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乐儿低声喝问,转过了身。
是了,她明明是将窗户关得好好的,怎会有风吹进来?
刚才光顾着伤心恼火,都没想到这点。
才一转过身,古乐儿便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也差点朝后倒退。
若不是顾忌着床上的画,怕把人招进来发现她的秘密,恐怕她真的就叫出来了。
若不是她的腿抵在床上,退无可退,恐怕她真的会朝后倒退几步。
不,不是几步,是能退多远就退多远。
因为,她的面前,正站了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
那个人头上罩了顶斗篷,斗篷边沿有黑纱垂下,看不见他的容貌。
只从体形可以辩认出,这是个男人。
而且是个相当高大的男人。
失去了初吻2
凭古乐儿的肉眼估计,足有一米八几,同东风醉和逼迫她吃消魂散的黑衣帅哥差不多高。
而且,身形同样的完美。
莫非,她又遇到一个帅哥?
她可真是撞了帅哥运了。
只是,为什么眼前的帅哥让她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法形容的气势?
还是因为油灯将他投射到墙壁上的巨大的黑色影子?
他显然是从窗户进来的,因为,刚才那股风就是从窗口的方向吹过来的。
如今,窗户已经被关上了。
“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古乐儿强自镇定地低声问。
有些事,既然避不开,不如勇敢面对。
光知道惊慌害怕是没有用的,不是吗?不如冷静地想想办法。
古乐儿向来坚信这个原则。
眼前的蒙面人不作答,反而朝古乐儿走来。
一步一步地,缓缓地走过来。
古乐儿紧张地盯着他,脑中迅速地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
他想干什么?
她该怎么办?
蒙面人走到床前,却不看她,而是微偏着头,欣赏她放在床上的那幅画。
古乐儿隐隐约约地听见面纱下面传来轻微的一声嗤笑。
心又开始痛起来,她的三百两银子啊。
而造成这一恶果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在嘲笑她。
古乐儿一生气,顿时忘了害怕,伸手抓住蒙面人的袖子。
瞪着他,压低声音叫道:“喂,都怪你,若不是你,我这幅画才不会画砸掉。你赔我银子。”
“财迷。”
也是压低的声音。
声音十分低沉,带着点沙哑,却又悦耳至极。
古乐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象这声音她曾在哪听过似的。
离得近了,蒙面人又微偏着头,面纱覆在他的面上,古乐儿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他侧脸的轮廓。
灯光从蒙面人的另一侧照过来,将面纱照得更加通透。
失去了初吻3
古乐儿甚至可以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勾魂撮魄的唇。
只是看得不大真切。
可即便是看不真切,也可以想象得到,那张唇是多么的魅惑人心。
也许,正因为看不真切,更增加了几分朦胧的诱惑。
古乐儿看得呆了,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投射到蒙面人唇上的目光怎么也收不回来。
完了完了,古乐儿在心里大叫,她的花痴病好象越来越严重了。
蒙面人象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似的,直起了身子,不再看床上的画,回望着古乐儿。
面纱底下又传来一声极低的嗤笑。
古乐儿又羞又恼,努力将头别过一边。
她真不知道是该生自己的气,还是该生这该死的蒙面人的气。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居然对着个蒙面的男人犯花痴。
她又不是没见过美男。
这个人再美,能比得过东风醉吗?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古乐儿恼火地质问。
蒙面人还没回答,殿外却传来了喧嚷声。
有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似乎还有金属的碰撞声。
只是听得不太清楚。
蒙面人一伸臂,搂住了古乐儿的肩。
在她耳边悄声说:“外面在抓刺客,你最好乖乖地呆在房里,别作声。”
面纱摩擦在古乐儿的脖子上,痒痒的。
古乐儿恍然大悟。
竭力别开头,低声问道:“你就是那个刺客。”
“没错。所以,你该知道,若是你叫出声,会有什么后果。”
蒙面人的另一只手在古乐儿面前晃了晃,手中有一道寒光闪过。
古乐儿镇定自若地说:“你放心,就是为了床上的那几幅画,我也不会开门让人进来的。”
蒙面人又是一声嗤笑,放开了古乐儿。
干脆坐在床边上,拿起古乐儿的其余三幅画欣赏。
古乐儿用力地拍打着肩头,刚才蒙面人搂过她的肩头,象在拍打灰尘似的。
失去了初吻4
她就是生气。
这个家伙,跑到她这儿来逃难,还敢威胁她。
威胁她就不说了,人家是为了逃命,迫于无奈,她可以理解。
可他凭什么嘲笑她?
嘲笑也就罢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嘲笑,太过份了。
蒙面人却象是没看见她的动作似的,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
忽然问道:“你喜欢他?”
“谁?”
古乐儿莫名其妙地问。
随即反应过来,蒙面人指的是画上的东风醉。
耸耸肩,答道:“我才不喜欢他呢,一个大懒虫而已。”
“那你为什么画他?”
“画他,不过是为了卖点银子罢了。”
“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那你怎么能画得这般仔细,画得这般象?”
蒙面人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我善于观察呗。画得不好,怎能卖到高价?”
古乐儿自自然然地说。
蒙面人哼了一声,反反复复地看着画。
古乐儿没兴趣去研究他为什么不高兴,见他一直看画,推推他的肩头。
问道:“喂,你喜欢吗?我可以优先买给你。”
“我才不要。”
蒙面人一把丢下画,站起了身。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然后传来轻轻的敲门的声音。
“娘娘,你睡了吗?”
是诗雨弄晴的声音。
古乐儿为了画画,将门从里面闩上了,她们进不来。
“我刚刚睡下。怎么了?”
“娘娘,刚才听说,宫里有刺客。娘娘请开门吧,放我们进来,你一个人在里面,奴婢们不放心。”
古乐儿当然早就猜到了她们是为着刺客的事来的,当然更不会给她们开门。
敷衍道:“我没事的,你们别担心了,去睡吧。”
“娘娘,真的没有刺客吗?”
“真的没有。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刺客想进也进不来啊。”
古乐儿说到这儿,回头瞪了蒙面人一眼。
失去了初吻5
这家伙,不但进来了,还害得她即将完成的一幅画给画砸了。
诗雨弄晴又劝了几句,见古乐儿始终不肯开门,只好作罢。
再三嘱咐她小心,将门窗关好之类的话,然后才离去。
古乐儿听见她们在对外面的人说:“娘娘说了,里面没有刺客,大人请放心。”
然后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既然娘娘说没有,那么卑职就到别处去查了。若有刺客的线索,两位请告诉我。”
“大人放心吧,我们会的。”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门外恢复了宁静。
再过得一阵子,整个紫霄宫都重又沉睡在了宁静当中。
蒙面人说道:“多谢仙妃娘娘掩护。”
说罢,揭开面纱一角,迅速在古乐儿唇上轻点了点。
古乐儿只觉得唇上象是有一片羽毛轻轻扫过,浑身却似被电流击中。
麻麻痒痒的感觉,从唇边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蒙面人的样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蒙面人已经直起了身子,将面纱重又拉下。
“这是谢礼。”
谢礼?什么谢礼?
古乐儿懵懵懂懂地想着,从来灵光的大脑此刻却象是生锈了一般,怎么也运转不起来。
眼见蒙面人已经走到窗口,想拉开窗户,古乐儿急了。
再顾不得去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冲他低声叫道:“喂,你还没有赔我的画。”
蒙面人摇摇头,轻轻叹息。
“真是个不知足的女人。”
回到古乐儿身边,背向着油灯,重又拉开了罩面的黑纱。
古乐儿照例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容貌,只觉得唇上又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这回来得稍重了点,不象羽毛。
暖暖的柔柔的,还带着点花间露珠般的清香。
麻麻痒痒的电击一般的感觉瞬间又蔓延到了全身。
只一下,蒙面人便直起身,放下了面纱。
失去了初吻6
顺手卷起床上古乐儿画砸的那幅画,藏在身上。
“赔了你,这幅画属于我了。”
没等古乐儿反应过来,人已经掠到窗边,拉开了窗户。
古乐儿傻傻地站在房间当中。
直到一股清风从窗口吹到她的脸上,她才清醒过来。
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古乐儿“啊”的发出一声尖叫。
天啦,她的初吻,她的初吻被那个该死的家伙夺走了。
夺走了她的初吻,竟然还说是给她的谢礼和赔偿。
他以为他是谁?
他以为天下的女孩子都盼着他的吻吗?
对了,他到底是谁?
门口又传来急促的声音。
接着诗雨弄晴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娘娘,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快开门呀。”
古乐儿连忙说:“没事没事,是我做了个恶梦,没事了。”
悄悄走到窗口,无声地将窗户关好了。
“娘娘,真的没事吗?会不会有刺客?请您开开门吧。”
古乐儿哪敢开门,悄悄走回到床边,将画卷好。
然后对着门外高声说:“真的没事了,就是做了个恶梦。好了,我要继续睡觉了,你们也睡觉去吧。”
诗雨和弄晴无法,只好回到她们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古乐儿出门前,问诗雨弄晴。
“昨晚怎么回事?有什么刺客?”
诗雨弄晴摇摇头。
“还不清楚呢。”
古乐儿急着出去卖画,也没有多问。
这天的画照例卖得很顺利,赚了九百两银子。
东风醉真是值钱啊。
古乐儿高兴之余,未免心痛昨晚画砸的那幅画。
不然,她今天可以多卖三百两银子呢。
想着诗雨和弄晴在琴瑟殿整天陪着她住陋居,吃粗茶淡饭,于是买了点街上有名的点心,给她俩带回去。
她自己当然是在外面美餐了一顿。
今天的皇宫戒备格外的森严,却又打听不出什么消息。
你一辈子都是朕的人了1
诡异紧张的气氛,让人感觉格外的不舒服。
因此,古乐儿没有在外面多作逗留,一回宫就径直回到了紫霄宫。
紫霄宫的大门口,有一个小公公在探头探脑。
一见到古乐儿,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向她禀道:“娘娘,皇上请您一回来立刻去见他。”
古乐儿心突地一跳。
东风醉这么个懒人,竟然要见她,到底是为什么?
是为了画,还是为了昨晚的刺客?
不论是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可她又不能不去见他。
古乐儿只好硬着头皮问:“他在哪?”
小公公答道:“皇上在他的寝殿内。娘娘请随奴才来。”
古乐儿随着他走进紫霄宫的正殿,进入一间极华丽极大的房间。
东风醉照例斜躺在一张躺椅上。
躺椅放在一个圆洞形的窗户边上。
窗口正对着紫霄宫的后园,整个后园的景色一览无余。
古乐儿知道了,这个东风醉不但懒,而且非常懂得享受。
每次就是睡觉,都要选择风景优美的地点。
倒也是,他每天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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