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届时把山口组一窝端了能换回一个完整的神之子吗?不能。跡部感谢上苍,却没有必要对田中父女心怀感激,这次绑架事件,事实上踩的是整个跡部家的脸,田中纯子必然想不到这么深的层面,田中建司却一定想得到,且看这只老狐狸如何应对。
换了自家直升机征用桦地作驾驶,两人直飞山口组大本营——关西大阪。
任跡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田中建司采取了无比掉价的低姿态,不但为女儿的所作所为卑躬屈膝地赔礼道歉,扯皮半天,最后竟让人从里间拉出一个纤细的美少年欲作赔礼。
跡部气得面色发白,这田中究竟把幸村当什么了?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掳来的孩子,看年纪不过与自己同龄,睁着一双无神的墨色眸子任凭摆布,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若是自己拒绝接收,他之后还能不能完好地走出这里?
更让人想要掀桌翻脸的是,田中建司竟仍没有放弃联姻的心思,看跡部虽然冷着脸却没有推拒他的礼物,马上开始提条件,厚着脸皮跟他讨解药。
跡部冷笑不已,这老匹夫恁是异想天开,把人当孩子哄呢,别说那礼物是马屁结结实实拍到了马嘴上,就那不要脸的癞蛤蟆心思就让人倒足胃口。当即大手一挥筑起无形坚实气墙隔开外界,凝神全力施展移魂,给瞬间失魂的田中下达了三天后同一时间精神失常的指令。
对一个叱咤风云的野心家来说,亲信必定不少,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众叛亲离?死了自然一了百了,但还不够乱!跡部觉得那样太便宜这对龌龊的父女,老子疯了的话自然没有人会再继续支持,小的没有了靠山庇护下场也可想而知。跡部动过手脚情绪稍缓,勉强勾起唇角,对恍然回神的田中施了个希望无限的缓兵之计,承诺一星期后才能调制出解药奉上。于是这期间,就请田中大小姐多多忍耐了。
田中建司嘴上喏喏致谢,心里恨恨咬牙不已,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难对付,难怪跡部家老爷子放心让这宝贝疙瘩亲自前来,简直比十个老江湖还难缠!
跡部拉着缩在阴影里的少年告辞而去,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没有把少年带回东京,跡部看着到了附近一处空旷的地方就降机赶人“下去吧,从哪来的回哪去。”
少年有些愣“你不要我?”
“啊嗯?本大爷要你来有什么用?”跡部没好气“看你也不是个手脚利索能干活的,做仆人都嫌碍事。”
“我可以暖床!”少年眼眶泛红,一脸愤懑“我给你暖床还不行吗!你是不是嫌我脏?!”
这个样子比刚才有生气多了,跡部淡淡一笑,抬手在少年额上弹了一记“本大爷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需要暖床人,快走吧。”
少年像看怪物似的瞪了跡部半晌,扭头就跨出机舱,桦地轻叹一声站起身来“等等!”
掏出钱包取出一叠大额纸钞,桦地数也不数就塞到少年手里“不要再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下一次可不会这么好运,走吧。”
眼看着舱门缓缓阖上,少年攥紧了手中的钞票,奋力大吼“我叫望月森!”
“嗯,望月森,是个不错的名字”跡部支颐若有所思“桦地,你怎么知道他身无分文?”
“那种孩子,身上有钱才奇怪吧”桦地对跡部的常识缺乏很无奈“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落到被贩卖的境地。”
说的也是,不过“桦地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跡部调侃自己的幼驯染。
桦地黑线“我只是觉得,景吾你以后想起来这件事会有遗憾,顺手补缺而已。”
喂喂!这损人怎么不带脏字啊!跡部翻个白眼,谁说桦地不善言辞来着,明明就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主!
“其实,我很好奇,景吾为什么不把人带回去?”桦地百思不得其解,跡部不是最喜欢捡东西回家的么?那孩子看起来还不错,虽然三观有点歪吧……
“为什么要带回去?”跡部不解,那种来历不明的孩子,怎么可能随便带回家。
是啊,为什么要带回去……桦地转过身来,很认真地问出那个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问题“景吾当初为什么会把我带回家?”
'76'团圆序曲
团圆序曲
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还记得。跡部半眯凤眸懒懒地说。
可桦地就是无端觉得,他是记得的,只是不想说。桦地不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既然跡部不说,也就没必要再追根究底,既然他已经得到结果,何必还去纠结起因?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幸村在发烧,高木管家指挥调度全体上下严阵以待,真田也守在房间寸步不敢离。跡部一下机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房查看情况,只见傍晚时分还活蹦乱跳的少年半睁了无神的双目气若游丝,乍见到来人,眼睛微微撑大了些,嗫嚅着嘴唇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
跡部坐到床沿,伸手摸摸幸村的额头,感觉并不是很热。
“刚才输液过,已经快退烧了。”真田低声解释道“医生说最好吃点东西再服药,可他坚持等你回来。”
跡部点点头,了然地捏捏幸村的脸“我做什么你都要吃下去,嗯?”
幸村虚弱地弯起眉眼,脸颊在跡部手背上蹭了蹭,无声默许。
“这里交给我了,真田去休息吧”跡部站起来,皱眉看着一脸倦容的少年“明天还要回立海大上课,不要逞强。”
凭什么不睡觉这种事换他来做就是逞强?真田不甘地眨巴眨巴酸涩的眼睛,无比痛恨自己长期养成了规律刁钻的生物钟,时间一到就困乏得浑身不对劲。
看真田杵着不动,跡部拉他出门,捡了靠边的一间客房把人推进去“柜子里应该有睡衣,其它缺什么再跟守夜的仆人说,去吧。”
真田很无语,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把自己砰然放倒在浅蓝的双人席梦思上,深深沮丧。跡部家真正是富可敌国,跡部除了时间什么都不缺,看似无所不能的少年有没有可能接受那么多人的感情?他不信其他人看不出来,跡部现在不过是把众人当后辈般容让,一旦日后捅破那层禁忌的纱纸,谁能预料得到结果?更不用说跡部老太爷的态度,他可以预见,他们的前途矗满数座巍峨的巨峰,无论哪一座都是天险。
不知道幸村他们是怎么想的,真田很郁卒,幸村也好,仁王也好,忍足手塚个个都是心思难测的主,又各不让步,可恶!怎么看自己都是弱势的一方……
跡部拐到厨房快速炖了点蔬菜粥端回房,幸村强撑着打起精神坐起来,晃了晃两手腕上厚厚的纱布,示意跡部来喂。
好嘛,他还真成了王子们的高级保父了。跡部冷静地自嘲,果断将汤匙塞到幸村手里,把人挪到床头柜边适当的位置放好,很大爷地一摊手“吃吧!”
幸村不满地撅着嘴,汤匙在精致的瓷碗里戳啊戳,半天咽不下几口。跡部也不管他,只抄了手靠在椅子上闲闲望着不说话。这个人不能宠,不像小狐狸无论怎么闹都有个限度,幸村却太强势,他想要的东西不愿迂回地拿,索取的姿态太凌厉,跡部有些不适应,索性回避。
没有得到预计中的安慰,幸村装不下去了,闷闷不乐地将一碗素粥扫进肚子,赌气地把碗一推“我要洗澡!”
“啊嗯,伤口不能碰水。”跡部毫不留情地驳回。
“景吾帮我洗,不会碰到伤口的!”幸村很坚持,撩起上衣作势嗅嗅“我身上好像都酸了,不信你来闻闻!”
跡部很无奈,反正幸村就是打定主意要折腾自己了,若是不让他如愿,待会儿指不定还要玩什么花招。
端了一杯晾温的开水递过去,跡部努努嘴“药在桌上,自己看着办,我去放水。”
幸村露出阴谋得逞般孩子气十足的笑容,乖乖吃药。他不怕跡部看出他的小伎俩,本来他就是这样不择手段也要达成目标的人,他不欲掩饰,要么被厌恶,要么被包容,他不要跡部哪怕一丝一毫的勉强将就。看样子,他赌赢了不是?
把浴缸的水放到四分满,跡部抱来幸村三两下剥光泡进去,小腿以下架在缸沿上,手臂抬起,总之姿势不太华丽。幸村倒没有再动什么歪主意,他如今这个伤残的模样也不好闹太大动作,万一惹恼了跡部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是洗澡,其实充其量只能泡一下聊作心理安慰,幸村撇撇嘴,跡部那表情就像在洗一个苹果,害羞尴尬完全没有,浴球随便擦几下就把人提起来浴巾一裹了事,半点旖旎气氛也无。
给幸村套上新睡衣,跡部大松了口气“好了,安静睡吧。”
“景吾还要去忙?”幸村蹙起眉心。
“嗯”跡部从柜子里取出一袭袍子挽在手上“你明天暂时不要回医院了,让那边派人过来照看。”
“好”幸村指指脸颊“晚安吻。”
跡部很自然地凑过去亲在他唇边“晚安。”
空荡荡的卧室,充盈着跡部身上那种淡淡的馨香,幸村将脸埋进柔软的蚕丝枕,深深呼吸,感觉整个人都被那股安神的体香包围了,傻傻咧嘴笑,睡觉睡觉。
真田觉得他要花上相当强大的毅力才能习惯跡部的华丽作风,一大早在全体立海大男子网球部社员的注目礼下空降这种事情……导致全场下巴脱臼啊!
仁王率先反应过来,一阵风飙到直升机下,抓着云梯就往上窜。
跡部抽抽眼角“雅治,你上来干嘛?”
“我很久没见你了啊!”仁王扑上去狂蹭“小景昨天都没回我的短信!”
昨天?跡部心脏都抽了,那是多兵荒马乱的一天呢,他哪里有空!
“啊嗯,回去吧,我还有事。”跡部摸摸那头白毛,有点舍不得,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见面,小狐狸是越看越可爱了。
“小景,我周末去东京好不好?”仁王神情哀怨,桃花眼泫然欲泣“我很久没能抱着你睡个好觉了,好不好好不好?”
“知道了,周末让司机来接你。”跡部捏了一把狐狸鼻子“这下满意了?”
仁王激动了,一把将人扑倒在椅子上狠狠亲了一口“啊啊我就知道小景最疼我了!”
跡部无力地推推得意忘形的小狐狸“快点回去,别影响其他人训练。”
仁王磨磨蹭蹭地原路爬下云梯,目送着直升机渐渐化作一个黑点直至消失,脸上的表情肃然凝重。他不想去追问为什么真田会一大早和跡部一起出现,只要跡部对他始终没有变就好。狐狸眼危险地眯了眯,虽然那种事情不好明目张胆去争,但是在训练中收拾真田他还是能办到的。
柳生站在仁王旁边,很轻易地看出仁王的不怀好意,不动声色后退一步。死道友不死贫道,真田你就不要松懈地承担一切压力吧!话说,跡部竟然没有露面打个招呼,这让柳生很是怨念。
把真田送到学校只是顺路,跡部今儿是到神奈川综合病院履行承诺来的。
柳莲二正看着电视里的财经新闻发呆,突然听到直升机降落在顶楼的轰鸣声,蓦地站起来探头出窗外,却什么也看不到。捂着过快的心跳跌坐在床上,柳涩涩苦笑,这种状态太糟糕了,一点都不像自己……沉浸在自我厌弃中检讨的柳听见敲门声,疑是幻听,使劲甩了甩脑袋,门口恢复一片寂静。
柳死死瞪着那扇无辜的门,仿佛要用视线把门板射穿。跡部叫来护士打开门,进门却看到柳傻愣愣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还以为你在睡,既然醒了怎么不开门?”跡部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探柳的额头“已经不烧了,感觉怎么样?”
柳眼眶泛红“我以为……你昨天只是说说而已……”
“啊嗯,本大爷从不打诳语”跡部挑起柳的下巴,勾着唇角意味不明地笑“在你心里,本大爷就是一个不守信用的小人?”
“不,在我心里,你不是人”柳看着跡部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蓦然失笑,慢条斯理道“真的,我一直觉得,你可能是一只不慎跌落凡尘的天使。”
跡部翻个大白眼“你是不是还要说,我肩负了拯救世人的神圣使命,注定要牺牲在邪恶势力的爪牙之下?”
柳忍笑摇头“不不,哪来的邪恶势力呢,只有一群虎视眈眈的恶狼。”
“看来你精神恢复得不错”跡部放松下来,揉揉太阳穴只觉倦极“若是检查没事了的话就回家休养吧,医院这地方还是不要多待。”
“嗯,精市他……昨天没出事吧?”被黑社会绑架这种事情,在普通国中生看来还是很匪夷所思的,至少柳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身边发生。
“受了点伤,没有大碍”跡部不愿多说,他无法再回忆那种离地狱只差一步的场景“这件事以后不必再提,影响不好。”
“我明白”柳点点头,眼底染上担忧“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跡部想了想,也好。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累过,简直是殚精竭虑到心力交瘁了。
几乎是沾枕即睡的少年,沉沉的睡颜毫无防备。只是静静看着,空气仿佛凝结起来,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了他们二人,他将一世守望永远不能触及的禁忌。
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很近,又似乎仍然很远。柳默默望着沉睡的跡部,不能远离,不敢靠近。直到桌上跡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