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墨夜显然还未来得及接受这个事实。看着寒汐云熟睡的脸,墨夜一声低呼,再转眼打量了一下所在的寝宫四周,的的确确是寒汐云的俪坤宫没错。
那羽含烟呢?
突然间,墨夜左手抬起紧紧的按着胸口的位置,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该死的”墨夜低吼一声,从床榻上下来,径直走到沐浴的地方,捡起地上沾有水的衣裳穿上,也不在俪坤宫留宿,匆匆走了。
守在外面的宫女都纷纷诧异不已,刚刚明明听到屋子里还传出暧昧的声响,怎么此時君上却突然穿着衣裳走了?
难道是皇后娘娘惹怒了君上吗?
四名宫女包括梵音在内,都不敢推门进去。若是寒汐云真的惹恼了墨夜,此時她一定会吼叫着让她们进去服侍的。可此時,寝宫内静悄悄的。
梵音打定主意,认真的候在外面,若是皇后娘娘不叫自己,她便不进去就是了。若是君上只是为了让皇后娘娘服侍,完了就回乾清宫办差的话。自己贸然的闯进去扰了皇后娘娘的清梦,那才是没事找苦吃呢。
墨夜身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回到了乾清宫,服侍他的太监总管小未子并没有在乾清宫外守殿。此時夜色深重,大概是回自己的住所休息去了。一般小未子也只是会在墨夜起床前的一个時辰前到乾清宫外候着。此時時间还早,小未子自然也不在的。
回到乾清宫時,守在宫外的宫女依旧点着脑袋坐在廊檐下睡觉。墨夜心里一阵一阵的扯着痛,脸色自是不佳。虽然刚刚就欢愉过一场,可他清醒过来看到是寒汐云時,墨夜的心情就更加的差了。
那种气愤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以为他索求的是羽含烟,却不曾想是寒汐云。
此時此刻,墨夜更是恨极了羽含烟。
双拳紧握,墨夜气冲冲的进了乾清宫,原本是打算狠狠的教训一顿那些守殿的宫女的。可一低头间看到自己那一身的狼狈,还是身上那残留的欢愉过后的麋香味,墨夜便默不作声的回了寝殿。
异日清晨。
已经近初夏,可天罱国已经热得如正暑之時。才刚过辰時,整个寝殿里就已经热得如同蒸笼一般。寒汐云睁开疲惫的双眼朝四处看了看,除了异常凌乱的床单之外,并没有墨夜的影子。寒汐云并不见怪,此時墨夜早就去上早朝了。
寒汐云想要坐起身,却觉得自己的身子像被人狠狠的拆开又重新拼装了回去一般,整个身子每一处都疼痛不堪,又酸又痛的。
勉强支撑起身子,寒汐云看了看寝宫外,外面人头崭动,隐隐能看到有宫女候在屋外。寒汐云刚想喊梵音进来责骂一番,却想到昨夜她和墨夜发生的一幕,心中了然。定然是宫女觉得自己昨夜服侍君上过于劳累了,便没有喊醒她。
想起昨夜的一起,寒汐云的脸上还是闪过了一抹羞怯的红云,印着她白晰的皮肤,格外的诱人。
拿起薄毯将自己的身子盖住,寒汐云朝着外面喊了声,“梵音。”
听到里屋寒汐云的叫唤,梵音忙推开了寝宫的门,在她身后跟着鱼贯而入走进六名宫女。每个人手中都掌着一个拖盘,拖盘上放着各种洗漱用的工具,还有梵音早就已经替寒汐云准备好的早膳。
“娘娘醒了。”梵音走进寝宫来到寒汐云的床榻边,看到床榻上凌乱的床单脸上不自觉的红了,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娘娘昨夜劳累了,奴婢服侍娘娘洗漱。”梵音说着便走到一旁的衣橱旁,拉开衣橱的柜门从里面找了一件淡蓝色的纱裙出来。
“不了,本宫想沐浴,梵音你替本宫打些水来,为本宫洗洗身子。”薄毯之下的身子到处都是一股子黏腻的感觉,让寒汐云好不自在。梵音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奴婢考虑不周,皇后娘娘恕罪。”
她都知道昨晚寒汐云和墨夜欢爱过,之后又没有进来服侍寒汐云沐浴更衣,此時寒汐云醒过来,自然是要替寒汐云洗身子的。
寒汐云心情不错,也没有责备梵音。梵音差那六名宫女放下拖盘,去到寝宫里端放着木桶的地方,吩咐她们将桶内的污水舀起倒掉,现换一些干净的温水过来。
六名宫女从屏风旁拿起舀水的舀子和木桶,纷纷将木桶里的污水给舀了出来。梵音观察到,那装进水桶里的污水,竟然带着淡淡的红色。
她昨天放进木桶里的是白色的玫瑰,是种很罕见的品种,叫穿心玫瑰。并没有放红色的玫瑰花瓣在木桶里。
难道…
梵音隐隐猜到水桶里的水变红的原因,脸上闪过一抹娇羞的笑,催促六名宫女动作快点。
走到床榻前,梵音一一将漱口用的工具拿到寒汐云的面前,亲自服侍着寒汐云洗面漱口。“娘娘,您先漱口吃点早膳补补身子,稍后奴婢再伺候你沐浴更衣可好。”
寒汐云将口中漱口的水吐进了梵音端着和痰盂之内,看了看梵音,点了点头,“恩,本宫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拿来罢。”
梵音将痰盂放下,在铜盆里净了手,这才端起一旁放着的拖盘。拖盘内放着一碗清淡小米粥,还有一份燕窝冷饮,再加上一碗鸽子羹和半盏用荷花和百合做成的露水鸳鸯。
寒汐云拿起拖盘上放着的勺子,轻轻舀起粥碗里的小米粥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寒汐云动作优雅,吃食不露齿,每一勺都是浅浅的舀了一点后送进嘴里抿掉。梵音候在一旁,静等寒汐云将早膳用完。
“对了,君上今早是什么時候走的?”寒汐云的胃口似乎很好,将拖盘上放置的食物都吃得差不多,只是最后那一份露水鸳鸯可能是糖水稍稍放得有点多,寒汐云不喜甜食,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勺子。
梵音端着拖盘,脸上微微怔愣,半晌才吱吱唔唔的开口,“回皇后娘娘,君上昨晚就离开了。”
“什么?”寒汐云一愣,半晌都不有听懂梵音的话。
他昨晚就离开了?
什么時候?难道是她睡着之后,他就迫不急待的离开了俪坤宫吗?君身了心。
寒汐云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怒和戾色,梵音看得胆颤心惊。
“君上是快四更時离开的。”梵音如是道。
寒汐云紧抿着唇不语,梵音转身,将拖盘放到了一边。六名宫女已经将沐浴的水打好了,梵音想要搀扶着寒汐云起来,寒汐云却不让,“本宫自己能起来。”
梵音慌忙退到一旁。
寒汐云扯着薄毯将身子围住,朝着寝殿的屏风走去。梵音跟在寒汐云身后,六名宫女自觉的出去外面候着,寝殿里只剩下寒汐云和梵音二人。
寒汐云拿掉身上的薄毯,梵音忙伸手接过放在一旁。寒汐云光着身子走进了木桶里,再次看到这木桶,寒汐云的脸还是没来由的红了起来。
昨夜,她和墨夜可是在这里上演了一场香艳旖旎的春宫图的。只是此時,墨夜不在了,可她的身上却还残留着一些清晰的印记。
“梵音,把给本宫把铜境拿来。”寒汐云低头间,便看到自己胸前触目惊心的印记。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多少处地方像胸前的肌肤一样,一处处青紫的。
那時两人太过激烈,墨夜的动作又太过狠戾,那時还不觉得有多疼痛。此時伸手指轻轻的触碰一下那些青紫的地方,疼得寒汐云秀眉紧拧。
梵音领命返回寝宫拿了铜境。ua5c。
将铜镜递给寒汐云,寒汐云接过铜镜后让梵音背转过身。铜镜在手中格外的沉重,所幸寒汐云有武功底子,拖起这几斤重的铜镜倒也不吃力。
铜镜里,寒汐云看到自己的颈脖之上一颗颗如同红莓一样的印迹突兀的显露在白晰的皮肤上。全身上下,淤青竟达十几处之多,看得寒汐云俏脸紧皱。
将铜镜扔到地上,寒汐云走进木桶内,将身子完全没入水中。铺洒着花瓣的水面将寒汐云的身子氤氲开,看得不甚清楚。
梵音拿过干净的巾帕替寒汐云洗浴着身子,原本凌乱的周围也被六名宫女收拾干净了。
“娘娘,恕奴婢多嘴。”梵音一边替寒汐云洗着身子,一边小心的嘀咕道。寒汐云眉头一皱,抬眼看向梵音,“你想说什么?”
“奴婢是不想娘娘心情不好,也许君上是因为公事要处理所以才走的。但娘娘想想,君上来的時候连太临总管未公公都没跟来,而且君上也没有命敬事房的人来给娘娘清洗身子,说明君上是想娘娘怀有子嗣的。”
寒汐云听得云里雾里,“你说什么?”
“奴婢是说,娘娘也许会怀上君上的龙种。”梵音笑着说。
149。何罪之有
“奴婢是说,娘娘也许会怀上君上的龙种。”梵音笑着说。
然她是来。寒汐云倏的闭了闭眼,半晌才睁开,一瞬不瞬的盯着梵音,“你怎么会知道?”
梵音脸上闪过一抹红色,低着头,声音低低的说,“奴婢自小便在宫中,君上昨夜来娘娘这里留宿,走后又没有命敬事房的公公们拿汤药给娘娘喝,也没有人过来拿棍子捍娘娘的后椎骨,说明君上是想让娘娘怀上龙种的。”
梵音讨好的说着,寒汐云细细的听着,也觉得梵音说的话有些道理。
虽然她知道昨晚墨夜是将她认作羽含烟了,可如果她怀上了龙种,墨夜一定会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的。
她是皇后,怀有龙种便能母凭子贵,自古王朝都是立长子为太子,只要自己最先生下皇子,将来她的孩子就是皇太子,日后便是天罱的下一代君王。
想及此,寒汐云脸上的神色柔和了几分。
梵音见寒汐云脸上的神色稍稍有些和缓,便继续安慰道,“皇后娘娘如今要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君上是昨夜过来留宿的,相信不足一个月的時间,娘娘若是受孕了,一个月就会有反应的。”
“那若是没有怀上呢?”寒汐云冷静的问,声音不温不火。梵音脸色一滞,脸上一片怔愣。
若是没有怀上?
勉强笑了笑,梵音细着嗓音道,“皇后娘娘也不必着急,凡事都要报着好的心态不是么?哪怕这次没有怀上,日后也是有机会的啊。君上疼爱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定能怀上龙种的。”
“疼爱?”寒汐云脸一片迷茫之色,眼里一片空洞,像是在回忆着些什么。
这个词,早已经不属于她了。
也许墨夜,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的疼爱自己了。
寒汐云凄凉的想着,脑子里突然印出一个粉雕玉琢的美丽少女,少女大约才十岁左右。脸上挂着天真灿烂的笑容,仿若每一个和她接触的人,都会变得阳光起来。
那少女在雪地里和自己嬉戏着,不远处,一位身穿白色缎袍一头紫发的少年笑意吟吟的看着她们玩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姐姐~呵呵来追我呀…”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扬起,整个雪地都好像充满了生机。寒汐云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在地上团了一个雪球追了过去。
突然间,从密林里扑出一只足有成人高大的黑熊,张牙舞爪的朝着少女扑了过去。高大的黑影自少女的头顶遮掩下来,少女吓得小脸煞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铜铃般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黑熊。
寒汐云跟在少女身后,看到突如其来的黑熊吓得四肢颤抖,“汐月。”寒汐云惊恐的喊着,可惜黑熊已经张开它的利爪朝着少女挥了过来。
寒汐云笔直的冲了过去,可惜为時以晚,少女的身子生生被黑熊的爪子掏出了一个大洞来,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流泄出来。
“汐月~”寒汐云痛心疾首的呼喊着,可惜,少女的身子正如天上正在缓缓降落的雪花一般,摇摇晃晃的往地上倒去。
黑熊弯下身子,张大血盆大口便将少女的身子咺了起来。少女血流如柱的身子被黑熊咬在了嘴里。寒汐云冲过来時,黑熊已经转过身走了。
黑熊的身子太大,寒汐云独自一人不敢去和黑熊拼命,便卯足了劲的往回跑。
“夜哥哥,救,救救汐月。”寒汐云吓得大哭,扑在少年怀里拉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少年闻言脸色大骇,忙问出了什么事。寒汐云将事情大概的说了说,少年一举将寒汐云推倒在地,便朝着黑熊出没的地方奔去。
可惜,等他跑到那里的時候,除了皑皑白雪地上那一滩醒目的血迹外,哪里还有黑熊的踪迹。
少年跑回原地,揪起寒汐云的衣领,穷凶极恶的问,“汐月人呢?”
寒汐云哭得一抽一抽的,一句话都无法说完整,“她,她被黑熊,黑熊咬走了。”
少年睚眦欲裂,随手便给了寒汐云一记重重的耳光,双眼里充斥着血丝,“你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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