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周阳跃带到你租的房子里,周阳跃看着你问道:“你这么放心把我带到这里来?你不怕日后我和大哥前来找你讨债?”
你苦笑说:“周二哥,我是清白的,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相信你们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不会伤害我。我一点也不怕。”
周阳跃冷哼一声。
尽管周阳跃装得冷漠,一副监视你的样子,但是你知道,他对你是真的有好感。在你二人之间,你占主动。
周阳跃如果是李镇就好了。
可惜周阳跃不是李镇,你心目中李镇没有人可以代替。也许你可以找个人暂时安抚自己,但对李镇的感情是已经种下的种子,只会越长越茂盛,不会枯萎。你觉得很无奈,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只爱自己无法一帆风顺得到的呢?
周阳跃显然是未曾下过厨房的人。你想他可能也是个公子哥。而你不是,至少不是纯粹的少爷。你的厨艺还不错。这令周阳跃很吃惊。
你笑说:“周二哥,麻烦你生火,我来炒几个小菜,如何?”
周阳跃勉强点点头。
你再也想不到武功高强看起来潇洒倜傥的周阳跃生火这么困难。
他弄了一屋子烟,火还是不着,刚有些火星,他就想要得意的炫耀,话没说完火星已经又灭了。他的脸熏的黑一块白一块,滑稽无比。
你站在上面笑,可是你却不去生火。不是你不愿意,是你也不会生火。你想也许生火比炒菜更了不起。
李镇似乎万能。
第一次做饭的时候,李镇谈笑间就将火生起来了。那时你炒起菜来也是得心应手。
或许,做饭烧菜的男人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但是一个既能做菜烧饭又能靠武功行走天下,而且善良温柔的男人一定是个好男人,上好的男人!
周阳跃却一直生不起来。
周阳跃有些气怒,却更不好意思,一直埋头去打火折子。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周阳跃终于将火生起来。他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
你也笑了。你笑说:“周二哥,真难为你了,了不起啊!”
周阳跃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候的你们一点也不像仇家。
你的菜炒好了,周阳跃目瞪口呆,说:“你才了不起,竟然会炒菜!”
你得意地笑说:“我没事的时候就去跟奶娘学。她不让我学,说围着锅台转的男人没出息,我就偷偷的学。哈,终于学会了。”
周阳跃有些奇怪。
你说:“李大哥炒的菜才叫好吃,比我水平高多了。”
你觉得男人会下厨很正常。把厨艺当作一门爱好的男人是懂得生活的人,体贴爱人而下厨的男人是好男人。
李镇得知你会下厨的时候的神色比周阳跃正常。
你忽然知道为什么子期伯牙会成为好朋友。虽然他们谈琴你们谈炒菜,可是那种知心知性的感觉却一样。
周阳跃吃了两碗饭,你只吃了半碗,你还在想李镇三人到哪儿去了。而且李镇还受了伤。
你们刚刚吃过饭,小院中却忽然多了一道人影。
一条高大的蒙面黑影。
你和周阳跃同时吃了一惊。
那黑影冷笑道:“孟航,你现在很担心你那三个朋友吧。”
你吃惊道:“是你抓了他们!”
那人冷笑道:“不错,他们现在便在我手上。”
你疑声道:“我与你有何怨仇?你为何要杀我?”
那人笑道:“你才区区二十来岁,我与你怎么可能有仇。只是这仇却与你孟家有关。”
你问:“你想怎么样?”
那人说:“我现在手头紧,缺些银子花。听说书香孟家一向殷富,不知可否先借些银两。”
你心头舒了口气,道:“原来你们是要银子,好说,你们要多少?”
那人笑道:“一个人三千两,这对孟家来说,九牛一毛吧。”
你说:“钱虽不多,可是我这次从家里出来带来的却还不够。”
那人笑道:“这不关我的事情。若你那些朋友有什么三长两短,怪不得我。”
你忙说:“不知道能不能宽限几日?容我凑钱,我必尽快凑足。”
那人冷哼一声。
你心头一凉。
忽然你听周阳跃说:“九千两银子吗?明天中午你到这里拿好了。”
你吃惊的看着周阳跃,他竟然准备先垫上这笔钱。
那人看了周阳跃一眼说:“如此最好,不过却不能还在此地。城里有个宏光寺,明天中午,我便在那里等你们,过时不候!若你们敢耍什么手段,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连忙点头。
那人得意的狂笑而去。
你实在想不到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先前他们分明是想要你的命,现在却来要钱。他们和你孟家有什么仇?可惜你父亲不在,无法详询。
你感激地说:“周二哥,谢谢你。等我告知家父,马上还你钱。”
周阳跃不语。
你说:“我身上还有一千两银子,便先借周二哥八千两。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不知周二哥一时如何凑得这个数目?”
周阳跃说:“我虽然没有这么多,但在我舅舅那儿还是能借到的。”说完,他看着你。
你觉得周阳跃这一眼,来得极为奇怪。就如他的心理一般。
你暗叹了口气,不敢回应。
这本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周阳跃的慷慨解囊让你心如麻乱。你觉得你的周围一片混乱。如果这次的麻烦真的是周阳跃解决的,那你必将欠他一个大人情。你如何偿还?
但你顾不得这么许多,为了李镇和小青,你必须这么做。一时间你觉得你似乎有些卑鄙,你本来可以给周阳跃一个明确的暗示,可是你没有。
你觉得你越陷越深了。
……
周阳跃一早便回去取银票。他舅舅在京城做些生意,有些积蓄,况且周家不穷,不至于还不起。但是周阳跃不敢让周战知道。
可能就中的过程比较麻烦。因此周阳跃花去了两个时辰。等他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你们连忙去宏光寺。
宏光寺。
独院,矮庙,两棵胡杨。
一只老钟沉沉的挂在一棵胡杨树上。
你在寺里供的不知名的菩萨前上了三柱香。
香烟淡如云雾。
宏光寺里的香客还有一些。虽非络绎不绝,却也香火不断。
你正看着寺里的菩萨出神,忽然身边的一个香客低声道:“孟公子,银两可曾带来?”
你有些吃惊,看见身边的香客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四十多岁,像一个破了财的商贾,脸色神秘。
你连忙点头。
那人向你伸出手。
你却问:“我的三位朋友呢?”
那人道:“从本寺的后门出去,你会看见一辆马车,你三位朋友便在车上。”
你似信非信。终于还是将银票给了那人。那人得意地笑笑,又冲菩萨拜了两拜,扬长而去。
……
寺后果然有一辆马车。
马车上果然坐着李镇三人。
你惊喜交加。
小青和池羡玉喜出望外,同时叫你。
李镇却昏迷不醒。
你连忙说:“李大哥一直昏迷不醒吗?”
池羡玉难过的点点头。
你对那车夫道:“师傅,麻烦你去最近的一家药堂!”
那人应了一声。
周阳跃冷眼看着你脸上的关切的神情。你却一点没有察觉。看到最后,周阳跃终于别过头去。
到了一家药堂,你抱着李镇就要下车,那车夫却拦住你说:“公子,请付车费吧。”
你连忙掏出一两银子给他。那人却摇头不接:“公子,你可以问问你的朋友,我这马车昨晚便一直载着他们,这一两银子,也未免太少了吧。”
池羡玉和小青两人都不说话,显然那车夫说的是实情。你心中担心李镇的病情,便又给了他三两。那车夫这才嘻嘻离去。
李镇的伤颇重,郎中裹好他的伤口,才在他胸前乳根穴肩井穴两穴上插上银针,一股污的黑血顺着银针缓缓流出。你仿佛看见病痛正从李镇身上一一流走。就好像洗衣服的人看见水变黑了反而心里会更高兴一样。郎中又开了些清淤的药,又包了金创药。你一古脑的全接了。
郎中问你要十两银子。
你二话不说,伸手去取。
可是你的脸色忽然变了。
你一直都在担心李镇,你没想到你先东拼西凑的拿出一千两,身上已经所剩无几,再付上车费,你身上只剩下六两银子了。还差四两。
四两银子这时候不是个小数目。
池羡玉和小青身上的银子也都被搜干了,不用问也知道。
周阳跃见你的脸色不对,便猜出八九分,当下笑道:“兄弟,你忘了,早上你的银子放在我这里了!”
说着,他取出银锭。
你感激地朝他点点头。
……
当晚,小青和池羡玉早早的睡了。
你一定要守在李镇身旁。
你看着昏睡中的李镇,心想如果他明天也不会醒转的话,你就带他去看麻神医。
昏睡中的李镇没有丝毫异样,像睡熟了一般。
只是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
你心伤的握着他的手。
你一直看着李镇,一直想着两人认识的前前后后。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认识的这些日子以来的经过却刻骨铭心的难忘。你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忽然,昏睡中的李镇迷糊的翻滚了一下,你浑身一震。
可是李镇并没有就此醒来,不过,他忽然轻声的念了一句:“袖娘!”
你先还在发怔,继面大吃一惊,你想到你每次深度昏睡的时候的那个梦!梦中的女子不正是叫做袖娘嘛!李镇竟然也知道她!难道,这个叫袖娘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前妻?可是,如此的话,你没有理由竟然会梦到她啊。
“李兄好些了吗?”周阳跃不知何时进来。
周阳跃的到来打乱了你的思绪,你摇摇头。你忘了放开你握着李镇的手。这一切,皆被周阳跃看在眼里。
周阳跃说:“你和李兄的感情不错。”
你终于惊觉,当下有些尴尬的放开李镇的手。你说:“李大哥曾经三次救过我。”
周阳跃“哦”了一声。
你说:“周二哥,今天真感谢你。你放心,我已经写了书信给家里,不几日便能还你的钱。”
周阳跃道:“如此最好,免得夜长梦多。”
外人不明白,可是你却知道周阳跃的话多么微妙。他不是怕你不还钱,却是怕周战知道他借钱与你。他借钱给你是瞒着周战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比谁都明白。
明白归明白,可是你不能接受。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你忽然想,是不是李镇的心意,也如你对周阳跃的心思呢?你不敢想,也不愿意多想。
周阳跃离开了,你依然守在李镇床前,你必须看着他醒来,你一定会让他醒来。你也相信李镇一定会醒来。
果然,李镇醒了。
李镇的喉头咕呼几声,你正在奇怪,忽然李镇腰一直,从床上坐起来,一扭头,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你顾不得身上沾了血,一把扶住他,惊声叫道:“李大哥!”
李镇醒了,面色苍白的看着你,疲顿不堪的笑了笑,与他一向精神饱满的状态相去甚远。
你只是惊喜:“李大哥,你醒来就好了。”
李镇笑笑。
你去端了碗稀粥,李镇却虚弱的抬不起手。你心勤意切的喂他。
李镇吃完了粥,说:“孟兄弟,你扶我坐好,我想运功试试。”
你点头,扶他坐定。
你看着入定般闭着双目的李镇,心中开始有些心痛。李镇一向硬朗坚毅,如今的面色却倦极,若非受了很重的伤,便是受了不少折磨,你不禁痛恨那些掳走他们的人。
李镇的脸色时红时白,阴晴不定,额上也沁出豆大的汗珠。过了半个时辰,他终于缓缓的睁开眼,可是目光与神色并没有好转多少。这不是一般练武之人运功之后该有的表情。
你问:“李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镇说:“可能才苏醒过来,有些虚弱,明天我再试试。不过,好多了。”
你点点头。
李镇又沉沉睡去。你也终于有些倦了,伏在桌上睡到天亮。
第二天周阳跃一早起来,走到院中活动片刻,又到你房间去看了看,却没看见人。他心想你可能在李镇房里,一看,果不其然。
周阳跃的心情糟透了。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虽然你们三个都是男子,可是此时的心理却如男女间争风窃意一般。周阳跃一厢情愿的喜欢你,自然见不得你待别人好,特别是男人。而你对李镇的心意,恰如周阳跃对你,所以你们之间势必不能平衡。
周阳跃想了想,终于决定离开。他不是个冲动的人,已经成家立业,已经有了一个五岁大的女儿和一个三岁大的儿子。虽然真正的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