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洛基,我爱你,我好幸福好开心啊,我要和你结婚……”
很长时间的沉默后,西芙噗地一声笑出来:“这妞在向你求婚,你没听到么?”
“她喝醉了。”
“哈哈哈哈,别不好意思了,还脸红,你们俩太好玩了——”说到一半,她突然尖叫一声,“啊,竟然抓我,你不知道这裙子值姐姐两个月的薪水?”
“都说她喝醉了,自找的。”
后来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童话梦境般的画面渐渐变成神秘肃穆的都城。一个穿着披风的男人从风雪中快步跑来,随之我看清了他沾上雪花的黑色发梢。
“她怎么了?”奥汀接过我的身子,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急,“她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她被人刺了一剑……”
霍德话还未说完,索尔的面孔已出现在上方。一道温暖的光芒将我包围后,索尔说:“陛下,这一剑没有刺中要害,接受上级祝福咒文就可以痊愈。”
“霍德,你立刻召集四个黑暗神官去金宫,索尔你跟我来。”
奥汀抱着我回到金宫,索尔一个沉睡术下来我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依然被索尔以及另外几个黑暗神官包围着。见我睁开眼,索尔靠近问道:“看样子是没有问题了,身上还痛么?”
我摇摇头。
“去通知陛下吧。”他对身边的人说道。
我坐起来看向窗外,觉得世界变得特别陌生。一想到西芙当时的眼神还有她果决抽出剑时的模样……竟觉得浑身发冷。
这时,被褥动了动。我低头一看,露出脑袋的竟是一直藏在我领口中的洛洛。它圆滚滚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是要掉眼泪一样。我摸摸它的头:“被吓着了是么?”
倒抽一口气的却是周围的黑暗神官。
很显然,四翼金幼龙在我看来很可爱,在他们看来却很可怕。
同一时间,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奥汀、霍德还有通知他的黑暗神官一起进来了。其他人自动让出位,奥汀坐到床前,语气竟是难得的温柔:“现在感觉怎样了?”
“不疼了。”
正想伸手去摸一下伤口,他却拦住我的手:“别动。还没完全恢复。”
一时无言。我看向一直睁着大眼看我的霍德:“霍德怎么也在这里?”
“不光是我,所有神袛和大臣都在神殿。”霍德脑袋凑近了一些,关心地问道,“你好一点了吗?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不小心的。”我摆摆手,反复想了想他说的话,又不由自主瞥了一眼奥汀,“为什么……都会在神殿?”
“因为我们在商议驻军分配的问题。”
“驻军分配?”
“对呀,调动到莫金上空的驻军。那里的空中驻点有一百多个,如果所有驻点都安排一支精锐部队,以后攻打……”
奥汀打断他:“霍德,让她休息。”
“莫金?莫金海港?”我愕然道,“你们向华纳部落开战了?”
“是他们向我们开战,我们不过是反击。”索尔特别强调了“他们”。
“为什么?”我转向奥汀,“你们没有杀人是吧?”
“阿西尔和华纳死亡士兵人数一比一百,绝不多杀一人。”奥汀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我没耐心再陪他们玩下去了。三年之内,华纳海姆和洛基的人头都是我的。”
顿时背上一阵冰凉。完全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奥汀之口。
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不过这些不用你操心,好好休息吧。”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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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奥汀把其他人支出去。霍德朝我用力挤了挤眼睛,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带着长长的黑暗神官队伍走出卧房。意识到自己的所在后,我坐直了身子:
“奥汀,请尽量不要伤害没有反抗能力的神族,尤其是妇女和孩子。”
奥汀淡淡地笑了笑,不语一言地将被子拉好,抬眼看向我:“我答应你。”他沉默了片刻,又说:“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完美。要为多数的人争取幸福,总会有少数的人牺牲。”
“我知道……”
“其实谁也不会猜到重生后的部落关系会变成这样。我想,与洛基的对决是命运的旨意,就算一切毁灭后重新再来都无济于事。”
如他所说,如今华纳和阿西尔不仅是敌对关系,从本质上也互相瞧不起彼。阿西尔神族比较务实,觉得华纳神族虚伪客套。华纳神族注重礼仪,觉得阿西尔神族粗鲁冷漠。
对于华纳部落,我依然只有模糊的概念。我知道那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明亮的,璀璨的,甚至比过去的神界还要夺目。华纳海姆,更是一个魔力之都。无论是建筑,阳光,神族,雾气,还是飞兽……似乎都被金光渲染过。在那个世界没有绝对黑暗的事物,甚至连夜空都是深蓝色。那里有漫长的春夏和一瞬而逝的秋冬,就算下雪,温度从不低于零度。而目前的阿斯加德非但没有阳光,四季如冬,温度还从不高于零度。就地理环境而言,我们处于劣势,但也正因为阿斯加德温度太低,这里被华纳神族占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寻常华纳神族只要在这里待上二十分钟,耳朵都会冻坏到就算用小刀割下来都无感觉的程度。
正待接话,被褥又动了动。想把底下的小龙踹到床头压住,奥汀却已掀开被子的一角。洛洛惊恐地睁大眼睛,鸵鸟一般把头埋入枕头下,高高翘起小屁股,细长的尾巴害怕地抖了抖。至于四支翅膀,更是平平扁扁地贴在床单上。突然觉得这孩子如果成为变色龙一定很成功。
“四翼金龙……”奥汀颇有深意地笑着,拎着洛洛的翅膀就将它提起来了,“还没长大就不想活了,实在有些可惜。”
洛洛吓得夹起尾巴,小兔子一样抖了几下。我立刻把它从奥汀手里抢过来,抱在怀中:“你在做什么?他还这么小。”怀里的洛洛咕咕地叫着,疯狂颤抖着。
“小?”奥汀扬起了漂亮的眉毛,“这东西生长快得很,再过几年它就有屠村的能力了。”
洛洛蜷缩着不动,回头目光凶悍地看着奥汀,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我估计他是被“这东西”这样的称呼激怒了。
奥汀拍拍洛洛的脑袋:“你在阿西尔部落只能做一件事——保护弗丽嘉,别跟派你来的人一样心眼多,否则……”轻哼一声,又在它脑袋上拍了两下。
洛洛这会儿声音都发不出来,直接转身钻入我的怀中。没过多久我胸口的衣服就湿了。
“奥汀你……”吓哭幼龙,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做这种低级的事。
不过这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博德还小的时候很喜欢比剑,我经常陪他玩,最后一定会故意输掉再赞扬鼓励他,博德总是会因此更加自信骄傲一些。可当他缠着奥汀玩的时候,奥汀居然可以抽出剑一下就把他的剑打飞,然后留下大哭的金毛小博德忙自己的事去。好像要男人承认自己力量弱,就像要女人承认自己容貌丑一样,就算是假装都很困难。
“好了,如果喜欢就留着吧。”奥汀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不过在完全康复之前要在这里住下,我安排的东西你都得吃。”
分明是交换条件,却莫名感到温暖。我疑惑地歪过头:“可是住在这里……”
“我不跟你睡一间。”
“哦……”想了想,我用力点点头,“好。”反正只是小伤,很快就能康复的吧。
“嗯。”
奥汀与我交接的视线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我的嘴唇上。一时不知如何打破沉默,我抱紧怀中的洛洛,房里寂静到可以清晰地听见呼吸声。但这时候,他却突然将目光转到别处:
“对了,我给你安排了一支自卫队。过几天等你能下床行走以后,去找霍德领取军牌。”
“……好。”我有些尴尬地看向门外,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德。
她终于没有再穿那件黑色的女官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雪白金线的长袍,与我以往穿的那件很像,只是款式相较要现代很多,做工也更加精细。她从后撑着腰,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淡淡地看向我和奥汀: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当然没有。”奥汀关切地问道,“有什么事么?”
“对于婚礼延期的事,我想知道原因。”林德往里面走了一些,双眼不曾从我身上离开过。
婚礼延期?
奥汀不紧不慢地说:“在开战的情况下,自然不能结婚。”
林德紧绷的神经明显放松了许多,声音也软了下来:“只是因为这样吗?”
“只是这样。”
“还好,害我多想了。”林德走到我的床边,手在肚子上抚摸了一下,“我们的孩子,到时候也快出生了……姐姐,你会为我高兴的吧?”
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完全笑不出来:“嗯。”
“虽然对一些事感到遗憾,但我相信你会找到真爱的。”她娇笑着,脸蛋清纯漂亮,一点也不像怀孕了的样子,“陛下,你肚子饿了吗?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让姐姐一个休息吧。”
奥汀站起来,停了停:“我先走了。”
“嗯。”只听得见喉间干涉的声音。
谁知,就在林德挽住奥汀胳膊准备出去的一瞬间,一道金光陡然从被窝里冲出来,直飞向林德的腰际。奥汀连忙伸手拦住,又迅速抓住那个东西。
那是浑身扭动、眼神愤怒的洛洛。林德回头看到它,立刻低呼一声,躲在奥汀的背后。洛洛嘶吼着,第一次发出不是咕咕的叫声。
“洛洛你做什么?”我连忙坐起来,捉住它的翅膀,想将它拽回去,谁知它张口一道火焰直直喷了出来。
林德惊叫着闪躲开:“救命,呜……”
奥汀挡在林德面前,也有些讶异。但洛洛像是失去理智一样,四肢挣扎,不断发出愤怒的叫声。
我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快先出去,我跟它说。”
奥汀和受惊过度的林德出去以后,我一把捉住洛洛的翅膀,撇开它还在冒烟的嘴巴:“你吃了火药?”
洛洛扭了扭,用脑袋指了指他们出去的方向,又乱叫乱扭一通。最后在我的无声暴力下臣服。
“下次不要再随便攻击人,知道么?”
它似乎根本不想再理我,转过头去生闷气。
虽然答应奥汀要暂时在金宫住下,但白天我还是偷偷溜回雾海之宫过。把雅恩莎撒和尤尔叫过去玩,并且从她们那里得知主神们在制订新的攻城计划。上过战场的尤尔对战况从来都只保持沉默或者转移话题,我也无法打听太多。
直到某日雅恩莎撒哼哼说来那个了肚子疼,我才无法不去正视一个自己刻意忽略了很久的问题——从觉醒开始,我的月事就一直没有来过。一直不肯去检查,是因为不愿意相信洛基的无稽之谈。
终于我让尤尔帮我买了测孕试管,并且在第一时间内进入洗手间。
过了一会儿,尤尔在洗手间外说道:“结果怎样?”
“没有,没什么。可能只是身体不适延期了。”望着试管中变红的溶液,我一口气将它们倒掉。
“所以我说你想多了。陛下再厉害,也没可能这么厉害呀。”
“对啊,松了一口气。”我抱住双臂,压抑颤抖的身体。
洛基的话不能全信。但如果真是他的,这孩子的出生必将带来灾难……一定不能要。
可是,万一是奥汀的,万一我真这么做了……会后悔一辈子。
拭去眼角因为紧张过度流出的眼泪,我走出去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看来要好好休息了,或许和受伤有关。”
尤尔却眯起了细长的眼睛,顿了顿说:“你怀孕了。”
“你在胡说什么,都说了没有。”
“演技太差。”她看了看我的小腹,又直直望入我的双眼,“是谁的?”
“你就别……”本来还想继续装下去,但在看见她过于锐利的目光后,我垂下头,低声说,“……我不知道。”
几日后,我从霍德那里拿到了军牌,并且在霍德的带领下进行了阅兵式。因为是初次拥有军队,我为压抑紧张的情绪表现得有些冷漠,结果在阅兵结束后就听见了“弗丽嘉殿下不像传说中那样温柔,话很少,感觉非常严厉啊”的评价。之后打算和霍德讨论如何和一堆男人突破性别界限的问题,他却把我拖到一边去说要我陪他去见个人。
绕着百层阶梯往地下走,通过重重侍卫坚守的关口,霍德的神情随着前进的脚步越来越严峻,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反复出现在梦魇中的场景。
最后我们停在一个地牢前面,周围阴冷潮湿,只是站在这里几分钟都会觉得骨头发疼。然而,这一回坐在地牢中的却不再是那个秀美的红发少年,而是一个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