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不刷牙。”月光觉得刷牙很不可思议,但是牙膏还是很美味的,虽然鱼悦不许他吃。
“在大海里,有海盐帮你清理牙齿,陆地上不行,而且陆地上有许多有害的物质。所以要保持洁净。”鱼悦耐心地解释着。
吃完一顿可口的早餐后,鱼悦拿着一本儿童识字一个一个地教着月光。是的,月光不识字,他只认识属于人鱼的文字,就连鱼悦他本身的文化水平也只是停留在少年时期,虽然他是一位力量强大的乐医。
榔头从训练室头臭汗地跑到早餐桌,和那只讨吃的猫咪一样要了一块面包跑掉——他一听要去游乐场头都大。
对于榔头的逃避,鱼悦只是笑着摇头,是的,那个家伙真的多少对月光有些吃醋,都不知道为什么。好吧,在情商上,月光和鱼悦都属于笨蛋级别,绝无贬低的意思。
萧克羌准备好车子,这几天他非常忙,按照鱼悦的意思,他正在整理一些档案,雇佣人手是目前要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可是,拒绝政府支持的鱼悦能够拿出那么多钱吗?如果接受了随家的经济资源,那么未来会束手束脚,所以不管是政府的,还是乐医仲裁所的,都不能接受。可是,现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伤员都不能去接工作,庞大的开支怎么办?出门三件事,钱是第一位,萧克羌这位新上任的管家受了难为。
前些日子一直用的是鱼悦私人的存款,现在看着那本马上要见底的存折,萧克羌准备把自己的钱也拿出来。再坚持一段时间,鱼先生只要能接受工作,只要一件就够这个家奢侈地活好几年的了!萧克羌叹息了下,敲敲鱼悦的房门。
“有心事?”鱼悦看着萧克羌若有所思的脸问。
萧克羌咳嗽了下:“不,并没有。”
一边玩皮带扣的月光指着萧克羌很认真地:“有,心跳得很快。”
现在,月光愿意和萧克羌还有田葛说话了,因为他感觉不到敌意。
萧克羌一脸郁闷,他看着月光,他是测谎机吗?
“我们刚刚相处,我不喜欢隐瞒。”鱼悦认真地。
“其实也没什么,田葛先生,他下午回去乐医仲裁所接A级任务,现在他的级别够的,您别担心,我们只是有些小小的短暂的经济问题。”萧克羌努力解释。
“啊,几十万的华塔就没了?”鱼悦无比震惊,要知道那可是几十万的华塔啊!
萧克羌苦笑:“您拒绝各方面的经济支持,所以上个月开始,这里的租金、人员薪水,还有吃穿住行必须您自己付账,所以钱花得很快。”
“钱?”月光好奇地看着萧克羌。
“恩,就是货币,用来换取日用品的东西。”鱼悦解释。
月光乖乖地坐到一边,很认真地思考。鱼悦遇到了难处,他要从人类的角度去思考,这样就可以帮到他。
意想不到的解决方式
鱼悦坐在沙发上发呆,萧克羌没有打搅他,他是个很实在的人,假如鱼悦连这些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么未来还有什么可依靠的?父亲的死亡之谜,还有这满城的冤魂,他们都要讨个公道,他们要的公道绝对不是简单的政府和仲裁所给出的浅薄的交代能解决的。萧克羌看着鱼悦,等待答案。
鱼悦的眼睛在家里的角落转来转去,眼睛突然放到了月光丢弃在屋子角落的那个鱼皮袋子上,说实话,他对钱也没概念,以前和月光在大海里流浪的时候,他们见过无数的历史堆积的沉船,还有宝石的矿脉。两个没有金钱观念的人都把那些东西当成冒险路上的一处景观而已,他们甚至做着拿贝壳换酒这样可怜的初级生意,一做还做了很多年。对于他们来说,钱,够用就成,再无其他的作用了。
鱼悦慢慢地走到鱼皮袋子前,他伸手在里面摸了几下,接着他走到萧克羌面前摊开手,几颗硕大的宝石露了出来:“帮我去打听下,这个东西能换多少钱。我以前看广告,好像值不少的。”
萧克羌有些郁闷,这么大的宝石,就这么随意地放在屋子的角落?他不知道宝石的价值,他母亲去世的早,家里也没女人,但是这么大的宝石,怎么看上去都和假的差不多。
“那么,我去约见一些珠宝商,先鉴定一下吧。”萧克羌接过宝石转身出去了。
鱼悦还是带着月光出去溜达,他现在每天都会陪他出去玩,比如介绍那些房子的作用,人类如何成长,去哪里学习知识,去哪里生活,这些都是他迫不及待要告诉月光的。他害怕,万一这个人独自出去,就找不到回家的路,或者遇到其他的意外的情况。
傍晚,鱼悦和月光从游乐场慢慢溜达着回疗养院,现在鱼悦还有榔头依旧离不开医生。
回来的路上,月光趴在宠物店的玻璃上,很伤心地看着被禁锢的动物们,拖都拖不走,鱼悦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给月光解释清楚,即使他们为这些动物赎身,被禁锢了这么久的它们,也无法独立生存下去。它们已经失去了原始的兽性。
一路上,月光再也没有开口,有些东西他知道,有些他一辈子也许都无法想清楚。
回到疗养院,萧克羌带着一脸的不明情绪告诉鱼悦,那几颗宝石,都是原始的未加雕琢的珍贵宝石,不但珍稀,而且最小的也有几十克拉。他不敢相信,随意丢弃在屋子角落的那个大鱼皮袋子里,竟然放着这样的东西。鱼悦的房间没有锁,他几次冲动的想进去一窥究竟,但是很快他放弃了这样的念头,他不敢看。
“可以卖了吗?”鱼悦问萧克羌。
“当然,他们愿意出最高的价格收购。”萧克羌回答。
“可以卖多少钱?”鱼悦问。
萧克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见的那个珠宝商对他说,价值连城,这个词汇很暧昧,但是显然今后他们都不必为钱担心了。
“那就卖了吧,注意保密,你做主吧。如果不够还有很多的。”鱼悦说的是大实话,他和月光身后有强大的海洋资源支撑着。
萧克羌点头,转身出去,临出门的时候,他斜眼看到月光正把几把亮晶晶的喝咖啡的搅拌勺丢进大口袋,他终于明白以前丢的那些东西去哪里了。萧克羌一头冷汗地离开了屋子。
鱼悦坐在床铺上,拽过月光那个大口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最近月光收集了许多宝物,银质调羹、铜床上拧下来的发亮床柱头、花园里铺鱼池底部的圆石头,当然这里也有几十个很大的彩色宝石,打磨过的,还有月光从海底矿床上顺手捡的原石,还有海底沉船上找出来的几个发亮的首饰。只要是闪亮的东西,月光会拿来玩,不喜欢了他就丢弃掉。
鱼悦把那些宝石和看上去值钱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找出来,月光好奇地看着他:“你要玩?”
“恩,这些能换钱。”鱼悦实话实说。
月光点点头:“给你,还有很多。”
鱼悦笑了下摇头:“足够了。”他对金钱的欲望依旧是够用就好。
午夜,鱼悦陪着月光看完最后一集关于沙漠里的动物的故事节目,他摊开被子睡觉。月光就像他小时候一样,唱着无声的歌一直陪他进入深眠才悄然离开。
人鱼的睡眠时间很少,他们没有所谓的白天或者黎明的时间观念,在海底的深处是不存在光线的,每一天都是黑夜。
月光拖着他的大鱼皮袋子,来到海底一处岩洞的深处,他把从厨房和各处角落收集来的大把的汤勺,还有漂亮的闪亮的东西摆在一个平台上。他玩弄着这些玩具打发时间,说实话他并不看好陆地上的这些物品,上个星期拿来的一些闪光的物品,在海水的腐蚀下,已经不再闪光了。
月光在岩洞里转悠了一会,摆动尾巴,慢慢溜达出去,他总能找到好玩的东西,打发自己漫长的岁月。
鱼悦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国王,他带着皇冠,拿着权杖,电视广告中的啦啦女郎穿着比基尼,正在皇宫跳舞。于是他一身冷汗地坐起来,茫然四顾。
月光正在看电视,电视里,一群穿得很少的啦啦女郎正在卖化妆品,他对化妆品漂亮的小瓶子异常感兴趣,一会他会求鱼悦给他找几个收集。
“这是什么?”鱼悦一脸郁闷地从头上抓下一顶皇冠一样的东西,他的周围叮叮当当地放满了以前沉船上见到的那些东西,成堆首饰、大盘子,还有一根镶嵌了宝石的国王权杖。
“可以换钱的东西。你说的。”月光回头应付了一句,继续看他的广告。
鱼悦呻吟了一声,打开被子站在地上无奈地摇头:“月光,我们不需要这么多。够了。”
“要是我走了,你再需要怎么办?深海去不了。”月光声随意地回答。
空气突然冷了下来,鱼悦看着月光,带着一丝害怕,甚至颤抖的声音问:“你要走?要去那里?”
月光慢慢回头,他张张嘴巴,人鱼不是会婉转说话的物种:“这个石头消失,我必须回到大海里。那个时候腿就没了。
鱼悦快步走到月光面前,板着他的肩膀晃动两下:“我不明白,不是说永远要一起生活吗?我不明白?”
月光张张嘴巴,他的词汇很少,情急之下他说了很长的一串人鱼的语言,鱼悦咽下吐沫:“别着急,我也不着急,月光也不急,人鱼的话我不懂,你慢慢说,慢慢说。”
月光组织了半天,用手摸下鱼悦胸口:“吱吱,不能死,所以用了【恚石】,没有了【恚石】我就会变回人鱼,所以,必须离开,去更遥远的地方寻找更大的【恚石】,这样就可以永远不用分开了。”
鱼悦看着那颗比大米粒大不了多少的黑色石头,他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有黄豆那么大的,它在逐渐变小,月光的意思他明白了,他们又要分开了。
“我和你一起走好吗?去过从前的日子。”鱼悦把头埋在月光蓬松的头发里喃喃地说。
“回不去了啊,吱吱,你要找哥哥,你说的,在那个长风里找,月光只牵挂吱吱一个人就够了,可是吱吱需要牵挂许多人,所以,回不去了啊。”月光说着实话。他不懂得怎么去哄别人。
鱼悦没有回答,他像小时候一样趴在月光的身上贪婪地吸着他的味道。
“抱歉!我看门开着,真是抱歉!”推门进来的田葛小声惊叫了下,关起门转身离开。两个大男人拥抱在一起,还是这么早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虽然各国对同性结婚都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在乐医的世界,为了后代,乐医界是非常正常的。
鱼悦慢慢抬头,眼眶红红的,他耻笑自己一般擦下眼角:“抱歉,我又不勇敢了,我们,我们今天还是出去,去看这个世界,我还没给你介绍完呢。”
月光微微摇头,摸着鱼悦的脑袋:“下一次,下一次再看,再回来,我们就不用分开了,然后永远在一起。和榔头还有花花(他没把别人算在内,月光只算了那只猫)一起生活。那个时候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好……”鱼悦点点头,但是眼睛却再次蓄满了泪水,这个世界他只在两个人面前肆无忌惮的流着泪水,一个是哥哥,一个是月光。
几个小时后,萧克羌看着面前一桌子金光灿烂的东西,再次受到了惊吓,鱼悦的眼神里却没有任何高兴或者其他的神色:“这些东西,先卖一半吧,剩下的保存好。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卖了。以后不用准备车子了,暂时我不想出门。”
疗养院每日中午聚餐的时间,田葛一言不发地埋头吃着东西,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鱼悦和月光。萧克羌依旧没从那些黄白之物带来的震撼中警醒。随知暖倒是很惬意,她依旧很执着地和月光说话,虽然她说一百句月光未必回答一句。榔头坐在一边看着鱼悦吃东西。
“你有心事?”榔头放下手里的餐具,他是这个院子第二个能听到鱼悦心情的人。
鱼悦苦笑着点头:“恩,有一些。”
“钱的问题,您不必担心,今后,可以这样说,从今以后我们都不必为钱担心了。”萧克羌劝说。
“我发誓,我什么也没看到,真的,我只是不小心开得门&*……&%……&5”田葛的声音越来越低。
“为什么,哥哥怎么了?告诉我,也许我能帮想办法啊?哥?”随知暖一脸关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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