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你第二天醒来,还没有来得及去想昨晚的绝望与难安时,已经被另一件事情分了神。
你听到一阵孩子的哭喊声。可能你就是被这哭喊声吵醒的。
这显然是那对双胞胎姐妹的声音,又惨又痛,显然不是寻常赌气式的哭泣,你心中大动,连忙跳下床。
你目瞪口呆。除了目瞪口呆之外,只有头大如斗。
你看见外面站了一大群人,根本来不及数清数目。
那是一大群恶人,正将刀剑架在毕三一家四口脖子上。四人全部被五花大绑,绑在院中的石磨上。
玄星派来了。
你连忙出去,大声叫道:“你们想要的是我的性命,我给你们就是,快放了他们。”
为首大汉一拳打在毕三肚子上,毕三痛得弯下腰来。那大汉冷笑道:“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窝藏你们,放了他们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你气怒交加,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那人忽然淫笑道:“老子杀你是易如反掌。不过,你身边那那小娘儿长的倒真是标致,你若肯把她交给我们,或许,我会放了这一家四口。一个换四个,你可占了大便宜。”
池羡玉已经走出来,当即呸的一口吐在地上。
那人淫笑道:“好一个蛮辣的俏娘儿,我喜欢!”
你一时又怒又气,却没有办法。无论你说什么话刺伤的都是你自己,你只能全身颤抖的双眼喷火,瞪着他们。
那大汉道:“不过,这妇人倒也细皮嫩肉,我手下这些兄弟也是多日饥渴,你若不愿意,我绝不会勉强。”
他笑的更得意了。
你忽然一把抄起墙边靠着的一把斧头,大声怒喝道:“如果你有种,就与我单斗一场!拿女子来做文章算什么好汉!”
那大汉冷笑一声,手上钢刀一闪,明晃晃的闪在眼前。他说:“好,那我便先杀了你,反正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池羡玉忙将长剑换下你手中的斧头,你捏了个剑诀,一记“状元觐圣”疾刺而出。
此时你知道如果不杀了这些人,不但李镇三人,便是无辜的毕家四口也将受你牵累。可是你实在没有把握,你只盼能先杀一个带头的,杀一个算一个。
这些天来你不断与人动手,经验大增,加上你勤修那老者赠你的内功心法,内力也大胜昔日。剑法更加娴熟,你已经可以将震古剑法与状元剑法合二为一,边守边攻,得心应手。
虽然你仍比那人逊了半筹,但是你胜在心中那股必杀的狠气,你已经抱了必死之心,招式间更见凌厉。那大汉也不得不小心应对。你们在院中院来数十回合,剑光闪烁,暴喝连连。
你一记“举头望月”格开那人劈来的一剑,顺势一着“逆袖回风”直撩那人当胸,那人一个侧身,一移步,已经避开,反而欺身而来,一掌拍向你的左肩。你忙一式震古剑法封牢周身,那人无功而退。你趁势一纵而起,身起一丈,长剑斜挑,那人躲闪不及,立即给你挑飞头上发髻。你再不留情,脚尖一送,直踩那人肩井穴!
那人武功毕竟胜你,虽然被你险胜,很快就稳了局势,伸拳挡在你的脚上,你的脚尖与那人拳头碰个正着,你只觉脚上一痛,立即收势,落在地上。
那人冷哼一声,仗剑再次欺来。你落脚处是几步台阶,后面站着池羡玉与小青二人,几无回旋之地,你本可纵身避开,但你们唯一的一把剑在你手上,池羡玉必无法挡住那大汉。所以你只能硬挺,长剑一封,欲架住那人长剑。
不想那人却生了狡猾之心,这一招乃是虚招,你刚发现之际不禁一呆,那人已经得意的一掌拍到你的胸上,你感到一阵气血翻腾,退了两步这才稳定,却不得不吐出一口血来。
李镇不知何时也站了出来,可是他刚能下地,便是出出力也会气喘如牛,更何况应敌。
你心中虽恐,却仍是挡在池羡玉三人面前。
那人狂笑道:“小子,你还要再打嘛。就凭你,如何是我的对手。”
你咬牙不语。
那人迫道:“我数七个数,你再没有答复,我可就让我这些兄弟把那婆娘拉到房里乐一乐了。”
你听到毕三媳妇一声惊喝,已经吓晕了。毕三也满脸变色,却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一群畜生!”
旁边一个大汉一把掌拍到他脸上,毕三的半边脸立即肿了起来,他一张口,吐出两颗牙。
你大声怒道:“你们是要我的性命。为何一定要伤害这些无辜!”
那大汉阴声道:“说了你千万别得意。我们从江西追你到京城,一路上不但吃尽了苦头,还损失了十几个兄弟。若只杀你一个,如何解得心头之恨!”
你说:“是杀是剐,也由我来受。你们放了这些人。”
那人忽然冷喝道:“休想!”
“一!”
“二!”
“三!”
那群人一脸得意的看着你。
你束手无策。
“四!”
“五!”
“六!”
池羡玉一咬牙,忽然站了出来。那大汉反而一怔,似楞住了。
你是堂堂探花剑客之子,更有昂昂七尺之躯,你如何能让池羡玉代你解这耻辱之围,你一把拉回池羡玉,怒喝道:“我与你们拼了!”
“七!”
你一剑刺出去。你听到池羡玉大叫道:“孟公子。”
你一剑刺向那人,那大汉微微一侧身便闪了开去。他一扬剑,长剑立即附在你的剑上,你心性大乱,你的武功本来可以拼些时候,此时却完全处在下风。
大汉一边有精力架住你,一边还有闲力向身后一干人打了个手势,他们立即解开毕三媳妇往屋里抱去。
毕三愤怒交加,满眼血红声嘶力竭的叫道:“你们这些狗贼不得好死!凤英!”他旁边的平儿安儿二女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不是好事,一起大哭:“不要带我娘走,还我娘,还我娘”。一时间院中剑光频闪,惨叫连连。
这些声音终于惊醒了周围的邻居,无奈大家都是老实巴脚的庄稼人,谁也敌不住这夹刀带剑的恶汉,几个热血青年拿着锄头斧头冲上来不几下便被DD在地上未知生死。
你疯了一般想要去救毕三媳妇,可是这大汉却老猫戏鼠一般拖着你不放,你一时又伤不着他,悲愤交加。李镇见你狼狈,跳身扑来,全力劈出一掌。虽然他身法精奇,无奈内功散而不聚,掌手没有半点力道,软软的击在那人身上,那人一抬腿,立即将他踢飞。你心神俱丧,不顾一切的挥剑砍向那人腰身。那人架不住你这气势,胆一怯,已经被划伤一道血口。
那人冷声道:“好吧,我就成全了你这臭小子!”
说着,他一掌拍至。你一剑刺出,迎着他的掌风。
池羡玉大声叫道:“住手,你们给我住手!”可是那些欲火中烧的男人如何肯听她的话,已经将毕三媳妇拖到了房门口。池羡玉终于扑身而至,一掌拍到拖拉着毕三媳妇的一个大汉的颈间,那人不防,正中巨力,立时晕了。
其余人一起大惊,不等他们反应,池羡玉纤手连挥,又拍退两人,却再没有了威势。只能堪堪招架那群人的攻势。
小青仗着一时机灵,也撞飞两人,去抱第三个大汉的小腿时,一脚被踢飞,撞的天晕地眩。一时间,四人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
毕三娘子被拖得醒来,又哭又叫,不住撕打,那些汉子哪管怜香惜玉,一把掌扇到她脸上,复又晕了。两个大汉趁势将她抱到床上。
忽然,两个大汉一动不动,死在床上。
几个在后急不可耐的人一见,立时傻了眼,一起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正说着,场上已经多了一个人,几个起落,立即分开你和那大汉,旋身间又将其余人撞飞,救下池羡玉。
玄星派几个人立即集到一起,看着这又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却见那人缓缓转过身,笑道:“孟公子,你们没事吧。”你一看,竟是那倪华之。
你已经快筋疲力尽了,当下却摇摇头,忙扶起李镇,池羡玉去扶起小青,站定。
如果吉人天相这说法真的是有凭有据的话,那么你当之无愧可谓是吉人。从一开始李镇救你起,你每一次危险都会有人伸以援手。
你虽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玄星派的人却已经觉得非常邪门了。他们武功胜过你,可是为了追杀你已经伤亡了十几名门徒,怎能不觉得奇怪,全是因为帮助你的人武功又比他们高明不知多少倍。所以他们一看见倪华之毫无惧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更失去了先前的暴声喝问。
道倪华之冲你嘻嘻一笑,说:“孟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你大感意外,失态的点点头。
倪华之笑道:“孟公子,你很危险哩。”
你无奈道:“是呀,这些人铁了心要杀我。甩都甩不掉。”
倪华之嘻笑道:“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惊谔的看着他。
倪华之笑道:“据我所知,孟公子身上还有套心法。不如你将那心法与我,我帮你打发些人,可好?”
你当然不愿意。可是看看眼前的形势,再多出五个你来也不是玄星派众人的对手,加上毕三一家四口无辜而不会武,完全是因你而拖累,你怎能伤害到这些原本幸福快乐的人。你看着倪华之,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倪华之笑了笑,转身冲玄星派众人一抱拳,道:“在下倪华之,与这位孟兄弟是老相识。请各位高抬贵手,了此恩怨,如何?”
玄星派众人看着倪华之,好一会儿,才有人道:“我们玄星派的规矩是收了钱,无论怎么困难都必须完成任务。如果我们就此了结,怎么像雇主交待?”
倪华之点头道:“这倒也说的是。这样吧,我这儿有块令牌,你拿去交给那雇主。如果他还有问题,尽可以找我,你们与这位孟兄弟,再无关系,不得再来残害他。”
那些人惊疑的看着倪华之,不知他口中的令牌又有何震慑力。
忽听一阵狂笑,一个身形庞大如山的胖头陀以与他身形极不相称的身法疾飞而至,正落在院中那方石磨上,他的半红半紫的巨大袈裟轻轻一拂,立即将毕三父女三人笼在身下。倪华之脸色一变,随即冷笑。
胖头陀自报姓名道:“洒家乃是山西五台山脚下的野头陀,有认识的算老朋友,不认识的算交新朋友,大家卖我个面子,速速走吧,这儿没有你们的事了。”
玄星派的一帮人脸色剧变,一齐傻了一般盯着野头陀看。野头陀狂笑不已,音亮如雷。
野头陀在江湖上无人不知,乃是横行江湖的魔头,曾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终惹得正道之士愤慨,由武当派为首,峨眉、黄山、崆峒、长江连环十八寨连手擒获,并押在佛门圣地五台山下,由佛门高僧合叶大师看管度化。这些年来行迹渐少,不想今日竟重出江湖。
玄星派的人一怔之余,瞬间去的一干二净。野头陀狂笑不已。
倪华之微微皱眉道:“大师骤出江湖,定是佛法深熟,得合叶大师心意,特出江湖,广度有缘吧。”
野头陀大笑,道:“合叶大师愿意不愿意我不知道,可是如今却是自由随我心,再无人束得。广度有缘也罢,重操旧业也罢,总之,今天姓倪的你注定要空手而归了。”
倪华之大笑,道:“此话怎讲?”
野头陀大笑道:“你听清楚了,那小子身怀之物,乃是洒家的!”
说着,野头陀横了你一眼。
你心中大动,心知今日之事麻烦至极。
倪华之冷笑道:“大师此言差矣。既然那是这位小兄弟的东西,为何却又成了你的,莫非你要抢夺不成?”
野头陀脑袋微晃,道:“既便如此,那又如何?那内功心法在这小子身上纯属浪费,倒不如成全了洒家,即刻成佛,还能给他超度亡灵。”他说毕哈哈大笑。显然是志在必得。
如果给了倪华之的三页剑谱是震古剑法,那这三页内功心法必是斗天老人睥睨武林的玄心诀!难怪这些人欲得之后快。如果这玄心诀为野头陀所得,恐怕合叶大师再难震服他了。
倪华之冷笑道:“如果不能得到这位孟兄弟的同意,大师休想得到这心法!倪某自当势死相护!”
野头陀狂笑道:“希望你有这功夫!不过洒家此来并非为了打架,现在我便要征得这位小兄弟的同意了!”
他看着你,忽然间低头将手在平儿柔嫩的颊上滑过,啧啧叹道:“这小娃娃的皮肤真是光洁啊。小娃娃,你今年几岁了?”
平儿见那野头陀虽然在笑,却长相极恶,已经心生了惧意,当下怯生生的说:“十岁。”
野头陀笑道:“哟,真是花一样的年龄啊。”
说着,他的手在平儿的头顶百汇穴,脑后风枕穴,额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