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ution),颠覆了贪赃枉法,*透顶的政府,重新把法治树立为政府的指导思想。
但是到那时为止,乌克兰的经历并不是前所未有的。甚至在叶利钦统治下的俄罗斯,当寡头们对克里姆林宫的影响最大之时,在政治和经济进程之间也存在一定的距离,更不要说个人的野心了。但是在千年之交的乌克兰,寡头和政府成了一体,通过超级胶水——独立后的情报机构(SBU)融合在了一起,但是有时候,这种超级胶水的粘合性并不像其主人所希望的那样极其坚固。
2002年10月30日,尼古拉·梅利尼琴科(Mykola Melnychenko)真是太幸运了,因为情报机构竟然休息,这真是太罕见了,当时,他正好在申请出国旅游的护照。也许是因为那些官员们正忙着思考到哪里处理乔治尼·贡嘠兹的尸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也就是在记者的尸体被发现的那一天,乌克兰内政部给梅利尼琴科颁发了护照,不久之后,他就申请到了捷克共和国的签证,三周后他和他的家人就离开这里前往捷克共和国。
情报机构应该对梅利尼琴科的意图更加关注。在他收到护照前一个星期,他刚刚从情报机构辞职,他曾经是这里的总统护卫,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十分接近库奇马或者就是在他左右。在之前的12个月里,梅利尼琴科少校一直在秘密窃听总统办公室的谈话,并且录下了库奇马和他主要的高级官员之间的对话。他们讨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包括讨厌的乔治尼·贡嘠兹)。当梅利尼琴科经过华沙前往捷克共和国时,他的行李中包括1000小时的数码录音记录。库奇马和他的朋友听到这些东西肯定会非常不安的。
奇怪的是,当梅利尼琴科公布了几个小时的录音资料后,这位前总统立即承认说,确实是他的声音。但是库奇马坚持说有人或者某些机构篡改了谈话内容,或者是断章取义地摘取了一部分。库奇马拒绝议会调查录音带一案,但是却委托克罗尔安全咨询公司(Kroll Inc)对贡嘠兹的死亡展开独立的调查。
克罗尔公司的报告称,它可以证明这些录音资料是被篡改的。但是记者们和梅利尼琴科一致反驳这份报告,指责对录音资料的关键技术判断失误。美国联邦调查局支持梅利尼琴科——这些录音资料是真实的。。 最好的txt下载网
4。散布谣言(11)
这些录音资料十分具有爆炸性,双方都动员了强大的盟友就其真实性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不过,所有人都认可了库奇马的坦白,这声音确实是他的。比内容更有启发的是库奇马和其同事的语言风格(就像最普通的谈话,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因此听起来有些不连贯)
虽然多少有些文化的不同,但是我们听起来有点像是《盗亦有道》(Goodfellas)或者《黑道家族(The Sopranos)》中的一段。库奇马并不是第一位在录音中使用脏话的总统,但是同他相比,那理查德·尼克松听起来就像是一家瑞士女子精修学校(Swiss finishing school)的校长了。
库奇马(打电话中):听着,现在他们只是给我看看报纸。垃圾——报上写的全都是一派胡言。嗯,赫里霍利·奥梅利琴科还在报上写文章。(停顿)。嗯,你在瞎扯什么?呃,不行,不行,9月15日,他又出版了一期报纸。(停顿)……《自由报(Svoboda)》(一份报纸),这堆臭狗屎还在出版……上面还有讽刺画,并且完全是侮辱,在总统头上拉屎。(停顿)因此请尤利娅(季莫申科——后来的橙色革命的领导人之一)!我X!你们邀请尤利娅,并且问她:“亲爱的,你在胡说什么呢,婊子?你想让我们把屎从你身上弄走或者是别的什么呢?”你可以加一句:“你们为什么要资助奥梅利琴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你都不知道你工作的本质是什么?世界其他各国的事情都是怎么做的?因此,如果他们他妈的一点都不害怕你的话,那就X你妈。嗯,你干嘛这样啊?为什么你要害怕?他们害怕我们的特工……是我任命的你……
关于贡嘠兹一事——库奇马也许并没有下令谋杀他,但是你肯定能够发现是电话另一头的不知名的人帮他把这位讨厌的记者除掉了。
库奇马:……《乌克兰真理报》(Ukrainska Pr*da),嗯,这完全是一派胡言,厚颜无耻,杂种,狗屎。格鲁吉亚人?格鲁吉亚人,贱人。
不明身份之人:贡嘠兹?
库奇马:贡嘠兹。嗯,谁会资助他呢?……
不明身份之人:嗯,他常常和那个(议员)毛罗茨(Moroz)搅和在一块儿,还有那份报纸《Hrani》。
库奇马:也许,送他上法庭。哼,人民的议员。让那些律师送他上法庭。这要有人告发,对吧?真是狗屎……还有点限制,狗娘养的,呸……把他赶出去,这个婊子,把他赶到格鲁吉亚去,把他妈的扔到那里去。
不明身份之人:把他驱逐到格鲁吉亚,把他扔到那里去。
库奇马:车臣人需要先利用他,然后再把他抛弃的。
谈话的风格揭示了他的个人野心,他十分蔑视政府机构,只是用这些制度来满足自己的需要。库奇马和他的朋友霸占了政府,他们收敛的权力和财富恐怕远远超出了乌克兰5000万人民的想象。对于库奇马和他的朋友们来说,政府仅仅是帮助他们获取权力和财富的工具。但是,也不足为奇,这给整个国家造成了长期的严重问题。为了在世界市场上参与竞争,乌克兰需要同俄罗斯(首先)建立良好的关系,并且也要同欧盟、美国和中国(这是其大量钢材和其他原材料的销售地)处好关系。然而,原始的家族制政府天生就不稳定。这极大地阻碍了中小企业家阶层的兴起,而这确实是过渡时期一个国家经济多元化和灵活发展的关键因素。就乌克兰而言,贪婪、无能和寡头之间的斗争最终会激化,即使不会导致彻底的崩溃,那么也会导致政权的更迭。
4。散布谣言(12)
贡嘠兹被谋杀和梅利尼琴科的录音加快了库奇马政权的倒台。但是,现在就断言乌克兰的新统治者能够成功地让*和制度在这里生根发芽还为时过早。在橙色革命之后不到一年,新政府就垮台了,因为革命领导人之间互相指责,闹得不可开交,而这次革命的目的本应是清除这个黑手党的政府。同时,那也寡头们也开始东山再起,为他们的财产和影响免遭侵犯而战斗。确实,一些西方的情报官员声称,证据越来越多,打算调查欧洲天然气运送公司的决定导致了尤利娅·季莫申科政府的垮台。
有组织犯罪集团已经在乌克兰扎下根,并且在远离基辅以外的地方,国内和国际所关注的一些热点地区,大犯罪分子的利益继续处于统治地位。亨利·希尔(Henry Hill),《盗亦有道》中的主要人物回忆说,其他的犯罪集团开始积累财富的时候正是纽约的美国东部海岸最大入境港口之一开始投入使用之时。“当他们在艾德威尔德(Idlewildj)建立了机场之后,现金就开始滚滚而来,”这是肯尼迪国际机场原来的名字。嗯,当共产主义崩溃时,乌克兰一个古老的港口,敖德萨也突然开放了。
在敖德萨的滨海大道,我从谢尔盖·爱森斯坦(Sergei Eisenstein)' 谢尔盖·爱森斯坦(1893年—1948年):苏联导演,电影理论家,犹太人。20世纪20~30年代为其创作高峰期,主要作品有《*》。——译者注'的故居,一直步行到了歌剧院,从这里看,敖德萨还是十分富丽堂皇的。确实,市中心最近刚刚经过了重修,一派古色古香,展现了它过去的迷人魅力,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唤起了人们的记忆,我好像看到了的安东·契诃夫(Anton Chekhov),伊莎多拉·邓肯(Isadora Duncan)和他们那些上流社会的朋友们正出入于伦敦斯卡亚饭店(Londonskaya Hotel)的情形,当年他们常常在这里聚会。一个世纪以前,到黑海北部岸边的敖德萨参观,是俄罗斯和欧洲有产阶级必须遵从的礼仪。
这种优雅的错觉一直伴随着我走到德里巴索乌斯肯大街(Deribasovskay Street),这里到处都是卖艺的小贩,他们用活蛇和鳄鱼吸引游客慷慨出钱(比这里其他的一些爬行动物危害小些)。走过这条商业街来到一座房屋前,它已经破旧不堪,用脚手架支撑着,这就是画家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成长的地方。斑驳的石灰下面刚好能够看到大门上面画着的一把金色钥匙。这使得多数的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想起了卡拉巴斯·巴拉巴斯(Karabs Barabas)以及布拉提诺(Buratino)和《金钥匙》(Golden Key)的故事。阿列克谢·托尔斯泰(Alexei Tolstoy),伟大作家的远方表兄,在20世纪30年代改编了皮诺曹(Pinocchio)的故事,创作了俄罗斯版的皮诺曹。布拉提诺,一个小木偶男孩,拥有一把钥匙,遭到了卡拉巴斯的追杀,这是一个邪恶的木偶主人,想尽一切办法要夺取这把钥匙,因为它能打开幸福王国的大门。
在敖德萨,神话和童话故事很受欢迎,并且很巧合的是,在康定斯基离开这里几十年后,一个叫卡拉巴斯的人竟然真的搬到了这座“金钥匙之城”。也许是木偶主人,但是确实一个活人,他的足迹将把我带到一个童话故事结束的地方,并且在几缕硝烟之后,幸福的结尾也消失了。
4。散布谣言(13)
在德里巴索乌斯肯大街北面的建筑物的正面,18世纪晚期的华丽装饰仍然随处可见,但是这种优雅渐渐消失:在苏联时期,这些法国人设计的建筑物明显地失去了光辉,甚至在陷入强盗资本主义的泥潭之前就早已如此。在阿斯塔士肯纳(Astashkina),一条寂静的小街道,我漫步走进了蒸汽浴(Steam Baths)四号。外面十分朴素,但是里面的居民却把院子修葺得十分整洁,挂着许多吊兰。后面的楼梯,被涂成了深绿色,一直通向了一层的俄罗斯桑拿浴浴室。但是,在我走到浴室之前,我看到了地上的几束鲜花。上面的墙上挂着两幅匾额——第一幅雕刻着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画像,短平头,衣着整洁,里面穿着T恤,外面套装;第二幅上面刻着一首诗,是他最好的朋友在他死后写的,此人就是维克托·库里瓦·“卡拉巴斯”(Viktor Kulivar “Karabas”),在这里被一位神秘的杀手用半自动枪杀害了,身中19发子弹。
库里瓦
维克托·帕夫洛维奇
永垂不朽
卡拉巴斯
男女老少,亲朋好友
我们怀着悲痛的心情来到这里
神圣的大地上躺着维克托·帕夫洛维奇
我们最亲爱的卡拉巴斯
(左边的应该为乌克兰文,两边的意思应该相同)
花丛中散落着许多钞票,在公共场合躺着这么多钱,无人问津,可见人们对死者的深深爱戴之情,要知道敖德萨可是一个十分贫穷的地方,乞讨者随处可见。
敖德萨的人们具有浪漫的传统,以谦逊和自嘲(Schweykian)式幽默著称,英国类似的城市应该是利物浦。虽然只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但是作为黑海上的一颗明珠,早就十分繁华和喧嚣,熙来攘往的水手、政治难民和商业冒险家蜂拥而至,也给这里带来了犯罪、政治和*不羁。再者,直到近年来,它仍然是所有讲俄语的城市中,种族最多的一个。1941年,轴心国罗马尼亚的军队入侵之前,敖德萨的犹太人大都逃走了,几乎占到了该城市人口的30%。留下来的犹太人绝大部分都被屠杀了。但是,同其姊妹港希腊北部的塞萨洛尼基(Thessaloniki)' 塞萨洛尼基:希腊北部第一大港,全国第二大城市,塞萨洛尼基州首府。——译者注'一样,这些犹太人不像东欧犹太人那样,或者是十分贫穷,或者是成功的商人,相反,他们成了敖德萨工人阶级的主要来源,正是从他们所居住的社区里,出现了该市的传奇黑帮人物,一代接着一代,一直到了20世纪初期伟大的伊萨克·巴贝尔(Issac Babel)。
尽管不是犹太人,卡拉巴斯却是当地犯罪分子最为崇拜的对象——我同敖德萨任何民族的人谈得越多,我就越肯定他真是一位英雄的黑社会老大,阻止了社会的垮台,维护了法治秩序。
在后苏联时代的城市,没有那一个黑帮头目能像卡拉巴斯这样,受到了广泛的支持,有效地控制了整个城市。但是他最首要的工具不是暴力,而是信任。慈善家和社会工作者里奥·茲威列夫(Leo Zverev)说:“他生长于敖德萨,对这里极其自豪。并且,他维护了社会秩序。例如,我们这里的毒品问题,过去主要在城里一个叫巴勒莫(Palermo)的地方有售,因为那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