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表示,果然一具强壮的身体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不久,一个修女出现,才将艾瑞从男孩手中解救下来。
巴黎孤儿院是一位善良的修女开的。不过,那位善良的修女在几年前因病去世了,接手孤儿院的是修女的妹妹摩拉。
摩拉是个看起来很瘦小的老修女,艾瑞刚进孤儿院时,就被带到院长室去见过她。因为艾瑞身负大笔遗产,会给孤儿院带来不少“捐赠”,摩拉对他看起来很和善。
一开始艾瑞不是很明白,孤儿院的孩子们似乎很怕她。
出现的修女,叫凯西。跟摩拉相反,长得非常非常壮实。力气也非常大,艾瑞曾见过她单手抱起三个孩子——因为那三个孩子晚上不睡觉在走廊溜达。
“杰瑞斯,我说过不许你欺负新人!”
凯西的大嗓门响起,震得艾瑞头疼。
她说的杰瑞斯,就是那个高个子的男孩了。
杰瑞斯看看凯西,又看看地上的艾瑞,最后带着一众小跟班一溜烟地跑了。留艾瑞和凯西大眼瞪小眼,半晌无言。
凯西突然动了,走到艾瑞身前,拎着艾瑞的后领子将他提了起来。
“你弄脏了你的衣服,你以为这些洗衣做饭的活儿是谁在承担?我警告你,别以为有院长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凯西大嗓门的指责显得有些不分青红皂白。而且艾瑞还知道,洗衣做饭的活儿是凯西逼着几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做。
“哈……”
艾瑞打了个呵欠,抬起双手,准备伸个懒腰。却因为动作太大,牵动身上的伤,痛得“嘶”了一声,赶忙放轻自己的动作。
然后揉着自己被揍的地方,对凯西说:“我想我需要去跟摩拉修女说说,她得正直不偏不倚才对,不该给我撑腰,免得我为所欲为。”
凯西见他这样,气得脸都红了,叉腰大吼,“好呀,你去吧,现在就去!”
却不敢真的对艾瑞做点什么,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要是别人,估计早被她像小鸡一样捉起,狠揍屁股了。
艾瑞后来确实去找了摩拉,说身上的伤都是凯西打的。凯西被叫进院长办公室,一下午没出来。出来后,虽对艾瑞怒目横视,却依旧没动他。
凯西的怒火最后发泄到了几个倒霉孩子身上。其中就有之前揍艾瑞的杰瑞斯。
那是晚餐的时候,孩子们排队打完饭,坐在餐桌上。杰瑞斯和邻座的孩子起了点小争执。他邻座的孩子比较不合群,平时也不和谁走近,也不听杰瑞斯的话。自然常常被欺负,却始终一声不吭地隐忍着。这次却不知为什么,和杰瑞斯杠上了。艾瑞因为被特殊照顾,是单独一桌充足的食物,所以坐得比较远,不知详情。
总之,杰瑞斯和他手下两个帮忙的小伙伴,还有那个闷葫芦,都被凯西惩罚不许吃晚饭,并且要打扫厕所和澡堂。
艾瑞表示,杰瑞斯是活该。但他那两个小伙伴和闷葫芦就比较无辜了。艾瑞想了想,私自藏了一些面包,当做小小的弥补。
于是凯西走到他这一桌时,难免一番冷嘲热讽,“瞧瞧,五个面包都吃了,真是一头猪!”
艾瑞面无表情,对凯西无时无刻不展示的恶意见怪不怪。
事实上,来孤儿院短短几天,他就对这些单纯直接的“恶意”有了强大的免疫力。从一开始的不适,到现在的淡然处之,艾瑞的防御力有了质的飞跃。
知道这些孩子为什么都对艾瑞有敌意,杰瑞斯总是找他麻烦吗?和他被特殊对待大有关系,这一点显而易见。
假设你一顿就只有一点食物果腹,还要被恶毒的人逼着做各种事情。好在身边的人都一样,你慢慢习惯了。但是某一天突然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明明跟你有一样的身份,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待遇——单独一桌的充足食物,不用做任何事,穿最好的衣服,睡最好的床。你对这个人能友好起来才怪!
而艾瑞做出的错误的决定,也令他更加招人恨了。
他第一天享受独桌美食时,觉得这样不合适,于是抱着食物去跟一群孩子挤,还特热情地请他们吃。
孩子们一开始迟疑,后来见艾瑞坚持,便不客气了,大快朵颐起来。
艾瑞表示这样其乐融融才是他所乐见的啊!
结果被凯西看见,直接把吃过艾瑞的食物的孩子拎走了,惩罚他们打扫厨房。而他也被警告,吃不完的不能浪费。
艾瑞就不懂了,给那些明显吃不饱的孩子吃东西竟然是浪费?!!于是他当场反对,甚至去找摩拉修女。但摩拉只是避重就轻地安抚他,对孩子们饮食的问题不置一词。
而因为艾瑞的举动,凯西对几个孩子的惩罚力度更甚了,还罚他们一天不准吃饭。
艾瑞才知道,他不过一个孩子,就算激烈反对,又有什么用呢?甚至,他能得到孤儿院相对极好的待遇,也不过因为维尔斯特父母的高额遗产罢了。作为一个孩子,一个孤儿,在这高墙围起的,孤岛一般的孤儿院中,他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艾瑞悄悄从床上下来,走出房门。
闷葫芦的寝室在艾瑞旁边,里面住了12个孩子。好在现在闷葫芦还没回来,一眼看过去,没人的床位就是他的了。
艾瑞悄悄将一个纸包的面包放到了他的床上,用被子盖住。
接着是杰瑞斯他们。他们的寝室在走廊尽头,条件最差。艾瑞悄悄摸进去,在空着的三个床位上都放了面包,才离去。
艾瑞表示他不是故意要给杰瑞斯也留的,他身上的伤现在还疼着呢。只是他认不出具体床位,才不得不每一个都放上。
回寝室的路上,突然尿意袭来。艾瑞不想去公共厕所,遇到几个孩子尴尬。更不想一个人去外面——因为太黑了。想起院长室旁边有一个摩拉修女的私人厕所,于是在拐角转了个弯,踏上去二楼院长室的楼梯。
楼梯间没有灯,艾瑞走在上面心如擂鼓。每一步踏上去,都小心翼翼的,因为安静而黑暗的环境中,一点点的响动都让他难以忍受。
终于到达第二楼,艾瑞加快速度,走向露出微光的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没有关严,但艾瑞并不准备去偷窥,毕竟现在重要的是解决生理问题。
打开厕所门的时候,不慎弄出了一点响动。好在现在摩拉修女和凯西修女都应该休息了,并未被惊动。
解决完生理问题,艾瑞浑身都舒爽了。走出厕所,正好看见半开的门缝。昏黄的光线从门缝溢出,似乎能勾出人所有的好奇。
艾瑞心里一再告诫自己,安分一点,不要惹麻烦,不要靠近!但是脚下的动作却不听指挥。他踮起脚尖,放轻呼吸,慢慢靠近了。
刚凑近,却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哭泣和呻银之声。艾瑞浑身一颤,心跳陡然加速,僵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再次移动。
小心地透过门缝看进去,只一眼,艾瑞便后悔了。
他看见了什么?!!
凯西趴在椅背上,寸缕不着。而摩拉,那个满脸皱纹的瘦小的老修女,竟然拿着小皮鞭抽在凯西丰满惨白的屁股上,抽出了一道道红痕。
“不听话的小猫要被好好教训!你听话吗凯西?凯西小女孩,听话吗?”
摩拉的声音传来。那是邪恶的巫婆一般的声音,嘶哑而阴险,让人不寒而栗。
凯西的身体随着鞭子抽打轻轻颤抖着,她转过脸祈求地看着老修女,“凯西乖……会乖乖的……唔……”
“哈?你在撒谎小蹄子,我要教训你……让你记住这疼痛……”
……
声音渐渐远去,艾瑞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宿舍,久久不能回神。
这世界究竟怎么了?艾瑞表示,他突然不懂这个世界了。
好吧,他承认他从来都没懂过。
作者有话要说: 孤儿院副本开启……
☆、少年汉尼拔25
摩拉修女大约又收到了很大一笔捐赠,心情非常好。晚餐时,她吩咐凯西为孩子们准备了丰盛的大餐。
但是艾瑞发现,孩子们并没有特别兴奋。
到了晚上,孩子们被集合到孤儿院的大厅排队站好。摩拉修女站在他们面前,视线从孩子们脸上滑过。场面非常安静,孩子们都像病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似恐惧,似躲避。
只有艾瑞瞪大眼睛看着现场发生了一切,心里充满迷惑。
摩拉看见艾瑞在场,似乎有些惊讶。转过头狠狠瞪了凯西一眼,然后提着裙子走上楼去。
楼上有细微的声音传来,摩拉修女似乎在和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不久,凯西打着孩子们回了宿舍,艾瑞以为今天的事情就算完了。但午夜时分,将睡未睡的时候,他突然被一张沾了乙醚的帕子捂住口鼻。
等艾瑞再次醒来,已经不在孤儿院中了。
他正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的装潢看起来挺温馨,窗子上挂着天蓝色的刺着天鹅的绒布窗帘,天花板上有水滴形的水晶吊灯挂下来。身下的床非常柔软,床单和被子的布料也极好,让人触之不愿放手。
艾瑞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不知牵动了何处,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这声音艾瑞挺熟悉,被汉尼拔绑在床上那几日天天都能听到——那就是锁链的哗啦啦的声音。
没错,艾瑞身上有锁链绑着链子。准确地说,是他那纤细的脖子上绑着链子,像一只宠物一般。
愤怒如火燎原,烧尽艾瑞的理智。他抓着链子狠狠地扯着,希望从中解脱出来。这番挣扎却不过只是徒劳。一个普通的孩子,怎么可能扯断小指粗的铁链?
最后艾瑞气喘吁吁地停下自己的动作,因为他的脖子被勒得实在很痛。
不久,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一身侍者的衣服,乍一看仿佛在高级餐厅公职的员工。但是艾瑞知道,男人并不是。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瑞捂着被自己弄疼的脖子,问男人。
但是他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或解答。
男人走近他,将锁在床头的链子打开,然后不顾艾瑞的反抗将他打横抱起。动作不算温柔,却透着小心。仿佛怀里抱着一件不可损坏的珍贵商品。
艾瑞简直要气疯了,抬起手狠狠挠向男人。但是他的手指甲被特意修剪过,根本无法对男人造成实质的伤害。
最后,艾瑞被装进一个铁笼子,盖上一层黑色的棉布。
黑暗的狭窄空间令艾瑞心里生出无限的恐惧。
好在有声音从笼子外面传来,缓解了他被隔离世外的孤独感。同时,艾瑞的头脑也慢慢冷静下来,虽然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还在微微颤抖着。
艾瑞被慢慢推到了一处灯光很耀眼的地方——那光线甚至渗透了一些到达黑色的笼子里。
一个类似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我将隆重地为大家介绍,一个完美的野生宠物。是的!你们没有听错,他完全没有接受过调、教!而且我保证,他的质量绝对超过以往任何一个宠物。”
话音刚落,黑布被掀开。
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让艾瑞的眼睛非常不适。虽然他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睛,还是有些泪水被刺激出来。所以当他适应光线,慢慢放下双手时,露出一张天使般的脸庞,再加上一双水润迷人的双眼,几乎令在场所有人都屏息噤音。
大约十多秒后,有人率先反应过来,不顾拍卖流程,喊出价格,“我出一万法郎购买一夜!”
有人开了头,叫价的声音便停不下来了。
“我出一百万!买一周!”
“两百万!买一周!”
……
这个拍卖场有规定,任何宠物最多购买一周。一周后便要完整送回,不管是尸体还是活人。
“安静,安静……大家安静!”
主持人连忙阻止众人的喊价活动。
“咳咳……大家听我说。这只宠物,起步价一千万,一夜。”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这令冲动的精虫上脑的人们冷静下来。毕竟就算艾瑞再倾国倾城,也只是一个玩物。总不能为了一个玩物倾家荡产吧。
所以最后只剩下五六个人在竞价。艾瑞以六千万的价格,被卖了一夜。
但是鉴于拍卖场规定,买下一夜的人不能将人带出场。所以艾瑞被送回了他最初醒来的地方。
短短几十分钟发生的一切,让艾瑞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清楚地记得台下那些人丑恶的嘴脸,以及他们黏在他身上的仿若实质的视线。而他为何会身处此境?很容易和晚上孩子们的集合联系起来。
孤儿院院长,老修女摩拉,为了捐赠,或其他好处,将他送到了这里。
难怪孩子们那么害怕,恐怕是早知道这个“潜规则”了吧。所以摩拉修女做这些,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