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嘛。”“…”“你快告诉我啊。”“…”“酷爱点!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就什么?”“我就自残!QUQ”“好吧。”莫归失笑,“若是这一仗能战胜南蛮,我就告诉你。”
“切。”云枫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心,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莫归…你说这次全灭南蛮的几率,能有几成?”
“不过一成胜算。”莫归的神色难得的严肃,一边思索,他一边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上凝重至极,不觉间眉梢眼底便晕上一抹忧虑,“此行还不知能不能回来,更别提全灭南蛮了。”
云枫按着系统给的指南轻抚开眉间的皱痕,语气却也不免多了一层和莫归相似的愁虑:“是么…”说着,他却兀自笑了起来,语气拔高音调上扬,似是什么烦恼都入不得他的眼,“没关系的,莫归,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天下之大,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也就只剩下你了。放心吧,我发誓,你一定能平安回去的,一定会回到京城去的。对了,若是这一仗打完,我们回去就辞官归隐好了,从京城快马一日的路程外有座风景秀丽的深山,是我去年出游是偶然发现的,山下人烟稀少,山上有良田溪水,竹林环绕。届时我们和胭脂一起搬过去,等安排好,就都可以在那里定居归隐了。”
“万一胭脂不愿跟去怎么办?”莫归问他,语气里有着怪异的期待。云枫却丝毫未察觉,笑道:“那就我们两个人去好了。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那里真的是美得令人难以言明呢。”
“好啊。”莫归欣然应允。云枫很是开心的样子,低头将人皮面具拿了起来,在脸上比划着。面具的大小很合适,做工也很精细,让人难以发觉。白净的皮肤上还有细小的毛孔,只是面具还没定形,那些令人难以觉察的小点只要轻轻用手抚过就会消隐不见。
莫归却是先耐不住了,打了个呵欠便缩回意识深处睡大觉去了。云枫没理会他,认真地修正着面具上的细节,只需最后几步就要成型了,这些失传的记忆也不知原主是从哪里得来的,复杂又精妙。他低着头认真察看,掩去了眼底的一丝丝波动。
【宿主,原来你是有内心波动的啊。这真让本系统欣慰,本系统原来跟的还是个人。】系统冷冰冰地感叹道,明明是赞扬的话却生生让他说成了损人的语气,不带感晴色彩的音质平铺直叙。云枫笑弯了眉眼,容色灿烂到不真实。
“因为我是个演员嘛。”他笑容灿烂语气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漫不经心,随意地那样向系统的“惊讶”做出所谓的答复,随后,他像是问系统,又像是问别的什么人一样,语气上扬的提出了一个问题,“猜猜看,演员和演技帝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呢?”
【未从数据库里查找到相关资料。】系统言简意赅地答道,没有丝毫迟疑和停顿,如果是个人类,云枫可能会看到对方空洞的表情——之所谓由于反射弧的记忆功能所引起的下意识的本能反应而已。与其说是查完才说的,其实更像是根本就懒得查,而因此随口编出来的谎话而已。
“人与非人的差别而已。也就是说,对于演技帝来说,演戏只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已经成为了信手拈来的本能,不需酝酿也不需掩饰更不需要什么道具。演技帝是脱离‘人类’的存在。而演员,演戏只是为了生存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有可能是自愿,也有可能是被逼无奈。但不管如何,他们都不会将演戏作为自己的爱好。之于演技帝,戏中的身份像是技术高超的面具,毫无副作用想摘就摘想戴就戴,但之于演员,戏中角色就是戴久了的面具,一不小心,就可能摘不下来了。不过这两者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云枫神秘的笑了笑,清了清嗓,继续说道:“一切的开始都只不过是因为想要活下去。无论是演技帝还是演员,都是一样的,他们的初衷,都不过只是所谓的……‘想要活下去’而已。”
系统沉默良久,用汉语说道:【……】云枫却得意洋洋地笑着,扬声道:“怎么样?被小爷我吓到了吧!这段可是小爷我的纯原创,其他人学不来的_(:3」∠)_ 有没有种高大上狂霸酷炫拽炸高冷中二病娇的感觉?”
【…系统启动身体状况扫描,滴,体温正常。滴,脑部正常。滴,呼吸系统正常。滴,血液循环系统正常。滴,神经系统正常…检测完成,宿主无负面状态,请求提问:宿主为何不定时抽风?】“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云枫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可以换系统吗?”【不可以。】“可以申请系统屏蔽吗?”【不可以。】“可以说脏话吗?”【不可以。】“…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系统,我要去睡觉了,明、天、在、贱!”【请宿主按时作息,保持愉悦心情。】“滚粗!”
作者有话要说:
云枫:我是一个演员。
顾胭脂:呵呵。
云枫:我特么是个演员!
黎莫归:嗯。
云枫:QUQ我真的是个演员!
系统:【…请宿主耐心等待。】
作【zuo】者【si】:╮(╯_╰)╭鄙人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6章 第一世界
战场。
云枫坐在帐中,一副苦恼的样子:“说实话,我并不想让他们死去。虽然是虚拟世界,但他们都还很年轻,不像我,永远都是无牵无挂,什么都不在意的。系统,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不要死吗?”
【请问宿主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圣母?宿主的内心波动显示宿主并未对这些士兵产生同情和怜悯之意。】系统并未正面回答,只是问了他这么一句,却把他问住了。良久,云枫轻轻笑了笑,答道,“系统,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他们不要死亡就好了。”
【滴,搜寻中…目前没有办法让剧情人物脱离剧情束缚,避免死亡。但可以开启时间跳转模式,将宿主传送到临近战斗结束后,使宿主不看到剧情人物们的死亡。】系统毫不留情面地说出了残酷的事实,仿佛是在提醒云枫的无能为力一般,他又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云枫不禁苦笑:“…是吗?那你还真是贴心啊。”他抬头望望看不见尽头的黄沙大漠,终是轻唤了一句:“莫归。”“嗯,我在。”同样的声音很快回答道,白皙的右手握住同样修长的左手,似是安慰一般,用力握了握。云枫抬起左手反握住右手,一如他们一同走过的这不算长也不算短两年中,那相依为命的每一日一样。就这样握住手安静了很久,云枫捂住眼睛,几乎是不可闻地念了一声:“开启。”
只是那后面跟着的一句什么“我果真只是个演员”,却是没人听得见了。
这一次云枫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遇到了一片血红。紧接着武器狠狠劈开空气的风声便呼啸着传来,身体自身养成的战斗本能让云枫下意识地反手劈过去,武器互相撞击的声音和自己的长刀穿透皮肉的声音交叠着传来。击倒了那个突袭的人,云枫狠狠抹了一把脸,随意向四周瞥了一眼。
战场上他们这一方好像就剩自己和那个后来的传令官两人了。对方的军队也所剩无几,却仍有十几人,且人人皆为精兵。此时这些精兵都杀红了眼一般冲过来,莫归低声征求他的意见:“让我来吧?这里不适合你的。”
“开启系统托管模式。”大敌当前甚至有生命危险,云枫也顾不得什么会暴漏不会暴漏的问题了,急切地开启了系统托管,随后便悠闲的退居二线,围观系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高超技术。莫归被困在意识深处,此时倒是急切得很,挣扎着要出去却又无能为力,只得看着操控着身体的灵魂几步一破绽,渐渐身上也沾染上了不知谁的血色,已经风干了的和才沾上的染红了云枫一直坚持穿着着的白衣,有些可怖。
“真的没问题吗?”他又问了一遍。云枫却只笑着回他:“当然了。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啊。”
莫归泯了抿唇,不语。
不知战斗了多久,已经分不清楚是虚幻还是真实,是危险还是安全了。云枫倒是很悠闲,屏蔽了一切触感的他,就当是在看战争电视剧一样,还是高清3D。任他莫归各种心焦踌躇担忧去吧!他那样想。
【系统托管完毕,请宿主自行完成余下剧情,并查看系统面板。】系统吩咐道,随即没了声响。沙场上终是一个敌人也没有了。云枫转身,茫然地四顾,却不由自主的狠狠咳嗽一阵,随即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来。然而他只是起身抹了把脸,便毫不在意的笑笑,赶上传令官的脚步。
“班—师—回—朝——!”传令官笑着扬声道,清秀的脸上也遍布着触目惊心的血红,不过他伤的似乎不重。沙哑的声音,调子拖得老长,声声回荡在无尽的空旷大漠中,莫名的凄凉。余云枫也笑着跟他一起喊,喊罢,却又没正经地加上一句:“哪里还有师啊,就剩咱们两人了。”
传令官笑着推搡他一下,云枫却直挺挺倒下去。传令官惨白着脸看向他,第一眼就被他口中溢出的鲜血吓得不轻。他伸手轻轻探查那倒下之人的鼻息,脸色突然就惶恐起来。
“将军,将军……”
与此同时,京城里,将军府中那户常年未曾有人打开的侧房里,一具手里抓着人皮面具,长着一张熟悉脸庞的“尸、体”却骤然睁开了眼。那是与莫归别无二致的凌厉。莫归皱眉轻叹,以极快的速度翻身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三日后。传令官带回来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南蛮灭了,全灭,坏消息则是,黎将军殇了。莫归以弟弟的身份去向孤身一人回来的传令官打探消息。他自然知道黎莫归的伤势有多重——那是必死无疑的重伤,几乎是刀刀致命,莫归都不知他当时到底是如何撑下来的。只不过……灵柩里,怎么会没有尸骨?
“不在。听说将军酷爱夹竹桃花,便随了几枝,算是衣冠冢吧。”传令官摇了摇头,也是一脸困惑地样子,“正要送黎将军入殓是,将军的身体却突然化为光点,彻底消失了。也许将军他…真的是上天派来助我大夏的吧。毕竟是他,扫除了大夏称霸天下的最后一重障碍,让大夏为之头疼了百年的南蛮人啊……”
举国哀丧,灵柩里却没有尸骨,何其可叹可笑。莫归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毕竟也是个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原来也会有种“天塌了”的感觉。只是那个让他有了这种感觉的人,如今竟尸骨无存。
他恍然间忆起,三日前黎莫归倒下之时,轻轻在自己耳边呢喃着的那句话:“和胭脂成亲吧,成亲那日,记得把那壶清酒挖出来。我说过我要保护你……”
他不禁仰天长笑,笑声里声声悲怆。
阿黎啊…你可知,胭脂一直倾心的人,可是你啊。
而我一直倾心的人……也是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不知道是作死还是太二。
鱼唇的人类啊……【高冷脸】
如果你认为作者们的下限还活着,那你就被骗了。
第7章 第一世界
已经又是暮春了。望着已经含苞欲放,快要盛开的夹竹桃,又想起几日前二十四桥边初开的那一朵芍药,莫归突然意识到,原来已经又是一年谷雨和立夏的交接处了。就快该夏天了呢。莫归那样想。
他面无表情地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为他送葬。几乎是全京城的人都出动了,来为这位给大夏立下汗马功劳,却英年早逝的大将军送葬。胭脂还穿着半个月前的那身凤冠霞帔,哭得不成样子。但她只是安静地流泪,没有声嘶力竭地哭出来——大夏的规矩,若是有人在起灵的过程中哭出声,哭出声的人与那人越亲近,游魂便越难以离去,还有可能永世都不得超生。
他冷眼看着人们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地怮哭着,将他的衣冠冢安葬。说实话,其实那连衣冠冢都算不上,里面只有几枝如今可能都枯萎的不成样子了的夹竹桃花。然后到了最后,人都散去了,胭脂便控制不住地一边哭一边抱住青石雕成的墓碑,泪流满面。莫归听见了,她说的是:“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胭脂也踉跄着离开,他才站到了墓碑面前。良久,他绽开一个温柔如斯的笑容,似乎是有些惋惜的轻叹:“真的是太久了啊……你的习惯,都在身体里如此的根深蒂固了…么?
莫归,黎莫归…”
一年后。依旧是同样的好风景。胭脂和莫归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过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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