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车上的旅客,他们正在忙着赶回家过新年,无意于关注这样的阴暗面新闻。最多,也不过是给他们增加一点寂寞时的谈资。还有路边围观着看火车的孩子们,他们穿着新衣裳,眼睛里所看见的,不过是一列穿过丛林的火车罢了。 。 想看书来
跋:寂寞时代下的独白
这篇小说终于写完了,想了很久,才敢下笔写后记。
我曾无数次地想象,这样一篇晦涩的小说,到底需要怎样一篇巧舌如簧的后记或前言,才能让不多的有可能读到它的读者明白它其实原本浅显的含义呢?我做着这样的思考,一边写着它,直到今天。
事实上我语文向来就学得极其的粗心,以致于直到今天为止我仍然不能真正地理解“跋”这一种东西到底真正是用来做什么的?只记得初中时看过的曹禺的《雷雨》,后面用的就是这一个“跋”。他并没有试图说明作品本身,我想我也是一样。因为在我看来,一篇长达数万字的小说如果其内容还不足以说明其本身,那么寥寥几千字的前言后记也无能为力。
所以,这一篇多余的《跋》,只是漫无目的地记录下一些我在写这篇小说时的一些经历和感想,并不包括在文章篇幅和内容范围里,匆忙的读者可省略不看。
第一次提起要写这篇小说是在上一个学期准备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因为当时很不想回家,心情十分的糟糕。于是在网上和一个朋友说自己想一个人私奔到西藏或青海。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好!后来看似乎劝不住我,转而说希望我好自为之。我这时已经不想去了。没想到下线后她又打来电话劝慰我。我当时心里是很感动的。于是说:“那么,假期里我就写一篇小说,等赚到了稿费,我们就一起去旅游吧?”她笑着说:“好啊,好啊!”我知道,当时她的语气里一定带了许多的嘲笑的意味,但我还是很感动,并坚定了信心。
因为你想,在这样一个寂寞的时代里,还有多少人愿意在你应该被嘲笑的时候却来安慰你呢?况且,当时的她,还正是我暗恋着的对象。
原本是打算写一篇自传性的青春小说的,结果想来实在太长,算算一个假期的时间,因为农活忙碌,加班加点,最多也只能写个三四万字,所以改了主意。又因为一些不能忘怀的记忆,终于决定放弃自私的表现欲,转而去写别人的故事了。
然而,什么样的文字是可以离开生活而凭空编造的呢?如果你想表达一些真实的感情的话?
我有一个表姐,是我姑姑从小寄养在奶奶家的,我一直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尽管我一直知道她是我姑姑的女儿,我也知道姑姑的女儿应该称作表姐,可我现在仍然相信,她和我的姐姐给我的感受是完全一样的——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加亲切。我们从小在一起玩,不是很亲密。后来婶婶来后不久,她就被迫休学了,然后外出打工。我至今没有再见过她。直到去年还是前年听说她出嫁了,我才突然地感觉到原来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说真的,我真的有过这样傻的感受:我以为我们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就像林枫和叶小衫都曾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开的一样。
可是结果我们分开了,并且可能是永远的分开,彼此音讯全无。
我比林枫幸运一些。但我的表姐绝不是叶小衫,叶小衫也绝不仅仅是我的表姐。这一点也是我在写作的时候一直努力控制的。甚至他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因为我在前面已经声明过——这是别人的故事!
假期里,农活是很忙碌的,常常风雨兼程。我这辈子感受最深的气味就是泥土的气味。有一天正准备去收割稻谷,走到半路突遇狂风大作,乌云汹涌,雷声惊天,结果淋的像个落汤鸡。走回来的路上一边想,如果有一匹马……?于是倒淌河回来的路上,林枫冒雨打马归来的场面就有了。
寂寞时代下,我们靠的就是想象的乐趣来生活,就这么简单。
可是,有些人却连这一点简单的想象的乐趣都不愿让我们分享。
胡佳先生的入狱以及之前受到的许多次秘密的软禁的此类事件对于我的震动是很大的。几乎在一段时间里让我停止了这篇小说和其他一切想象的工作。我甚至对于文学以及其他一切形式的革新活动产生了怀疑。当时我的这个朋友是这样劝我的:还没写出来就怕别人压迫啦?——又是带有许多嘲笑的味道,我无言以对。
后来重新写,完全是因为寂寞了。因为我高中的时候学的是文科,到了大学却学计算机编程,密密麻麻的代码和完全偏理的思维方式让我一时难以适应。学习和生活一时都陷入了困境,难以寻求到解脱的办法。无意中看见自己写了一半的小说,那些景色人物都还在,因为我的多疑、自私,停顿了,等待着,这是否也算是一种无希望的寂寞和困境呢?而我如果没事干,那就为他们解开吧?
所以,寂寞时代下的独白又开始了。
我对另一个朋友说:“将来写出来的小说,只给朋友看就好了,并没有发表的欲望——至少是可有可无的。”她说:“有些难以理解”我解释说:“就像是自己的儿子,刚生出来的时候恨不得全世界都来看看,往后这种欲望就越来越浅了——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爱的越来越深。”自此,她终于表示:似懂非懂。
事实上,是这样的,一篇小说,倘若你不曾寄与过任何感情,只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写的,那么你会希望别人都来分享你这种目的和达到目的后的成功和喜悦或失败的痛苦,仿佛抱来的私生子,好了,向别人夸耀;不好的,向别人抱怨。可是,如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么,好或不好,只在自己的心里,别人是动摇不得的,也不喜欢别人评头论足。
在一种淡漠的态度下写作是轻松愉快的,幸运的是我在这种心情的时候正好写的是林枫的木桑农场生活。这是一种幸运的契合。不幸的是,我对于这个“抱来的私生子”产生了视为己出的感情,越写越不能自已,结果弄成了悲剧。
林枫的叔叔林海容并不是一个坏人,他所拿走的,只是他所应得的。无论是林场的赔偿金还是叶小衫,原本都应该理所当然地归他所有,不是吗?只是有人从中抽取了利润。而这利润的抽取者并不是火车的建设者,也不是木桑农场后来娱乐城的开发者。
而是时代。
时代抽取了我们生活的利润——不是金钱、不是亲人、朋友,而是一种精神。所以林枫最后损失的不是金钱——他得到了足够的三十万;也不是亲人,奶奶是病死的,他也有在西藏的阿保老头和桑太太可以去依靠。至于叶小衫,也没有谁注定两个兄妹可以一生厮守。而林枫的死,也绝不是再也没有活下去的余地。只是精神被抽走了,我宁愿狠下决心,置他于死地!
在我看来,如果有什么在我们的这个时代和国度里是所需要的,那么我认为是精神的自由。当我们不再饿肚子,我们开始了寂寞的生活。于是有人暗中开始了互相排挤的游戏,这种游戏的巅峰状态已经在十多年前达到了顶峰并落下了帷幕,可我们还有些人心有余悸或意犹未尽,对于当年所经历过的闭口不提或闪烁其词,忌惮于革新力量,一味沉浸在眼前的太平盛世中。这就造成了我们这个寂寞时代和在黑暗帷幕下难以言明的悲剧。而这些悲剧仍然缺乏有力的揭露者和仲裁者及制度,哪怕只是忠实的客观的记录者。
我曾经抱怨于国内作家及媒体的无能和懦弱,我以为集体沉默的时代已经过去,而我们的国民仍然反应迟钝!但结果我错了。胡佳先生的入狱,高行健先生至今没有获准回国,一系列隐藏在百科网站里仍然被标识为“敏感话题”的内容以及各大主流媒体,即使是网络也一样不可避免的严格的审核制度使我明白,我们仍然处在一个寂寞的时代。
如果说,我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有过什么高尚的幻想的话,那么就是我上面所说的这一段简短的话了。而文章写到了结尾,爱情改变了一切虚伪的高尚。
我和K恋爱在今年的秋季,爱情使我终于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平常人简单的快乐,这种快乐排斥一切虚无飘渺的幻想。我喜欢和K在一起,想永远在一起!喜欢她自以为是的和我吹嘘她和她们那些人的所谓成就,而每一次我在心里笑,笑到忍不住,继续跟她装傻。我希望有一天她能实现她的那些理想,我希望有一天她累了还可以有我在等着她,如论她怎样讨厌,永远有一个人宽容她,疼爱她,我知道这叫“相依为命”。我知道这是这个寂寞时代下最好最真实的事情,我愿为此付出一生的努力!
于是我想到了工作,想到了养家糊口,于是现在每一次我走在街上看见那些行色匆忙的脸庞,就会油然而生一种欣喜的羡慕和钦佩。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他们一样,为生活匆忙而真实地活着,享受快乐和痛苦。于是我终于理解那些历尽了繁华后的人为什么喜欢淡漠的生活了。寂寞时代下,爱情是治疗我们精神困境的最好的药。
我不愿再沉迷于那些浮躁的理想。我喜欢和一个平凡的女子相爱,喜欢和我那些和我一样平凡的朋友在一起海阔天空。在这一时间段里,我突然彻底地放弃了之前的一切幻想。当我告诉K我在写小说的时候,我心中想的,也只是但愿这样一篇不为时代所宽容的并非必须品的所谓文学作品能在某一天给我带来一笔微薄的稿费,好让我在K面前有些夸耀的余地。最重要的是,我真的很想请K吃一顿好饭,到一个好玩的地方玩一下,他特别喜欢顽皮!
仅此而已了。
至于文章中所涉及到的一些不可避免的敏感话题,也纯粹是为了自圆其说。计划中的许多情节也做了大量的删节、改动,这些都是为了避免明显的对峙,防止激烈的矛盾,使人更加容易接受。而其中保留的的一些简单的带有个人感*彩的心理描写,也只当作是一种自我排遣书写时的寂寞下的独白吧。
谁叫这是一个寂寞的时代呢?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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