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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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卫士-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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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他是德·布夏日先生的管家,夫人。”
  “您瞧,他在说谎,这就是说,说谎对他有好处。我们要弄清楚他的企图,但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意愿。”
  “我按您的吩咐行事,夫人。”
  “目前,他有什么要求?”
  “陪同您。”
  “以什么身份?”
  “以伯爵管家的身份。”
  “对他说我接受。”
  “啊!夫人!”
  “再对他说,我正要到英国去,我在那儿有亲戚,不过我还有点犹豫,跟他一样说谎就是了;要战胜敌人,雷米,至少得用同等的武器战斗。”
  “可是他会看见您的。”
  “我有面罩!何况我疑心他已经认出我了,雷米。”
  “如果他认出您了,他就是在给您安一个圈套。”
  “保护自己脱险的办法是装出中了圈套的样子。”
  “不过……”
  “行啦,你怕什么呢?你知道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吗?”
  “没有。”
  “那好,难道你已经不再抱定决心去为实现我们的愿望而死了吗?”
  “谁说的;可是不能没报仇就死呀。”
  “雷米,雷米!”狄安娜万分激昂,两眼闪着火光,说,“我们会报仇的,你放心吧,你对那个奴才,我对那个主子。”
  “嗯,好吧!夫人,咱们说定啦。”
  “去吧,我的朋友,去吧!”
  雷米下楼去了,但是心里还在犹豫。这个勇敢的年轻人见到奥里依,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充满阴森恐怖的神经性的震颤,一个人见到蛇时就会有这种感觉;他想杀死这个人,是因为他感到害怕。
  不过,在他往下走的时候,决心又回到了他那颗锻炼得异常坚强的心里,在重新推开门的时候,他已经拿定了主意不管狄安娜的意思,要盘问奥里依,问得他哑口无言,而且,只要发现他真有自己疑心的那些坏念头,就当场把他捅死。
  在雷米看来打交道就该这么打。
  奥里依等他等得不耐烦;他己经打开窗子,一眼就能看到所有的出口。
  雷米抱着不可动摇的决心向奥里依走去,因此他的话说得又缓慢又平静:
  “先生,”他对奥里依说,“我的女主人不能接受您的建议,”
  “为什么?”
  “因为您不是德·布夏日先生的管家。”
  奥里依脸色发白。
  “是谁对您说的?”他问。
  “这再简单没有了。德·布夏日先生在跟我分手的时候关照我照顾我陪同的人,可是德·布夏日先生在跟我分手时没有提到您一个字。”
  “他在跟您分手以后才见到我的。”
  ‘撒谎,先生,撒谎!”
  奥里依挺直了身体;雷米的模样在他看来完全是个老头儿。
  “您说这话的口气很奇怪呀,我的朋友,”他皱着眉头说,“当心哪,您上了年纪,我却还年轻;您没力气,我可很强壮。”
  雷米微微一笑,什么也没回答。
  “如果我要对你们,您和您的女主人干坏事,”奥里依继续说,“我只要抬一下手就行了。”
  “哟!哟!”雷米说,“也许我是搞错了,您是想为她做件好事。”
  “一点不错。”
  “那就请告诉我您想干什么吧。”
  “我的朋友,”奥里依说,“我想让您一下子交上好运,只要您肯为我做事。”
  “要是我不肯呢?”
  “要是您不肯,既然您跟我说得很坦率,那我也同样坦率地回答您:要是您不肯,我就要杀死您。”
  “杀死我!啊!”雷米带着阴郁的笑容说。
  “对,我完全有权力这么做。”
  雷米喘了口气。
  “不过,要我为您做事,”他说,“至少得让我知道您的计划呀。”
  “您听着:您猜对了,我的朋友,我不是德·布夏日伯爵的人。”
  “啊!那您是谁的人?”
  “我是一位更有权势的爵爷的人。”
  “您说话可得留神:您又要撒谎啦。”
  “怎么啦?”
  “在儒瓦约兹家族之上,我看没多少家族吧。”
  “难道法兰西王族不在它之上?”
  “啊!啊!”雷米说。
  “瞧,王族是怎么赏钱的,”奥里依补上一句,同时把一卷德·安茹公爵给他的金币往雷米手里塞。
  雷米碰到这只手,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
  “您是国王的人?”他问,那副天真的神情,即使是一个比他狡绘的人,要装得这么像也并非易事。
  “不是,是他弟弟德·安茹公爵先生的人。”
  “啊!很好;我是公爵先生卑顺的仆人。”
  “好极了。”
  “接下去呢?”
  “什么,接下去?”
  “对,王爷想要怎么样?”
  “王爷,亲爱的,”奥里依一边说,一边走近雷米,想再一次把那卷金币塞到他手里,“王爷爱上了您的女主人。”
  “这么说他认识她?”
  “他见过她。”
  “他见过她!”雷米喊道,手紧紧地攥住大刀的刀柄,“什么时候见到的?”
  “今天晚上。”
  “不可能!我的女主人没有离开过房间。”
  “嗯,就是嘛,亲王做的事完全像个小学生,这证明他是真正地爱上了。”
  “他是怎么做的?喂,您说不说?”
  “他搬把梯子,爬上阳台。”
  “啊!”雷米说,一边抑制着猛烈的心跳,“啊!原来他是这么做的!”
  “她好像很美啊,”奥里依补上一句。
  “您,您没有见过她?”
  “没有,不过听了王爷跟我说的,我非常想见见她,也无非是想看一看,爱情会给健全的理智带来几分夸张。这么说,咱们说定了,您是我们的人了?”
  说着,奥里依第三次想让雷米接受他的金币。
  “我肯定是你们的人,”雷米推开奥里依的手,说,“不过我还得知道,在你们打算干的事里我将扮演什么角色。”
  “首先回答我:楼上的夫人是德·布夏日先生的情妇,还是他哥哥的情妇?”
  血涌到雷米的脸上。
  “都不是,”他勉强克制地说,“楼上的夫人没有情夫。”
  “没有情夫!这么说,这倒是一道珍馐,一个没有情夫的女人!真妙!王爷,咱们可找着个宝贝儿啦。”
  “这么说,”雷米接着说,“德·安茹公爵爱上我女主人了?”
  “对啦。”
  “他要怎么样?”
  “他要在蒂埃里城堡见到她,他刚强行军回到那儿去。”
  “凭良心说,这热情可来得真快。”
  “王爷的热情来起来就是这样儿。”
  “我看这里有一点很难办,”雷米说。
  “哪一点?”
  “就是我的女主人要乘船去英国。”
  “见鬼!正是在这一点上您可以对我们有用嘛!让她拿定主意。”
  “干什么?”
  “走相反的路线。”
  “您不了解我的女主人,先生,她是个不轻易改变自己主意的女人;何况这不光是她去法国不去伦敦的问题。就是到了蒂埃里城堡,您认为她肯对亲王的要求让步吗?”
  “干吗不会?”
  “她不爱德·安茹公爵。”
  “啊!一个王族是谁都会爱的。”
  “可是德·安茹公爵如果疑心我的女主人爱着德·布夏日伯爵先生或者德·儒瓦约兹公爵,他怎么会动这个念头,把她从她所爱的人手里抢走呢?”
  “我的老头儿,”奥里依说,“你的想法太平庸啦,照我看呢,咱们要彼此了解也挺费口舌的;所以我不想多说啦,我本来是宁可来文的,不要动武的,现在,要是你非要让我改变做法不可,嗯,好吧,我会改变的。”
  “您要做什么?”
  “我对你说过,我有亲王授予的全权。我会把你在那个角落里宰了,抢走那个夫人。”
  “您相信您不会受处罚吗?”
  “我相信我主人叫我相信的那一切。好吧,你要使你的女主人作出回法国的决定吗?”
  “我试试看,可我什么也不能回答。”
  “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回答了
  “等到上楼到她房里跟她谈过以后。”
  “那好;上楼吧,我等着你。”
  “遵命,先生。”
  “最后一句话,老头儿:你知道你的前程和性命都攥在我手里吗?”
  “知道。”
  “那就行了;去吧,趁这工夫我去照料一下马。”
  “您可别太性急。”
  “行了!对回答我是能肯定的;难道亲王还会碰上狠心的女人?”
  “我觉得有时候也会。”
  “对,”奥里依说,“但是极其难得;去吧。”
  当雷米上楼去的时候,奥里依仿佛确信自己的意愿一定会实现似的,真的朝马厩走去了。
  “嗯?”狄安娜一见雷米就问。
  “嗯,夫人,公爵瞧见您了。”
  “他……?”
  “他爱您。”
  “公爵瞧见我!公爵爱我!”狄安娜嚷道,“你是在说胡话吧,雷米?”
  “不是;我对您说的是他对我说的话。”
  “谁对你说这些话了?”
  “那个人!那个奥里依!那个恶棍!”
  “这么说,他瞧见我,认出我了?”
  “要是公爵认出了您,您以为奥里依还敢出现在您面前,以亲王的名义向您谈到爱情吗?不,公爵没有认出您。”
  “你说得对,对极了,雷米。六年来有那么多的事情经过了这个恶魔的脑海,他把我忘了。咱们跟这个人走,雷米。”
  “是,不过这家伙,他会认出您的。”
  “为什么你愿意他比他的主子记性好呢?”
  “啊!因为记住对他有利,而忘记对亲王有利,公爵是个阴险放荡的人,缺乏理智的人,麻木不仁的人,杀死自己情人的凶手,他忘记是可以理解的;他,要是他不忘记,他怎么还能活下去?但是奥里依不会忘记;要是他看见您的脸,他会以为看见一个复仇的幽灵,会告发您的。”
  “雷米,我相信我对你说过,我有个面罩,我相信你对我说过,你有一把刀?”
  “这是真的,夫人,”雷米说,“我开始相信天主是和我们结伙来惩罚恶人的。”
  说完,他从楼梯上喊奥里依:
  “先生,先生!”
  “嗯!”奥里依问。
  “嗯,我的女主人谢谢德?布夏日伯爵先生对她的安全如此关注,她怀着感激的心情接受您殷勤的帮助。”
  “很好,很好,”奥里依说,“请您通知她马已经备好了。”
  “来吧,夫人,来吧,”雷米说,一边把胳膊伸给狄安娜。奥里依手里拿着一盏灯,站在楼梯底下等着,急切地想看到陌生女人的脸。
  “见鬼!”他喃喃地说,“她戴着面罩。啊!不过,从这儿到蒂埃里城堡,丝带会被磨坏,……或者会被割断的。”

  七十七  旅途
  
  三个人上路了。
  奥里依对雷米装出绝对平等的口气,而对狄安娜装出极其恭敬的态度。
  但是雷米很容易看出,这种恭敬的态度是别有所图的。
  事实上,在一个女人上马下马时为她执住马镫,无微不至地注意她的每个动作,从不放过一个为她拾起手套或者扣上披风搭扣的机会,这些都是一个情人,一个仆人,或是一个好奇的人所扮演的角色。
  在拾起手套时,奥里依看见了手,在扣披风搭扣时,他朝面罩里面望去,在执住马镫时,他故意找机会看看这张脸,亲王在他混乱的记忆中没能认出这张脸,但是他奥里依却有精确的记忆,自信能认出它。
  可是这个音乐家遇到了劲敌;雷米竭力显示出为他的女伴效劳是他份内的事,对奥里依的献殷勤流露出明显的嫉妒。狄安娜本人呢,好像并没有疑心到这种殷勤的原因,她支持被奥里依看作是一个老仆人并想分担其一部分工作的那个人,她请奥里依让雷米一个人去干该干的事。
  奥里依落到了在漫长的旅途中盼望阴天和下雨,在歇脚的时候希望吃饭的地步。
  然而他的期待落空了,下雨或是出太阳都不发生影响,面罩始终留在脸上,至于吃饭,年轻女人总是分开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吃。
  奥里依明白了,如果说他没认出来,那么他倒是被认出来了,他试过从锁眼里张望,但是夫人永远不转身把背对着门;他试过从窗口张望,但是发现窗前挂着厚实的窗帘,或者,如果没有窗帘的话,也挂着两个旅人的披风。
  盘问也好,行贿的尝试也好,在雷米身上都没有奏效;这个仆人声称这是他女主人的意愿,因此也是他的意愿。
  “这么说,所有这些预防措施都是对付我一个人的?”奥里依问。
  “不,对付所有的人。”
  “但是,德·安茹公爵先生就看见过她,那会儿她并没有藏藏掖掖呀。”
  “偶然,纯粹是偶然,”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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