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轻笑道:“也许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草民当真是想不起来了。”
谢君诺道:“殿下,尧清一向深居简出,恐怕是面熟而已,这天下间长相相似的人比比皆是,这也并不奇怪。”
谢詹却是撑着额头笑道,“像尧公子这般气度的人,恐怕是看上一眼就一生难忘了,特别是那双眼睛。”
尧清微微一笑,再不接话。
谢君诺看话锋不对,谨慎的看了看谢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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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梅园里,父皇给我们兄弟四人赐诗,王爷如梅傲骨,父皇的那首梅岭春至今仍在耳边。”皇上在梅树边叹息。
谢君诺随皇上一起走入皇陵,太子说自己不便入内,就与尧清一起候在皇陵外。
梅亭内一壶清酒,谢詹邀尧清坐下,尧清却是客气的回绝,自顾自的站在亭边。
谢詹边喝酒边道:“当年去南疆,见过有人跳蝶舞,霓裳羽衣,翩翩如仙。”
尧清回眸看他,道:“蝶舞是南疆女子的舞,的确舞姿不凡。”
谢詹笑道:“我听闻南疆有位女子跳这支舞名动天下,她叫云裳霓。”
尧清笑道:“我也曾听过,不过这些江湖传言,许多都是夸张的罢了。”
谢詹摇头,将酒放到鼻尖嗅了一下,道:“我曾见过,月下白衣的她,不过她脸上带着纱巾,只是那双眼就让人无法遗忘。”
尧清捏紧手掌,道:“是吗?要是有缘,草民也想见见这位美人。”
“哈哈哈哈哈!”谢詹笑着将酒饮尽,道:“尧公子,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尧清冷冷淡淡的说道:“多谢太子夸奖。”
谢詹只是喝着酒意味深长的看他,尧清坦坦荡荡,毫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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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诺从皇陵中出来后,尧清立刻走上前关心他,谢君诺朝他淡淡一笑,尧清便是放下了心。
初回京都,谢詹盛情邀请谢君诺在东宫暂住,谢君诺自知不便,但连皇上都开口,谢君诺便是不好推辞。
夜里,谢詹邀着谢君诺喝酒,只把谢君诺灌的大醉,谢君诺一时把持不住便是向谢詹提出想要卸任,归隐山林。
谢詹玩弄着手中的酒盏,道:“谢哥,你当真是被美色迷了心窍。”
此话一出,谢君诺便知谢詹有诈,谢詹按着谢君诺的手道:“那尧清便是你的意中人?你倒是洒脱,爱美人不爱江山,可你却不问我放不放你走!”
谢君诺要推开谢詹,谢詹丝毫不退让,冷笑道:“谢哥,为了他好,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京中,什么归隐山林,那可不是你能说的话。”
“太子殿下,你为什么不肯放手,我和尧清不会阻碍你的大业。”
谢詹道:“放了他,谁能抓住梵千雪的弱点?”
“你说什么?”谢君诺不解。
“在你们回到京都前,我就已经打听好了他的一切,他和梵千雪,还有你的事我一清二楚。”谢詹道:“皇宫里几重守卫,他插翅难逃,谢哥,试问如今我要是了拿他当人质威胁罗刹,他会如何作想?他会恨你,认为是你背叛了他。”
谢君诺摇头,惊恐的说道:“我没有!!”
谢詹笑道:“除了你谁知道他的前尘过往,不是你他会想到谁?”
“不是的,尧清他相信我。”谢君诺站起来,却是酒力发作,他撑着酒桌才不至于倒地,他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谢詹抬起谢君诺的下巴,道:“谢哥,他信不信你,你很快就会知道。”
谢君诺推开谢詹,他捂住心口,却是头疼欲裂,“谢詹!”
谢詹拍拍手,外面走进来几位女子,谢君诺皱眉的看着,“你要逼我?”
“我只是想把你拉回正途,那尧清有什么好?”谢詹道:“你很快就会知道这些男子都只是玩物。”
谢君诺推开那些女子,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有人要拦住谢君诺,谢詹制止,道:“你们留在这里,别跟过来。”说罢,谢詹追了过去。
谢君诺沿路往尧清歇脚的地方跑,他想着谢詹这次恐怕是真的不会放过他了,于是他也不管身后是否会有人追来,只管往尧清那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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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解围
谢君诺边跑身体越是觉得吃力,到了月影湖,他把手撑在石栏上才不至于倒地,可是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到下颌。
谢君诺立刻明白过来太子给他吃的是什么药,他恍惚间想起来当年尧清把他带到山涧里泡水,谢君诺心里一横,当即就要跳进月影湖。
这时,左右两侧来了两人把谢君诺拉住,尧清和谢詹相互看了眼对方,尧清看谢君诺神情不对,当即心里就有了盘算,他正要道:“君诺……”
谢君诺侧过脸见到尧清,谢詹松开手,谢君诺立刻伸手把尧清抱紧,他喊道:“尧清,带我走, ”,然后轻声的说了一句:“我被人下药了。”
尧清无奈的搂住谢君诺,恭敬的朝谢詹道:“君诺酒力不继,还请太子殿下允许草民带他回房休息。”
谢君诺面色微红的回头看了看谢詹,他气促道:“殿下……今日微臣失礼……”
谢詹皱眉,正欲开口阻拦。
“夜已深,殿下明日还要前往兵司吏,该歇息了。”
远处温柔的女声响起,他们三人齐齐回头。
太子妃李静玉协宫女前来,宫女见到太子和谢君诺时,齐齐唤着拜见太子殿下、谢世子。
太子“恩”了一声,便问:“玉儿怎么还没休息。”
“臣妾等不到殿下,哪里能放下心,皇后娘娘再三叮嘱臣妾务必要督促殿下前往兵司吏,臣妾不敢怠慢了娘娘的差事。”
“既是皇后的吩咐,玉儿费心了。既然如此,那本宫只有改日再与谢世子把酒言欢了。”谢詹轻笑着说道,然后他侧过脸看向尧清,与尧清对视之间眼中便是暗藏玄机,尧清毫不畏惧。
谢君诺费力的说完一句“多谢殿下”,就被尧清带走,他们走后,太子与太子妃对峙在月影湖前,双方一言不发,却是有暗潮涌动。
带着谢君诺回到他的睡寝的屋子后,尧清立刻就把门关上,怕被宫里的人看见惹了是非。
让谢君诺躺下后,尧清把手放到谢君诺的脸颊一试,便关心道:“君诺,你怎么会这样?”
谢君诺立刻抓紧尧清的手,双眼凝视着尧清,他的气息带着胜于常的热气,“我中了圈套,太子给我吃了药,想要我宠幸女子。”
尧清一听面色一变,他立刻摸摸谢君诺的额头。
然后尧清关心道,“君诺,你醒醒。”
谢君诺撕扯着衣服,尧清立刻拉住他的手,谢君诺微微睁开眼,此时他的头发散开,黑发忖的眼眸深黑,他弓起身搂住尧清的脖子,道:“尧清,我没碰任何人……你相信我……”
尧清的手指自谢君诺的眉间划过,他抬起谢君诺的下巴,温柔的吻上他的嘴唇,一阵辗转的柔肠后,谢君诺更是把持不住,陷入尧清的情牢。
“你这样子,和你第一次亲我时很像。”尧清勾起谢君诺的一缕头发道,“那夜你也是这样,被人下药,就连看我的眼神也一模一样。”
谢君诺闭上眼睛,气息粗重的说道:“真的吗,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尧清轻笑,咬住他的一缕头发,在他耳畔道:“因为你已经鬼迷心窍了。”
谢君诺侧过脸,痴迷的看着尧清,莫说是他们在天山的初识,就算没有那一日的救命之恩,他也会为尧清沦陷,“那你是什么鬼?”谢君诺轻哼着说道,笑语间媚气横生。
尧清伸手为他把脉,笑道:“自然是勾命鬼,专勾你的魂。”
听着尧清的笑语,谢君诺放松自己,他们在一起缠绵如水,尧清朝他道:“你的斩天诀很纯炼,不出十载,必有大成。”
谢君诺摇头,眼巴巴的看着尧清,“我不练功了。”
“为什么?”尧清道。
谢君诺搂着尧清的后颈,轻笑道:“这样你就会一直保护我,就和以前一样。”
尧清轻笑着看他,谢君诺突然很委屈的看他,“真的,我其实很自私,我想一切回到我们在钰鎏府里的时候,我傻傻的去猜着你喜不喜欢我,你偷偷的对我好,我们一起练功,逍遥自在,这样我就不会欺骗你,不会伤害你,尧清,每次我恨你的时候,都痛苦的恨不得我当年就死在天山上。”
谢君诺抱紧尧清,渐渐的哭出了声音,“我其实很明白,我对你的爱很可怕,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君诺……”尧清抱紧他,无声的拍打他的背,尧清明白君诺此刻不是需要他的安慰,他需要的是尧清去倾听,去听他心里的声音。
“尧清,你太好了,我真怕有人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告诉我,会不会?”
尧清温柔的说道:“我不知道,世事无常,我不能对你轻许承诺,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伤害了别人,我不想伤害你,但是如果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我只希望这个人是你。”
谢君诺轻笑着,“你辜负的那个人是谁?慕容棠?”
“是也不是。”尧清道,“所以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谢君诺道:“尧清,你还痛吗?”
“痛?”尧清不解。
谢君诺道:“为慕容棠。”
尧清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若说没有,那是骗你也是骗我。”
“我明白了。”谢君诺无奈道:“我不介意了,就算你曾深爱过他,我也不会再介怀。”
“他已经死了,曾经无名湖里的事都已经烟消云散,只可惜这天下间,再无人能与我对弈。”尧清似是遗憾似是无奈,谢君诺轻笑道:“不要紧,我陪你。”
尧清微微一笑,却不回答。
谢君诺凑过去亲吻尧清那柔软的嘴唇。
“恩。”君诺闷哼一声。
谢君诺咬着嘴唇把脸侧过去,“尧清……”
谢君诺虽说被春药控制,但他对尧清的爱意更是刻骨铭心,他边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边深情款款的看着尧清,尧清与他对视,唇角都是笑意。
尧清额间的莲花美的越发妖冶,让人完全的沉迷,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色彩,谢君诺低头亲吻他的眉间、鼻尖、嘴唇、耳垂。
“……尧清……”
尧清轻笑着吻了吻他的嘴角。
“你要什么?你说……”
“我要你……”谢君诺捧着尧清的脸,笑得可爱又醉人,“狠狠地占有我,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尧清温柔的把他耳边的头发撩开,笑道:“会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谢君诺抬头看着这锦绣的宫殿,偌大的皇宫已是囚牢,而他唯一的依靠只能是尧清一人,当年他用一身的富贵去赌尧清的感情,他曾以为得到就是赢了,现在他才知道,有得到就会有失去。
他的确得到了尧清,可失去了太子和他的父王,这辈子他注定了已经输的一败涂地,可是很奇怪他不后悔,不关于值不值得,只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活该去承受的,这就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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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诺醒来时,尧清穿着单薄的衣物邪倚在窗边,他从床上下去,靠近尧清。
尧清回眸看他,朝他温柔的笑着,谢君诺却是深陷在他的笑容中,他从尧清身后把他抱住,亲热的抓紧他的手和他一起看外边的风光,他笑道:“天阶流萤。”
尧清点头,笑道:“这东宫的明月,好像伸手就能揽下来。”
谢君诺微微一笑,道:“明月可比君心,包揽日月之魂,天下精魄,你可是心比天高。”
“怎么会,天高也不过是另一座牢房,逃不出也躲不过。”尧清抬头看着明月,轻声道:“罗刹的明月是血色的。”
谢君诺轻咬着尧清的后颈,尧清笑道:“君诺……”
一声轻呢,让人深陷。
明月天下,美人如玉,有几多恩怨情仇比的过神仙眷侣,流萤若水,心诚敬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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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翻过墙就抢过了巫教门口的宝马,眨眼间他就骑着马跑了,后边钟英追着发脾气,骂毕方不要脸,毕方哪里能会理会他,骑着马狂奔。
顾芩凨早已候在巫教不远处得山坡上,见到毕方便是跃上他的马,毕方朝他笑的得意,“我说吧,就钟英那小不点还想关住我,做梦!”
“行了,你还和他较真,要不是你耍他,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落荒而逃的结果,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贪玩。”
“那是,我又不喜欢逗小孩子,我以后只和你玩。”毕方认真道:“这样你就不会觉得闷了。”
“别,我一点也不闷,和你玩我玩不起,好端端的吃什么毒蛇爬虫,我想想都怪恶心。”顾芩凨不忿道。
毕方笑得灿烂,“我又不吃,他爱吃是他的事。”
“就此打住,我们上路,看看天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