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浅?云裳,你是不是和雄威大哥有误会啊!人家那么和善风趣,姐夫也说他是个好的,让我多接触接触!”流年一脸疑惑地望着云裳,觉得自己作为哥哥,有必要帮云裳矫正一下思想,不能让她一条巷子走到黑了,其实主要是怕云裳的性子得罪了雄威大哥,他到时候会很为难的,妹妹是重要,可他听说大上海可有趣了,有机会他也想去见识一下。
云裳看着平日里老实木讷认死理的流年,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个白雄威的好话,听得她耳朵心生疼,“流年,我告诉你,那个白雄威可怕得很,连球球都被他吓着了!你看他平日里装得温和公子的模样,你太单纯了,会被他骗的。”云裳暗地里观察了那家伙好久,对谁都是笑呵呵的,但云裳敢拍胸脯保证,这家伙凶得很!
流年看着球球可人疼的小模样,感受着球球嚼完肉干后舔他手心时意犹未尽地撒娇样,挑了挑眉,果然是内宅女人见识少,把雄威大哥身上的男人味误解成凶悍了,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管家还成,看人不准,“云裳,以后流年哥哥带你去看戏文,那戏里的土匪恶霸才凶悍呢!”
云裳气了个仰倒,这个带货,她看话本的时候,这流年还在泥地里玩泥巴,或是追在丫鬟后面找妹妹吧!“球球,我们走,不跟你说了,等你吃了亏,来找本小姐哭诉,看我理不理你!”
“球球,你说大家会不会都被他骗了?”云裳平日里活泼讨喜的,可内里是个心思极细的人,有些事会自己翻来覆去琢磨好几遍,特别是长大后知道嫡庶的差别后,在大太太眼皮子下的日子,更是让她小小年纪就思虑过重了些,两个哥哥是男孩子,再怎么也能在外拼一拼,闯一闯,可她不一样,要不是大太太现在得了癔症,她以后的婚姻大事都是由大太太拿捏着的,用脚趾头想大太太也不可能给她挑个好人家,云裳摇了摇头,把那些个没有边际的担忧赶出脑海。
“球球,怪不得娘不让我学那些个诗词歌赋的,娘还是最了解我的人,怕我这个性子再念那些个伤春悲秋的诗词移了性子,那球球,你说这次是不是我想多了?”
“二小姐,时辰到了,姨太太清的讲礼节规矩的女师傅快到了,昨个您不是还约了少奶奶一块儿去吗?”
“嗯,回房换身衣服吧!”云裳掸了掸裙装上的狗毛说道。
等主仆两人走远了,假山后才闪出一个人影来,可不就是在花园里找玉佩的白雄威嘛!白雄威掸了掸肩膀上蹭到的灰,捡起就在云裳刚才坐着的石凳边上草丛里的玉佩,擦了擦,果然是挂线断了,要是让展二小姐知道刚才自己就在她身后的假山里,自己拿顶坏人的帽子就摘不掉了吧!
没想到这展二小姐也是个心思细的,小小年纪就能看穿了他的伪装,不过她担心得太过了,就她的爹和哥哥都是不折不扣的狡猾的狐狸,自己也够失败的,来了一趟就糊弄住了一个老实的少年,这展家可真是够有趣得。
白雄威盘算着这次来桐城的目的都办得差不多了,帮他爹打拼的老将也收到了他的诚意,愿意出山了,桐城展家更是一个让人值得期待的收获,白雄威边走边想,一脚踩到了一个荷包。
捡起来一看,这款式颜色和那个小丫头今个的穿着还蛮配的,只是这小半个脚印让白雄威有些两难,自己的鞋子底上的“白”字印,正明晃晃地印在荷包上,罪证啊!白雄威手一弯往自己怀里一塞,解决了!
第七十八章
萧汝章离开桐城的时候满腔都是不虚此行之感,不仅解决了心头大患,还得到了可靠的盟友的支持,也坚定了他弃官从商的念头,他甚至有信心,只要好好培养自己聪慧的嫡子,那他们萧家肯定能在他百年之前更上一个台阶,这份好心情,让萧汝章看沈渊这个昔日的竞争对手都顺眼了几分。
他原本处处为难沈家,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利’字,现在不与沈家为敌,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萧汝章一路上在脑子里把今后所有的大计划都演练了个遍,这官虽说不当了,可他更加要细心安排才是,青城可是他花费了不少心思的地方,嗯,要找个好拿捏,浑身上下有致命弱点的官员来顶了他的位置……
萧汝章这边野心勃勃地奔赴利益的角逐场,另一边寄熬山庄的人,却龟缩在自己的龟壳里,吓得不敢露面,消息闭塞的他们哪里知道萧汝章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桐城,根本没有功夫再来找他们麻烦。不过也是他们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以为有人容不得他们这般幸福快乐的生活。
被这件事折腾得最惨的是萧大娘,恰逢身子重,被这么一吓唬,再加上十几年来没有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萧鸣远又每日在她耳边唉声叹气,时常让她半夜三更起身陪着他弹琴解仇,几番劳累下来,萧大娘就这么病倒了,病得迷糊的时候,噩梦里都是王府给她办丧事的情景,甚至连刻着自己名字的牌位都梦到了,忽如其来的的高烧吓得寄傲山庄里的大大小小都急坏了。家人一夜的爱的呼唤才把她从噩梦里拽了出来。
“淑涵啊!你终于醒来了!要是没有你,我们该怎么活啊!”萧鸣远扒拉了两口雨娟烧得夹生的饭菜后,回到房里,守在仍旧有些热度的萧大娘身边。
“鸣远,我没事了,就是被噩梦吓着了,但你和孩子的呼唤把我从幻境里拉了回来!”
“淑涵啊,你怎么样了?要不我们再换个大夫瞧瞧?”
“咳咳,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就是吹了点风着凉了,现在我又是双身子,村里的大夫看了也不敢开药啊!”淑涵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烧的也不厉害了,看着鸣远没几天就瘦了一圈的样子,她也想快点好起来,这一大家子人要她照顾呢!
“爹,要不我们进城找大夫吧,村里的那些个大夫,平日里只会治那些个有病了的牲口,他哪里会治人啊!”萧雨娟拉了拉袖子掩住手上的刀口,劝道。
“姐姐,要不到对面展家的庄子里去请大夫吧!”小四一听家里要找大夫,想着那长胡子伯伯一定比原先的大夫有用。
“什么!展家!”萧雨娟还记得当日展大少的气势,摆了摆手:“小四,展家可是那边的人!”
“可是小虎子他们说了,展大少为人和善,为了给展家大太太积福,派了大夫给村民们义诊,这诊金都是全免的,大家就出些药材钱!”小四摸了摸已经长好了的膝盖,他调皮摔破了膝盖,那长胡子伯伯还给他包扎了伤口呢,没几天就好全了,要是他来给娘看病,娘也会好得很快的。
“爹,小四说得也可行,我们到时候付了诊金也就成了,又不欠展家什么人情,这进城里的医馆去找大夫和到对面山庄里找人,没什么区别的!”萧雨娟想了想说道。
“这……”萧鸣远还是有些犹豫。
“咳咳……”
“好好,那爹换身衣服就去对面山庄请大夫去。”
“爹,您还是守着娘,我和哥哥去请大夫吧!”
“行,雨娟啊,你和御风小心点儿,要是他们为难你们,也别急,大不了我们再进城找名大夫!”
……
“这庄子真是呆不下去了!”
“你这小妮子发什么脾气啊!还好我接着了,还好这衣服没落地,否则还不是要我们再重洗一遍!”
“我这不是委屈嘛!我娘是大太太的陪房,现在大太太失势了,被拨到庄子里伺候,我也就认了,原以为伺候大小姐总比伺候疯子强吧,可现在,这般的日子过着,哪里还有出头之日啊!”
“呸,轻声些,就你委屈了,忍忍吧,谁叫我们老子、老娘没跟对主子呢!”
“最憋屈的是,我们展家的下人被苏家那两个嬷嬷骑在头上,你看看,这衣服可不是那胖嬷嬷的嘛!”
“哎,我听说,大少奶奶也看不顺眼插过手,可被大小姐顶了回去,这苏夫人也够狠得,生怕大小姐守不住寡,玩了这么一手。”
“你是说,大小姐再嫁不成了?”
“怎么,又动了什么歪心思?别想了,即使大小姐能再嫁,也不一定轮到你当陪房。”
“哼,不过今个还是有件让人高兴的事,那苏家两嬷嬷贪嘴吃了大小姐的份例西瓜,现在还蹲在茅房里出不来呢!呵呵……”
“瞧你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她们的吃食里动了手脚了呢!”
“呸,这瞎话你都敢编排,小心歪了嘴!”
……
“来了,来了,谁啊!别敲了,听见了!”守着山庄大门的小厮,本来正倚着大门打瞌睡呢!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他弄醒了,竖起耳朵一听,这外头也没有马蹄声,一定不是大少爷使人来了,肯定又是那帮子粗鲁的村民扒着展家赠医施药来了,要不是大少爷叮嘱了要和那帮子村民大好关系,他才懒得伺候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小厮看着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穿着打扮倒是不像庄稼人,都长得细白粉嫩的,难道是特来拜访的客人,但视线往下一扫,没见手里有拜帖或是礼物啊?“你们找谁?”
雨娟早就被眼前鬼祟的小厮打量的眼神弄得恼火了,可想着娘的病,这口气硬生生地又吞了回去。手肘捅了捅大哥萧御风。
“我们是来请府上的大夫去对面的寄傲山庄出诊的,这大夫可在府上?”萧御风收敛起平日里一直高抬的下巴开口道。
小厮暗自翻了个白眼,真是被鹰啄瞎了眼睛,这平日里看山野村夫看多了,这眼力劲差多了,“那你们跟我进来登记一下,可这大夫要等上一会儿了,府里也有人病了。”
雨娟踏进展家庄子后就开始拘谨了起来,原本她在外面看着这座庄子只是觉得墙垒得高了些,可没想到里面要比寄傲山庄强上好几倍,展家不就是商人嘛!这展城南原来真得本事不小。
另一边的萧御风则想得简单多了,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庄子里的院子,这外院子的一草一木摆得都将就万分,让人看起来出奇的舒服,要是寄傲山庄也能这么装点一番,他和爹一定能作出更美妙的曲子来。
“来人是谁!快快止步!没看见大小姐在作画吗?”阿草看着廊道里走来的三个人影,连忙拦了下来。
“小的不知道大小姐在此,阿草姑娘,你别恼了,我这就带人离开。”小厮心里暗骂一句倒霉,回过身来,招呼两人绕道走。
这三人一动,从光线阴暗的廊道里闪身出来,阿草看清那个蓝衣男子的面容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苍天啊,姑爷,不不,不是,苍天啊,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那么想象的人啊!”阿草低声地喃喃自语着,看对方要走远了,往前赶了几步,“站住,站住!你们是何人?”
小厮纳闷了,这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可是傲得很,连他们有些脸面的管事、小厮都不多看一眼,今个怎么生生地拦着个陌生男人!小厮停下脚步后打量了一番边上的男子,啧啧,白面团子似的人,顶多是个文弱书生。“阿草姑娘,这是对面寄傲山庄的人,来我们府上请大夫。”虽然心里不屑,和小厮嘴里答得还是很快的。
阿草趁这个档口又把人观察了一遍,刚才走动起来眼前这人有六分想象,但着停下来细看也就五分像了,“寄傲山庄,哦,我记得,萧大娘不是住那嘛!大小姐还想找她绣本佛经呢!”
雨娟本来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又被面前的丫鬟一连拦下来两次,最可恶的是,这丫鬟竟然还准备使唤她生病了的娘亲做活,真是欺人太甚了,“我娘又不是你们展家的下人,你们展家不是很了不起吗?怎么连一个绣娘都找不到了!”
阿草被雨娟的泼辣吓了一大跳,她自从卖身进展家当丫鬟后,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女子,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萧御风看着对方吓得苍白的脸,心里不忍,“家母还躺在病床上,舍妹心里着急,才言语上莽撞了些……”
萧御风还没有解释清楚,他们对面的转角处走出了一个人,因为背着光,来人的样貌看不真切,可身上素淡的颜色也掩不住做工的精细,来人单薄的身影,仿若一阵风刮来就会被人吹跑了一般,柔弱地让人心怜。
“阿草,何事这般吵闹?”云菲因为起身得充满,走到廊道口,整个人有些晕眩。
“大少奶……大小姐,这来人是请大夫的。”阿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改了对展云菲的称呼,或许是在一个和姑爷想象的人面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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