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很快,青紫着脸的长安就拎着一个破旧的袋子冲了进来。
居然还把那些东西捡起来。
叨婥气急了,伸手就要推常安。
常安虽然对小唐觉得亲近,但是她更记得叨婥的嘱咐,要好好照顾永安,这会儿看永安和小唐揪在一起,一瞬间起了误会,以为永安被欺负了,见叨婥冲过来,拿起拳头一下子就打在女人的脸上。
叨婥哪里有常安的力气,被一拳打在脸上,踉跄了两步摔倒,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声音。
常安还想要冲过去,永安看的焦急,一把捞起身边的花瓶,朝着常安就扔了过去。
“你给我滚出去。”
常安被吼住了,一脸呆腻地看着永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滚出去。”
捂着胸口还是很难受,永安看着叨婥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忽然慌张起来。撑着身体往她的方向走去。
叨婥在经过短暂晕眩后睁开眼睛,第一个动作就是从地上弹起来,差点没把刚走到他身边的永安给顶了出去。
“你有没有受伤,头会不会疼。”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叨婥紧紧抓住永安,一边指着地上的山楂,一边死命摇头,嘴型一直在说,“不要吃,不要吃。”
“别急,没事,没事。”
从来都没见过叨婥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永安把人整个抱在怀里,安抚她。
可是叨婥持续做着这个动作,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指了指地上的山楂,不停地摇头。
永安无奈,手伸到叨婥的后脑勺,把对方按下自己。
在叨婥还没有发觉对方的企图时,永安的嘴唇已经盖上来,舌头在叨婥的嘴唇上舔了舔,让叨婥瞬间惊讶地张开嘴巴。
随着唇齿的交缠,一个药丸被从永安的嘴里过度到叨婥的嘴里,她还在疑惑这是什么,下巴被永安一抬,药丸顺着喉咙吞下去了。
“来,试着说说话。”
叨婥努力地张张嘴巴,因为惯性,一时半会还是说不出话,永安看的心机,在她背后狠敲了一记,叨婥顿时就叫出来。
“疼。”
“能说话了。”永安摸了摸她额头上的凸起,“头疼?”
摇摇头,叨婥一把把永安抱住,嘴巴里焦急说这话,“这些山楂,你不能吃了。”
“为什么?”永安疑惑。
“山楂是要害人流产的,你以后再也不要碰了。”
永安的脸阴沉下来,“你是说常安……”
“不是,是慕容晓暗中操作,你这些天吃了多少?”
永安的脸变了变,“最近容易犯恶心,每天我都……”
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怪这些天总是容易肚子疼。
叨婥紧紧搂住永安,都是自己没用,永安怀孕,最应该守在他身边照顾他的应该是自己。自己在关键时候离开他,现在回来了,却又因为要和他怄气而不顾他的身体。
“我来照顾你,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永安愣了愣,有些别扭,“你这是在求饶。”
叨婥泪眼汪汪看着对方,“是我的错了,以后我会好好陪着你的。”
永安怀孕初期,因为在宫廷里用上等补品养着,所以身体上的孕期的反应没有一般男人严重。这段时间一则是由于叨婥的失踪让他心焦寝食难安,一则是因为慕容晓准备的伙食也不如宫廷中精致。肚子里的孩子仿佛要把来不及发泄出来的脾气都撒欢儿出来似的,拼命地折腾,让永安多受了不少罪。
叨婥虽然没有生养过,但是多多少少看过一些书籍,知道怀孕这事多少和心情有关系。讲究的是养性养生。多给永安准备一些清淡的食品,一顿也不敢让他多吃,随身准备了很多清淡的小点,不让他饿着,也不让他撑着。
“你不怪我了。”
嘴里吃着叨婥为他准备的酥饼,永安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想问这个问题。
他知道,以叨婥的性格,这件事,永远都会挂在心上。
“慕容雪救过我。”叨婥除了这句话,自己该回答什么。
“可是她的存在,对你是个威胁。”
“那也不能……”
“我能。”永安打断她的话,“叨婥,你知道我醒来后,发现你不见了,我有多生气么。”
叨婥点点头。
“我生气,对你,也对我自己。”永安接着说,“你自作主张拿自己去当诱饵,我恨不得把你打一顿。但是我也生自己的气,如果我能够保护这一切,就不需要你的牺牲。”
他的眼睛看着叨婥,盯到她的灵魂里,“我从小,被教育就是为了目的不折手段。也许对你来说,我做的太错了。但是我自己,并不觉得,我要保护的人只是你,别的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其他人对我来说,要杀多少人都无所谓。”
“永安。”
“所以你每次做糊涂的事情都给我想清楚,会不会带着一票人和你一起死。”
“你真是……”叨婥哭笑不得,“真是霸道。”
但是这种霸道,让她不忍谴责,心里只觉得酸楚,永安习惯自我保护,正是因为缺乏保护。而如今,他把这种保护放在她的身上,因为他把她看成重要的人。
永安看着叨婥别扭的反应,倒有些应接不暇了,困惑地问,“你怎么了?”
没有谴责,没有生气,就是一句语气不重的霸道。
“没事。”叨婥摇摇头,“来,吃完这个酥饼,等等我给你准备红枣粥。”
永安摇摇头,“我已经吃了一天了。”
这一天里面,叨婥过两个小时就给自己准备一点吃的,清淡,分量也不多,但是他在她的调养下,胃口好了很多,而且也很少出现孕吐的症状。永安只是有些不适应这样吃个不停的自己,他从来没有这样子过。
“你现在是两个人的饭量,自然要多吃一点。”
不理会永安的话,自然而来又给他掰了一块饼。
“对了,早上我见到的那个人是谁?”
早上叨婥进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厮摸样的人拿着篮子离开,一时就留了心眼。那人送的点心也被叨婥喂了垃圾桶。但是心里还是不踏实。
永安想了想,“我就见过一次,是慕容晓正夫身边的小厮。”
“慕容晓的正夫!”这不是明摆着要害永安吗,看永安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与权利的斗争掌握如此纯青的永安,对男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争斗难道没有一点概念。
“以后不能和这些人接触,他们给的东西碰都不能碰,更不能吃了,懂不懂。”
永安摇摇头,觉得叨婥的担心有些小题大做。
“你不听我的我可要生气了。”
只能点点头,他可不想刚刚和好又和叨婥吵翻了。
慕容晓正夫刘惠给了叨婥一个大大的启示。
有的时候,男人的嫉妒心是可以利用的。
知道慕容晓对永安的居心以后,叨婥就明白,想要万事通乖乖把人放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她目前的能力,也未必能徒步到京城找到豫亲王。何况启横的势力现在到了哪个程度她并不知道,豫亲王在京城正好可以制约启横和郑璞的力量,如果豫亲王府与万事通正面交锋,启横那方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叨婥知道,是时候自己独当一面把永安就出生天了。
54
54、冒险 。。。
第一眼见到刘惠,叨婥就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这并不是个简单的男人。
他很漂亮,不同于启央那种清爽俊气的漂亮,也不同于永安冷酷邪魅的漂亮。唇红齿白,简言而之,是个小白脸。
粉嫩的小白脸,又不过分显得女气,在这个时代很有市场。不过看他的眼神并不觉得单纯,没有经历过很多事情很难有这样的眼神。
叨婥能花这么多时间盯着刘惠,恰恰是因为刘惠此刻的注意力落在湖边永安的身上,眼神里飘忽不定,让人看得胆寒。
他这般注意着永安,看来这万事通的人都明白慕容晓对永安的感觉了。
慕容晓身居高位,洞察力绝对出色,应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表达炙热会给永安带来多大的麻烦。看来她放任很多人的动作,想借别人的手除去永安肚子里的孩子。
在那人有所动作前,叨婥快步走上去,装作不经意踉跄了一下,撞到那人的身上。
然后慌张地站起来,慌张地替刘惠拍去身上的尘土。
“走开。”一把把人推开,刘惠的丹凤眼淡淡扫了一遍叨婥的身体,“你是谁?”
他没见过这个男人,万事通里还没有几个人他是不认识的,顿时起疑。
叨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你是哑巴?”
叨婥点点头。
“谁带你进来的。”
想了想,叨婥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玉佩,递给刘惠。
刘惠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叨婥知道,自己第一步是走出去了。
这个玉佩,是慕容晓送给永安的,说见了这个玉佩就算是见了她,任何万事通的人都会听他的指示。
她哪里知道,这玉佩,转手就被叨婥抓在手里,折腾了一圈没发现有毒或是有机关以后,就从永安处把它没收了。
正好转嫁刘惠的怀疑。
叨婥知道这玉佩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块石头,慕容晓能把这送给永安,恰是她自信能将永安抓在手里。只是她料错了一样,那就是她叨婥就在她的府里,就在永安的身边。
“慕容晓亲手给你的。”刘惠咬牙切齿地问,叨婥立马配合无辜地点点头。
“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
刘惠指了指湖边的永安。叨婥捡起地上的树枝,在地板上划了“哥哥”二字。
那刘惠看叨婥写完字,眼神便一直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先是困惑,而后了然。
“我还以为慕容晓什么时候变成笨蛋了,把心肝亮在青天白日下任人欺负,原来只不过是找了个替死鬼,正主子在这里呢。”
他靠近叨婥一步,慢慢擒住叨婥的下巴,“细皮嫩肉的,长得还可以,就是个哑巴。不过她为了你连孕夫都利用,看来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很高么。”
叨婥见刘惠说到这份上,就明白了永安的危险是转嫁到自己身上了,但是有一点她实在不理解,按理来说刘惠是慕容晓的正夫,此刻看着自己的样子又是恨不得一副把人吃进去的样子。那为什么每次她说起慕容晓,语气中总是带着那么一点的愤恨。不似一个爱惨的人说话的口气。
“不过就是脑子傻了点,连看人脸色都不会。”刘惠凑到叨婥的耳边,“还是你觉得你靠山大了,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警告你,只要有我刘惠一天在,就算是让慕容晓死,我也不会把她让给别人的。”
表面上,叨婥是很害怕地点点头,但是心里头却乐开了花。这些日子跑厨房和那些厨子混熟以后得到了很多小道消息,看来这些小道消息也有理可循,刘惠果然是可以利用的人。
对方甩手离去,叨婥抹了抹自己一头的冷汗,赶快向永安走去,这天虽然热,但是在湖边吹风对宝宝也不是件好事。
“启央,你确定你听到的都是真的。”
“对,我本来还有点疑惑,这刘惠怎么会和慕容晓吵起来,后来去木屋问了慕容雪,才知道本来当年慕容晓是强抢了刘惠,刚进府的时候疼爱有加,日子一长没在理会了。这刘惠进府也有三年了,无所出,慕容晓正准备把他正夫的名分给撤掉。”
叨婥点点头,想起了什么,“小雪还好吧。”
“她的武功不高,逃跑不了,而且我和她说我不会伤害她。”启央回答,事实上,那小女孩天天都对他言语调戏,他快被折腾地没有力气了,“慕容雪说她的这个姐夫,对待每个慕容晓看重的人都不会手软,你现在让她误以为慕容晓看重的是你,我怕你会有危险。”
“不会有事的。”叨婥叹口气,这种话,每天都要和启央说上几遍,本来因为当心永安而自己又需要帮忙而选了启央,没想到启央担心起来连永安都比不上,每天都在自己耳边念叨着危险。
“不可不妨。”启央见叨婥没有把自己的话挂在心上,立马隆起了眉头。
“恩,我会分外小心的,这次我不会丢下你们几个了。”
“恩。”
“而现在,我要做的,是和刘惠谈一谈。”
刘惠见到叨婥的时候,确实有一点微小的惊讶,他以为自己威胁了这个男人,他至少不敢再自己面前撒野,但是此番,他居然找上门来了。
“来叫阵。”莫不讽刺地说。
叨婥摇摇头,指了指门里面,意思是让他进去。
刘惠想了想,看了看四周,还是让开了身子,让那人进去。
“你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你不会没有听过我的传闻,还是太天真以为慕容晓能把你整天护在怀里,保证你一辈子一点事情都没有。”
叨婥摇摇头,从口袋里翻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