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忘之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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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忘之续前缘-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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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指着凤弦道:“你……你问这话是何意?”凤弦跪直了身子,与君上对视道:“家兄说,芳华本意是想悄悄将他救走。怎知那晚竟‘巧遇’薛大官……先……先父固然天理不容,罪有应得。可……”
    君上面色红胀猛地爬起身来,若无飞鸾及时抱住几乎跌下床去。君上靠在他怀中,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指着凤弦的脸,喘了半日方道:“子叔……子叔凤弦你……你是在怀疑……怀疑我为了让芳华同你在一起,故意将此事闹大逼死令尊?”凤弦被他说中心头所想,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飞鸾故作焦急道:“你怎的不说话?莫非连……连芳华也一并猜疑起来?”君上听了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对凤弦喝道:“你便是这般想他的?可怜那痴儿,将你爱到骨子里去了。不顾颜面,不顾自家身子也要为你生下孩儿。你了?不过听了几句传言,便疑神疑鬼起来。将他对你的一片真心抛之脑后,我……我真替他不值。”飞鸾劝道:“爹爹抱病又何必动怒了?凤弦突遭变故,一时想偏了也是有的。”又催着凤弦向君上认错。君上眼前气昏了头,见他那里稍有犹豫,摆了摆手冷笑几声道:“不必再说了,你既然疑心他倒不如分开的好。从今日起他与你再无瓜葛,你……你也不配做那孩子的父亲。出去!”
    凤弦身子晃了晃,叩头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跪下道:“官家回宫便起了疑心,为何不在当晚或是次日晚上,叫薛大官入府查探?偏偏左二哥过来救人……”君上打断他的话怒目而视道:“我想避开令尊单独与令兄会面,怎奈他行动不便,身边总有人跟着。本想让上林入夜后往他房中问话,又觉不妥,迟疑了一日才使他去的。怎知便碰上左东城,领着人背了令兄出来。他们两下里本就不认得,又都蒙了面。上林只道左东城是贼人……罢了,罢了!你左右不信何必费我的口舌,出去!”凤弦听君上说的,与兄长说的倒也相合。心下暗自叹气道:“果然是天意,果然是天意啊!呵呵……爹爹,你……你害得我好苦!”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便被飞鸾架了出去。
    一路上浑浑噩噩,直到进了东宫的大门才清醒过来。
    飞鸾扶着凤弦在书房坐下,慢慢抬起手,抚着那青青的胡茬儿。凤弦眼里的消沉,虽让他感到深深的内疚,却并不后悔自己所为。
    在这美景非常的皇宫内院,亦是阴谋迭出危机四伏之地。要得到一颗真心,那是多么奢侈的愿望。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能去争夺去算计。妃嫔们在一处,总是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私底下挑拨离间,巴不得别人犯事。看多了,甚至自己也去做了。在飞鸾眼里,到处都是利用与诡计。生母为了缓和父亲与敬贤皇后的紧张关系,将自己送与她抚养。敬贤皇后虽也疼爱他,却并未买生母的账。    对于生母的卑微懦弱委屈求全,飞鸾原有些可怜她,同时又恨她将自己送人。他的养母敬贤皇后,高贵而冷艳,处事果决手段阴狠。看着后宫众人在她面前俯首帖耳,飞鸾十分的仰慕。唯一不愤的便是,她时常当己之面嘲笑贬低生母。她们将飞鸾视作无知小儿,忽略了他内心的感受。子凭母贵,奴才也罢,众嫔妃也罢,皆对他另眼相待。献媚的嘴脸让他厌恶至极。
    几乎快要确定,这世上没有真心待自己的人,凤弦却走入了他的视线。没想到最初的互不服气打了一架后,竟成了可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的倔强,他的据理力争,甚至他对自己适可而止的迁就,都让飞鸾觉得是那么的真诚。不知从几时起,他对凤弦的友谊正悄悄的改变着。
    话说少年人谁个不多情?当看见凤弦对姿色出众的宫人稍有流连,飞鸾便会莫名的焦躁不安。等他在心里承认对凤弦的爱,早已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上天为何要安排左芳华出现?他竟然又变成了我的亲兄弟。这都罢了,为何还要夺走我的凤弦?什么梦?什么前世有缘?哼!果真有缘便该在我之前认识他。有缘又如何?他生生世世都是我易飞鸾的人。敢同我挣,我便让他下地狱!眼看着他们情投意合蜜里调油,飞鸾还要在人前装着若无其事。尤其对凤弦说着违心的祝福,难言的煎熬让他变的疯狂。飞鸾很清楚,芳华在凤弦心里有多重。只要凤弦不对他彻底死心,杀了芳华只能让他从此关闭心扉,自己再也无法打开那扇门。
    凤弦微微抬头,看见飞鸾两行清泪直滚下来。心里一阵难受,含泪握了他的手道:“哥哥不必如此,我还撑得住。”飞鸾掉过头去拭干眼泪道:“眼下你……你同芳华要做何打算?”凤弦垂下头道:“少时我便去探望他。”飞鸾脸色僵了僵,颔首道:“家中后事安排停当了?”凤弦嗯了一声道:“今日据以下葬了。”飞鸾道:“听爹爹说起芳华有了身孕,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啊,先恭喜你要做父亲了。”风险苦笑道:“我还能……还能同他在一起吗?”飞鸾眉梢一挑等着他说下文。凤弦长长的叹了口气,许久方道:“先父之死罪有应得,可芳华牵扯其中……再说,我在他面前哪里还抬得起头来?”飞鸾扶了他的肩道:“你莫不是怕芳华有孕之事,叫人知道了笑话,因此想弃他而去?”不等凤弦开口,又抢着道:“男子有孕实属罕见,他们若笑只管笑去。   那毕竟是你的血脉,总不能弃之不顾吧?”凤弦摇头道:“那是我的孩子,怎会弃之不顾?我……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芳华。”凤弦烦恼的抱着头趴在桌上。
    少时,他霍然起身道:“哥哥,我想离开京城。”话音未落,便被飞鸾张开手臂,死命的抱在怀中,耳边听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叫道:“不许,不许,不许!”凤弦被勒得一阵窒息。事到如今,飞鸾一如既往的兄弟情谊,令他大为感动的。含泪伸出手,回抱着他不住安慰着。飞鸾渐渐平静下来,抓着凤弦的肩,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你答应过,让我时时能见到你,只数月便忘怀了吗?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唯一的……”飞鸾险些将实话吐出,几次哽咽才压了回去,接着道:“你是我唯一的……挚友,兄弟。你若走了,我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凤弦道:“对哥哥忠心的大有人在。今非昔比,我若与哥哥过从甚密,岂不有损你的名声?”飞鸾变了脸喝道:“遭此巨变,不想着如何重振家业,只一味的逃避算什么大丈夫?”凤弦看了他一眼,仰着头无比嘲讽的笑了几声道:“‘重振家业’?呵呵……好轻巧的话,谈何容易啊。”飞鸾拉了他坐下道:“你并非金玉其表的纨绔之徒,几位相公对你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爹爹自然也明白,他不过在气头上。等过些时我同几位相公,在爹爹面前与你说情……”他这里尚未说完,便听有人在门外道:“太子殿下小人有事回禀。”飞鸾正要发怒,听那说话人的声音,好歹忍住起身出去了。
    须臾,飞鸾快步进来道:“芳华适才上街,被前去郡王府吊唁的官员认出。拦轿质问他为何不在父兄灵前守孝?”凤弦惊得立起身道:“他已有近五个月的身孕,岂不……岂不……”飞鸾道:“芳华已随他们回郡王府了,你快跟过去看看吧。”凤弦咬了咬牙急着赶了过去。飞鸾往前追了两步,立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爹爹儿子等不得了!”
    原来,芳华听采茗回来报信,说是凤弦同太子的人一到入宫去了。他再也不能坐等,即刻便要乘轿前往皇城外,立等凤弦出来。时鸣急道:“四郎此时现身,岂不正中太子下怀?”芳华扶着桌子立起身道:“爹爹将我藏在府里十六年,细想想,我仅仅是长得有些与众不同,还有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我……我躲够了,受够了!索性让他们都知道又能奈我何?”时鸣见他面上一片通红,赶着跪下道:“四郎,你便是为了孩子也该忍耐忍耐呀。”芳华低头望着他道:“伴伴也觉得我……我很丢人?”时鸣连连摆手道:“四郎明知我并无此意。”芳华扶他起身道:“我终究不能躲一世,终究他们会知道。要笑要骂凭他去,我不怕!我得为自己活着,不是为他们。”目光落在凸起的腹上,芳华爱怜的抚了抚道:“伴伴只管放心,我会将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时鸣见他眼中从未有过如此坚强,暗自一阵欣慰。        晓得再拦不住,忙同采茗服侍芳华更衣。这两日外头骤然变冷,芳华仍旧穿的夹衣服。镂金挑线的斗篷,依旧遮不住凸出的小腹。他的脚肿得厉害,幸好早备了几双大些的靴子,这才勉强穿上。
    时鸣挑了两个身手好的随在轿旁,吩咐轿夫尽量走的平稳些。自家同采茗上了马,一路缓缓往皇城而来。
    谁知才走到大街上,便被前面的官轿挡住了去路。时鸣在前面看得明白,忙与采茗下马,叫自家轿夫让道一旁。不料那边官轿相继稳稳落下,随从打起轿帘,两位着紫衣,配金鱼袋的官员走了出来。均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一个白面长髯,一个干瘦如柴,来在芳华轿前负手立定。
    时鸣觉得不妙,赶过来施礼,尚未开口便有随从道:“此位是太子太师凌相公(注),这位是参知政事霍相公。”时鸣心下诧异,不卑不亢拱手道:“不知二位相公有何见教?”那干瘦的霍相公瞥他一眼道:“我的人认出你是,郡王府四公子的贴身仆从井时鸣,可是否?”时鸣心下一惊,身子不由往芳华轿前挡了挡。凌相公微微一笑,高声道:“如此,轿内定是四公子喽?公子不是在四殿下处吗?怎的来在大街之上?说是卧床不起,我看着……呵呵,不像啊。”霍相公忽然沉下脸道:“令尊令兄的灵柩,数日前便回转郡王府,四公子既然无病,为何不至灵前尽人子孝道?反而在大街之上闲逛?”时鸣用身子挡住轿门,躬身道:“我家公子前些时委实病重不能起坐,今日方觉略好些。”凌相公抚须道:“我二人与令尊同殿称臣,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四公子饱读诗书又中过举人,怎的连个礼数也不识吗?”时鸣道:“请二位相公见谅,四公子大病初愈,吹不得风呢。”凌相公陡然变了脸,呵斥道:“放肆!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余地?左右与我拿下。”
    芳华在轿内大喝了声“慢!”一把掀起帘子走了出来。
    注:相公是对高官的尊称。<a

  ☆、第三十八回 惊天秘密震天下  道似无情却有情

凌,霍二人对出身低微的令德一向嫉妒难平。君上因夷三族之事,罢黜了许多老臣,内中便有他们的至亲。如今令德父子遇难,那些与他结怨之人,无不感到大快其心。加上部分老臣对君上颇有微词,很快便被桂万重拉拢过来。
    他二人去年,曾在太子寿宴上见过芳华。凌相公上前一步,故意打量着他,无视那发白的嘴唇道:“四公子比前些时丰腴不少,怎说是有病了?”霍相公紧接着道:“父兄为国捐躯,四公子却无半分哀伤之情,倒有闲情雅致逛街。哼哼,好个孝顺的儿子!”芳华见他二人目光,尽在自家腹上来回直转。示意时鸣退在一旁,环顾渐渐聚拢的百姓,跟着一声冷笑道:“先父尸骨未寒,二位相公一相与他不和,便等不急要难为他的家人吗?”凌相公笑了笑道:“我与令尊不过政见不同,并无私怨。听闻郡王教子严厉,唯对四公子溺爱非常。如今他命丧界水山,连尸骨也不曾运回,可怜呐!”霍相公指着芳华的脸道:“你得他宠爱最多,却连看也不去看他一眼。你枉为人子,枉读诗书!”
    芳华向前踉跄了几步,时鸣同采茗将他左右架住,连声问怎么了?他努力稳住身形,闭着眼歇了会儿,才哑着嗓子道:“回郡王府,快,快!”时鸣不及相劝,凌相公在旁抢着道:“我二人正好与四公子同路。”霍相公掸了掸袖子,阴阳怪气的道:“如此,也好与前去吊唁的列位臣工一个交代。”芳华不愿与他纠缠,吩咐速速起轿。
    郡王府正门大开,家人仆妇穿了孝服,进进出出忙的脚不沾地,便是二位总管也不得一丝闲空。连日来朝中大臣俱往郡王府吊唁。熙熙攘攘迎来送往,比那庙会还热闹。众人皆知郡王府没有正经女主儿,因此都不曾带女眷过来。即便如此,也让东城寄优同一班挚友,应接不暇筋疲力竭。多亏轻浪拨了二三十个人手过来,方才勉强支应开。
    再过一日便要下葬,那位四公子始终不曾露面。且不说大臣们私下议论颇多不满,便是梁露桥几个,也追着东城问个不休。芳华不能见人,晴池下落不明,如今东城是这府里唯一的正经主子。寄优懒散惯了哪里指望得上?总不能让姨奶奶与身怀六甲的小舅母出来,主持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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