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失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用这门武功为祸武林?”
毕方这句话着实让顾芩凨心里惊了一下,毕方接着道:“当年我确实用摄魂大法杀过不少人,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顾芩凨沉默着不说话,毕方轻笑,“你怕了吗?我早说过,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顾芩凨点点头,嘀咕着,“我也没把你当好人。”
毕方听着他的话,低笑着,“有时候觉得你真单纯,有时候又觉得你真是有趣。”
“知道了,反正呢,你就是喜欢耍着我玩。”顾芩凨漫不经心道。
毕方点头承认,“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他话刚说完顾芩凨就要揍他,毕方连忙躲开,两个人在无名湖畔追追打打的,反倒是给这寂静的湖沾染了一些喜气。
湖畔的屋前,有黑衣人藏匿着窥视他们,那双眼极为深沉,他转身向巫教的长老阁走去。
推开门,大长老正跪在沈明神明面前祈福。
黑衣人负手站在大长老面前,道:“慕容教主既然已去,我们的约定也该就此结束。”
大长老睁开眼,不悦道:“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尧清得到教主的一切?”
黑衣人冷笑,“他得不得到和我无关!要不是慕容教主主动提出合作,我也不会专程来巫教。”
“教主已为你杀了抉衣,你也该兑现诺言交出极乐宫的地图,莫不是你想反悔?”大长老面色一沉,质问道。
黑衣人张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慕容棠已死,你拿什么来和我谈条件?他杀抉衣为北剑盟是假,为尧清是真,还真当我是三岁孩童,由他捏在掌中玩弄?”
大长老低喝道:“你这奸险之辈,言而无信!”
黑衣人冷笑,“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慕容棠也已经殒命,你一届巫教长老,竟然连个废了堂主都杀不了,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大长老指着黑衣人,骂道:“你这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倘若我揭发你,你……”
只见剑光一闪,大长老喉间喷出血雾,黑衣人收起宝剑,道:“我最讨厌被人威胁,近我者为友,弃我者为敌。你这把老骨头也该随慕容棠而去,我就拿你祭奠我娘这些年受过的苦!”
“你会有……报应……”说罢,大长老倒地不起。
黑衣人转身,沉声道:“报应?我就要看看这天理循环会饶过谁!”说罢他纵身一跃,一袭黑衣消失在墨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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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诺骑马疾驰在官道上,尧清紧跟在其后。
尧清道:“君诺,你先冷静下来,这样赶路也不是办法!”
谢君诺忍受着痛楚,策马扬鞭,他不回答尧清的话,更是令尧清心急。
只见前方有座小镇,尧清骑马狂奔到谢君诺之前将他拦截,谢君诺惊见尧清挡道,怕伤了他连忙勒马。
尧清下马走到谢君诺面前,快速道:“你这样往边关赶路,也许你爹已经发丧回京都了呢。”
谢君诺闻言双目赤红,却是经不住这一刻的松懈,悲痛攻心,险些坠马。
尧清连忙跃去将他抱住,谢君诺茫然的看着远处的晨曦,闭上眼先是哽咽,后是哭出了声音。
“禀报世子,边关急报,我军与罗刹不日前开战,罗刹大军突袭平江王军营,致王爷中箭身亡,还望世子能速速回京!”
当谢君诺在马车内听到这八百里急报时,当时就飞出马车夺马狂奔,尧清哪里顾的上多问那报信的小兵,立刻就追着谢君诺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到这里才勉强追上谢君诺,这还是谢君诺那匹马不争气给拖累的,要是给他一批好马,指不定他现在已经跑的有多远。
尧清听不得谢君诺哭的伤心欲绝,连忙把他拥入怀里,劝道:“你先冷静下来,君诺。”
谢君诺放肆的哭着,尧清拍着他的背希望他能稍稍好些,谢君诺道:“尧清,我愧对爹娘,我爹收到我那份绝命书时本就悲痛欲绝,我却执意不肯回平江,我没能与他一起报效家国,落得今日却是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尧清,我对不起他们……我……没脸再见我娘了。”
尧清心中也是为他痛楚,他知道谢君诺为他已经付出太多,他本该是权势滔天的京都重将,上沙场御庙堂,可他为了尧清,不惜在钰鎏府浪费五载年华,如今边关战火烽烟,平江王不幸身故,谢君诺却是未能见到他爹最后一面,尧清怎能不理解谢君诺心中的痛苦。
“君诺,别哭。”尧清道:“你这样赶路你自己的身体也吃不消,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我怕你将来落下病根,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到镇上去歇息片刻再赶路也不迟。”
谢君诺抬头看尧清,尧清帮他擦了擦眼泪,谢君诺极力的忍耐着痛楚,挣扎了半响,朝他点了点头。
尧清看谢君诺睡着了后,起身走到桌边,他揉揉眉心,倒了一杯水解渴。
谢君诺睡着的样子很是憔悴,尧清坐到床边提他把脉,斩天决的自愈能力的确超出常人,谢君诺的伤势较之先前好了许多,只是他心中积郁太深,病不在伤势,而在心。
边关战事爆发,尧清知道这和梵钰逃不了干系,一想起梵钰,尧清便是心绪难平,看来罗刹的皇位八九不离十落到了梵钰手上,将来两国间的战事已是不可估量,这天下恐怕真的要大乱了。
再思量君诺的处境,尧清心想,这一回京都,君诺恐怕就是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可平江王已逝,这趟京都之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闯一趟了。
尧清喝着茶,心里却是盘算着更多的事,而床上的谢君诺噩梦缠身,迷迷糊糊间他见平江王腾云驾雾而来,却不发一言而去,身后千军万马向他扑来,谢君诺沿路退沿路被追,最终失足坠下了湖,湖里有双手向他伸来,狠狠的掐住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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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陷阱
“尧清!”
谢君诺从床上坐起,尧清连忙坐到床上看他,关心道:“君诺,我在。”
谢君诺定住心神看着尧清,半响后才开口,“我做了个恶梦。”
尧清帮他擦着额头的汗水,笑道:“现在醒了,没事了。”
谢君诺点点头,看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不由得拉着尧清坐到他身边。
谢君诺抱着尧清的肩,把脸靠在他肩膀上,尧清道:“再睡会,天亮了,我们就赶路。”
“你一夜都没睡?”谢君诺关心道,说罢他连忙腾出位子让尧清躺下,尧清按着他,让他好好休息,“我不困,倒是你,脸色还是很差,这样我怕你赶路回京都就要累垮。”
谢君诺一直看着尧清,他牵起尧清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尧清动动手指,谢君诺道:“尧清,我真怕这是梦,可我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尧清浅笑着低头亲了亲谢君诺的嘴唇,而后他撑着手臂与谢君诺咫尺相隔,“别想那么多,我不会走,王爷的事我们回京都后会了解的更清楚,你啊,总是心事重重,让我怎么能放下心。”
谢君诺伸手抱紧尧清,却没说话。
尧清轻笑道:“我陪你一起睡,这样你就不怕恶梦了。”
尧清的话刚说完,谢君诺就吻上了他的嘴唇,情如火焰,透骨生香,谢君诺翻身把尧清压到身下,尧清微笑着看他,谢君诺深吸一口气,有些意乱情迷的低头封住了尧清的嘴唇。
“唔……”
一声轻吟,两人均是柔情如水,谢君诺扣住尧清,慢慢解开他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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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英大大方方的走进客房,喊着“顾芩凨!你怎么还不走?”
正在和江柳闲聊的顾芩凨和毕方听到钟英喊话,;连忙站了起来,江柳见钟英这嚣张跋扈的气焰,无奈的说道:“你怎么今天不懒床了。”
钟英轻咳两声,哼道:“要你管!”
毕方抱臂笑道:“能让钟堂主连觉都不睡了,肯定是有什么好事。”
钟英笑的肆意,道:“那是当然,得到了好消息,我怎能不开心。”
“哦?既然如此不如说说一二。”毕方笑道。
钟英围着毕方走了一圈,笑道:“边关打仗了,平江王不幸身亡。”
顾芩凨闻言脸色一变,毕方也是面色渐沉。
毕方道:“这算是哪门子好消息。”
钟英道:“平江王既然逝世,谢君诺赶着这个节骨眼上回京都,那还不得派去边关打仗不可,哼,正好让他吃吃大苦头。”
江柳道:“看来罗刹那边形势严峻,这梵钰不是等闲之辈啊。”
毕方点点头,转身向顾芩凨说道:“芩凨,看样子我们应当速速赶去京都接应你大哥。”
顾芩凨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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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城
有人快马加鞭赶至,勒马下驾,皇城守卫拦住他们,道:“何等刁民,竟敢擅闯皇城!”
谢君诺拿出腰间令牌,厉声道:“九军府统帅谢世子在此,何人敢拦路。”
士兵看清令牌,立刻跪下请罪。
“属下无心冒犯世子,还请世子恕罪!”士兵铿锵有力的说着。
“免罪,你起来吧。”
谢君诺将马交给士兵看管,协同尧清一起进入皇城内。
他吩咐着皇城的守卫,道:“我前往靖文宫,你速速去请太子来。”
守卫听令立刻退下。
尧清走在谢君诺身侧,问道:“你不怕这些人有问题?”
谢君诺叹道:“九军府的属下在皇宫中穿衣与寻常士兵不同,等级也不同,九军府全凭我调令,这个你可以放心。”
尧清点头便跟着谢君诺前往靖文宫。
靖文宫檀香萦绕,薄纱轻盈,谢君诺在宫外看着那隐约可见的景象便是皱起了眉头。
宫外的太监见到谢君诺竟是第一眼就认出来谢世子,立刻迎上前笑道:“竟是谢世子,好些年不见啊。”
谢君诺点点头,有礼道:“的确好多年不曾回京,不知皇上龙体是否安康?”
“哎,世子这次回京,怕是为了王爷的事吧。”公公叹道:“皇上听闻噩耗后便是悲痛欲绝,今天才下龙塌走了几步。”
谢君诺低下头道:“让皇上费心了。”
公公轻轻一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皇上也有几年不见世子,心中定然牵挂至极,让咋家给你引路。”
谢君诺微微一笑,便是和尧清一同进入靖文宫内。
穿着龙袍的皇上正躺在榻上看着奏折,身边的西域美人正在给他捏着肩膀,大公公一声“谢世子求见。”皇上便是立刻从床上坐起,连忙喊道:“速速令君儿进来。”
尧清候在正殿里,谢君诺独自一人走入偏殿中。
谢君诺跪安请礼,皇上立刻将他扶起,唏嘘道:“君儿何须如此,王爷之事已是让你悲痛,起来吧。”
谢君诺感激的看着皇上,悲痛道:“君儿有负皇上和父王所托,不能长伴君侧,不能为国效忠。”
皇上扶着谢君诺到身边坐着,好好的打量着谢君诺,笑道:“君儿,你长大了些,心思倒是比小时候沉重了许多。”
谢君诺愧疚的请罪,皇上轻笑,好似并无责怪之一,他道:“朕膝下唯有詹儿一子,他从小与你相伴,你们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于手足,就好像朕与王爷那般手足连心,当年你主动请缨潜入钰鎏府,詹儿就很反对,你下落不明后詹儿更是对朕怨恨有加,后来他娶了太子妃却是终日不回东宫,一日比一日沉溺武学,朕料得他是想救你。前段日子听闻你在南疆现身,朕也是倍感欣慰,却不知边关传来噩耗。”
“我与父王一生都怨效忠朝廷,只可惜,我这五年荒废了朝政,与市井门徒毫无差别,再难……”
“这天下间,谁人敢说谢世子无用,我谢詹第一个不放过!”
忽然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纱帘被掀开,只见太子谢詹一身戎装笑意不绝的走进偏殿。
谢君诺立刻从榻上起身,谢詹笑道:“谢哥回京竟然第一件事不是去见我,可真是让我伤心了。”
皇上见谢詹与谢君诺玩笑,便是笑意盈盈的朝谢君诺道:“得理不饶人啊。”
谢君诺笑道:“太子殿下,请恕属下失礼了。”
谢詹哈哈哈哈大笑,点头道:“该罚!今夜东宫,不醉不归。”
谢君诺道:“有太子这番话,文雲何敢违约。”
三人相聚闲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皇上便是带着谢君诺前去梅园祭拜王爷。
前去梅园的途中,谢詹观着谢君诺身侧的尧清,笑道:“这位公子气度不凡,不知是哪里人。”
尧清朝谢詹微微一笑,道:“回禀太子殿下,草民南疆人士。”
“我看公子你十分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谢詹轻笑道。
尧清轻笑道:“也许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草民当真是想不起来了。”
谢君诺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