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已经罪孽深重得无可救药了,断然不能让他连自己唯一的亲人也杀掉的。
就当是自己为他做一点积阴德之事;?
羽含烟听着马车的轮轴声,车轱辘一点点的前行着。照着这样的速度,不出六天,他们也就能出昭夏了。若是自己三天之内不能下马车,不能将赫连清逸解救出来,那出了昭夏,赫连清逸能存活下来的希望就更小了。
若是墨夜想要赶尽杀绝下赦杀令,那赫连清逸就长是插翅也难飞了。
想及此,羽含烟看向昂念。
昂念一直目露深情的盯着羽含烟,没想到羽含烟突然看过来,吓得他措不及防,慌张的吞了口唾沫,垂下了眼皮,脸上不自觉的升起一抹红色。
羽含烟是平躺着的,虽然能看向昂念的方向,却是无法看到昂念的脸。所以,羽含烟也没有看到自昂念脸上染起的那一丝窘迫和慌乱。
“昂太医,我什么時候能好?”想了想,羽含烟觉得自己说得不够体贴,忙又补充道,“我是说,我什么時候能够下地行走?”
昂念定了定神,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少顷才回道,“按照目前你的伤势来看,最起码要躺着休养三天,才能轻微的下地走动,活动一下经脉的。”
“三天。”羽含烟喃喃自语。
三天,够了。
只要等到能下地的時候,赫连清逸就有救了。
在墨夜他们马车后面的一辆简陋的行车里,赫连清逸和冯央被绑住了手脚。赫连清逸自被押上马车后便一直沉默不语,连早上的早食也未吃。
“我知道你很伤心,可你能活下来,应该感到庆幸的。”冯央试着安慰赫连清逸,自从冯央亲眼看着墨夜下令将赫连瑞挫骨扬灰,接着又逼死楼兰后,冯央以前对墨夜的崇拜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剩下的,只是满肚子的厌恶和纠结。
她是墨夜的女人,她本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的。可她亲眼看着墨夜冷眼看着他的母亲死在他们的面前却无动于衷,冯央无法阻止自己心中对墨夜的厌恶,所以她纠结着,忐忑不安着。
赫连清逸没有理会冯央,只是看着冯央因自己而遭受到墨夜的处罚,心有不忍,“是我连累了你,回去天罱后记得向墨夜求情,他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那你呢?你愿意放过我了?”冯央问得小心翼翼,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186。为夫帮你
赫连清逸没有理会冯央,只是看着冯央因自己而遭受到墨夜的处罚,心有不忍,”是我连累了你,回去天罱后记得向墨夜求情,他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那你呢?你愿意放过我了?”冯央问得小心翼翼,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赫连清逸有几分诧异,不解的看着冯央。冯央低头,有些扭捏的不敢看赫连清逸。
“你不是说,放过姐姐要我不得离开你么?”冯央弱弱的问。
赫连清逸自嘲的笑笑,看着冯央,心情稍稍变好了,”那你肯不肯继续跟着我?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还是阶下囚。”冯央脸上闪过一驼红云,软软的耳根都染上了几分粉色,显得格外的诱人。
冯央面露几分女儿态,娇羞的脸如同刚刚绽开的花骨朵儿,美得让人恍神。
“那你会不会在我离开后,杀了姐姐呢?”冯央问得小心翼翼,赫连清逸终于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呵呵,你觉得我现在还有本事去杀了你姐姐么?”
冯央看了看被绑得牢牢实实的赫连清逸,迷糊的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那你还要跟着我么?”赫连清逸挑逗的问冯央。
冯央不语,只是将头压得更低了。
赫连清逸见再问下去,冯央一定会钻进马车底下去,脸上扯过一抹淡淡的笑容,好看的眉眼弯了弯,收住了话。
只有傻瓜,才会在这个時候还会跟着自己。
冯央身为天罱国的四妃,不在天罱享受荣华富贵,会跟着自己颠沛流离甚至在到达天罱后就会命丧失黄泉。这种亏本的买卖,连傻子都不会做,更何况冯央只是看在自己要杀她姐姐的份儿上才不情不愿的答应留下来的。
如今自己落迫成了阶下囚,她也可以自由了。
想及此,赫连清逸朝着车窗外前面的马车看去。
那里,深深的系着他的一份牵挂。
重重的叹了口气,赫连清逸将头埋在双膝之间,瞳眸紧闭。
楼兰死時的模样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直至临死前,赫连清逸都没有从楼兰的嘴里得知,自己真正的父亲是谁?
活了这么多年,赫连清逸一直以为赫连锦瑞是自己的父亲,却在楼兰临死前得知,赫连锦瑞并非自己的生生父亲。这种如同被凌迟的感觉,深深的跟随着他。
“哎~母后,我的父亲到底是谁?”赫连清逸在心中幽幽的问道。
只是,没有人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当日晚,军队在一处山岗上扎营休顿,正好山岗下有一条小河。此時正值盛夏,天气炎热,走了一天路已是出了一身的臭汗,再加上身上那厚重的盔甲,吸气之间尽是一股子汗臭味。
于是,在将营帐扎好后,众士兵一批批的下山,在小河里将一天的疲累和汗水洗了个干净。
墨夜虽然是坐在了马车内,可白天烈日当头晒,饶是有车帘挡着,车厢内也是奇热无比。
羽含烟躺在马车内,身上有伤还盖着薄毯更是不用说,香汗淋淋已是将她的身衫尽湿,沾黏在了身上,凸显出她虽然病态却丰盈妙曼的身子。
等得士兵们洗完,日是月县高空。一弯剪月洒了一地的清辉,入夜多時空气中还是带着一股子燥热,刚洗的澡便又是出了一身的汗。
墨夜在山顶的帐篷内,羽含烟被抱到了临時搭成的床榻之上。外面不時有士兵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有些嗓门大的,更是在说刚刚在小河中洗澡的趣事,笑声中弃满了猥琐之味。
羽含烟听得山下有小河,可以洗漱,眼里露着几许期盼。
可她身子还不能动,虽然心里是想着若是能在凉水里洗洗,该有多好。可她身子不能动,也只能干想着。
墨夜坐在床榻一旁的桌案后,拿着一本奏折在批阅。羽含烟百无聊赖又闷热无比的睁着一双灈水清眸,盯着头顶上白色的帐篷顶,眼珠子四处乱瞟着。
墨夜拿着奏折,時不時将挡在眼前的奏折挪下几分,偷偷的看向不远处的床榻之上的羽含烟。盯个少许,又将奏折拿起,重新挡住他那张妖异俊美的容颜。
如此反复,一本奏折却是批阅了半个時辰都还拿在手里。
其实奏折上写了些什么墨夜自己都不知道,心里一心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加上羽含烟和他共处一室,更是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少顷,墨夜右手拿着奏折缓缓下移,露着他那双魅惑的双眸,颇有深意的看着床榻之上的羽含烟。帐篷内虽有凉风阵阵,可依旧闷热不已,羽含烟不敢乱动,可被汗水打湿的身子格外的不舒服。苦着一张脸,羽含烟嘟着嘴,不满的抱怨着。
“什么破地方,这么热,要是有空调就好了。”羽含烟小声的咕咙着,墨夜耳尖,竟然听到了羽含烟说的话,瞬间瞪大了双眸,头上几个问号冒出来。”空调?此乃何物也?”
不懂?
继续看着羽含烟,墨夜突然心生一计,嘴角噙着一抹邪恶的笑,将手中的奏折放到了桌案上。从椅子上离身,墨夜起身离开了桌案后,来到了床榻前。
双眸中突然印过来一张放大的俊颜,饶是羽含烟心里有准备,可还是生生的吓了一跳。
一双受惊的眸子惊慌失措的看着墨夜,羽含烟吓得眨了眨眼,随即将眼睛闭上,不让墨夜看出她内心的慌张。
“热么?”墨夜关心的问。
羽含烟噜了噜嘴,很想说句不热,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头上都还在冒汗,哪里不热了?
“有点。”羽含烟如实的说道。墨夜笑笑,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羽含烟有些窘迫的脸蛋,墨夜很想伸手去捏捏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
“想洗洗么?”墨夜声音顿了顿,有些干哑。羽含烟听在耳朵里格外的刺耳,倏的睁开眼睛,羽含烟慌忙摇了摇头,”不想。”
“真的不想?”墨夜压低声音,像是在和伴侣调情一般,声音魅惑至极。”很凉的河水,洗完整个人都会神清气爽。真的不要吗?”
羽含烟咬了咬牙,有种想要淑女的骂个脏话的冲动。
“不要。”羽含烟嘴硬的回答。
墨夜摊了摊手,耸了耸肩,”好;,既然这样,那孤就去洗了。你乖乖躺着,孤一会儿回来看你。”
说完,墨夜只身出了帐篷。
刚出帐篷,正巧遇到前往这边帐篷而来的昂念。
“你来干什么?”墨夜双眼危险的眯起,一脸戒备的看着昂念。usbp。
这人迟早得赶得远远的,比起赫连清逸,墨夜觉得昂念才是真正让他产生危机意识的那个人。
要人在这。昂念的脸皮太厚了,而且你怎么骂他他都笑脸相迎的。
“我来看看她,这大热天的,容易感染。我温了点凉药给她,省得她生内火。”昂念说得理直气壮,还不忘举起手中的那碗褐色的汤药碗递到墨夜的面前,”这是凉药,是我专给她熬制的。”
墨夜的眼角抽搐了几下,咬着牙伸手便要接过昂念手中的药碗。
“欸~”昂念身子一侧,避开了墨夜的手。”你不是要出去吗?不劳烦君上您亲自动手了,我来。我是她的专治医师,昭顾病人是我的职责,你快去忙你的;。”
墨夜脸色一黑,昂念见状,猫着腰从墨夜的身旁溜了过去,只冲羽含烟所在的帐篷内跑去。
墨夜气得狠狠一跺脚,又返回了帐篷内。
“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又回来了?”昂念刚坐到床边,便看到墨夜一脸阴测测的冲进了帐篷内。那驾势,吓得昂念心一跳一跳的。
墨夜不语,只是站在床边,一脸阴沉的盯着昂念。
昂念只觉得颈脖后一阵一阵的寒意,比起刚刚的闷热,昂念只觉得这帐篷内如寒冰地窖,冷得他忍不住颤抖。
羽含烟看到昂念,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墨夜看到,嘴角扯了扯,看着昂念的眼神更是**裸的杀意。
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竟然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甜?
“这是我熬制的凉药,去内热的,我特意放凉了给你端过来,要喝么?”昂念小声的问羽含烟,语气轻缓。羽含烟扯着颈脖子朝着昂念手中的药碗看去,点了点头,”反正你也是想我早点好,这药我当然得喝。”
昂念笑笑,猛的点了点头,”对啊,我当然是为了你好。可不像某些没心没肺的人,整天就知道将人往死里整。”
“咳咳~”墨夜重重的咳了两声,昂念不语。羽含烟看了看昂念,用眼神看了看昂念手中的药碗。
“我带了勺子,我舀给你喝。”昂念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竹片掏成的勺子。墨夜这時才知道,从上车后昂念便抱着个竹片在手里挖,原来是为了做这个勺子的。
说着,昂念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子汤药,小心翼翼的送到了羽含烟的嘴边。
羽含烟歉意的笑笑,张嘴,勺子里的汤药倒进了羽含烟的口中。羽含烟抿唇咽下,眉头微皱。
“良药苦口。”昂念浅笑着,脸上挂着和熙般的笑。
羽含烟嗯了声,昂念继续用勺子给羽含烟喂药。
墨夜在一旁纠结的看着,脑子里突然浮起了一个奇怪的感觉。
他们俩个好像俩小夫妻?
“呸~什么破夫妻。”墨夜突然出声,怒吼着。吓得昂念和羽含烟二人均看向墨夜,墨夜大跨步到了昂念的面前,指着昂念道,”你,给孤滚出去。我是他夫君,这喂药的事,自然是我来。”
说着,一举夺过了昂念手中只剩下一小碗底的药碗拿在手中。
昂念粗着脖子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一脸纠结的看着墨夜。
见过男人吃醋的,可没见过男人这么毫无理由的吃醋的。
这帐篷内全都是醋酸味儿了。
昂念走到一旁,看着墨夜。”那碗是我的,那勺子是我亲手做的。”
墨夜咬咬牙,不作声,拿起药碗里的勺子舀了点药汁,缓缓的送到了羽含烟的嘴边。”乖,再喝一点,为夫亲自给你喂药。”
羽含烟神色一愣,大为诧异。
墨夜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为夫?
偏了偏头,羽含烟冷着声音道,”不喝了,喝饱了。”
墨夜剑眉一挑,怒瞪向羽含烟,”为什么他喂你就要喝,我喂你就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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