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统统说着家国天下的话,可我并非没有说过一走了之。我当然想和尧清走的远远的,可我知道我不能,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我母妃,平江王府又要何去何从?”谢君诺道:“我……不想恨太子,但是也希望他不要再利用任何阻拦我和尧清,没人可以让我放弃他,我母妃也不能。”
谢君诺说完这番话,不待李静玉开口,便告辞了。
李静玉一直看着谢君诺走远,才化平静为忧虑,尧清看她片刻便运起轻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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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愚公桥前满是人,所谓车如流水马如龙。
藿濛人成群结队的在人群里行走,毕方和顾芩凨协同瀖霜看着热闹的舞龙灯,瀖霜笑着指那飞舞的龙头,笑道:“你们看那边,是龙傲九天。”
顾芩凨负手站在她身侧,笑道:“飞龙在天。”
毕方没把心思放在那龙身上,而是玩味的看着舞龙的人,那人的眼睛在毕方身上一掠而过,毕方的笑意更浓,半天不见毕方说话,顾芩凨立刻发觉他的奇怪之处,笑道:“你的眼睛四处在瞄着看什么?”
毕方道:“看美人呐。”
顾芩凨歪着头看他,眼神里分明在说着什么美人?
毕方指着愚公桥下,顾芩凨不经意看去,只见一位白衣公子站在桥下搭好的台上,正在接待着从远处下来的画舫,顾芩凨惊喜的喊道:“尧清!!”
毕方立刻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这么激动,瀖霜好奇的看他们,毕方笑着对瀖霜道:“他看那人太美了,大惊小怪的。”
瀖霜闻言对着毕方羞涩的微笑,然后去看让顾芩凨‘惊为天人’的那人,只见尧清在那台上回眸,身后那粼粼波光,忖的他面如白玉,一颦一笑都让人移不开眼。
那瀖霜惊讶道:“那位公子可真好看。”
毕方笑着松开顾芩凨的嘴,道:“所以才是美人啊。”
听着毕方如此夸奖那位公子,瀖霜不禁有些失落,再去看那位公子,他竟已经走入那画舫,瀖霜听着四周的姑娘们纷纷指着在画肪上撩起珠帘看桥上风景的尧清,不由得扬起笑脸看毕方。
尧清正在看着愚公桥,身后谢君诺拍着他的肩膀,尧清回头,谢君诺问道:“你在看什么?”
尧清淡淡一笑,温柔的说道:“我好像看到芩凨了。”
“是吗。”谢君诺把手攀到他的肩上,笑道:“那让我也看看。”
谢君诺掀开珠帘,只见桥上的人纷纷伸长脖子看这画舫,更有姑娘指着这画舫笑的心神荡漾,谢君诺莞尔一笑,道:“喏,我倒是想知道是你在看别人呢?还是别人都在看你。”
尧清好像有些没弄明白他的话,再去看桥上,此时上面一片的人在向他摇手绢,有男子笑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求你的名讳。”这一句吆喝,倒是招起了更多的人看尧清,更有士兵也对其投以目光。
尧清淡淡一笑,朝她们颌首微笑,然后放下珠帘,面对着谢君诺道:“你看你是故意的。”
谢君诺笑着道:“看你还敢不敢出来沾花惹草。”
尧清隔着珠帘看着外面那些为他惊艳的人,笑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谢君诺与他正是浓情蜜意时,身后有人唤着“谢哥。”
谢君诺回头,只见谢詹满是怒气的看着他和尧清亲密的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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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安排好了各国使臣的坐席后,便宣布宴会开始。
皇上在龙船上朝着京城的百姓和文武百官、各国使臣说了几句愿四海升平,天下为一家的话后,就请舞姬出来表演。
毕方和顾芩凨站在离靖朝皇族较远的地方,但是仍旧可以看到谢君诺就坐在谢詹身边,尧清在谢君诺身侧,但是就凭毕方的眼力,很快就发现了谢詹和谢君诺之间的怪异。
谢君诺倒是和尧清有说有笑,谢詹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不时看向台上的舞姬,脸上都是不耐。
毕方道:“那边有点奇怪。”
顾芩凨还沉浸在见到尧清的喜悦,整个眼睛里都是尧清,仿佛还在打量他胖了还是瘦了,在京城有没有吃苦之类的,全然没去注意那边的气氛。
毕方也知道他是真的想念尧清了,人家毕竟是亲兄弟,当然骨肉连心,毕方也不管顾芩凨的心思跑哪去了,心里却是开始打着坏算盘,想到又可以耍着人玩,毕方心里的就开心的像是要开花了。
“毕公子,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一旁全称看着毕方的瀖霜见到毕方开心,立刻搭话问道。
毕方看她一眼,笑道:“当然是这舞姬的舞跳的好。”
“毕公子喜欢看舞?”瀖霜开心道。
毕方心知自己这话又说错了,立刻转回话锋,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位姑娘跳的好看。”
瀖霜去看那妖艳的女子,道:“这种舞其实很普通的。”
她再去看毕方,毕方的视线又投到身边的顾芩凨身上去了,瀖霜无法,只得把视线投到别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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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舞姬下场后,就轮到瀖霜上台,只见换上藿濛异服的瀖霜一上来,就让皇上亮了眼睛,他不住的问着身旁的太监,“这位是……”
“藿濛公主瀖霜。”太监恭敬的说道,皇上微笑着摸着胡须道:“原来是藿濛人,难怪如此爽朗。”
瀖霜的舞不似中原的舞姬那般妖媚,但是却说不出的轻盈美妙,她脚垫在那些舞女的肩上旋开纱巾时,好似凤凰涅槃,愚公桥上下纷纷掌声袭来,瀖霜含情脉脉的看着毕方,毕方接受着这位西域美女的示好,但并没有丝毫心动,他只是如同在场所有受他打动的一样为她鼓掌喝彩,但是其余的,再也没有多的。
瀖霜跳下舞女的肩时,皇上喝彩道:“果不然是藿濛公主,这舞姿绝非寻常女子可以做到。”
瀖霜跪地答谢皇上的夸奖,瀖奇大笑道:“霜儿是我藿濛的第一公主,皇上,此番我们前来靖朝,一为两国邦交,第二件事,就是为了我这个宝贝女儿的婚事。”
瀖霜闻言嘴角都是笑意。
顾芩凨侧过脸看毕方,道:“你要是做了驸马,我还能捞一碗羊肉汤喝。”
毕方摇头,道:“你啊,真是想的简单。”
皇上闻言哈哈哈大笑起来,问瀖霜:“瀖霜公主,请问这泱泱大靖朝,可否有让你称心的如意郎君?”
瀖霜抬头看着皇上,笑道:“不满皇上,瀖霜的确有意中人。”
“哦?”皇上好奇的笑道:“那不妨说说看,只要国王觉得满意,朕立刻下旨为你赐婚。”
瀖霜低头一笑,转而抬头看向正在好奇的看着她的谢君诺,道:“早在六年前,瀖霜便见过谢世子,此番进京,听闻谢世子回京,瀖霜心中总不忘当年与谢世子在草原邂逅,不知谢世子可有娶妻?”
顾芩凨闻言震惊的看向谢君诺,他不可思议的问毕方,道:“她竟是喜欢谢君诺?”
“女人的心思,你怎么能明白,更何况是公主的心思,你就更加不明白。”毕方摇头道。
瀖霜看着谢君诺时,瀖奇也是惊讶不已,但是很快他就在女儿面前收起了惊讶的脸色,而是顺着瀖霜的目光去看谢君诺。
皇上大笑着看谢君诺,夸奖道:“瀖霜公主果然是好眼光,哈哈哈,君儿可是我靖朝第一世子,也是我詹儿的良兄益友,正巧他也未曾娶妻……”
就在皇上要赐婚时,谢君诺立刻起身向皇上请命,他铿锵有力的说道:“启禀皇上,君诺有一事要请,不知可否暂时将婚约放置一边。”
瀖霜情切的看着谢君诺,谢君诺晦暗的看她一眼,跪地请命。
“如今边关正是外患无穷,我父皇虽已战死沙场,但微臣不惧罗刹铁骑,在此向皇上请命前去边关抗敌,若不能打退罗刹,我愿以命抵罪,一生镇守边关。”
谢君诺这番话可谓是震惊朝野,太子立刻从位子上站起来,谢君诺低着头恭敬道:“微臣未能尽孝道,但是决心一生为君镇守边关,一为我父王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慰,二为靖朝的子民能见得太平盛世。”
谢君诺这番话实在是振奋人心,许多武将纷纷跟随他下跪,请命前往边关。
皇上欣慰的看着谢君诺,他点头道:“男儿志在四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君儿,你从没让朕失望过,也没让你父王失望。”
谢君诺把头低的更厉害。
皇上应允道:“罗刹的铁骑让我靖朝饱受战乱的痛苦,让边关民不聊生,若是有志男儿自当为国效忠,立誓将那北蛮人驱逐出我靖朝的疆土,君儿你有这个心意,朕深感欣慰,既然你想要去边关打仗,朕特此准奏,你父王早就想把平江王之位传给你,今日为了却他最后的心愿,朕封你为平江王,统帅西北大军抗敌,望你能凯旋而归。”
谢君诺抬头笑着应允,道:“君儿必不负皇上的期望。”
“既然如此,君儿你起身吧。”皇上笑着对瀖奇道:“君儿既然要赴边关,这门婚事恐怕不能草率的决定。”他再看向瀖霜,笑道:“瀖霜公主既是对君儿如此情深,无奈君儿这一去不知归期。”
“我愿等候谢世子归来。”瀖霜道:“瀖霜心中只爱慕世子一人,还请皇上成全。”
皇上轻叹一声,道:“既然公主心之所系,不如你和君儿把婚事定下,待他回京后再完婚如何。”
谢君诺捏紧自己的手心,瀖霜欣喜的点头,道:“多谢皇上。”
“君儿,可否愿意答应这门婚事?”皇上笑着问道,“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男儿成家方可立业,君儿你也该找个如花美眷了。”
谢君诺仰起头,轻笑道:“多谢皇上赐婚,微臣没有异议。”
“哈哈哈,这可真是一撞大喜事。”皇上摸着胡须大笑道。
尧清在一旁看着谢君诺,半响后他黯然转身,正在他要离开时,正巧看到顾芩凨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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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行刺
“大哥,你在京城过的可好?”顾芩凨站在河边问着尧清,远处依旧是歌舞升平,那短暂的赐婚并没有让这场热闹的宴会受到任何影响。
尧清朝他轻轻一笑,“你就不必担心我,我会照料好自己,倒是你,怎么没回去雾踪,反而来到京都。”
“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谢君诺的婚事……”顾芩凨为难的问着。
尧清摇头,他心知谢君诺不是要负他,如今他身在京城,水深火热,尧清自责于自己帮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君诺在太子、太子妃、皇上之间周旋,这些皇亲国戚,天子贵臣,是无法轻易接受男子相爱的,靖朝虽有南风,但从来不曾入过皇族,尧清也没打算让他们接受自己,只不过看着谢君诺如此为难,尧清心中怅惘。
“君诺有他的难处。”尧清道,“我不想过问太多。”
“可是这样下去,他要是真的娶妻了,你怎么办?”顾芩凨担忧道。
尧清笑着伸手摸摸顾芩凨的头发,宠溺道:“傻瓜,还没发生的事何必去多想,走一步算一步,若是到时候君诺真被逼的无路可走,我就带着他离开。”
顾芩凨察觉到尧清温暖的掌心挨在离自己极为近的地方,心里一阵暖意,到这个时候,他才发觉尧清真的是如同兄长一般待他,当年在雾踪,虽然顾芩凨入门比他早,是师兄,但论起为人处世,他的确不及尧清懂事。
“大哥,如果可以,回到雾踪吧,这里我永远为你保留一个位置。”
尧清温柔的笑着,回答顾芩凨,“应该是两个,不能把君诺忘了。”
“哈哈哈哈,说的对,大哥,我盼望有朝一日你和谢君诺可以修成正果。”顾芩凨看着水光粼粼下尧清那妖冶的花印,轻笑道:“大哥,愿他配的上你。”
尧清抬头看向那热闹的舞龙灯,“个人都有难处,君诺做不到尽善尽美,但他待我,从来是真心真意。”
“哪怕是欺骗你?”顾芩凨道。
尧清摇头,笑道:“若我知道,就不是欺骗,芩凨,用我回答江柳的话再告诉你,我愿意被他骗着,哪怕我已经看穿,我也不会点破,有些人,还是要小心翼翼的靠近,你说是不是?”
顾芩凨听着尧清的话,便是笑得开怀,谁说不是,情之一字何必点破,如鱼冷暖自知,若是心中所爱,纵然他在画地为牢,也愿悄悄的看他无怨无悔的付出,而不去拆穿。
正在他们聊的笑意不绝时,远处传来兵器的打斗声,尧清立刻脸色一边,踏水迎风而去,那一袭白衣翩若惊鸿,顾芩凨紧跟在他身后,唤道:“大哥,那边人多,小心弓箭。”
果不其然,顾芩凨的话刚说完,就有弓箭手在水台上护驾,夜幕里只听到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