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到了大半夜,姣杏便真就端了个托盘进屋。她一推开门,就见两人正一左一右的冲着她狞笑。
正想尖叫,他二人便将她的小嘴儿捂了。照旧将她抬上了桌。姣杏挣扎着,简明却在一边按着脚,简新等不及将她的亵裤褪下,只扯去一点儿,便狠狠的一剑入城。身下的人儿一声闷哼,倒教他脸色惨白!他猛的退出来,见鬼似的指着女子,语无伦次道,“你!你!怎会是……”
男人!
怎么会是男人!
此时外头突然亮如白昼,一群人举着火把将屋子团团围住。领头的护卫一脚踢开门板,冷声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简明简新像见鬼似的瞧着“姣杏”。只见“姣杏”竟斜了一眼过来。那人长得眉清目秀,却不是张然又会是谁!
“真是男人!怎么会是男人!”简新像是吃了一只苍蝇,想呕却又呕不出来。
此时,太子跟苏流水一道跟了过来,瞧见张然的衣服被撕得那般,心中一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然见太子跟苏流水来了,便跪地道,“殿下!夫人!请为张然作主!他竟非礼我!”
简新跪地不起,身子颤抖道,“我不知道他是男子!若我知道,我怎么也不会动他!”
苏流水挑眉冷道,“那他若是女子,你倒是能动他了?”
她的声音清清冽冽,可却有着一股子威慑之力。简明不知怎么脚里一软,便跪着求苏流水道,“苏小姐饶命!咱们也是对姣杏一往情深,可您又不愿把她嫁给咱们,我二人这才出的这下策!”
苏流水掩唇一笑,道,“这么说来,倒还是我的不是了!是我没有成全你们?”
简新赶紧咚咚的磕着响头,道,“不是的!苏小姐!咱们真没这个意思!咱们是真喜欢姣杏姑娘!这才起了这念头!还望小姐成全简新一片痴心!将姣杏嫁了给我!”
姣杏老早就听得他一口一个爱她,浑身都起了鸡皮。她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小姐,您若把我嫁给他,我倒不若现在就去死!”
苏流水安抚的拍拍她的小手,笑道,“姣杏别急,快些起来。”她说罢,便对简新笑道,“你说你有意娶姣杏是吧?”
简新赶紧点头,道,“是!奴才一定会对姣杏好的!”
苏流水又笑,“对她好,怎么是你们两个进她的房?怎么你的妻子将来也要跟你兄长分甘同味么?你把姣杏当什么了?”最后一声,她的声音已经拔高了。
她声音一拔高,简明简新便赶紧跪下咚咚的磕着响头。口里直道,“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
苏流水冷哼了声,道,“本来我把你们买回来是想送去到六王府里听差的,哪知道你们竟这么不识好歹。头一天回来就生出这么多的事儿来!也亏了现在丢人不过也在自个儿家里。若是丢人丢到六王府,你叫我把脸往哪儿搁?”
他们两人一听,她竟只想把他们送去六王府听差,脸色便都黑了黑!六王为人宽厚,甚是体恤下人,做人奴才的都爱去他那儿呆着。
他们虽是简家的侄儿,可简道醒却也会为了区区八百金把他二人卖了!
他二人听到此,心中恼意更甚。
“对不起,苏小姐!咱们愿意去六王府上听差!咱们两人都想错了您!对不起!姣杏姑娘,您赶紧跟苏小姐说说好话!咱们兄弟以后再也不敢了!”简明到底还是瞧出来了,这苏流水就是不愿意姣杏流泪!遂赶紧又去求她。
姣杏心里正恼,便自嘟了唇冷哼一声,不加理会。
倒是那张然出声了。他道,“这事儿你们虽是想要的人是姣杏,可却终是害了我!小姐,张然以后不知该怎么做人!”
温行云眼中隐着抹似笑非笑。他瞧了瞧地上的张然,又看了看一旁看来气得浑身抖若筛糠的苏流水。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苏流水听见太子咳嗽,情知这事儿瞒不过他,遂怒道,“你二人这般,我太子府容不得你!我要把你二人退回去给简道醒!你们一来便闹了这么大一场,这事儿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简道醒倒赔咱们二百两金子!”
他二人一听,面色一窒。简道醒从来视金如命,苏流水这么一进一出,他就要损了一千金!他又怎会肯做这般亏本生意呢?
简明跪倒在地,泣道,“苏小姐!您要打要罚随便您!可若要简爷拿出一千两金,那是绝无可能!他把咱们卖给您,本打算着想要再用低价将咱们赎回来的!您这样教他做了赔本生意,他断是不会饶了咱们兄弟!”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五十五章 狭路又相逢
苏流水沉敛双眸,轻笑道,“退又不是,送给六王又不是。这可如何是好?”
温行云凤眸一挑,便也只袖手旁观而已。姣杏见她竟还这般犹豫,便道,“小姐,这两人实是留不得!倒不若教人打他们几十板子,随便扔出去也就是了!”
张然听得这番话,便又低头禀道,“苏小姐!张然一世清白便毁于他二人之手!这番张然已经没脸荀活人世!临去前,便还请小姐代为照顾家师!”他说罢,便突的起身,朝着墙壁上头飞身一撞。
只见他额头鲜血直流,一绽成海!姣杏见他倒下,惊呼着过去推他,小嘴儿里头便逸出了哭声!
苏流水见状更是怒不可歇,斥道,“你二人怎么也不瞧瞧清楚再来动手!这张然分明是个男子,你们怎么也能下得去手!”
简明简新一见事情不妙,便又跟着咚咚的磕着响头。简新道,“苏小姐,咱们没点油灯,瞧得自是不甚分明!苏小姐是个大好人,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放咱们兄弟一马。”
姣杏伸出手去轻探张然的鼻息,倒却见他突然张眼朝她眨了眨。她一怔,突的放开张然。指尖直直的指向他!“他!他!他……”
她一叫,那简明简新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他二人齐齐的朝姣杏瞧过去。却见姣杏此时面色苍白,大惊失色!
苏流水紧走几步,蹲身下去探那张然的鼻息,遂接了姣杏的话道,“他去了。”她起身瞧向他二人,“现在闹出了人命。你们自个儿说要怎么办?”
简新见她眉宇之间颇有善意。遂赶紧跪走几步,对苏流水道,“苏小姐饶我!苏小姐救我!我与哥哥二人自小无父无母!伯父虽是收养咱们,可他却也能把咱们卖了!咱们在简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小姐菩萨心肠,绝不会见死不救,求小姐给咱们兄弟指条明路!咱们兄弟日后定当报小姐大恩!”
苏流水闭了闭眸,冷道,“可如今已经弄出了人命!太子也已经不在其位!咱们想把这事儿压下来也是不能!可你二人生世可怜,我若送你们进了官衙,那便太不仁义了。姣杏,事儿在你屋里出的,你怎么说?”
姣杏此时双目尽红,面色苍白。只却咬牙道,“但凭小姐处置。”
太子眉毛一挑,冷笑,“何须处置,直接给他们乱杖打死也就罢了!来人!把他们给我押至刑场。绑起来!”
护卫赶紧应道,“是!殿下!”
他二人一听要打死他们,情急之下便又磕头磕得更是响亮。“苏小姐救命!苏小姐救救咱们!”
苏流水轻轻一叹,对太子道,“殿下,您先把他们绑下。晚些再给他量刑,可好?好歹也是两条人命!咱们再来商量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温行云见她这么说,便顺着她的意点头。可却又对他二人怒喝道,“给我好好看着他俩!别教他们走了!太子府出了这种丑事,可却不能这么过去,”
他二人千恩万谢。倒也不加抵抗。护卫遂将他二人拿下。绑于练武校场。
流水阁
温行云一经坐定,便笑着问苏流水,“好了!夫人,这么大张旗鼓的陷害两个奴才,到底是何居心?”
苏流水淡淡一笑,便亲自给他沏了盏茶,递至他的面前。道,“您先喝杯茶。”
温行云见她这般神气,唇角淡淡一掀。却也倒不推辞,接了茶盏抿了一口,笑道,“现在能说了么?”
苏流水见他定要问个究竟,淡淡一笑,道,“这两人,一个叫简明,一个叫简新。是简道醒的侄儿兼护院。先头他二人去找我要债之时,凶神恶煞,竟还想污了姣杏的身子!殿下,如今姣杏身份不同以往,又怎可被人随意折辱?”她有意无意的抬出皇帝跟姣杏的事儿来说。
温行云轻咳了声,淡笑道,“这事儿说不通。那事儿发生在父皇欲行宠之前。再说,他们也没成事。”
苏流水见他这么说,便知他这是有心为难。遂笑着又道,“那天不是。今儿总是了罢!再说今儿他们把张然给污了,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您说简家跟他二人还怎么做人?”自古男女成奸不过送浸猪笼而已,男男的话,这事儿可就损了祖宗十八代的面子了!
温行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笑道,“这事儿怕也是你安排下的!否则怎么恰巧你便把护卫都叫来了流水阁埋伏。恰巧还派人送信给我来这流水阁?”
苏流水坐到他身边,拣了盘中凉果来吃。“今儿我上门还债,简道醒家中当堂便挂了一幅猛虎下山图。还告诉流水,那图是二王画的!他椅子上头又铺了张虎皮。又告诉我,那虎皮是他亲自猎下的!此时已经开春,那虎皮已是断断用不到的了!”
温行云听到这儿,心里刹时雪亮,他抚掌笑道,“他这是要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他可断不好欺呢!”
苏流水跟着一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流水便买下他二人。只说要送人!这两个奴才统共最多也就值五十金。我却以八百金的价钱买下了。他又听得我说要把这两人送人,便只道我买下他们二人只会回来打个几十板子。出了心里这口气,这事儿便也就算过去了!”
说到此,她顿了顿,又抿了口茶。“他便等着我把他二人送给旁人,便就拿了金子去赎他二人!这一出一入,最少可多赚七百金!他是生意人,这般只赚不赔的生意他必定要做!”
温行云挑了挑眉,咳嗽道,“那你要如何处置这两人?就这么绑着,被他们跑了可甚是不妙!”
苏流水冷哼道,“我就是要他们跑!殿下,这事儿您就等着瞧好戏就成!”
温行云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做事自有分寸。”
门外传来敲门声,姣杏推门进来,见着他二人正在品茗,红着眼睛道,“小姐,他二人做下这等恶事,您要如何对付他们?今儿个咱们去那简爷府上瞧见的可都是见凶神恶煞之徒,小姐莫要为区区一个婢子得罪了那般人物。”
苏流水勾眸一笑,不答反问,道,“那张然如何了?”
姣杏听她问及张然,面色一黯,道,“他如今头昏脑涨,直说自个儿撞得太重!”
苏流水托腮笑道,“这少年总算对你有情有义。竟还为了你勇于献身。如此为你,你却为何还要嫌他!”
姣杏垂头,咬唇不语。
温行云见她又有了撮合姣杏跟张然的意思,面色一冷,便道,“这事儿暂且放下。你别乱点鸳鸯。”
姣杏见太子竟帮她说话,面色一红。竟偷偷的飞了温行云一眼。
苏流水哪儿会没见着这一眼,可她却依旧笑道,“这事儿该是早早定下才好!若是定得晚了,不定又生出什么枝节!还是说,姣杏心里另有心爱之人?若是有,不妨说出来,咱们好好商量。”说到此,她也跟着飞了温行云一眼。
姣杏见她一再提及,心知她已有心为她婚配,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誓地的道,“姣杏绝无此念!小姐莫要赶姣杏!姣杏今生今世定要服伺小姐左右!”她说到此,又偷偷瞧了眼温行云。
后者不为所动,正闲适的刮着茶叶沫子。许久,他才发话道,“这事儿她若坚持,便随她去罢!”
姣杏一听,面色一喜,赶紧对温行云连连磕头。
苏流水见她那般着急,便笑着拉她起身,道,“姣杏,可爱听人唱戏?”
姣杏一听,狐疑道,“自然是爱的。”
苏流水放下茶盏,笑得安适。“今儿小姐便为你唱一出好戏。戏罢我还要那两恶奴倒过来谢我!”
太子府校场,四更天
简新与简明二人被绑于此两个时辰,自是又冷又饿。眼见着太子府的护卫们竟轮流看守他二人,他二人心里便也有了计较。
简新含泪道,“哥哥,今儿咱们兄弟便要命绝于此!可怜咱们还未娶妻生子!这事儿,是我对不住哥哥。”
简明对天长叹,道,“这事儿不能怨弟弟。不过是咱们兄弟运气不好,若那进屋的是姣杏,这事儿便成了!可却为何竟变成了个男人!如今还弄出了人命!”
简新哽咽道,“这事儿要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