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地说:“没有。我是想见她的,可是没有法子。”
左倾颜的心一下子跌入到谷底,难道他的猜测竟是错误的?
忍着心头的酸楚和疼痛,又问:“那么,你怎么知道我对她的承诺,不要为难你娘的承诺?”
“当然是姐姐告诉我的了。”
他以为,如果姐姐没有告诉过他,左倾颜不会为难娘,他会轻易揭穿娘吗?
“她是怎么告诉你的?给你写信?”
左倾颜不甘心地问。
“不是,她自己来皇宫告诉我的。”
沐羽溪很不情愿提起当初假扮皇后的事,尤其是在这个夫君的面前,可是又不能不说。
面上的表情极为滑稽。
左倾颜却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激动地问:“什么时候?”
“新皇登基前的那天晚上。”
左倾颜再一次说不出话来。
眼望着前方,几片黄叶在风中飞舞着,飞舞着,越来越模糊。
百里琼紫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到这时,终于听懂了这两个人话里的意思。
尖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姐姐,苏羽云她来找过你?你撒谎。”
沐羽溪对百里琼紫很没有好感,也不清楚苏羽云与傲龙岛的曲折。
不客气地说:“我似乎没有必要撒这种谎,就是撒谎,我们姐弟间的事,也论不到你来管。”
百里琼紫顾不得计较他的恶劣态度。
尖着声音又问:“可是,那天,她不是已经淹死在海里了吗?已经跌入海里两三天了。难道是她的鬼魂来找你?”
沐羽溪勃然大怒。
“你胡说些什么?你竟敢咒我姐姐死?”请记住本站永久域名
'15'第669章:得知她的消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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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姐姐死了,你就能当上皇后了吗?”
这个女人,夺了姐夫,还想咒姐姐死,太可恨了。
这样的女人与姐姐共侍一夫,真是让人不放心。
左倾颜终于稍许恢复了正常,哑着声音说:“羽溪,你别怪她。其实,我也一直以为你姐姐死了。”
说到这儿,声音哽住,不得不停顿了一下。
沐羽溪惊奇地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
沐羽溪这些天只向乔公乔婆打听姐姐的伤势,并未问及别的东西。
而乔公乔婆气愤左倾颜的移情别恋,从来不愿提起他,因此也未告诉沐羽溪这其间的纠葛。
沐羽溪曾经同左倾颜共处了半年。
虽然怕他识破自己的男儿身,尽可能地避开他,但对他的为人毕竟还是了解的。
这也是他同意苏羽云的提议,揭穿娘的原因之一。
知道他这么说,就是真的以为姐姐死了,而不是在撒谎找借口想甩掉姐姐。
“羽溪,羽云她还活着吗?”
左倾颜热切地注视着沐羽溪,心情激昂,难以平复。
从沐羽溪的话里,他得到的希望越来越大。
眼前漫天的黄叶也越来越明亮,亮得象是反射了满世界的阳光。
沐羽溪答道:“当然啦,姐姐怎可能死?她就受了点小伤而已。”
“小伤?羽云受伤了?她现在怎样?在哪?快点带我去看她。”
左倾颜一连串地说。
跳下马车,焦虑地抓住沐羽溪的手。
沐羽溪赶紧从他的手中抽回了手。
他们两个的关系太微妙,他已经习惯了躲避左倾颜。
他从未见过左倾颜这般焦虑,如此的迫不及待,很替姐姐感到欣慰。
左倾颜的心里还是装着姐姐的,而且对她不是一般的情深。
怕他再失态来抓自己,赶紧说:“你放心吧,姐姐的伤已经好了。”
听说苏羽云的伤已经好了,左倾颜松了口气。请记住本站永久域名
'16'第670章:得知她的消息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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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受的伤?难怪,她一直没来找我,原来是受伤了。”
“听说,她救寻寻的时候,有人误以为她是娘,想要抓她,才打了起来。幸好阿篱的哥哥路过,救了她。”
“她在哪?”
“咦,她不是来找你了吗?”
左倾颜蓦地想起了刚才看见的树上的两个人影,难道,她真的是羽云?
难怪,当时他会有那种异样的感觉。
呀,若她真是羽云,看见自己同百里琼紫一道出来,一定会生他的气。
很生很生他的气。
难怪她会跑掉。
可是,羽云的轻功没那么高呀。
左倾颜疑惑地问:“她出来多久了?穿什么样的衣服?是同谁一道出来的吗?”
阿篱代沐羽溪回答。
“她比我们早了一个时辰出来,应该已经到皇城了吧,我哥哥陪她一道来的。听说,她披了件米色的披风。”
心中回想起了刚才出门时,向乔公乔婆打听消息的情形。
乔公说:“主子非要陪苏姑娘一道去,怕她受不了打击。唉,主子何时对女人这般上心了?”
乔婆接道:“可不是么,这阵子主子对苏姑娘好得不得了,刚才出门怕她受凉,非要她披上披风不可。那披风是我亲手选的,米色的,真衬苏姑娘的皮肤。”
乔公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的眼光能好得了吗?披上你那披风,苏姑娘平白老了好几岁,难看多了。”
乔婆翻翻白眼顶了回去。
“你有眼光?你看看你这身打扮,跟个老叫化似的。叫你换还非犟着不听。”
乔公哈哈干笑几声。
“我是没眼光,若我有眼光,当年怎会娶你?”
阿篱吓得赶紧逃走。
刚逃出数步,便听见身后的院中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
有呼呼的风声,有重物撞击的声音,还有东西碎裂的声音。
左倾颜听见“米色披风”几个字,差点失声叫出来。请记住本站永久域名
'17'第671章:得知她的消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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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挂满黄叶的树顶上飞奔的那个身影,可不正是穿了件米色的披风吗。
可是,左倾颜迟疑地问:“你姐姐最近有什么奇遇吗?我刚才看见一个人,但她的轻功很高,绝对不是你姐姐能做到的。”
沐羽溪得意地说。
“我姐姐现在可厉害了呢。她吸收了五色花种子的药力,把乔公乔婆胡乱注入到她体内的内力全都化做了她自己的,功力当然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喽。”
阿篱抢着说:“还有我哥哥的一部分内力呢。”
“对对,你哥哥功不可没。”沐羽溪赶紧附和。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倾颜已经一把把他从马上揪了下来。
将他丢到地上,自己飞身上马,拉转马头,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沐羽溪摔到地上,摔得不是很重,不会受伤,但痛得不轻。
呲牙裂嘴地问:“喂,你发什么疯?”
左倾颜头也不回地说:“我得去找你姐姐,她肯定生我的气了。”
百里琼紫坐在车上大叫:“倾颜,你别丢下我,我一个人,眼睛看不见,该怎么办?”
远远的传来左倾颜的声音:“羽溪,照顾好百里琼紫。她生了重病,若她有什么闪失,我定会找你算帐。”
沐羽溪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左倾颜的方向直跳脚。
“喂,我干嘛要照顾我姐姐的情敌?”
阿篱和孟寻寻也下了马,一边一个,替沐羽溪拍着身上的灰尘。
沐羽溪看着一左一右两个美女,心头又是甜蜜又是烦恼。
能够有两个美女当老婆,左拥右抱,故然令人艳羡。
可是,这两个人哪一个他都不敢得罪了,两边都得讨好,生怕一不留神就惹得她们发飙。
没办法,谁叫他不专情呢,理亏的是他。
谁说老婆多了是福?
沐羽溪走到马车边上,对着百里琼紫捋起了袖子。
指节捏得“格格”直响。请记住本站永久域名
'18'第672章:得知她的消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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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好好“照顾”她。
百里琼紫感觉到不对劲,警觉地问:“你想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沐羽溪阴阴一笑,“你破坏我姐姐和姐夫的感情,插到人家两个人当中,你说我想干嘛?”
阿篱听着这话极不顺耳。
拎着沐羽溪的耳朵,将他揪过来。
质问道:“你在说谁呢?谁破坏感情?谁插足了?”
沐羽溪痛得直咧嘴,用手护着耳朵连连叫。
“姑奶奶,你能不能轻点?我说的又不是你,你没插足,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你了,想和你在一起,成不?”
“这还差不多。”
阿篱满意地松开了手。
孟寻寻却不乐意了,拎过沐羽溪的另一只耳朵。
“你说什么?你一见到她就忘了我?原来你是这般滥情的一个人。”
“哎呀,寻寻,你是个明理的姑娘,怎么也这样说我呢?我对你的感情还需要怀疑吗?”
沐羽溪心头哗啦啦直下雨。
唉,他不过是想替姐姐教训教训情敌,怎么就招惹上这两个老婆了呢?
今后说话还需谨慎呀,谨慎谨慎再谨慎。
沐羽溪暗暗地告诫自己。
远处又是马蹄声响,几个人骑着马往这边驰来。
沐羽溪看清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不过,在瞧了眼身旁马车上的百里琼紫后,又变得高兴起来。
他可以甩掉这个烫手山芋了。
几骑马来到近前,停了下来。
当先的那个跳下马,来到沐羽溪跟前,向他施了一礼。
苦笑道:“该怎么称呼您呢?称呼小姐还是称呼公子?”
沐羽溪尴尬地笑笑,他最怕别人提起他过去假扮女子的糗事。
“随便你。原随,皇上的妃子在此,你好好护送她回宫去。”
原随过去是沐羽溪的贴身护卫,但左倾颜对他相当信任。
在沐国师倒台后,提拔他当了皇宫的侍卫。请记住本站永久域名
'19'第673章:为他牺牲不值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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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答道:“是。刚才在路上遇见皇上了,皇上也是如此吩咐。”
“既然这样,你就赶快送她回去吧。”
沐羽溪冲百里琼紫摆摆手。
不必照顾姐姐的情敌,不必照顾这个讨厌的女人,真好。
“哦,对了。”沐羽溪又说,“你家皇上骑走了我的马,你的马就让给我骑吧。”
“好。”原随答应。
沐羽溪骑上原随的马,带了两个美人,扬长而去。
原随站在马车边上,望着远去的沐羽溪,以及他身边的两个美人,唯有一声叹息。
在沐羽溪身边当了多年的护卫,却从未发现他是个男儿身。
不知从何时起,就不知不觉的把情用在了他的身上。
老天真是跟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望着沐羽溪,直到他走远,原随才恭敬地对百里琼紫说。
“娘娘,外面风大,请坐到车上去吧,原随护送您回宫。”
百里琼紫呆呆地坐着,不肯动身。
自从听见苏羽云未死的消息,她就开始慌张害怕。
她没死,她竟然没死。
以为她死了的时候,左倾颜都不肯将对她的感情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如今,活生生的她出现了,左倾颜的眼里还能容得下别的女人吗?
她该怎么办?
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
苏羽云冲动地从左倾颜跟前逃走。
千越扶着她,稳稳地落在了地面,拴着马的大树跟前。
苏羽云的头脑昏昏暗暗,眼前闪现的都是左倾颜和百里琼紫并肩坐在马车上的样子。
耳边回响的都是他对百里琼紫说的话。
“只要你高兴就好。”
只要她高兴?他是如此的希望她高兴吗?
原以为,一辈子陪在他身边的唯有自己,唯有自己才能坐在那辆马车上,他的身边。
没想到,才短短的一个月工夫,他的身边便换了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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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原来是如此的靠不住。请记住本站永久域名
'20'第674章:为他牺牲不值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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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羽云昏昏噩噩地骑上马,昏昏噩噩地前行。
胸口闷得难受,突然拉了拉缰绳,打马跑得飞快。
千越紧紧随在她身边,不住劝告。
“羽云,别跑太快,你身体受不住。”
苏羽云不想听,她就是想跑。身体?心都死了,身体算什么?
千越只好拿出杀手锏。
“羽云,你自己是无所谓,可是你肚里的孩子呢?他肯定很难受。”
从来爱护孩子的苏羽云这回却不肯听从,只管往前奔。
孩子?孩子又算什么?
跑死了,他们娘俩一块到地下作伴去。
一直跑到临渚城,苏羽云终于支持不住,将马速放慢,伏在马背上喘息。
千越提议。
“我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说,好吧?”
苏羽云点点头。
跑了这么长的距离,心情终于平静了些许。
是啊,她自己吃苦受罪不要紧,可孩子是无辜的,她怎能让孩子跟着她一道受罪?
这孩子真命苦,还没出生就遇到这许多事端。
酒楼上,食客众多,沸反盈天。
千越带着苏羽云到僻静的一个角落坐下来,叫了几样清淡的饭菜。
酒客们不可避免地在大声喧嚷,谈着天说着地。
前些日子,到处都是飘影神的信徒,大伙儿说话都不敢放肆。
如今,天下终于太平了,被压抑的情绪一骨脑儿都释放了出来。
谈天论地,说个不休。
只听一人大声说道:“沐国师可真是得不偿失。辛辛苦苦十几年,结果窝里反,被自己儿子给揭了老底。”
另一人接道:“可不是么。若不是她儿子道出真相,只怕大伙儿还被蒙在鼓里呢。”
其余的人被他们勾起话题,也纷纷议论。
“她儿子真不错,大义灭亲啊。”
“可是当儿子的如此对待自己的娘,是不是太过了点?”
“可不是么。这样的儿子,就算是为了天理,也算是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