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狠狠地瞪古乐儿一眼,再好好挖苦她几句的。
终是嫌太累,只轻轻“哼”了一声。
转过身,就要进到屋子里面去休息。
今天,他做了太多的事了。
急需要休息。
才一转身,却听见古乐儿在小小声嘀咕。
“可惜,我没见过三公子,谁知道相比较到底谁最美呢。如果能亲眼看看他们就好了。”
东风醉的脸又板了起来。
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回过身,冲古乐儿喝道:“你骗朕?”
声音也是前所未的的大,前所未有的激烈。
是啊是啊,他竟然上了她的当。
她根本没见过三公子,就连这三公子的名号也是今日才刚刚听说。
他竟然相信她的鬼话,相信她说的,三公子加起来也比不上他的鬼话。
古乐儿被他眼中的杀气逼得朝后倒退了一大步,定了定神。
大呼冤枉。
“皇上,哪有的事。我没有骗你,你真的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美的一个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好几次被你迷住了?”
东风醉一想,也有道理。
他的确是有好几次将古乐儿迷得失神了。
东风醉开始飘飘然,对古乐儿的怒气暂时消退了下来。
皇上生气了2
古乐儿见状,再不敢停留,转过身就往琴瑟殿跑。
“皇上,我走了,你睡觉去吧。拜拜。”
手朝后挥了挥,人眨眼间便跑远了。
已经看不见古乐儿了,东风醉这才醒悟过来,这丫头刚才又给他玩文字游戏了。
什么叫见过的人当中最美的一个?
她根本就没见过那三公子,不是吗?
说来说去,她还是在愚弄他。
东风醉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
安瑞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等待着晴空霹雳般的一吼。
他可是了解东风醉的,别看他平时懒,不爱发脾气,可别把他惹急了。
真要惹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泥人也是有土性的,不是吗?
安瑞等待着,等待着。
几个小太监见势不妙,也在屏息静气地等待着,等待着。
不料,过了良久,东风醉却悠悠地将一口气吐了出来,转过身,飘飘然进到室内去了。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过是几个未见过面的男人,他这是吃的哪门子的干醋?
啥?
吃醋?
呸呸,他才没有呢,他不过是讨厌被古乐儿吵到他睡觉罢了。
可心里为什么总是闷闷的,很不舒坦?
从未有过的不舒服。
别说东风醉了,安瑞和几个小太监心里也闷闷的,极不舒坦。
皇上这不是在折腾人吗?
他们刚才死憋着,等着他的爆发,可他竟然就这样偃旗息鼓了,对得起他们吗?
要发火就痛痛快快地发呗。
老憋着,会憋成内伤的呀。
下午,古乐儿在琴瑟殿内鼓捣了一个下午。
她关着门,没有人知道她在里面都干些啥。
只听见不断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持续了一个下午,当然,不可避免地也传入到了主殿。
幸好东风醉为了有一个安静的睡觉环境,特意让人将门窗都作了特别的加工。
又被她捉弄了1
把外面的杂音有效地抵挡了。
否则,他能睡得着觉吗?
不吵得把之前没发的火全部发出来才怪。
中午那会,若不是古乐儿的声音太大,其实是传不进室内的。
东风醉在室内舒舒服服的躺了半个下午,当阳光斜斜地投射进后园时,他让人将睡榻安放好,来到了后园。
天气晴好时,这个时刻的后园最美。
在房中呆了半个下午,正好出来透透气,欣赏美景。
岂料刚刚在睡榻上躺下来,便见古乐儿抱着个古琴,喜气洋洋地也走进后园来。
诗雨弄晴跟在她身后,手中抱着个琵琶样的东西,细看却又不是琵琶。
东风醉的神经又提了起来,她来干什么?
他有很强烈的预感,她主动过来准没好事。
古乐儿笑嘻嘻地走到东风醉面前,不客气地在睡榻前的一张木椅上坐下,将手中的古琴放在面前的桌上。
“皇上,您还没睡啊?乐儿给您弹一首曲子吧,催眠曲。”
东风醉本能地就想拒绝。
她能有这般好心?
才怪。
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古乐儿的纤指已经在琴弦上拔弄了几下。
乐声清雅,象淙淙的清泉淌过心田,将他已到嘴边的话给冲了回去。
东风醉讶异地看着古乐儿。
真想不到,她还有这般本事。
这曲子他从未听过,却说不出的动听,很有意境。
古乐儿看见他的表情,心里得意。
她就随便弹了弹名曲《高山流水》,就把东风醉给震住了。
知道古人都爱这调调儿,她这两天可不是白呆的,调查了不少风俗民情呢。
嘿嘿,先投其所好,吊吊东风醉的胃口再说。
想当初,她当了多少年的乖乖女啊。
四岁学琴,五岁学舞蹈,六岁学画……
不断地学,不断地练,不断地考级。
辛苦了十几年,总算有点小小的回报了。
又被她捉弄了2
看来,当乖乖女并非一无是处的。
可惜,她从来没有学过拳术之类。
因为老爸老妈说了,女孩子家,动刀舞剑的不象个样子。
最重要的是,没有用处。
有练拳的时间,还不如多背几个单词。
若早知道她会穿到这个时空来,说什么她也要练练武术。
古乐儿只弹了小小的一段,便住了手。
问道:“皇上,喜欢吗?喜欢乐儿就弹给你听。”
东风醉警觉地问:“你为什么想弹琴给朕听?”
古乐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希望皇上高兴了,可以放我到宫内别的地方逛逛,不要老是呆在紫霄宫内。”
她的话说得极诚恳无比,理由也十分合理。
东风醉尽管仍是存着疑惑,却也无法反驳她。
懒懒地说:“知道惹怒朕的下场了?”
古乐儿更加诚恳地说:“知道了。皇上,你喜欢听我弹琴,是吧?”
“嗯。”
东风醉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喜欢听古乐儿适才弹的那首曲子。
“那,皇上,我多弹几首给您听,好不好?”
东风醉不吭声。
他摸不准古乐儿在打什么主意。
古乐儿抿嘴一笑,调了调琴弦,从头开始弹奏高山流水。
这首曲子她从小到大,不知练过多少遍了。
因此弹起来一点不费力,如行云流水。
东风醉斜斜地躺在睡榻上,望着面前的古乐儿。
夕阳从她的身后照过来,她的发丝泛着奇异的金红色。
螓首微垂,素手纤纤。
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泼与古灵精怪,而多了些恬静与娴雅。
即便身上穿着布衣,却丝毫不掩她的丽色与高雅。
耳中的琴声与眼前的人儿融为了一体。
东风醉看得有些发愣。
好一阵,东风醉才勉强收敛心神,闭上眼,专心欣赏曲声。
他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会失去自己。
又被她捉弄了3
把自己的心丢到一个老是整他的丫头身上,那怎么可以?
东风醉闭上了眼,眼前却老是晃动着古乐儿的身影。
她从半空坠落,落到他的身上。
他却并未被她压疼。
好象她是一个仙子,轻飘飘地从空中飘落下来,轻盈的羽毛般粘附在他的身上。
曾经年少时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漫天花雨纷飞,一袭白纱在空中飘舞。
那个仙乐般的声音又响彻在耳边。
“东风醉,当你长大后的某一天,会有一个仙子来到你身边。”
从此,他开始等待。
漫长的等待。
这一等,就等了十多年。
那天,他躺在开满了粉白花朵的杏花树下。
他并没有睡觉,他在看着杏花的花瓣。
粉白色的花瓣,在风中颤动,惹人怜爱。
它们象是一个个可爱的精灵,包围在他的仙子周围的精灵。
天空骤然亮起了一团白光,很奇特的白光,明亮却并不刺眼。
白光中,响起了一声尖叫。
尖叫一路下滑,终于在他身前止住。
是他的仙子来了吗?
东风醉激动地看着坐在他身上的这个人儿。
可是,当他看清楚之后,之前的喜悦与兴奋却顿时化作了满心的失望。
这算什么仙子?
仙子应该是长衣飘飘,应该是优雅从容,应该是睿智绝美。
而坐在他身上的这个女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眼神迷糊,身上更是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
模样儿倒还算得上是美貌,可是完完全全被她的迷糊与迟钝给破坏了。
也许,她是仙子派来打前站的丫头?
更或许,东风醉不怀好意地想,瞧她跌下来的狼狈样儿,说不定是犯了什么错,被仙子给踹下来的。
哦,不,他的仙子斯文得很,才不会踹人。
嗯,她只需要玉指轻弹,施施法术,就把人给贬下来了。
又被她捉弄了4
东风醉正在胡乱猜测,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天啦,这丫头竟然掐他。
她真的不是仙子,仙子会胡乱掐人吗?
更让他差点晕倒的是,这丫头掐了他,自己却还茫然不知。
仙子啊仙子,你派了丫头来打前站,也该派个机灵点的来呀。
东风醉欲哭无泪。
脑中却突然滋生了一个念头。
宫内宫外,朝庭内外,正是多事之秋。
他整天睡懒觉,不代表他就不关心这些事,不代表他就一无所知。
也许,他可以利用利用坐在他身上的这个人儿?
她是仙子派来的,总该有点用处才是。
嗯,对,他得试探试探她,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
因此,当安瑞来向他请示的时候,他封她为仙妃。
既是调侃,也是泄忿。
让一个形象跟仙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的人当仙妃,是不是很可笑?
而他苦苦等了十多年,仙子自己不来,只派个小丫头下来,他着实有点恼怒了。
这两天,这丫头处处跟他作对,他越来越看不明白她。
她一点也不迷糊,相反,她很机灵。
而且,她总有出乎他意料的表现,比如,现在。
让他越来越把握不住自己的心。
甚至让他有时候止不住怀疑,也许她就是仙子,而不是什么小丫头。
高山流水的曲声又钻进了耳中,什么仙子,什么俗世凡尘,通通都不见了。
天地间只剩下这美妙至极的琴声。
琴声时而高亢,时面婉啭。
不论是开阔还是柔美,都一样的让他心动,让他沉醉其间。
东风醉真的醉了。
可是,突然,琴声戛然止住。
是琴弦断了吗?
他没听见弦断的声音呀。
东风醉刚要睁眼看个究竟,耳边猛然传来一阵极尖锐极刺耳的声响,惊得他差点没跳起来。
说是嘈杂声吧,却似乎又有着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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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乐声吧,可这乐声也太古怪太难听了吧,象是金属的撞击声。
东风醉皱紧了眉,睁开眼睛。
他看见古乐儿没有再坐在桌前,她站起了身,抱着适才抱在诗雨手中的那个象琵琶一样的东西,弹得正欢。
躁音就是那东西发出来的。
见他睁开眼睛,古乐儿戏稽地朝他眨眨眼。
不待东风醉发作,古乐儿已经一仰脖,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从她喉咙里势不可挡地钻了出来。
如果那还能算是歌声。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声音极沙哑极粗犷,也极响亮,象是要把人的耳膜都给刺穿了似的。
该死的,东风醉在心里咒骂。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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