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从没有和外人说过这么多的话,被问得张口结舌,永安从启央的保护圈中走出来。
“我家妻主不会说话,我们在这里替她答应下来了。”
那人的视线落到永安的脸上,颇为深意,“呵呵,我看也差不多。”
就这样,一个浑然不觉的常安,一个半知半解的启央,和一肚子想法的永安以前坐上了前往慕容府的马车上。
“我怎么觉得?”启央有些担心地往外看看,“有些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永安闭着眼睛养神,“我动作这么明显,她显然知道这整件事情都是我有意为之。现在的情况是,她来了兴趣。”
原来慕容晓早就看出永安的企图,而自负的她却选择主动钻进这个套里。启央点点头,不得不佩服,永安侯的想法果然不同凡人,连慕容晓的想法也跟着算计进来了。亏得自己最开始还真的以为就凭常安能混进去。
“这样做,太危险了。”
永安摇摇头,“我会让你和常安陷入危险的境地,却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普天之下,要找一个小小的人有多难,现在我们没有皇族的势力,大概也只能靠慕容晓这个人乐。”
他停了停,看了一眼启央,“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也许再加上那个傻子,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不要怀疑,我绝对会把你们当成挡箭牌。”
说话直来直去,不屑说谎,心机深沉,启央能够想象叨婥和他在一起背负着多大的压力。
记忆中那个目送他们离去的女子,在永安的嘴唇上狠狠落下的一吻,她应该,从未曾后悔过。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也许你把我推出去,我还能安心点。”这样,起码能够给叨婥一个交代不是吗?
“到了。”外面的人拉开门帘,启央和永安走下来,正看见常安站在前面被一个下人摸样的拖着往前走,极力挣扎。
“我不走,不走。”
永安显然是不打算理会,启央看不过去,走过去安抚了一下被吓坏的傻子,“没事,这里是安全的,你先跟着她去干活,晚上的时候就能见到我们了。”
启央的话有镇定人心的作用,常安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乖乖被人带到后面。
然后另一个打手摸样的人走到两人面前。
“庄主要见你们。”
这世界上,还从没有人能坐着而让永安站着。
一进门就看见慕容晓正坐在对面的桌子上喝茶,一脸含笑的看着两个男人。
这个年纪当上万事通的庄主,确实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你很聪明。”她对着永安说,“什么事情都做着给我看的吧,我喜欢聪明的人,可惜啊。”
她的视线落在永安鼓起的肚子上。
永安没有答话。
慕容晓又把目光落在启央的身上,很好色地舔了舔嘴唇,“你很漂亮,我也喜欢漂亮的人。”她的目光不怀好意在启央的肚皮上看了看,“不知道你是不是也顶着肚子呢。”
启央哪里有遇到这样直白的问话,脸有点红,咬着牙没有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还是想我问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
“想让你帮忙找一个人。”永安直接进入正题。
“帮忙。”慕容晓摇摇头,“我不帮忙,我的消息,向来都明码标价。很抱歉,我实在在你们身上看不出什么价值。当然,除了你们本身以外。”
永安默默走前一步,“我这么来找你,自然是有备而来。”
“我听说万事通的势力遍布全国,只有一个地方到不了。”
“哦?哪个地方?”慕容晓来了兴趣,居然有人如此了解万事通。
“山西,平南王府势力范围。”
“你倒是知道蛮多的。”
永安点点头,“我不但知道,我还能替你解决。当然,你也看出我们现在的情形不是很好,不过我向你保证,三个月内,替你解决这件事情。”
“我可以相信你吗?”如果说刚刚只是开玩笑的话,慕容晓现在是真的对永安起了兴趣。
“尝试下不行吗?”
慕容晓摸了摸下巴,淡淡地笑起来,“我愿意尝试,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
“她叫叨婥。”
“身份。”
“我妻主。”
慕容晓的眉头皱起来,“真不是个好生意,有什么特征。”
永安走到房间另一面的书桌上,启央跟在背后,替他展开宣纸。永安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毛笔落在宣纸上,开始把叨婥的样貌慢慢描摹出来。
“唉,真可惜,居然是个有妻主的人,还是个痴情人。”慕容晓的视线落在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启央身上,“你呢,你也嫁人了。”
启央瞪了她一眼,转过脸不再理她。
慕容晓也不在意,就这么看着两个男人。
50
50、解情结 。。。
“好像睁开了眼睛了。”
“是醒过来了。”
“恩,真的醒了。”
耳边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叨婥的头钝痛,意识半天还没有揪回来。
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得难受,像是有一把锯子在喉咙里来回割据。
“水……”
“她叫水,快点拿水过来,快点。”
叨婥听到其中一个声音急冲冲地说,然后是身体撞到桌子上的声音,不多时,有清凉的水流到自己的喉咙里,缓解了那种干渴的感觉。
“你没事了吧?”
视线渐渐能聚焦了,叨婥看见趴在自己身上的是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小女娃,对方的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脑子渐渐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和永安分开后,她就一直往回走,半路上却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再醒来就在这里。
“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别院。”小姑娘甜甜地开口,“幸亏我那天跑去打猎了,才在树林里看到昏迷的呢,你知道吗,你睡了三天了。”
叨婥感激地对她笑了笑,撑着身子想要起身。
很快就因为疼痛重新摔回到了床上。
“你不要乱动,大夫说你背上的伤口很严重,要好好养伤。”小娃娃赶快扶住她,“你要什么,和我说就好了,我给你拿。”
吃力地摇摇头,“我必须去找人。”
“找人啊,找人我也可以帮你找啊。”小姑娘笑了起来,自豪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大姐是万事通的庄主哦,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
“万事通?”叨婥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这个名字倒像是听过,好像是哪天永安给她讲课的时候有提到这个名字。
但是她现在不能把直接告诉小姑娘她要找什么,永安和启央的身份都特殊,现在是危险时期,在不能确定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她什么都不能说。
“对啊,我大姐找人最有一手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搞定。”
“没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叨婥赶紧改口,“只是我还有事要办,所以想快点离开。”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离开。”小姑娘倒热心,“你必须在这里养伤,否则的话别人又说我做事有始无终了。”
小女孩在没有给人任何拒绝余地的情况下说完话后,忽然又笑了起来,“不过我不会特别为难你的,我叫慕容雪,你呢。”
叨婥想了想,“我叫小刀。”
“好奇怪的名字?”
“命贱之人,就是图个简单顺口。”
慕容雪笑的很开心,倒有点像常年没见过人似地。
“来,先喝药。”
叨婥在心里默默想着怎样才能离开这里,一边接过药碗。
现在还是把身体养好来,在这漫漫人海中招几个人,没有体力怎么行。
看了一眼小姑娘,如果慕容雪可信的话,找个机会让她帮忙找其他人也未尝不可。
“他们欺负我。”三个人虽然不是住在一个房间,但是慕容晓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大院,除了三个房间,还有一起吃饭的大厅。此刻常安就是在这个大厅对这启央哭诉的。
启央有些头疼,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把那个鸡蛋递给常安以后,常安就认准了他是个可以依靠的人,什么事情都来找他。
这实在也不能怪常安,他们现在三人算是相依为命了,而常安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去骚扰永安。
“他们怎么惹得你了。”
“他们说我是丑八怪,两个俊相公肯定都不正常。”
这常安,坏话倒记得清楚。
她的脸上都是打斗后的淤痕,有在酒楼留下的,也有新填上的。启央有些不忍心,虽然常安笨,毕竟是叨婥给他们留下来的。这孩子恐怕也是因为叨婥那句“要好好保护他们两个”,凡是涉及到他们两个的,都要和别人较劲。
“以后他们要是继续说,就让他们说,我们没事,你这样去打了一身伤回来,才是麻烦,知道吗?”
一看连启央都对自己重口气了,常安忙点点头。
启央叹口气,“去休息吧。”
把常安打发走,启央站起来,走到窗子前面。
“侯爷,你该休息了,忙了一整天,肚子里的孩子也该累了。”
“我知道。”永安淡淡点点头,不止是孩子累,他自己的身体也感觉到累,但是却不想睡着,这两天的时间,他一直在想叨婥的事情,脑袋里总是有些不好的想法。叨婥看上去什么都不会,那天还受了伤,如果被启横抓了回去……
很多的时候,他对自己所做的决定从不后悔,唯有让叨婥当诱饵这个决定,他每次想起来,都会在自己心中骂自己一句。
“叨婥不会想要看到你这样的。”
永安转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启央一眼,“启央,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京城会有那么多人看上你。不过你记住,叨婥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一个。”
启央笑了笑,“你放心,和你相处下来,我也明白,叨婥为什么会如此记挂你,我不会滩这浑水。”
永安真心对他笑了笑,“那就好。”
那一晚,启央独自一个人走在小路上,深深地审视自己的情感,他喜欢叨婥吗?
启央从来没有尝试过喜欢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硬要他划分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年少的时候,曾经想过婚嫁这件事情,那时候他心目中想要的妻主,应该是独当一面的,有称霸一方的才能,对他更是要一心一意。
长大了一点,认识到女人劣根性,便从来都没有在想起这件事,对他来说,也许一个人终老也很不错。
这样说来,叨婥各个方面都不合格,他怎么会喜欢她呢。
但是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人初次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她微凉的指尖轻轻碰触自己的身体,对他说,“你没事吧?”
她把自己救下来,心疼地为他上药,护卫着他,一次又一次。
她能让自己感觉到温暖,如果说叨婥真的有哪里吸引住自己的话,也许就只有这一点。
启央闭上眼睛,为什么就只有这一点,让自己在看到叨婥如此细心宝贝地看着永安时,会感到一种酸涩。
“是谁在那里?”
他走的忘情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一个人的领地,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小娃娃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你是谁啊,我没见过你。”
黑夜里只能隔着朦胧的月光看对面的人,启央听出是个女音,往后退了两步,“抱歉,我这就离开。”
“等一等。”那人却往前走了两步,一下子就到了启央的面前。
“我没见过你。”她的语气里没有不开心,反而带着一点淡淡的喜悦。
“你是我大姐的客人么,还是她的新男人。”
这样一句话把启央问得血气上冲,赶紧摇摇头,“我是被这里的庄主收留的。深夜打扰姑娘了,我这就离开。”
“别啊。”小姑娘赶快抓住启央的手,一点都不在乎男女之防。启央一急之下想要收回手,却被紧紧抓住。
“以前给我算命的大妈说,我在十六岁的时候会在家里碰到我的命定之人,我就一直害怕跟某个姐夫发生不清不白的关系,还被迫住在外面。没想到在我十六岁最后一天回府,居然就遇到了,你是不是,就是我的那个贵人。”
这话说得顺溜,启央在震惊之余总算也听明白这姑娘的意思。着急甩开对方的手,“姑娘请自重。”
“我说的都是实情,你别被我吓坏。”小姑娘挠挠头,大概有很多人经常被她吓到,“你别看我现在一副小萝卜头的样子,我娘说,等到我和男人亲近了,我就会长大了。”
启央哪里见得了这阵仗,转身就要离开。
小姑娘从背后抓住他的袖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不知道名字,我怎么找人去提亲呢。”
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毫不犹豫的,启央伸手把人一推,快速飞出这是非地。
“小刀姐姐,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