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踹了那个的屁股,又来拧这个的耳朵,边打人边教训道:“打不赢就要逃,你们看看你们的武功,连轻功都像是吃撑的燕子,教你们的功夫,转眼都忘了,不好好练功,今晚都给我扎马步三个时辰,我会过来盯着你们的!”
那些个弟子又叫又嚎的躲,一个个被毕方教训的哭爹喊娘,顾芩凨站在原地看毕方打人还打的来劲了,只得轻笑着无奈的摇头。
把那帮子调皮鬼教训了一顿后,毕方才心情不错的带着顾芩凨去前厅接待那苍山派的众位弟子。
毕方走出屏风,一位红衣女子回眸看他,那女子身段妖娆,红衣束腰,手上握着一把剑,长发齐腰,也的确是个美女,女子见到毕方时,抱拳朝他行礼,笑道:“苍山派大弟子祁红见过毕庄主。”
“苍山派。”毕方轻笑一声,撩开长衫坐到椅子上,问道:“请问贵派驾临试剑山庄,有何要事?”
“昨天夜里,我听着师弟们说他们在镇上遇到有人刁难,我一打听,才知道是毕庄主掀了他们的迎宾娇,我们苍山派与试剑山庄素来没有恩怨,为何毕庄主要刁难我们小小的一个门派。”祁红说话时弯着腰,微微抬头,眼角含春的看着毕方,毕方听了她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浓。
“有谁说了我毕方管闲事也要看门派?”毕方轻蔑的看她,“要问罪你还不配,想要讲道理,让你的师父赵汝阳来见我。”
毕方此话一出,祁红身后苍山派的弟子们纷纷咬牙切齿的拔剑,毕方勾起自己的一缕头发,脚下发力,祁红拔剑向下一挡,两声“铛铛”的声响后,祁红的剑应声而断,她的嘴角也流下了血。
“师姐!”有弟子上前扶住祁红,祁红擦擦嘴角,冷冷的看毕方,“毕庄主功夫果然厉害,祁红佩服。”
毕方起身,看她一眼,冷声道:“鎏钰府之后,江湖还有人赶着做阴路人的买卖,你们苍山派是不想活了。来人,送客。”
毕方转身走入屏风后,顾芩凨看祁红那想杀人的眼神,立刻跟随毕方离开。
“你刚才说苍山派在做阴路人买卖?他们在抓人贩卖?”顾芩凨跟在毕方身后问道。
毕方看着今天天高云阔,回头朝顾芩凨笑道:“芩凨,你们雾踪安排在江湖的眼线太少了,你可要再改改行事风格了。”
顾芩凨闻言走到毕方前面,讨好他说道:“我们谁跟谁,你有消息就当是卖个我喽,我常年在这里住着,哪有时间回去整顿雾踪。”
“君子兰,你个奸商。”毕方看他一眼,边走边说道:“走,我们去后山祭拜我爹,顺便和你说说近来江湖武林又有哪些人在兴风作浪。”
原是慕容棠死后,尧清离教,四大堂有两堂群龙无首,巫教的大长老也无缘无故被人杀害,巫教陷入一片混乱,武堂有弟子内讧,江柳派人去镇压,结果去了武堂后弟子汇报那里的人都被杀害,一时间巫教内人心惶惶,这时,江湖上有人卖出了消息,说巫教在南疆猖狂多年,唐门、苍山、赢冲、玄冥早已不满巫教的压迫,所以他们联合偷袭了巫教武堂,这还只是开始,这四个门派已经准备灭了巫教,取而代之。
毕方牵着顾芩凨的手落在毕凌云的坟前,顾芩凨回头看他,问道:“这个苍山派野心倒是不小,恐怕还不只是灭了巫教那么简单。”
“江湖武林被他们四个门派搅的乌烟瘴气,北剑盟受限于北方,轲戎在昆仑和我们纠缠,他不见踪影,那些旁门左道当然气焰嚣张,最近江湖里不少人见到他们都绕道,以至于这些不怕死都敢来试剑山庄撒野了。”毕方道,“看来,正有正的好,邪有邪的好,不说轲戎是正是邪,可这江湖确实缺不了他这号人。”
“这是你三番四次不杀他的理由?”顾芩凨道,“看不出来,你还替天下武林操着心。”
毕方笑的越发开朗,“芩凨啊芩凨,我不杀人,不正好如了你的意。”
顾芩凨负手看毕凌云的墓碑,抿了抿嘴唇,叹息一声后,他缓缓道来,“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对轲戎是怨还是恨,我们恩怨纠葛太深,爹娘的情仇,江湖的恩怨,有太多太多,我娘已经自尽,本来一切都可以不必追究,可是一想到大师兄是被他阴谋害死,我就难放下心中的隔阂。”
“芩凨,你别怪我维护轲戎,但是有些话仅凭那些罗刹人的一面之词,并不足以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轲戎固然有杀抉衣的嫌疑,但是抉衣之死,说到底还是慕容棠所为。”
顾芩凨道:“慕容棠已经死了,这笔债还能如何。你说的对,这个江湖正邪难分,不论轲戎是什么立场,确实少不得他。”
毕方仰起头看着远方那颗高大的树,笑道:“君子兰,我们又回到这里了。”
顾芩凨看着远山的重峦叠嶂,天地皓阔,云走雾散,置身于这里,人生间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他侧过脸轻笑着温柔的看毕方,他还记得在这里毕方第一次吻他,那时他们两个天天斗嘴,又吵又闹,虽然总是翻脸,但毕方却从未离开过他。
经过了这么多事,好像也没什么改变,他们依旧吵闹,但顾芩凨心中明白,以后或许还会有许多变故等待着他们,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和毕方的这份情,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改变。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九章 玄冥教
领会了顾芩凨看他的眼神,毕方的嘴角扬起笑意,他跪倒在毕凌云墓前,顾芩凨也同他一起下跪。
毕方道:“这天下的纷扰总是太多,您往日忧愁江湖不太平,担心试剑山庄卷入那些仇杀,可这天下这么大,有多少操不完的心,现在您终于不必再为这些事劳心。正有正道,邪有邪道,方儿没有爹您的远大志向,将天下兴亡,江湖武林放入胸怀,方儿只想早日完成您的遗愿,护好试剑山庄,然后和芩凨永不分离。”
“爹,这位就是雾踪岛主,也是方儿心仪的眷侣,若您在天有灵,庇佑他一生平安,方儿以后会经常带他来看您。”
顾芩凨看着毕方的侧脸,不知不觉,毕方就懂事了好多,还记得试剑山庄初见,他一副对世人不屑的样子,这江湖闯荡的日子,或许让毕方看清了许多许多从前不能领会的感情,比如对试剑山庄的思恋,还有对毕凌云的敬重,顾芩凨为这样的毕感到欣慰。
离开后山时,天色已晚,毕方站在绝壁峰顶看着试剑山庄山下有人扎营,脸色并不是很好,顾芩凨也跟着看了看,问道:“这莫非就是苍山派。”
“苍山派?你太高看他们了。这是玄冥。”毕方沉吟道:“玄冥教一向不干涉中原武林,猜不透他们这次北上的原因。”
“玄冥?什么门派,难道很有名?”顾芩凨一脸好奇的看毕方。那样子别提有多殷勤,只差没对他眨眼睛摇尾巴示好,明摆着就是希望毕方多透漏点消息给他,可谓是将奸商的使命贯彻到底。
毕方敲他栗子,教训道:“你看看你,成天在雾踪待着,哪里也不去,竟然连玄冥教都不知道,你个小笨蛋!”顾芩凨顿时尴尬的看他,委屈道:“这不是我的错,是我师父不准我离开雾踪岛。”
毕方立刻笑颜逐开,顾芩凨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毕方调戏了,他立刻表情严肃的看他,毕方笑道:“玄冥教它是西南那边势力最大的门派,也是当今武林最大的魔教。只不过它从来不涉中原武林,所以许多人也就渐渐遗忘了他们,况且巫教兴起后,屡次南犯,玄冥教的某些分堂深受巫教压迫,以讹传讹,江湖武林有不少人以为玄冥教只是一个小门派而已。”
“这么厉害?他们以前不惹事,怎么现在又开始不安分了!”顾芩凨道:“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顾及慕容棠,现在慕容棠死了,所以他们无所顾忌。”
“慕容棠固然是一代宗师,可他绝无可能成玄冥教的定山石,恐怕事出有因,原因在他们玄冥教内,可惜我当年天大地大哪里都去过,就是没去过玄冥教。”
“既然他们武功高,你为何不去呢?”顾芩凨好奇的问,以毕方的个性,上天入地他都敢,何况一个隐迹江湖的门派,那还不是他兴致勃勃想去一试高低的宝地。
“我从昆仑离开,正准备去玄冥,就接到我娘病逝的消息,后来赶回试剑山庄,和我爹起了争执。”毕方道“说来也是奇怪,我在巫教待了大半个月,也没想过去玄冥教,最后要去玄冥教了,却是世事弄人,老天爷都不让我去拜教。”
“这个玄冥教看来和你八字不合,你不去找他们,他们反倒是送上门来了,毕方,这次你可以好好和他们切磋一下。”顾芩凨说的笑意盈盈,毕方却没有他那么好的兴致,只见毕方冷着脸,道:“还真把我当猴子逗,想打就打?那有那么好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顾芩凨闻言偷笑,点头道:“好好好,这样子你终于不必那么无聊,整天没事找事。”
====
毕方坐在椅子上翘起大腿,远处扎马步的弟子们纷纷愁眉苦脸的看他,毕方打着瞌睡,头一会偏左,一会偏右。
弟子们也一会左磕磕右碰碰,毕方闭着眼睛说道:“平时让你们好好练功,你们今天玩,明天躲,倘若再有大敌进攻试剑山庄,你们还想像三大剑派进攻试剑山庄那样,成为丧家之犬,被人耻笑武艺不精?”
“庄主,我们知道错了。”有人低着头委屈的说着。
毕方道:“玉不琢不成器,你们不磨练自己,是不可能有所成就,试剑山庄的弟子走出去,可千万不能给我丢人,下次遇到其他门派的人挑衅试剑山庄,废话少说,给我打回去,有我给你们撑腰。”
“唉,唉,你们庄主是吃饱了撑着在这里瞎给你们上课,你们可千万别学他的张狂和嚣张,试剑山庄是天下第一庄,气度可不能忘了。”顾芩凨负手从后堂那边走过来,笑意盈盈的说着,弟子们见到顾芩凨来了,都对他诉苦喊累,毕方睁开眼低喝道:“别以为有人来救你们了,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蹲好。”
那群弟子立马委屈的扎着马步,一个个都可怜兮兮的看顾芩凨,只把顾芩凨逗的乐呵,顾芩凨朝他们做手势,让他们别急,自己走到毕方身边,笑道:“毕方,我接到了我大哥的飞鸽传书。”
“哦?有什么好事?”毕方笑着侧过身体和顾芩凨闲聊,顾芩凨坐到台阶上,笑道:“好事没有,麻烦的事倒是一桩又一桩。”
“巫教被偷袭,又没有一教之主坐镇,棘手一点也不奇怪。”毕方道。
顾芩凨当然知道这些因果,不过尧清的烦恼可不只是这些而已,顾芩凨朝着毕方笑道:“如果只是教主的问题,大哥也不会飞鸽传书到我这里,他已经接任了巫教教主之位。”
毕方闻言有些诧异,他低头想了想,叹息道:“尧清说来也是喜好逍遥自在,却总是心中有牵挂,他和巫教算来还真是纠缠不清。”
“是啊,谁料的到会这样,不过大哥既然愿意回到巫教,会接任教主之位也不算意外,毕竟这是慕容棠许给他的承诺。”
毕方笑着翘腿,“唉,你大哥才离开没多久,怎么觉得他好像又惹了许多事。”
“巫教内忧外患,大哥为了振奋人心,和唐门发生了冲突。”顾芩凨道:“大哥在信里提醒我们提防苍山派。”
“尧清的耳目倒是安排的好,连试剑山庄都了如指掌了,你啊,要是有你大哥一半的心思缜密就好了。”毕方打趣的笑话顾芩凨。
顾芩凨手臂一抱,道:“既然你这么嫌弃我管不好雾踪,那我明天就拿着包袱回雾踪,你可别再说静候佳期一起回去。”说罢,顾芩凨就跑了,毕方一听他说要走,立刻坐起来,那些弟子都期盼着毕方去追人。
毕方跨出一步,回头朝他们厉声道:“全部扎好马步,谁偷懒明天去后山挑水。”
“芩凨,你等等我,你别走啊。”毕方凶完弟子们转头又好声好气的去哄顾芩凨,走在他前面的顾芩凨不紧不慢,他轻笑着拐进房间里,心想看你还罚人,这下屁股坐不住了吧。
=====
春来扬花似雪,窗楹上飞落的鸟儿正拍打着翅膀。
屋内塌上的男子一袭长大散落在肩头,他的侧颜犹如这墙外花开迷香的春色妖娆,不知何处飞来乐曲声,塌上的人睁开眼,随手拿起衣物披上身,他脚踏平底,开门而出,一身的紫衣随风飘扬,待他来到无名湖外,祭台上早已有人摆好古琴奏乐,那人面相阴柔,眼眸含情,笑不露齿,白衣如雪。
尧清轻拢紫衣,肩头已沾染柳絮,尧清轻声道:“靳九琴,好好的玄冥教不待,来巫教做什么。”
“我听闻你回来掌教,如何能不来看你。”靳九琴停止抚琴,抬头朝尧清嫣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