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詹狼狈的背靠在门上,他伸手把嘴角的血擦干净,厉声道:“天涯海角,只要我想得到,你终究逃不了。”
谢君诺与他对峙着,“你别逼我离开京都,谢詹。”
“我逼你?是我逼你的!哈哈哈哈哈……”谢詹问道,“当年我求你不去钰鎏府,你走了,你说你可以为我做一切,哪怕是用命来交换,你说了这一句就消失了五年,这五年我无时无刻不是在等你回来,大婚的那天我还在想你要是在该多好,可你却为了一个男人把我们的誓言抛掷脑后,是谁说的要看我君临天下,又是谁说的会守着我这一生?”
谢君诺摇头,“谢詹,我说过的要你君临天下从来都是真心话,说要为你守护这万里江山也不是戏言,这些我现在依旧可以兑现,可我从来没有对你许过其他承诺,关于情爱之事,自始至终我心中只有尧清一个人,永远永远都会是他,我心如磐石无转移。”
谢詹呵呵的笑了几声,“你心如磐石,是在责怪我吗,可先认识你的人那个人是我,那尧清再风华绝代,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谢君诺黯然,正在这时,谢詹往前逼近谢君诺,谢君诺一步步后退。
“谢哥,你怕我?”谢詹问道。
谢君诺摇头。
谢詹直把谢君诺逼得靠在榻边,谢詹伸手用手指拂过谢君诺的脸颊,“如果我一定要得到你,要你侍寝,你答不答应。”
“就算你得到了,又如何?”谢君诺道:“也不过是让我恨你罢了。”
谢詹低头封住谢君诺的嘴唇,谢君诺动真格的挣扎起来,谢詹强势的把他压在自己身下,两人在极度激烈的拉扯中纠缠,谢詹干脆一把抱住谢君诺。
“谢哥……别这样对我……”谢詹轻声说道,他把脸埋进谢君诺的怀里,“我真的很需要你,这么多年……我们一起走过,为什么在我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你却要离开我。”
谢君诺闭上眼,他对谢詹仍有疼爱之心,可他知道这是亲情,并不是能为之倾心和许诺一生的爱情。
谢君诺伸手抚摸谢詹的头发,温柔的说:“多年以后,你将青史留名,如果你能创下太平盛世,我会以你为骄傲。但是,前提你必须是一代明君,不能遗臭万年,今天所有的事,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有温柔贤淑的太子妃,也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为你做后盾,谢詹,……詹儿,我们是手足,我不能看着你站在悬崖前却不拉你,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那就是把我往死里逼,你可以现在得到我,也就意味着永远失去我。”
谢詹闭上眼痛苦的靠在谢君诺怀里。
“让我这样抱着你,哪怕只是这一夜……”谢詹哽咽道,“我不能放肆的去爱你,是我无能。”
谢君诺抚摸着他的头发,不断安抚这个少年,哪怕他是太子,哪怕他今后会君临天下,此刻他只是谢君诺的弟弟而已。
“以后如果我做了皇上,就可以给你承诺了,对不对?”谢詹看着谢君诺,轻声问道。
谢君诺没有回答他,他不想欺骗他。
谢詹倾身在谢君诺唇上留下一吻,“你要去边关打仗了,这次我依然留不住你,但是求你这次不要消失,哪怕是半年给我写一封书信,别让我再以为……会永远失去你……”
谢君诺低垂下眼,谢詹期盼的看他,情切道:“君诺,你答应我。”
君诺,多么亲昵而又温柔的称呼,谢詹从来不敢喊出口,他对他从来都敬重而又畏惧,只敢偷偷把那份感情放到心里。
“谢詹,我会回来。”谢君诺道:“我答应你。”
谢詹喜极而泣,他牢牢的抱紧谢君诺,“君诺……君诺……”
谢君诺听着谢詹的哭声,心中徒然一酸,他轻声安慰着他,却只是换来谢詹更加霸道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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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的门打开,谢君诺渡步到里边,尧清坐在茅草铺的床上,抬头看他。
挥手斥退守卫的士兵,谢君诺问道:“想起来那个是谁了吗?”
尧清摇头,依旧不予以回答。
谢君诺道:“我真不想关着你,可我一放手,你就跑了。”
尧清看看这牢房,道:“君诺,关住我的不是这座牢房,而是你。”
他坦率的去看谢君诺,谢君诺蹲在尧清面前,他温柔的看着尧清,回道:“我知道。”
尧清看着谢君诺的嘴角,眯起眼睛,危险的看他,伸手在他嘴角摩挲。
“发生了什么事?”尧清问道。
谢君诺伸手把尧清的脖子一揽,倾身与他相吻,他们气息相贴,谢君诺的呼吸就变得急促,他闭着眼紧紧的索要着尧清,明明已经很近,可他还希望可以把尧清抱得更紧。
谢君诺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吗?尧清,我为你又伤害了我至亲的人。”
尧清把谢君诺抱紧,谢君诺靠在尧清怀里,“就算是错,我也只能一错到底。”
“是太子?”尧清问道。
谢君诺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答应。”
尧清点头,谢君诺问道:“你这么护着梵钰,要我如何作想?”
尧清抱紧的谢君诺的手有些僵硬,谢君诺闭着眼靠在他怀里,“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我都看在眼里,尧清,任何事你都瞒不过我,你以为我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梵钰,可又能如何?哪怕让你抓到他,能杀了他吗,他要是死在靖朝,天下只会大乱,而你也会背上骂名。”尧清道。
谢君诺扬起头笑着看他,“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放他走,我以为是余情未了……”
“余情?我和他只有利用,没有交情。”
“那他为何还那样看着你。”谢君诺伸手握着尧清的手,“以后我不准别人那样握你的手。”
“他是故意拖累我,如果他不这么做,谢詹又怎么会把我当卖国贼的对待。”尧清摇头,“他就是喜欢玩这种小聪明。”
“说起来,那时在天极峰,他和你……还做过戏,我看他轻薄你,便觉得他心狠手辣。”谢君诺道:“他们兄弟,和你关系都不一般,今后两国的战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我不希望你再和他们有任何联系。”
“你放心,我会的。”尧清刚说完,谢君诺便伸手褪去尧清的衣物,咬住尧清的嘴唇,“春宵……苦短,今夜已经三更……”
谢君诺跨坐在尧清身上,眉间都是媚意,尧清抬起他的下巴,皱眉道:“媚术?”
谢君诺的呼吸越发粗重,他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很想……很想你,想得到你。”
尧清微微一笑,温柔的看着谢君诺,他那眉目纵然是此刻,也美的如同勾勒的画,谢君诺轻笑着把脚落在地上,两人更加拉近,接触也更加深刻。
“何必用媚术,只要你这样对我笑,我就愿意把一切都给你。”尧清抱紧谢君诺,在他耳畔喃喃的说道,末了,他小心翼翼的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这江湖武林,朝堂庙宇,还有多少陷阱和圈套等着他们?尧清不知道。
他只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看到的是什么,他只能抱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对这份感情至死不渝的忠贞,要不然往前一走,也许就是深渊。
尧清轻轻吻着谢詹故意在谢君诺嘴角留下的痕迹,想用这种雕虫小技离间他和君诺,也的确是聪明,只可惜谢詹错估了尧清,也错估了谢君诺对尧清的爱。
哪怕是把天下最美的人摆在谢君诺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谢詹竟还悟不透,这人世都是痴痴缠缠,何苦去误入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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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劫狱
毕方拿着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身边的一排士兵急步走过去,看样子是城里出了事,毕方看了看他们去的方向,嗖的一声消失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
尾随着他的几个武林盟的手下恼怒的在原地打转,有人呵斥道:“这个毕方,太奸诈了!”
“他应该走不远,我们继续追。”
毕方坐在树上,轻笑着看他们被自己耍的团团转,本想再多耍耍他们,不过毕方要给顾芩凨带吃的回去,也就不和这群狗爪子们较真了,舔舔糖葫芦,转眼人就离开。
回到房间时,顾芩凨正在拿着笔画画,毕方走向他笑道:“君子兰,吃东西了。”
顾芩凨抬头看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了一趟。”
“就在刚刚啊。”毕方瞄了一眼顾芩凨的画,顿时笑颜逐开,顾芩凨反倒是不好意思一般停下,道:“你出去藿濛人知道吗?”
毕方抱着手臂有趣的说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和他们说的,反倒是你,在画什么呢?”
顾芩凨笑着看他一眼,道:“明知故问。”
毕方看着顾芩凨画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问道:“原来你眼中的我是这个样子。”
顾芩凨把笔放下,拿起毕方买回来的糕点吃着,“不这样,你还想要怎么样。”
“就这样,挺好的。”毕方笑道。
顾芩凨点点头,表示的确挺好的。
只见那纸上毕方手中抱剑,一派少侠英豪的样子,他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顿时让他身上的杀气消减,少了戾气,多了一分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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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两人一同出游,在京都的名街巷尾闲逛,正在他们看着热闹的杂技表演时,有人自顾芩凨身后拍了他一下,顾芩凨不惊经意回头,只见轲戎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问道:“顾公子、毕庄主,你们何时来的京都,居然没来北剑盟会一会轲某人。”
顾芩凨还真没想到会在这光天白日的情况下再遇到轲戎,心里对他起了防备。
顾芩凨轻笑道:“轲峰主,多日不见,可还好?”
轲戎笑道:“好,在这里闲聊人太多,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毕方点点头,便由轲戎带路在就近的邀月楼中闲坐。
一壶清酒,四方桌椅,他们相对而坐。
轲戎关心的询问道:“自从天极峰一别,就没了二位的消息,盟主一事本想询问二位,却也没来得及,只能仓皇决定。”
“轲峰主,为何要再选武林盟主。”顾芩凨皱眉道:“我师兄呢?”
轲戎叹息一声,道:“二位有所不知,天极峰一别后,不仅与二位失了联络,就连抉岛主也不见踪影,我们派人四海寻找,却也没能找到。几大门派的掌门提议先选人暂代盟主之位,待抉岛主回到北剑盟,我们再议。”
顾芩凨心中极为愤慨,什么暂代?说白了不就是取而代之,顾芩凨就不信,他们不知道抉衣大师兄已经身亡。
不过顾芩凨虽然愤怒,但他不莽撞,他只得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各位武林中人已经做了决定,问不问我和毕方又有什么差别!”
轲戎当然能从顾芩凨的话中听出端倪,不过他也是能定下心,笑道:“顾公子此言差矣,抉岛主消失,我担心至极,当日雾踪夺得盟主之位,这代盟主说什么也得由顾少侠担任才合情合理。”
顾芩凨心中一秉,想着这轲戎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轲戎继续说道:“少林方丈提议由我暂代盟主之位,轲某无法答应,当日擂台比武,轲某武艺不精,是有目共睹,今日轲某又有何颜面暂代武林盟主之位,退而求其次,也该是毕庄主或是顾少侠暂代才是,轲某有自知之明,不会窥视盟主之位。”
这轲戎说的大义泯然,顾芩凨更不知该如何应对,毕方端起酒喝下一口,无所谓道:“这些话,轲峰主你也别再提了,现在江湖武林都认同你为代盟主,你要是临时退缩,可要让我和芩凨难做,成了众矢之的。”
毕方由来面对江湖人不客气,对轲戎自然也不会虚与委蛇,他嘴角轻扬,调笑道:“武林盟主?有什么可稀罕?何况还是代盟主,连正位我都不坐,这代盟主算是几斤几两。”
顾芩凨早知毕方霸气,不过平时和他相处收敛了许多,但是毕方是遇强越强,遇狠越横,这轲戎虽说是把话说的八面玲珑,可毕方就是不买这个帐。
轲戎听了毕方的话,脸上有些尴尬,当日武林大会的事还历历在目,毕方视盟主之位如粪土,如今再说什么让他暂代盟主之位,的确荒唐无稽,何况毕方心高气傲,何时把江湖武林放在眼里。
要是一般人现在可是要对毕方拉下脸来,这番羞辱人实在让人颜面无光,可是轲戎并非一般人,他年少成名,在江湖中浮浮沉沉,经历过大小的人物不知多少,对于毕方他知道只能来软的,若是要和他对着来,指不定毕方会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轲戎点点头,笑道:“毕庄主所言甚是,是轲戎考虑不周,才闹出这个笑话。既然毕庄主不愿意,不知道顾少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