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甚至还厌食!龙马几乎要哭,他第一次看清自己原来是这么自私的人,不但无视跡部寥寥几次出场都呈现不正常苍白的脸色,连每次集体用餐缺了主人都没深入想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只知道见不到跡部自己很烦躁,他只知道跡部不愿顺从老爸的嘱托格外关照自己很委屈,他什么事都只想到了自己。
龙马有些神思恍惚,默默聆听桃城学长眉飞色舞地描述街头网球场那别开生面的球赛,茫然地想着,从见到跡部开始,他竟没半点要与之一战的念头,不是因为有自知不能力敌之明,那是为了什么?
手塚部长突然邀战,让多少有几分颓废的龙马提起了精神,新干线的高架桥下,春之野大学网球场,手塚右手执拍,一个接一个凌厉的问题随着小黄球呼啸而来。
“越前,你为什么要打网球?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打倒一个人!”没错!在遇到跡部之前曾经他就是这样想的。
“只是为了打倒一个人而打网球……仅这样就足够了吗?越前!”
“你究竟想说什么?”当然不够!只是,为什么要这样问?
“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在打倒那个人以后你还要干什么?而在那时你又能得到什么?”
“在想这些事之前,现在,我要做的就是集中精神打败你!”龙马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部长说的这些,正是这几天在困扰他的问题,他已经不拘囿于仅仅打败家里那个已经被打破的神话,这个世界无限广阔,他要不断挑战持续进取,才能始终笑傲天下,而如今,他还madamadadane!从今往后他需要的是加强磨砺自身实力!
比赛越打越惊心,即使龙马丝毫不敢大意,使出浑身解数也破不了手塚领域,更别说神出鬼没的零式削球,最骇人的是,部长一直用的是右手执拍!龙马也是左撇子,他知道对他们来说左右手的差异有多大,他把自己的失利归于对手舍弃惯用手引起的焦躁,当下运起小聪明言语挤兑手塚,激得手塚最后不得不换了左手应战。但即便如此,龙马还是输了,0:6的惨败收场。
“越前,让我看看属于你的网球!越前龙马风格的网球!”
“来吧!击出我绝对无法回击的一球!然后超越你自己!越前!”
“越前,成为青学的支柱吧!”
龙马回到家,郁结难平地挖起在寺院撞钟下乘凉的老头子对战,在激烈的较量中回想部长那声声振聋发聩的激励,心底不自禁地燃起熊熊斗志。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往上爬!现在他还不够强,必须要更努力!等他超越部长和老头,那个天使样的少年就会愿意关照自己了吧!
龙马情绪高涨地亢奋了两天,满腔沸腾的热血被跡部突如其来地降临青学网球部给迎头泼了一大盆冷水。少年来去匆匆,跟社团几位前辈打过照面,不多久便拉着手塚部长步履匆忙地离开了。龙马呆呆地望着两人紧紧牵在一处的手,胃里不明所以地阵阵发酸,菊丸前辈说部长很乖,队友们也没想岔,唯有他一眼看出,部长一脸柔和下热烈的感情。
从美国来的龙马对这种感情并不陌生,正因为见得多了,才觉得这事儿发生在部长身上很震撼。部长他……是认真的吧?龙马拉了拉帽檐,低头直愣愣地瞅着地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呢,心里堵得厉害……
关东大赛半决赛,青春学园和冰帝终于碰头了,入场签到的时候,两支队伍戏剧性地相遇,跡部毫无顾忌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探头去看手塚拿着的出场名单,然后脸色一变,招呼正要递上表格的桦地,让人把替补的裕太换上。
直到大赛举办方将名单顺序公布出来,龙马才看到,不二裕太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单打一!他难过得想哭,是不是看到他的名字在单打一的位置,跡部才临时决定不上场错开交锋?真的那么讨厌他?就那么不愿意与他打一场比赛么?
那场半决赛,最精彩的不是双打二黄金搭档与忍足向日的对决,也不是单打三手塚和桦地对抗拉锯的周旋,而是在单打二中,芥川慈郎依次顺利破解天才不二数种绝招的意外以6:2的大比分胜出。青学所有人都很难接受,不二周助竟然会输?
场上的慈郎揉揉眼皮昏昏欲睡,犹自懵懂地对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不二憨声道“你的招数太老啦,我国二时都练得熟透了,下次再换新的吧!”
龙马脸色也不好看,比赛已经结束,他这个单打一压根没派上用场。怔怔地看着那个孩子似的冰帝前辈仗着胜利扑到跡部怀里傻笑着讨赏,他再一次尝到胃里泛酸的难言滋味,堵得心口发疼,这究竟是怎么了?
很久很久以后,社团的前辈们都已各奔东西,渐渐的再也打探不到天使少年的消息。龙马毅然踏上了父亲希冀的职网征程,在一场又一场枯燥无趣的争斗中艰难行进,于无数漫漫长夜中思念成灾,才慢慢了悟,原来当年那些酸楚竟是源于爱慕。多可笑,他醒悟得那么迟,天使尚在人间,他却再也无法触及——
作者有话要说:把被遗忘的小王子搬出来虐一虐=v=
小不点被俺大笔一挥炮灰鸟~
冷空气又来了,亲们保重吖≥▽≤
'83'陨落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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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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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惊变
跡部觉得整个人犹如泡在一片汪洋中载沉载浮忽冷忽热,手足无力口不能言,偏意识逐渐清晰,明白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是的,他活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跡部艰难地撑开眼睛,他清楚地记得他是做了睁眼的动作的,为何四周还是漆黑?看不见,听不到,动不了,却没有死,这是什么状况?
突然有开门的声音传来,原来不是听觉失灵,而是真的安静。跡部凝神听着,微微茫然,为什么有人开了门进来也没有一丝一缕亮光?
忍足推开房门,深吸一口气,走进房里关上门。室内光线不足,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清晨的太阳暖暖地洒在身上。忍足眯了眯眼,回过头去看床上沉睡了很久的人,蓦地浑身僵硬了。
跡部能察觉这人身上熟悉的气息,确定那一串哗啦啦的声音是拉开了窗帘,他都可以感受到阳光映在脸上那种暖洋洋的触觉。艰涩地眨了眨眼,为什么还是黑暗?
忍足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半点都动弹不得。床上那人眉目依旧,脸色仍是惨白,只是睁开的眸子嫣红似血,渺无焦距。他嗓子哽咽得像是被堵住呼吸,发不出任何声音,多日的忧惧焦虑终于在眼中找到了出口,顷刻间倾泄而出。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床上,忍足激动中仍不忘动作轻柔地将人拥进怀里,哑着嗓音泣不成声“景吾……景吾……你终于醒了……呜……你这次睡了10天吓死我了……下次不准睡那么久……呜呜……”
这个人的味道很熟悉,声音很熟悉,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跡部头痛欲裂,太多混乱的记忆在脑子里搅成一团,没法条理清晰地翻出头绪,只是争着抢着一番拥挤喧闹像要爆炸!他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么?为何心里也那么疼?
跡部下意识地去咬下唇,被忍足眼疾手快地将食指塞进嘴里截住了,又急又气道“伤口才刚好呢!还咬!”
接着又抽着鼻子疑惑“景吾为什么不说话?”眼见跡部抿了抿唇,恍然大悟“是渴了么?今天还没有喝水,你等一下!”
忍足几步小跑到门口处,小心取来进门时放在一边的温水,扶起跡部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仰头将水倒进口中,低头含住人刚落痂的唇,缓缓将温水渡入,如是几次,喂完了半杯清水。
抚上那红得死气沉沉的眼,忍足哽着喉咙说不出话来,他想像以前那样插科打诨地转移跡部的注意力,可心里除了疼再也找不出别的词语,这双眼睛依然美丽,只是失去了光彩,没有关系,从今以后,忍足侑士来做跡部景吾的眼睛!
跡部感觉很奇异,他竟然完全不排斥像方才那么亲密的举动,是以前就习惯了吗?以前,到底是怎样的呢?他咽了咽喉头,觉得经过润泽的喉咙发声已经没问题,遂直白而急切地问道“你……是谁?”
忍足如遭雷殛,僵在当场。他想象过很多种最糟糕的情况,像失明,像瘫痪,像植物人……可他就是没有想过,跡部会失忆。或许他们都刻意回避了这个可能,只带着热切希望,期待这个人尽快醒来,不要再睡了。
是真的不记得了吧,忍足不愿自欺欺人,若不是忘记了,跡部不会听不出他的声音,那空洞眼神里的茫然,是因为陌生吗?那么,为什么没有拒绝?是不是说,重新开始也可以?忍足紧紧盯着跡部,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也没有放弃直视,一字一顿道“景吾,我是侑士,忍足侑士,你记得这个名字么?”
跡部努力在脑子里搜索那个听起来无比耳熟的名字,拧着眉半天却徒劳无获,只得木木答道“不记得。”
期望一朝落空,忍足的泪断线般急急落下来,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眼泪热热地滑进跡部脖子里,蓦地在他心底涌起一股尖锐的心疼,那感情太强烈,急遽催动经脉中残余内力猛然冲开了上身筋脉,剧痛中指尖一动,牵一发而至全身,更庞杂的记忆蜂拥而来,呼啸着几欲将脑袋撑破。跡部顾不上周身的不适,只想着不要这个人再难过,吃力地抬起仿佛重似千钧的手来抚上忍足后背,口中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句“侑士……别哭……”
寥寥数语,让忍足死去活来地折腾几次,明明前一刻还伤心得要死掉,下一刻就喜得像重获新生,眼泪还在眶里转,笑容已咧了开来“景吾想起来了?告诉我,我是谁?”
“忍足……侑士……”跡部其实还想说,刚才他已经告诉过他了,却猝不及防被喜悦冲昏脑子的忍足用掌心护着后脑扑倒躺回床上,一个极尽温存的深吻压将上来,跡部神志渐渐迷乱,身上的难受也渐次平息,失去视觉,所有感官都变得更敏锐,阵阵颤栗直抵灵魂。这种感觉太熟悉,熟悉得仿佛已成为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让跡部于沉湎中安心而满足地坠入静谧的黑甜乡。
忍足泄气地倒在一旁哭笑不得,他的吻技退步了么?明明不是想要这种效果的!伸手去探跡部的脸,微微温热的触觉让他长长吁了口气,还好真的只是睡着了。轻轻翻身起床,掏出手机给仁王他们和桦地发短信告知跡部醒来复又睡去的消息,坏心地加了一句二人世界请勿打扰云云,关机换衣服钻进被窝一气呵成。跡部熟睡中很乖觉地搂上忍足的脖子,让关西狼开心得嘴角咧到耳边,只觉得苦尽甘来心满意足矣。
于是一干人等陆续齐聚房间,除了桦地,每个人都被泼了老大一盆冷水,熊熊的激动骤然冷却。忍足却是不管,自顾搂着人睡觉,反正他们也不敢吵到跡部,只各各干瞪眼。仁王脸皮厚,一见这架势便大刺刺换了睡衣滑进被窝一侧,贴着跡部的背轻轻摩挲,眯着眼睛享受的模样像极了狐狸。桦地会心一笑退出门去,其余五人面面相觑,只见五张黑脸相映成趣……
跡部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立时发现身上挂了两只无尾熊,屋里还多了几个沉沉的呼吸。脖子微微一转,身旁的两人马上惊觉,仁王兴奋地扳过跡部的肩,先没头没脑地在嫩唇上吧唧了一口才撒了欢地乐道“小景终于醒啦!”
仁王的欢乐劲在看到那双缓缓睁开的红瞳时嘎然而止,他可以像往常那样在如血般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但那凤目却再也没有神采。三人团团坐起身来,仁王颤抖着捧起跡部的脸,声音不复清亮“小景……真的看不到了吗?”
不等跡部回答,忍足从身后搂着他问道“景吾,你听得出他是谁吗?”
几人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望着沉默的跡部,半晌才看到他轻轻摇头,有些难过地低声道“虽然感觉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对不起……”
忍足心里一沉,之前他是高兴得太早了,跡部根本什么都还没有想起来,不过,觉得熟悉就好,证明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很大。想通了这一点,忍足将人抱到床沿坐好,摆摆手招呼几人近前“大家过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众人还没从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又被忍足的出人意料之举雷得面皮直抽,集体僵硬了好一会。仁王率先缓过气来,一把扑到跡部怀里,仰起头忿忿道“我是仁王雅治!对小景一见钟情的雅治!”
“为什么会一见钟情?”跡部居然一脸认真地提问。
“因为小景很温柔啊”仁王的白毛脑袋在跡部怀里蹭蹭,带着一丝哭腔轻诉“再没有比小景更温柔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