旁,目光麻木的对上持刀,算是救了自己一命的毕少白。
“野丫头,看不出你还有勇气。”冷冷一笑,毕少白目光探寻的看向眼前脏乱的丫头,披散的头发,身上是破损的过大的棉衣,干瘦的身子似乎被风一吹就会倒,可是那一瞬间,她竟然动作敏捷的捡起大刀挡下匪贼砍下来的一刀。
喘息着,断裂的拇指因为刚刚的动作而引起钻心般的痛苦,伊夏沫冷漠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随后转身,踉跄着干瘦的身子向着台阶下走了去,虽然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可是至少可以离开这个满是血腥的肮脏地方。
好冷漠的眼神!不曾想竟然在一个野丫头身上看见冷漠而轻蔑的眼神,毕少白一怔,玩味的勾勒起嘴角,忽然身影快速的一动。
头痛欲裂,每一步都牵扯到身上的鞭伤,伊夏沫刚一迈开步子却笔直的撞进一堵肉墙, “野丫头,对救命恩人连一句道谢也没有没有吗?”毕少白嫌恶的看了一眼被她撞上的衣服,如果不是为了弄清楚她眼中的意思,他绝对不会让这样低贱的丫头碰到自己。
救命恩人?宛如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伊夏沫缓缓的抬起头,凌乱发丝间露出一张同样满是污垢的脸庞,可是那脸上的不屑神情却依旧清晰可见。
“让开!”出口的话有些的沙哑,可更多的却是冰冷,伊夏沫侧过身子,向着一旁走了去,“没有人让你出手。”
“野丫头,你以为就可以这样走了吗?”再次被漠视,毕少白一贯高傲的脸上染上一丝怒火,身影一动,大手不怕脏的抓起少女的下巴,一个用力,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是眼中却是冰冷的愤怒。
“野丫头,你叫什么?不说,我就当你是那些被砍了头的匪寇一伙的。”出口威胁着,毕少白冷冷的逼问。
都说世界黑暗冷酷,原来古代也莫过如此,伊夏沫不但没有被吓到,眼中的厌恶之色却愈加的炽热,依旧是冰冷的两个字,“放手!”除了姐姐被那些人抓走威胁,伊夏沫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威胁。
“好大的胆子!”没想到得到的依旧是这样的答案,毕少白愤怒一喝,狰狞的脸上青筋暴露,手大力的一甩,过大的力气之下,伊夏沫如同被丢弃的破烂般甩出了大门。
006章 病态美男
砰的一声下,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胸口再次传来剧烈的痛,伊夏沫低咳了两声,隐忍着周身的痛,缓缓的爬了起来向着外面踉跄的走了去。
“大人?”不曾想毕少白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十多岁的丫头,一旁的衙役面容扭曲的对望一眼,可是看着四周血腥的无头尸,却也不敢出言相劝。
“怎么,本官说那野丫头是霍元东的同伙,你们有意见?”狭长的鹰眸里迸发出一股莫名的狠绝,毕少白冰冷无情的目光扫了过来,随后又转向走出巷子的伊夏沫,愤愤的握紧拳头,他偏要打碎她的傲骨,看看她的嘴究竟有多硬。
脚步越来越重,伊夏沫只感觉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的绞在了一起,可是凭借着一股强大的意志力,依旧迈着步子走在雪地里。
砰的一声响起,刚刚倔强站起的身体倒了下来,四周的人随即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倒下来的小乞丐。
“吁!“急切的勒停马,马车快速的停了下来,马车上一身黑色的男人猛的勒停了马车,那是一个长的极其普通的男人,方正的脸,带着风霜过后的粗糙,很憨厚忠实的样子,宛如最普通的庄稼汉,可是看他可以在瞬间将马车勒停,想必也绝对不会如同他外貌那般的普通,“大人,有个乞丐昏倒了在路上。”
“下车去看看。”略带虚弱的嗓音从马车里温润的响了起来,话音里带着几分的苍白的感觉,似乎早已经病重多年了。
而赶马车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听到了吩咐,立刻动作迅速的下了马车,车帘也被撩了起来,露出一张异常孱弱而苍白的脸庞,带着久病之后的病态,目光有些的涣散,眉宇轻皱着,看似有些的倦怠。
“姑娘,醒醒。”蹲下身,中年男人浑厚朴实的声音响起,粗糙的大掌推了推面朝地下的摔倒的伊夏沫。
“放手。”沙哑着嗓音开口,干裂的喉咙如同灼了火一般,可是本能的动作下,伊夏沫却推开眼前的身影,踉跄的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姑娘,你病的不轻。”原本在马车里的病态男子却也下了马车,涣散的眼睛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凌厉,随后又归于平静的倦怠。
“我……”猛的睁开眼看见眼前那熟悉的面容,伊夏沫面容一怔,泪水刷的一下流出了眼眶,那苍白的脸,那关切的目光,姐姐,一刹那,黑暗席卷而来,伊夏沫整个人就这样倒在了年轻男人的怀抱里,只是一双手却仅仅的攥住了他的衣襟,似乎找到了最后的依靠。
“大人。”看着忽然昏厥在公子身上的姑娘,中年男子眉头一皱,而因为抱住倒在怀抱里的伊夏沫,让年轻男人大氅之下就瘦削的身体有些的吃力,“大人,让敬德来抱她。”
“凤丞相。”毕少白玩味的笑了起来,打量的看了一眼昏倒在凤修怀抱里的野丫头,懒散的道;“这野丫头和一群匪寇关系不同寻常,凤丞相还是让本官将人犯给带回府衙。”
“大人,我妹妹和那些匪寇没有关系的,我们都是被抓回来的。”杨柳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一旁,低垂着头,微弱的嗓音听不出似乎害怕还是不屑。
“毕将军。”冷风下,凤修轻咳着,手中无力,将怀抱里的伊夏沫交到了一旁敬德的手上,这才慢声开口,“这丫头昏厥前双眼流泪,或许是本相旧人之女,而且这丫头一身的伤,还请毕将军卖个人情,让本相将人带回府邸医治,如果日后衙门有需要询问的,本相一定带着这丫头去府衙。”
“哼,本官自会调查清楚。”狠狠的看了一眼被敬德横抱的伊夏沫,毕少白冷冷的哼了一声,衣袖一甩,转身走向人群外。
“敬德回府。”阵阵冷风下,凤修低声的开口,掀起布帘走向了马车,而刚刚站在一旁的开口的女子,已经同其他女子被随后走过来的衙役和毕少白带走了。
右丞相府位于镜湖的西街,依山傍水,却是难得的清雅之地,这西街可谓是苍紫王朝的权利机构,一些大臣的府邸都在镜湖的西街,一座座府邸矗立着,却不似普通百姓宅子般的相邻,每一座大宅官邸中间总会隔着大大的一块空地,种了些常年绿意的大树。
虽然是在寒冬时节里,右丞相府邸,在大雪覆盖下的宅子却别有一番冬趣,假山怪石,傲雪的青松,挺立的寒梅,无一处不显示着主人的高雅修养。
丞相府,晓月院,除了凤修自己居住的住屋,这个晓月院可是整个丞相府最高贵的院子,当初皇上来丞相府,住的也是晓月院。
“丞相,这姑娘伤的不轻。”把着脉,动用的是宫里的太医易秉章,这个乃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御医,而因为凤丞相身体极其虚弱,所以易秉章除了宫里照顾太后和太妃外,差不多成了凤丞相的专属御医,当然这份殊荣只怕一般大臣也不想拥有,可是动用易秉章给一个乞丐般的姑娘医治,着实让把脉看诊的易秉章有些的不解。
“用最好的药,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医治好,尤其是那些鞭伤,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伤痕。“坐在椅子前,敬德已经燃起了碳火,温暖下,凤修苍白而瘦削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几分的生机,对着床边的易秉章慢条斯理的开口。
“是,下官谨记。”虽然一肚子的不明白,可是在宫里行医三十多年,易秉章早已经老练成精,看来着看似脏兮兮的姑娘身份定然不简单,于是态度更加的谨慎,小心翼翼的把脉。
晓月院外,除了已经将积雪清理干净的小径,四周依旧是厚厚的白雪,呼啸的风肆虐的吹动着,夹带着洒落的雪花。
“大人,为何那个姑娘如此重要?”走在凤修身侧,敬德憨厚的脸上有着不明白,实在不懂一个意外救下的姑娘,为何让大人如此劳心劳力,甚至回府了不曾休息,一直等在屋子里,直到太医来了,确定没有大碍才回屋。
“敬德,你跑一趟锦衣卫,让庞宝宝派些人保护好丞相府。”看着四周的银装素裹,凤修淡淡的开口,风愈加的紧,寒冷下,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随后迈开步子向着自己的主屋走了去。
大人有些奇怪,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也是一直没用弄懂过大人,敬德看着穿的有些过多,体态略显臃肿的凤修,随后一个纵身,看似魁梧的身体竟有着异常灵巧的身姿,片刻之间,却已经消失在了大雪茫茫里。
007章 洞悉身份
伊夏沫伤的很重,鞭伤没有处理过,幸好已经是腊月寒冬,所以伤口虽然恶化,但还不至于围脓腐烂,高烧也是因为身上的鞭伤而来的,还有就是那拇指重新接了骨头,幸好也只是脱臼,不会影响到以后手的动作。
小心翼翼的处理好伤口,也开了药方,留下了药,易秉章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敬德告辞,而凤丞相应该已经休息了,所以易秉章也不用刻意去辞别而打扰了凤丞相的休息。
华灯初上,虽然西街居住的府邸不是很多,可都是达官贵人的官邸,门口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将整个人烟稀少的西街照的格外的明亮。
马蹄声踏着青石板孤零零的响在街市上,突然看见夜色灯光下的身影,赶马车的小太监连忙喝停了马车,低声对着马车里正休息的易秉章连忙的开口,“易太医,是毕将军。”
今天的事情怎么格外多,虽然一脸的疲惫,易秉章却还是赶紧的掀开马车帘子,看向夜色下的毕少白,连忙下了马车行礼,“将军。”
“你去凤家了?“对于凤修那个病秧子,毕少白是极其的不屑,仅有的礼貌也只有照面时才有的客套和虚伪,“给那个野丫头看伤。”
“是,那位姑娘虽然伤的重,不过也都是皮外伤,修养半个月应该就可以痊愈了。”看来那姑娘果真不随时普通人,让凤丞相挂心不说,如今连刚刚回皇城的毕将军也如此在乎,只怕那姑娘不简单。
“那野丫头是什么人?”毕少白懒懒的开口,白天染血的锦袍已经换下了,此刻一身紫色烫金的外袍,墨发用上好的玉冠束起,发下一张俊朗而张扬的脸庞,带着常年在战场之上的风霜,可是那眉宇之间的霸气不是天生的俊美可以遮掩的,这个少年将军,是矗立在苍紫王朝的战神,用鲜血和生命筑起了属于他的威严和权势。
“凤丞相没有对小官说,所以下官也不清楚。”易秉章小心翼翼的开口,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