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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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是过客-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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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翼无奈的摇摇头,早知道是这么个女人,他就不应该下车的。
  老卿看奇翼沉默着不搭话,想了想,突然问:“你喜欢我彩凤姐那样的?”
  “你……你说什么,彩凤,扬彩凤?”
  奇翼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急刹车,老卿的头重重地磕出了个大包。
  “干什么!至于这么激动吗?”老卿愤愤地叫出声来,声音尖锐而有震撼感。
  “你说的这个扬彩凤,家是住在哪里的?”
  “你得赔偿我医疗费,我才告诉你!”
  老卿贼贼的奸笑着。
  奇翼从钱包里拿出一摞钱,数都没数,扔给老卿。
  老卿毫不客气收着钱数起来,整整三十张,呵呵,有钱人泡妞就是舍得花钱!
  老卿略作思索状,说了个地名。
  真的是彩凤!自己真是混蛋,怎么连彩凤都没有认出来呢!跟以前比,她简直换了一个人。难道她背井离乡,来到那个寂寂无名的小镇,是为了寻找自己吗?可是她应该认出了自己啊,迟志远不是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吗?
  彩凤变了,自己也变了,看来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成长啊!
  奇翼的心里再也不能平静,于是,他索性停下车,对老卿说:“对不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恐怕不能送你回你们那个农庄了!”,然后,他想了想,从西装的内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老卿,“麻烦你给扬彩凤”。
  老卿接过名片,心里有些许的失落,扭头朝奇翼伸出一只手,“打的的钱和传递情报的钱呢?”。
  奇翼再一次震惊了。
  “我可向来是公私分明的,刚刚给的那是医疗费”老卿理直气壮的解释着。
  唉!今天救下这个女人算自己倒霉!奇翼无奈的将钱包里剩下的钱都给了老卿,然后车子一溜烟跑了,留下了傻傻的挥着手的老卿。
  “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成功递送情报的!”
  老卿犹豫了两天后,终于还是将名片交给了彩凤,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解忧嘛!
  他终于还是知道了自己,彩凤悲喜参半,中午休息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给奇翼发去了短信。电话她是有些害怕打的,她害怕奇翼会声色俱厉的责怪她;微信更是不敢加的,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要看看他的微信里的各类照片,然后发现一些不想看到的,伤心不已。所以只能采用发短信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了。
  “奇翼,我还能这样叫你吗?三天前,我去你的工厂找了你,你不在。我想我们俩之间总要有一个主动来对我们过往的事情做一个了结的,那就由我来吧。
  “妈妈(请允许我还能叫声妈妈)的死,我罪不可恕!对你造成的伤害,我难辞其咎!如果早知道,我们相爱的代价会要牺牲掉你的妈妈,我宁肯我们今生永不相识,这样或许你和妈妈都能幸福、快乐的生活!
  “奇翼,你知道吗?我常常想我是应该给妈妈抵命的,我尝试过,但是请原谅我,我真的拿不出死的勇气,我真是个懦弱的人!于是我便想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感谢老天,我找过了很多地方,终于让我找到了你。我知道一切的道歉,都不足以弥补我的罪孽,我也从不敢奢望你能原谅这样的我,但是,我还是傻傻的期盼着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对不起,奇翼!真的非常对不起!”
  奇翼看完了短信,忽然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不能呼吸,非常痛苦。
  他的脑子不时地想起彩凤说的“奇翼,你知道吗?我常常想我是应该给妈妈抵命的”,他仿佛看见彩凤无数次的想要结束自己,有时站在车流滚滚的大马路上,有时拿出水果刀对准自己……。
  他踉跄着站起,想去外面透透气。
  园区里景色宜人,处处弥漫着春的气息,林荫道上,高大的树木翠色欲滴,几树樱花白茫茫开了一片,微风吹来,花儿簌簌的落了下来,美景醉人,奇翼的心略略宽了些,她不远千里来找寻自己,给自己道歉,看来他还一直住在她的心里,正如同她一直住在他的心里一样,这感觉真是……复杂不已啊!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一起忏悔

  下午刚上班,彩凤就接到迟志远秘书小群打来的电话,让马上去行政楼见董事长。
  行政楼在“欢乐谷”的后面,共有三层楼,董事长办公室在三楼。彩凤穿过一楼的行政接待办公室,前台的一个年轻女孩子满脸笑容的跟她打着招呼,给她开了通往楼道的门。
  此时,迟志远正烦闷的坐在他的老板椅上,从烟盒中抽出一根,往他的宝贝烟斗中装烟。
  他想不透啊,实在是想不透!
  刚好这时敲门声响起,秘书小群给彩凤开了门。
  迟志远看见彩凤,满脸堆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示意彩凤坐下,然后问道“扬经理,这些日子工作、生活都还习惯吧?”。
  彩凤双手接住小群递过来的茶杯,隐约觉得董事长要找她谈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她微微一笑,对迟志远说道:“谢谢董事长的关心,我都挺好的!……董事长有什么就请直说吧,我没关系的。”
  迟志远惊叹这个女人的领悟力,他注视了彩凤一会,幽幽吐出一口烟气,说道“那我就直说吧,你跟比翼连枝的刘连枝董事有什么过节吗?”。
  彩凤懂了,原来是因为她!
  “她说只有你离开公司,她才会说服李奇翼给农庄投资。你也知道,现在农庄新开设的大棚种植区项目急需资金投入,你的能力很强,我真的不愿意辞退你,……”
  噼里啪啦……
  彩凤只听了前面的几句,后面的不知所云。
  她很能理解迟志远的决定,像她这样的小职员与成百甚至上千万的投资比起来,孰轻孰重,再明显不过。本来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当听到“辞退你”三个字时,她还是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思虑了片刻,彩凤扬起头对迟志远说:“好,我会交接好工作之后尽快离开。只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彩凤的请求便是希望自己走后,肖笑能够接替自己的位置,那个姑娘平时看起来有些耍宝,其实工作能力非常强,只要稍加锻炼,以后一定会是个称职的经理。
  奇翼的办公室里静寂无声,连枝过了很久才轻声问道:“怎么,她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你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了她!”
  不,那不是轻飘飘的道歉!那是彩凤十四年泣血的忏悔,他懂她的,今后他也将陪着她一起忏悔。
  “连枝,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当初的陪伴和鼓励,我不可能度过那段痛苦的日子,我更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当初我对你承诺,当我整理好了,我便会娶你。现在,我已经整理好了,对不起,我……我想我再不能陪你继续往前走了。工厂我会全部都转交给你……我会想念我们一起艰苦创业的日子”。
  “你要走,那我怎么办?我怀孕了!前两天在黄医生那检查的,我看你这两天事忙,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况且公司的资金链现在出了问题,你就准备逃之夭夭,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吗?”连枝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一颗颗往下掉。
  奇翼只觉得“怀孕了”三个字击得他的头部血管纷纷破碎,那是一种无声的天崩地裂的痛,他知道他将永远的失去了彩凤,连同他们的回忆也一起失去了。
  彩凤等了许久不见奇翼回复的短信,心里落寞极了,但是不管怎样,她总算是找到奇翼并看到他幸福的生活着,仅此就已足够,就让他和连枝还有他们的“宝儿”一起快乐的生活吧!孩子比她更需要奇翼。她默默地收拾着行李。
  这时,敲门声“咚咚”地响起,肖笑和老卿一对冤家手挽着手站在了门口,彩凤望着眼前的两人,一个高挑窈窕,一个矮胖妖艳,各有各的韵味,如果说来到这个小镇最大的收获,她俩便是吧!
  肖笑看到彩凤,未语先落泪,“彩凤姐,我们来陪你秉烛夜谈!你决定了,真的要走了吗?”。
  彩凤笑笑,帮她拭了拭泪,“相聚了便会有离别,这是早晚的事啊,都大姑娘了,还这样小孩子气!”。
  老卿将提着的零食袋放下了,自顾自的打开了瓜子磕起来,听到彩凤的话,表示赞同的点点头。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嘴里的瓜子壳“呸”的一声吐掉,然后问道:“是那个贱人阻止你们夫妻团聚吗?我和笑现在就能去灭了她,还比翼、连枝的,不过就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罢了,她好意思……”。
  噼里啪啦……
  彩凤只当她是为自己而愤不平。
  彩凤给两人倒上水后,自己也坐下,“好吧,其实事情并非你们想的那样,我想早晚也要给你们看看我的阴暗一面,那就今天吧!”。
  于是,彩凤便从头将自己和奇翼的故事重温了一下,只是这一次,心竟然没有那么痛了。
  肖笑听完,默不作声,一旁的老卿却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泣声来,她甩了把鼻涕,抹一把泪,说道:“血淋淋的婆媳大战啊!头,你怎么还搞得死了人呢!……”。
  噼里啪啦……
  肖笑赶紧从茶几上扯了张纸巾塞进了她的嘴巴,防止她再说出什么惊人的妙语。
  “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太让你们失望了”,彩凤依然微笑。
  肖笑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她关切的问道“彩凤姐,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回家继续忏悔啊!”
  “回家忏悔,头,你不是想回家自杀吧?”这时老卿表现出了她那惊人的领悟力。
  肖笑惊噩的望着彩凤。
  彩凤笑了,“不会,死比活着更需要勇气,我还没有那份勇气。”
  “对,头,你说得太好了。我们一起忏悔!”老卿收了她的泪。
  原来老卿自从被打后,她和潘少就断了联系,她时常会想起儿子帅帅和她那个温和体贴的前任老公,可是某一天她却收到了前任老公发来的喜帖,真是千金难买最后悔啊!
  肖笑也拿起了瓜子,沉默地磕起来,突然她说道:“彩凤姐,你有没有想过,奇翼的妈妈因为一点小事,便草率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这种激烈的、倔强的性格,即使没有遇见你,她的生命轨迹也不会改变呢?”。
  “笑,你说得太有哲理了!”老卿假模假样的拍起手来。
  彩凤笑着沉默了——
  是啊,也许不是自己,奇翼的妈妈会不会还是会走上那条路呢!彩凤这样想着,忽然又觉得自己真是无耻极了,这是在逃脱罪责。
  第二天一大早彩凤便起来了,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个人,她轻轻地放下纸条,带上了门……
  在通往火车站的路上,彩凤重复着翻看一条昨晚收到的短信——
  “彩凤,我想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忘了我吧!”
  来信的是——李奇翼!


。。 …  m。。………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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