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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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的博弈-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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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卡,只有老一辈人还记得一些意大利语。
  邓南遮在政府的资助下继续他一贯的生活方式。新首领抱怨说,他就像一颗腐烂的牙齿,要么必须拔掉,要么用金子补上。他基本不再扮演公众角色,喜欢呆在家里享受魔法、女人和可卡因。他不赞成意大利与德国日益友好的关系,并在1938年神秘去世。曾任其助理和情人的来自蒂罗尔的年轻德国女子突然离开,后来听说她在希特勒的外交部长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甫的办公室工作。
  桑理诺的固执差点毁了整个和会,他从不回应外界的批评,也没有再公开讲过话。他于1922年底去世,对长期服务的国家的惟一要求是把他安放在石棺里,然后用水泥把棺材固定在他位于托斯卡纳海岸的家下面的悬崖上。所有人中,奥兰多的寿命最长,并在1944年推翻法西斯分子的运动中起了一定作用。1952年,作为一名备受尊敬的参议员,他在民主的意大利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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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和种族平等(1)
1919年春,法国媒体因一个更引人注目的问题而暂时撇开意大利危机。西园寺王子及日本代表团的首要政客在巴黎吗?人们很少见到他,传言声称他病情严重或已经返回日本了。豪斯无所不在的耳目斯蒂芬·鲍萨尔认为这是典型的东方式行为,王子喜欢独处,“摆弄木偶”。
  和日本打交道的西方人总认为东方很神秘。日本的许多方面包括其在世界上的地位都很奇怪,它算主要强国之一吗?它有权和其他强国拥有相同数量的代表吗?对此,各方论点不一。日本是个新兴国家,1914年以前只关注东亚附近地区。虽然向德国宣战,但却并没有为协约国作很大贡献。另一方面,它的确拥有世界上三大或四大海军之一(取决于是否算上德国海军),强大的陆军和非常有利的贸易平衡。加拿大总理博登认为,世界上“只剩三个强国:美国、英国和日本”。国联成立后,日本的贡献被排在第五位,这一点比较可疑。
  强国无法前后一致。他们分给日本五个名额,但在最高委员会,却通常忽略日本,不予认真对待。一次会议上,克雷孟梭对其外交部长说(足以让旁边的人听到):“我们认为世界上只有金发碧眼的美女;现在却不得不和丑陋的日本人呆在一起。”当委员会决定成立四人会议以加速会议进程时,日本没有被包括在内。理由是(公正的理由)和其他强国代表团不同,日本代表团没有首相或总统率领。
  日本代表团和西园寺王子一样——著名但即将退休。虽然时髦的布里斯托尔酒店住满通晓从海军到劳工等各种问题的专家,但正如英国某评论员所说,和会各机构的日本代表“主要充当看客”。许多人只会一些最基本的英语和法语。一次委员会会议上,主席问日本代表赞成还是反对,他回答说“是”。日本和意大利十分相似,它希望在巴黎实现一些目标,但除此之外对其他问题全不关心。威尔逊的媒体官员贝克写道:“他们是和会的一口价商人,他们具备一种天赋——或许是东方人的天赋——知道如何等待。”
  日本代表团中公众活动最多的是两个经验丰富的外交官:曾任首相的牧野男爵和日本驻英国大使真达子爵。豪斯发现他们“沉默、不感情用事、警惕”,其他调停人开玩笑说他们都长得很像。两位天皇,美国人这么叫他们。但两人区别很大:牧野是个自由党,支持威尔逊的新外交和国联。不幸的是,由于英语不好,他没有表达出来。真达的英语稍好一些,但奇怪的问题一出现,就很强硬。所有日本代表除西园寺本人都受东京的严格控制。
  虽然来晚了,但3月初,西园寺已经在巴黎了。当日本意识到威尔逊、劳合·乔治、克雷孟梭和奥兰多亲自率领代表团参加和会,日本政府匆忙决定派他去以对没有派首相(其政治地位岌岌可危,冒不起这个险)和外交部长(病重)做出补偿。任命西园寺出席表明日本对和会非常严肃。其政府也希望,即便得不到想要的一切,他的名声至少可以避免敌国攻击日本,也能避免诸如日俄战争之后的暴动。在巴黎,西园寺选择留在幕后,并和在日本时一样,通过私人谈话协调各成员工作。
  4月15日,鲍萨尔前来拜访住在蒙梭公园附近公寓的西园寺王子。他们原本就认识,此次访问不只是为了重温旧交,另一目的是缓解日本与其盟国的紧张关系。迎接他的是两个强壮的日本侦探,然后穿过一排房间才到达里面的私室。“房间里弥漫着柔和,甚至有点宗教味道的光芒。几秒钟之后,我看见一个高大消瘦,穿着日本服装的身影伸出双手向我走来……面容静谧得如同在镰仓遥望大海的大佛一般。”
  两人愉快地聊着过去以及故交。他们也谈到了俄国问题及布尔什维克政府,但都小心地避开日本与西方的紧张关系——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交流。鲍萨尔问起一位日本外交部长在19世纪90年代做过的一个实验,他试图把外国带回的嫩枝嫁接到国内最神圣庄严的伊势神社的松树上。“他把从挪威、苏格兰、俄国和加利福尼亚带回的松枝嫁接到日本松树的树干上,虽然刚开始有暂时的挫折,但不久这种高贵的神道教松树就流行起来了。”
  王子非常清楚他传达的信息。在他的一生中,他见证了祖国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北太平洋岛国转变成世界强国。连日本人都不太理解如此巨变,更不用说外人了。原本由封建贵族统治的封闭的国家摇身一变成为拥有强大支撑的现代化国家:到1919年可以与法国抗衡的工业经济,用机枪和战舰取代钢刀长矛的军队,铁路、电话、学校、大学等基础设施。诸如王子之类的封建地主成了外交官、政治家和实业家;他们的扈从要么从军,要么入警。
  王子是个复杂敏感的人,和他的祖国一样具有多面性。他的巴黎之行不光跨越了千万英里而且跨越了几个世纪。他生于1849年,当时的日本还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国家。精心保管的庞大的家谱显示了他家与其他名门望族和皇室的联姻。相比之下,从1600年开始在无能的傀儡天皇之下统治日本的德川家族只能算庸俗的暴发户。他接受了和同等阶级其他孩子一样的教育:中国和日本经典文学、书法、传统乐器和养殖盆景。当他学会骑马时,他家的长辈大为震惊,认为这有伤风化。如果一切按常规进行,他将生活在沉闷封闭的宫廷,位居高官,从很小的圈子里挑选合适的女子为妻。他将不可能出国,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因为那是不允许的。他也永远不会拥有真正的权力,因为权力只掌握在军阀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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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和种族平等(2)
日本有个传说,称日本群岛坐落在一个巨龟的背上,乌龟一动,就会发生地震。1853年的地震与往年不同,一个代表美国政府的傲慢水手出现在东京湾,要求日本开放贸易。之后,英国、法国和俄国炮艇接踵而来,要求贸易特权、其公民进入日本的权力以及建立外交关系。接下来的十年,日本的统治阶层讨论究竟是拒绝厚颜无耻的外国人还是试图与他们交往,但强硬的隔离主义者不能忍受不断膨胀的西方。甚至在贵族中,一些激进的青年督促德川家族统治者向外界开放,并允许他们出国。辩论的回声传到京都安静的宫廷,年轻的西园寺赞成激进派的观点,他决定可能的话他自己也要出国。
  1868年,贵族改革派以老校友西园寺的名义从德川政府手中夺得政权,明治天皇坐上王位。西园寺在之后的短暂内战中与他们并肩作战。返回朝廷后,由于身着西装,头发剪短,他又引起新的流言蜚语。明治维新(给这次政变所起的令人误解的名字)标志着日本决心开始学习西方,大批青年被派往国外学习,同时政府不惜巨额代价邀请西方专家来日本挑选合适人选。政府总结的口号是:富国强兵,它把英国海军、普鲁士陆军和宪法、美国银行系统以及世界经济作为学习的榜样。
  西园寺拒绝了舒适的政府职位,选择出国看外面的世界。1870年,他到达法国,在那里度过了十年。他在巴黎大学获得法律学位,克雷孟梭是他的同学和朋友,认为他“和蔼”但“容易冲动”。他见过龚古尔兄弟和弗朗兹·李斯特;喜欢法语、法国文化和其自由传统,甚至在睡梦中都说法语。临终时,他喝了维希矿泉水,用了科隆香水,这些都是特意为他进口的。
  回到日本时,他迷人、爱说反话、优雅还有点漫不经心。一位批评者用三个词形容他:聪敏、懒散、冷漠。他一生未婚,虽然与情妇有长期的感情(当他到达巴黎时,他带了一个比他小将近50岁的年轻女子;但后来因为过于轻浮被打发了)。他从不用为物质财富担心;他的弟弟成为日本一家大型企业的总裁,因此理所当然地资助他。
  西园寺曾任新日本的外交官、外交部长,后来在1900年担任首相。1913年,新天皇封他为“政界###”,被不确切地翻译为“资深政客”。虽然政界###没有日本新宪法赋予的官方职位,但却很有影响,特别是对新政府和外交政策。危机时刻,政界###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用美国的例子,就好比威廉斯·塔夫脱和西奥多·罗斯福不但选择威尔逊当总统还监督他的政策。
  1914年的日本是成功的,它是惟一一个抵制了西方殖民主义并加入其中的亚洲国家。其国民生产总值——所有货物及服务总价值——在1885年至1920年间增长了三倍,采矿和制造业几乎增长了六倍。1914年,其自制战船已经可以满足海军需要。日本1918年以前的表现只有1945年后的成就可以与之媲美。如此巨变有挑战也有回报。许多日本人怀念过去的简单生活,但西园寺督促国人展望自由民主的未来,告诫他们不能只靠军事力量。这个警告非常必要,因为随着日本日益强大,要求把日本意志强加其邻国——必要时使用武力——的呼声渐涨。
  1914年之前,强大的国力似乎开始赢利,日本取得了一系列军事胜利,先是1895年战胜中国,获得台湾并主宰朝鲜半岛。1902年,为了讨好日渐强大的日本,英国放弃了长期以来对联盟的敌视态度。在1919年依然有效的英日海军联盟标志着日本登上历史舞台。1904年,日本在满洲战胜强大的俄国,打败其陆军并击沉两个舰队。据1905年签订的和约,日本在满洲获得许多权利。几年后,1910年,它正式合并朝鲜,因此确认了世界做出的让步(一个小小的朝鲜代表团后来出现在和会并要求独立)。
  其他强国既羡慕又担忧。日本太成功了,他们的出口正在遭受日本挑战,如1914年,世界四分之一的棉纱出口来自日本。英国政府开始关注日本对中国及印度市场的占领;美国担心它在亚洲的利益,不但包括与中国的贸易还涉及新占有的菲律宾群岛。然而,亚洲人深受日本鼓舞,把它视为亚洲人也可能打败西方殖民者的明证,甚至因日本的强大而损失惨重的中国也在日本的经历中看到了希望,成千上万的中国青年横渡北太平洋前往日本大学学习。
  在亚洲,惟一怀疑日本的却在其国内。与俄国的战争使刚刚起步的日本经济很难承受。这样做值得吗?其他强国会怎么看日本的胜利?日本人发现西方世界不愿平等对待他们。某主要政治家向一位德国朋友忿忿地抱怨,“当然,我们错就错在是黄皮肤。如果我们和你们一样白,整个世界都会因我们阻止俄国扩张而欣喜若狂。”
  日本人非常清楚自己的弱点:资源极其匮乏。如果其他国家切断原材料及市场怎么办?民族主义者的办法是效法其他强国,建立帝国。人们谈论日本肩负着领导亚洲的历史责任。中国是个难以抗拒的诱惑,它最后一个王朝已经奄奄一息,整个国家因猖獗的腐败、地方主义及贼党而四分五裂。1911年,夭折的革命使国家更加混乱。而中国拥有许多日本需要的东西:从原材料到市场。而朝鲜边上的满洲里地广人稀,这对从1885年到1920年间人口增长了45%的日本来说非常重要,日本领导人担心人口过剩会引发社会混乱甚至革命。惟一的障碍就是其他强国,他们在中国划了一条线以保护自己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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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和种族平等(3)
民族主义者的梦想使自由主义者如西园寺非常担忧。他说:“我一点也不担心人民缺乏爱国热情,相反我很害怕热情过度将导致的后果。”他主要是个国际主义者,坚信稳定的国际环境将保证日本和其他国家一同和平地繁荣发展。如果日本在亚洲的扩张伤害了与其他强国的友好关系,就必须停止。一战的爆发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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