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纳顿了顿,挣脱陈铎的手,没有说话,走进了洗手间。
陈铎愣愣地看着他在洗手间处理伤口,手法熟练,想来应该常常做这样的事情吧。他身上似乎多了很多伤,为什么自己一直没发现呢?
如果自己再注意一点,是不是……就能避免小纳经历这样的事情?
陈铎知道,这一切应该是小纳自己的选择,不然他不会没有一点感应。因为只有在小纳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才会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自己才会没有感应。
可是小纳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陈铎的心里很混乱。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下掉了7个收藏被刺激到了所以修文……
☆、致命切割22
两人相对无言,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小纳才离开,陈铎则在早上和沃拉一起回国。
原本母亲还打算让沃拉住在他们家里,玩到开学才离开,只是陈铎一回家,行李都不拿就往舅舅素结那里赶去,他母亲叫都叫不住,只好作罢。
素结那时正在开会,没在家里。倒是小纳,在客厅吃着西瓜,看起来很悠闲。想来他比陈铎还要早一步回国。
陈铎见着他,没说话,直直走过去,将人衣服扒开,检查伤口。小纳也不反抗,张开手任他检查。
“不过被插了一刀子,没伤到要害,死不了的。”
小纳无所谓地说,眼睛却盯着陈铎,观察他的反应。
陈铎放下他的衣服,坐到旁边,“我会跟舅舅说,不让你做了。你好好念大学,以后找个正正当当的工作。”
小纳闻言,嗤笑了一声,“何必呢?除非……”
小纳没再说下去,陈铎转过头看他,却正好对上他的双眼,没有任何防备,便被小纳猛地吻住双唇。这还不够,小纳的双手捧住陈铎的头,开始辗转研磨,甚至伸出舌头,想要顶开陈铎紧闭的唇。
突然,一股巨力袭来,将两人分开——是接到陈铎母亲电话后匆匆赶回来的素结。
他似乎对小纳强吻陈铎的行为非常震怒,将人分开还不解气,还把小纳扔到地板上,狠狠踢了一脚,正中还未愈合的伤口。
陈铎赶忙拉住素结还欲行凶的手,扶起小纳,心疼地查看小纳已经裂开的伤口。
“你凭什么打他?你这五年把他弄成什么样子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铎连连发问,神情暴戾。
素结揉了揉自己的手,“我从来不养没用的人,他吃我的,住我的,自然要帮我办事。”
陈铎语塞,半晌后狠狠瞪了素结一眼,“他花了你多少?清算之后把账单寄给我,我还你总行了吧。他以后都不会听你的,更不会帮你杀人!”
说完拉着小纳就要离开。
素结却没那么轻易放他走,拍拍手,几个保镖便堵在了门口。
“你跟他什么关系呀,你这么维护他?我告诉你,有的东西玩玩可以,当不得真。”
素结看着两人拉着的手,神情莫测地说。
陈铎见此情形,正想着怎么脱身,手里的人却自己挣脱了。
“你走吧。”
小纳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走到素结身边。
陈铎怒了,“你他妈傻啊?你给我过来!”
小纳低头,后退了一步。
陈铎愤怒更甚,上前想要抓人,却被素结拦住,“乖,回家去,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呢。”
然后陈铎便被几个保镖架着扔出门外了。
他若是动手,这几个保镖自然奈何不了他。但是素结已经明晃晃地亮出他老妈威胁了,他又怎能动手伤了和气?再加上当事人小纳不配合,他硬闯也无济于事。
陈铎走得也干脆,什么都没再说,开着汽车绝尘而去。
小纳站在窗边看着,神色复杂。
素结松了松领子,坐到沙发上,“我说过,不许你纠缠阿铎,你都忘了?”
他声音淡淡的,却含着不可忽略的危险。
小纳身体略微僵硬,沉默许久,“不会了,我不会缠着他了。”
素结闻言挑眉看着他,明显不相信。这么多年,他对小纳多少有些了解。小纳为了陈铎,甚至愿意成为自己的杀人工具,他对陈铎的执着有多深,不言而喻。如今却说不会再缠着陈铎,这令素结想不怀疑都不行。
“我会让他爱上我,追着我跑……”
小纳语出惊人,素结喷笑出声,“好!有志气!哈哈哈……”
在素结看来,陈铎这个外甥就是“怪”的代名词。明明不是什么好人,却硬是在五年间做了不少好事。不是指扶老奶奶过马路的那种,而是更令人惊讶的,大“好事”。
掰着指头算算,陈铎五年间活捉过十多个行迹恶劣到令人发指的杀人犯;暗地里毁了三个在整个泰国都说得上名号的制毒窝点,并将相应毒枭一一送进监狱;还捣毁了一个专职贩卖人口的组织,解救了上百名失足妇女。
当然,这些不是陈铎一个人完成的,而是他带领的整个团队做的。
那个团队叫什么来着?素结想了想,似乎叫“安尼万岁”,他怎么不起个“信素结得永生”?
一个月后……
陈铎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开车直杀素结的老窝。素结奇怪陈铎又在搞什么鬼,把人放了进来。
结果陈铎将一大摞资料文件扔到他面前,其中包括这五年间,所有关于小纳的生活记录,还有素结派给小纳的任务。最重要的是,小纳的资料下面压着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那是素结锁着重要资料的银行保险箱密码。
“小纳在哪儿?我要带他走。”
陈铎抱胸看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素结,神情嚣张。
这一个月,他既要忙着做“好事”,又要查自家舅舅的底,常常又是跟踪,又是潜入,还要翻查大量文档资料,忙得一天只睡三个小时。
好在他的辛劳没白费,终究是让他查出来了。
素结黑着脸将那张薄薄的纸撕掉,“他在美国,怎么,跟踪了我那么久,却忽略了他的行踪?”
“我查你,又不是查他。他去美国做什么?”
陈铎疑惑了。
“做手术。”
素结言简意赅。
陈铎闻言心里担心不已,不会是生病了吧?
“他怎么了?”
陈铎问。
“没什么,他就是不想做男人了。”
素结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没错,小纳说要陈铎爱上他,追着他跑,还真是的不是无的放矢,人家是有计划的!陈铎不是喜欢女人吗?行啊!我就变成大美女,看你心动不心动!
素结的话恍如晴天霹雳,打得陈铎措手不及。“变性”两个大字狠狠压下,砸得他几乎站不稳。心里疯狂地追问,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电影的剧情又要上演么?小纳怎么会想到要去变性啊?明明阿泰已经没在了啊!!
“哪个医院?主治医生是哪个,你说清楚!”
陈铎努力让自家冷静下来,声音却还是有些失控。
素结看他失魂落魄,风度全失的样子,虽然觉得很少见,很有意思,但一想到是为了小纳,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这外甥要是真的为了小纳弯了,他姐非打死他不可!
“你找这个人,他是我派去监视小纳的。”
素结说着递给陈铎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尽管担心陈铎会弯,但现在陈铎扒光了他老底,不能太过刺激。
陈铎接过那张纸转身就走。
看着拿了纸条,转身冲向机场的陈铎,素结摇摇头。年轻人啊,就是有冲劲。还有,年轻人啊,就是好骗。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陈铎找到缴纳然后两人借着这个契机就在一起了,然后留一地烂摊子让他收拾?Too young too simple!
素结打个响指,带着手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他要去银行将资料转移,顺便把公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查一遍,避免又有漏洞给陈铎找到。
这一番行动下来,就是一个星期。期间他收到消息,说陈铎找到了小纳,但是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还打了起来,当然结局是小纳被陈铎制服,押回泰国。
素结松了一口气,表示只要没在一起就好,其他的,就任他们自己折腾吧。
那日陈铎打素结给的号码没打通,就知道自己被素结骗了。不过事情就是那么巧,陈铎带领的团队里面,有一个美国人,正巧那个美国人的老爸是业界出名的变性手术医生,更巧的是,小纳的主治医生,就是他老爸。陈铎刚把小纳的资料发给他,希望他查一查,不到一分钟,他就把地址给陈铎了。
所以,天时人和的情况下,陈铎还是找到了小纳。只是小纳见到陈铎却没有任何高兴的心情,反而充满绝望。
陈铎要他回泰国,他也不愿意,逼得陈铎用强。
回到泰国后,小纳一直郁郁寡欢,陈铎跟他说话,他都只用沉默回应。直到有一日,陈铎收到母亲的信息说沃拉来找他了,要他去机场接人——陈铎和小纳回了泰国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学校。离开学还有将近一个月,原本热闹的三步街也没多少人,好在商场不关门,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从学校去机场,开车只需要一个小时。
到了机场,陈铎没等多久就接到了沃拉,却没准备把人带回学校,而是就近找了一个酒店安排她入住。
安排完了之后,又陪她聊了一会儿,带她去吃晚餐,再送她回酒店。做完这一切,陈铎才回家。打开房门,就看见小纳坐在餐桌边,守着一桌子冷了的饭菜。
“抱歉,忘了跟你说我不回来吃晚饭。”
陈铎开口打破沉默。
小纳脸色苍白地笑笑,“没关系。你渴吗?我帮你倒水。”
陈铎惊讶,小纳竟然不再沉默,对他的话有回应了。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小纳已经将水递到他手边。陈铎更是受宠若惊,没有任何怀疑,在小纳的目视之下,喝了一口。
“天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收拾桌子。”
小纳笑得眼角弯弯,陈铎见他不知为何这么开心,挠挠脸颊,带着疑惑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他回到房间后,就开始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头有点晕,手脚发软……
陈铎扶着床沿坐下,想休息一下。自然没有任何效果。到后来,他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突然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猜想应该是小纳,“小纳,我觉得不舒服,你有什么事吗?”
陈铎用他软得像面条的手吃力地揉了揉额角,睁眼看向门口。这一看之下,陈铎被吓得不轻。只见小纳穿了一条碎花及膝的裙子,本就高挑的他,脚上还踩着高跟鞋,头上也戴着假发。
唯一让陈铎欣慰的是,小纳没有在脸上涂奇怪的东西,还是苍白的素颜。
“你……怎么穿成这样?”
陈铎还没意识到自己是被下了药,问面前下药的人问题。
小纳脸上带笑,慢慢靠近陈铎,“我漂亮吗?”
手慢慢抚摸上陈铎的侧脸,温柔而暧昧。
陈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自己的身体恐怕是被下药了,而他回来后只喝过小纳递给他的水。
陈铎将小纳的手移开,吃力地坐起来,“你对我下药了?”
虽是问句,他却已经有了答案。尝试着站了起来,往门边走去。
小纳哪能如他的愿,从背后抱着他的腰,轻轻松松便将陈铎重新带到了床上。
陈铎躺在床上,被小纳压着动弹不得,不由皱眉,“你究竟想干什么?”
小纳的笑有些疯狂,他用行动回答了陈铎的问题。
他狠狠吻住陈铎的嘴唇,动作生涩,毫无技巧可言。他试探着,他摸索着,想要撬开陈铎的嘴。
“唔……”
陈铎的嘴唇被咬破,吃痛地侧脸躲开小纳。
和谐……
疯狂发泄,泪如雨下,直到凌晨。
床上一片狼藉,陈铎再没力气动半根手指。浑身痛得像被拆过重组的一般。
而小纳看着他,眼神灰暗,像失去灵魂的玩偶。
他突然动了动,似乎是伸手想要抚摸陈铎的脸。最后却收了回去。
他起身将陈铎抱进洗手间,将浴缸放满热水,开始帮陈铎清洗身上的污迹。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小心翼翼的,仿佛手里是易碎的玻璃。
陈铎有气无力地看着他的动作,“滚!”
只一个字,声音冷得掉渣,暴露了主人此刻的愤怒和暴躁。
小纳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未完的动作。
陈铎脸色阴沉犹如地狱恶魔一般,小纳不敢看他。等做完清洁,他将陈铎抱到自己的卧室干净的床上。
折腾了一夜,陈铎身心俱疲,躺在床上不久就睡过去了。
而小纳将房间的残局收拾完毕,才回到陈铎身边。轻手轻脚给陈铎上了伤药,然后才躺上、床,挤进陈铎的怀里,抱着陈铎的手臂。却没有睡,睁着眼睛,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