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她得到的讯息却是:男人才是生孩子的那个。
叨婥有些吱吱唔唔地否认,“没,没……”
“苦命的孩子,这还未生养,以后可怎么过活啊。”他停了停,“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常叔也不好逼你,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常叔都会帮忙,但是常安那里,还希望你能多出点时间陪陪她。”
“我会的。”
常叔点点头,“皮郎这几天返家探亲,有件事情,我要你帮我。”
叨婥点点头。
果然不出所料,常叔吩咐的事情,就是让叨婥来看守一个人,那个人,自然就是启央。
从常叔不太详细的诉说中她知道原来启央就是当年常安调戏的那个富家公子,那个时候启横很受皇上的器重,常叔没有办法对他动手。而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启央被分到了侯府,其实皇上多少有点让常叔出气的意思。
所以她那天经过那个小黑屋,才会发现全身都是伤痕的启央。
看来要救启央,难度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
启央在这件小屋子里已经关了四天了,四天中,他无数次想到咬舌,到了最后关头总是想起姐姐对自己说的话。
“启央,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否则姐姐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姐姐肯定没有想过自己会受这样的苦,否则的话,就算是别人拿刀架着他她,她也不会走。
可怜的姐姐,一定以为皇上对她的情谊,一个小小的悔婚算不得什么,等一段时间过去,什么事情都能过去。而如今却闹得柳家家破人亡。姐姐如果知道了,一定很伤心,如果再加上自己的死讯,那……
启央咬咬牙,他并不如别人想象的那般软弱,身上都是伤口,体温也热的有些不寻常,但是只要有一点活下去的机会,他都会挺下去。
门吱呀被打开来,一个矮小的身子端着饭碗走了进来。背着光,启央看不见来人的样子。
“吃饭了。”
那人开口,声音似乎和前几天的那个人不同,但是偏偏很熟悉。
那人走进来,用钥匙解开启央的手铐,失去了铁链的支持,启央脚一软,就落入那人的怀中。
“启央,没事吧。”
他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就是和自己一起被押来侯府的叨婥。
“叨婥?”
“是我。”叨婥扶着启央坐下来,“我是给你送饭的。不要大声说话。”
她撑着启央慢慢坐在地上,感觉到启央身上传来的高热,不动神色地皱了皱眉,可以压低声音,凑到启央耳边说话,“花了好多心思才找到你呢,你不要担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她的手掌落在启央的额头上,感觉到手掌的高热,“等等我弄点退烧药过来,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因为太久没有开口,启央的声音哑得可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要说来可就话长了。”叨婥用勺子舀起一勺粥,送到启央的嘴边,“你先吃点东西,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撑下去。”
启央顺从地张嘴,一口粥吃下去却又闷闷地咳起来。
叨婥拍着他的背,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怎么样,很难受。”
“还好。”
这样的身体状况,怎么能算还好,除了身体上的高热,还留着血迹的伤口都要好好处理一下,晚一点还得去常安那里,叨婥决定乘着所有人都睡着了,再来看看。
“我得走了。”叨婥有些不舍,“晚些时候我再来。”
她捡起锁链,给启央重新扣上,看起来和原来没什么两样,却放松了很多,起码启央可以活动的空间增加了一些。
“我晚上带药过来,你就先委屈一会儿。”
启央点点头,“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过来了,如果把你也拖进来,就遭了。”
“不会的。”叨婥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晚上一定过来。”
常安果然是喜欢对男人动手动脚,这在现代就是流氓了,何况在这种规规矩矩的古代,一顿放下来,她吃了自己好些豆腐,叨婥有些庆幸自己换下皮郎,否则的话那脸皮薄的孩子迟早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叨婥摸摸自己的口袋,幸亏常叔为了怕常安出事,在她那里备了很多药材,否则自己现在还要去找药材,那启央就不知道能不能挨得住了。
匆匆忙忙想找个近路,那就得穿过那天去的那个花园。老实说叨婥有一些心理阴影,但是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说,那个什么永安侯现在正住在皇宫,要不是见鬼,否则怎么见到到面。
不过好像每次叨婥过这个花园总会遇到点什么事情,这次,居然浑浑噩噩地撞倒了一个人。
时间本来就很赶,所以叨婥揣着药,急冲冲就往小黑屋赶,眼睛关顾着盯着脚面认路了,发现前面背着她站着一个人时,已经来不及刹车了,带着自己奔跑的力道,直直把人撞倒在地上。
“哇。”带着人翻滚一圈后,叨婥急急从地上爬起来,很焦急地询问,“你没事吧。”
只能靠着一点点的月光颇为艰难的辨认被她压在身下的那个人的样子。
手还按在那人的胸口上,从上面平实坚硬的触觉来看,叨婥第一时间确定他是个男人。此刻那男人皱着眉头,像是被摔疼了,被月光沾染的皮肤有种奇怪的灰亮色。
五官拼凑在这样灰亮色的面庞上,很是英气俊美,像是叨婥少女时代拼凑出来的梦中情人。
“你没事吧。”
扶着那人站起来,他的脸一直皱着,却一句话都没说,叨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人都撞得严重了,疼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推开了她,坐在地上低低的喘息,着急去见启央,叨婥又追问了一句,“你没事吧。没事的话我可走了。”
男人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起身,但是片刻后又坐回到原来的地方,他指了指自己的脚踝,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是个哑巴。
不小心欺负了一个哑巴,叨婥顿时就内疚起来,她扶着男人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细心地替他除去鞋袜。
“我看不清楚,不过摸着好像是肿起来了。”
从身上摸索中瓶瓶罐罐,在月色下仔细辨认,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应该是消肿药给男人敷上。
“这药效该花一点时间,可我有急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倒时候送你回去。”
男人抬头看着她,想了想,点点头。
赶到小黑屋的时候,启央已经昏睡过去。叨婥手忙脚乱把人解下来,又去外面的看守室抱了一床的被子铺在地上,扶着启央躺下去,才开始张罗处理他的伤势。
身上的伤口用热水擦过,再涂了伤药。启央的身上顿时就是一股药香。又找了退烧药给他服下,累极的叨婥才抱着启央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间,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叨婥打了个寒战,瞬间转醒。完了,刚刚撞上的那个男人还在后花园的。
等到叨婥稀里糊涂再往回赶,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莫不是,见鬼了。一阵风吹过来,叨婥大了个寒噤,撒腿往回跑。
6
6、承恩 。。。
晚上的时候,启央发起了高烧,脸蛋通红,呼出来的气体都是灼热的,意识不清晰,他抱着叨婥说着一些胡话,嘀嘀咕咕还带着呜咽,让叨婥心疼极了。
“没事,没事,我在呢。”不知道启央在说什么,但是他伸出的双手胡乱抓着空气,就像是在寻找什么倚靠。叨婥抓着他的手,一遍遍哄着他,“我在呢,没事的,会没事的。”
喂了退烧药,启央却好像要把这几天的苦都发泄出来一样,烧的可怕。
在短短的几天内家破人亡,又受了这么大的苦楚,启央熬到现在恐怕也是极限了,叨婥真是有些后怕,如果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启央,那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启央,她可没那么在乎男女之防一说,何况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已经把启央当成自己至亲的人,如果以后启央觉得受了委屈,到时候她娶了他不就好了。
只希望那个时候的启央不会因为她是个没钱没貌的小丫头,而嫌弃她。
把怀里的人搂紧,感觉到那人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叨婥轻轻在他的眉目上落下一吻,慢慢闭上眼睛。
一个晚上没敢睡着,为了照看启央醒了几次,直接造成的后果是,早上睁开朦胧的双眼,本来应该窝在自己的怀里的那个人端坐在床前静静看着自己。
“你醒了。”撑着身子,手伸过去盖住启央的额头,“还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你可真是吓坏我了,昨天一整夜发烧。”
启央把叨婥的手拂了下来,一脸阴郁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病糊涂了,我昨天来发现你生病了,守了你一个晚上。”
“我不是说这个。”启央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们又怎么会让你来照顾我。”
昨天是有些糊涂了,再加上一瞬间见到熟悉之人的喜悦启央并没有想太多,今天清醒过来,他就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叨婥这样的小角色,还是从柳府过去的,怎么他们对叨婥一点都不设防,还特地安排他来照顾自己。
从自己这几天所受到的待遇看,启央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
“啊。”原来是怀疑这个,叨婥打了个哈气,“你想太多啦,我只是凑巧有运气,再加上自己耍了点心思被安排在这里而已,你要真怀疑,那我是无话可说了。”
她的手托起启央的下巴,“气色没有昨天那么可怕,今天你要吃点什么?”
“我要吃什么,都可以?”这可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犯人的态度。
“明着当然不行。”叨婥说,“但是我会想办法偷偷带进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得把你绑起来,然后把这里收拾一下,否则的话被人发现我这么对你,我们两个都惨了。”
她自说自话了一会儿,就匆匆起床叠被子,一点都没有受到刚刚启央怀疑她的影响,启央本来还戒备的神经慢慢地放松。叨婥是柳府的人,怎么会和侯府有瓜葛,再说了,把姐姐的下落烂在心中,就算是叨婥问也不说,那么他对自己就没有敌我之分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叨婥一边收拾,一边抱怨,“为了取信常叔我容易嘛我,这一个人还得干两个人的活,我都快散了。”
她说完这句话又凑过来,一脸的嬉笑,“不过你不要担心,我每天都会找时间陪着你,不会让别人在伤害你了。”
启央听着这话耳根一红,总觉得叨婥一个男子对着自己说出这话有些奇怪。
“不要觉得有负担,我自愿的。”叨婥说话间已经把东西收拾妥当,“行啦,我现在得出门做事,晚一点给你带好吃的。”
铁链从地上被拖了起来,“那现在,先受点委屈吧。”
确保启央的情况不会让别人起疑后,叨婥拖着沉重的步子向西厢的小木屋走去。
哎,每次要去陪常安,叨婥都觉得很无奈,她是不介意陪着她哄着她吃饭,但是那人老是吃自己的豆腐,这要憋上几天,她肯定会憋出病来。
老实说,总觉得这侯府有问题,神秘的事情一大堆,她得尽快解决了启央的事情,离这个地方远远的。
起得晚了,照顾常安肯定也晚了,没办法,还是得抄近路。一想起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男人,叨婥就有些害怕,该不是真的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抱着不信邪的态度咬着牙往后花园走,见到那个人的身影的时候,叨婥差点哭出来。
昨天那个男人,居然坐在昨天两人分手时的那个位置,好像连坐姿都没有改变。这真是见鬼了,昨天自己回来的时候,明明没人了。
想要转身已经来不及,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正好对上自己的眼睛。
男人对着叨婥摆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表情,然后抬起脚来,让叨婥看到他那包裹严实的脚踝。
妈的,吓坏她了,原来是包扎完又回到这里坐着了,是不是因为是哑巴,精神世界比较难以理解啊。
叨婥走向那人,“那个,昨天对不起啊,我有来找你的,但是到这里的时候却不知你去了哪里?”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脚踝,皱皱眉,好像在告诉叨婥,“我去处理我的脚伤了。”
“可是你一大早怎么坐在这里。”
男人又指了指自己。大体的意思叨婥明白,不就是怪她跟他说要他等着吗?
她让他等是想要回来为他处理伤口,现在脚踝包的这样好,还有必要回来等她吗?难道这个人脑子有点不寻常。别是侯府尽出傻子,先来一个常安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帅哥。
“那现在你也好啦。”叨婥摸摸头,“而且我还要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