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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请二主子说一说,这弹琴的指法都有哪些?”
深吸了口气,她决定再相信对方一次,也许,也许她真的听了,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像走神而已,自我催眠。
“那个…指法……”
刚刚她有说指法?什么指法?眼神乱转,本人对于仲孙姐姐见死不救的态度,相当的不满,但在这重要的当口,却连瞪她一眼都不敢,因为知音的那双火眼金精,正直直的盯在我的脸上,我怕啊。
“随便说几个就行……一个也行。”
见对方还在迟疑,手指伸缩,骨节直响,知音僵硬的脸看起来和千年僵尸都有得一比了,她不死心的看着自家的二主子,一个也没有记住吗?一个都没有??
“这个……抓…?”
手做爪状僵于半空,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神色突然变回平静的知音,不对吗?弹琴不是都要张开手?那难道会是挠?
“你皮痒了是不是?还抓?还挠?用不用我给你抓一抓挠一挠?啊!!”
怒吼,绝对可以赶得上河东狮吼的怒吼,我缩着脖子用两只手捂住了耳朵,即想躲开知音的吼叫,也想要无视仲孙绝艳的狂笑,人家根本就没有听到嘛,猜都猜不准,今天的点子还真背。
“好了知音,二主子她也许是太紧张了吧,你再说一遍就好了嘛,怎么可以吼她?快点给二主子陪个不是。”
憋住笑,忘书扯着怒发飞张的知音来到了二主子的面前,还从来没有看到知音失控成这样过,这个二主子,别的本事不知道,这能气炸了人的本事,她是真真的见识到了。
“二主子对不起,知音失礼了。”
终于控制好了情绪,知音木头一样的站到了二主子的面前,低着头认着错,听那起伏都没有的声调,我的小心肝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不用了,没事,没事的,呵呵,呵呵,那个知音啊,要不你先出去转个弯儿去?这基本的知识忘书应该也懂的,等她教会了我之后你再教我别的,呃好不好?”
呜…好可怕,这叫山雨欲来风满楼吗?本人可不想小命玩完呢,还是先让这个炸药包离开一会儿的好,抬眼看了看房梁之上的仲孙绝艳,不自禁的又可怜兮兮的扁了扁嘴。
她…真的看得到他?呵呵…样子…还真可爱……
被又一次瞄到的某男人,不自觉的在嘴角处溢出了一丝丝微笑,当然,那笑别人是看不到的,因为他蒙着面,其实这笑,连他自己都看不到,因为笑对于他来说,从来都不曾有过。
“那知音退下了。”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知音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退了出去,直到退到门口之后,她才转身以风一般的速度,飞奔出了这里,其间在她路过的地方,不时的还能听到‘噼哩叭啦’的声音,好可怕。
“那个…忘书啊,你说,知音她,会不会…爆了?”
手握成拳掌心冲上,边说边一齐伸张开了五指,虽听不懂爆是什么意思,但看着我的动作,忘书还是明白了个大概。
“呵…那个…也许,不会吧。”
死咬住唇,忘书一本正经的回答着自家的主子,二主子真是太有趣了,也好厉害,能把知音吃的死死的。
“唉算了,我们还是来继续做功课吧,我就不信我弹不出曲子来。”
磨了磨牙,又张开了两只莹莹如玉的美人手,再一次把它们放在了琴弦之上,奶奶的,看是你能难得住我,还是我能‘掌控’得了你,姑奶奶今儿还真就跟你杠上了。
“那好,我们就再从头说起……”
天明,当日光照进屋子的时候,我终于累到不行趴在了琴桌上睡死了过去,脸上两只黑黑的大眼圈明晃晃的挂于其上,为这张美丽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傻气,那傻气中还透着几分别样的可爱。
房梁上的那位‘梁上君子’,早在我弹第三个音节的时候,就瞬间消失了踪影,而仲孙姐姐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坚持到了第五个,要说关键时候还得说我们忘书啊,因为直到弹完她还依然矗立在我的身旁,岿然不动着。
来不及对她说出心中的感动与欣慰,本人就被睡神给招唤了去,不过在倒下的那一刹那,我就在想着,等醒来了,一定要好好的重谢这位真正的,知音哪。
久久,当半个多时辰都过去了之后,门外才再次传来了走动的人声,珠帘晃动,一个身影慢慢的走了进来。
“忘书可以回去睡了,这里交给我吧。”
轻步的走到了忘书的身边,知音拍了拍忘书的肩膀,那是对忘书‘敬业’的‘感动’,也是对忘书坚韧秉性的肯定,能在那样的魔音穿脑之下,还能挺得下来的,这世上少有啊。
感叹的摇了摇头,正想上前将二主子扶到床上去休息,可脚刚抬起,身后就传来了轰然巨响,惊了一跳,知音吓的回身看去,入眼的,竟是忘书口吐白沫直翻白眼的恐惧情景。
手捂住嘴,将狂笑硬给憋回了嘴里,知音身体颤动的就像风中的残叶,原来,忘书不是秉性坚强,而是,太弱了,弱到刚一听到那魔音,就晕死过去了,我说忘书啊忘书,你还真是‘幸福’啊。
光明阁,大月国皇帝批示奏折的地方。
“哈哈哈……”
坐在龙椅上狂笑出声,浩月紫冥的脸上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开心神色,果然,她不是仲孙绝艳,果然,她真的什么都不会,小人儿啊小人儿,你,真的是个宝啊。
“那她学得如何了?可弹得出调子来?”
眉宇间尽是暖意,浩月紫冥此时的样子如果被别人看到,那想必引起的轰动绝对会相当的不同凡响的。
“弹的…不怎么样。”
躬着身低着头,对于上位之人从不抬头而视,是他们这些下人们的准则,想起了那‘绝响之音’,黑衣男子的嘴角隐隐的有抽搐的迹象。
“噢?”
挑着眉将男子的表情收于眼底,浩月紫冥对他那位二号皇后的‘手艺’,更加的好奇了。
要知道,他的这个手下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可以视生死于不故,面对危难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可是刚刚,他竟然看到了对方的嘴角在抽搐?好让他惊奇啊,暗自打定了主意,他一定要见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绝响。
“没别的事了吧?……那你下去吧。”
挥了挥手,示意男子退下,浩月紫冥半眯着眼睛盯在对方身上的神情,带着几丝说不出来的诡异。
跪下,叩首,黑衣男子飞身而退,不久就消失了踪影,而当他刚走不久,又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了他刚刚站立过的地方,一样的打扮,一样的沉默不语半低着头。
“说吧。”
头懒懒的依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看天,浩月紫冥淡淡的开口。
“是,皇后娘娘似乎看得到一号,而且连看了三次。”
“是吗。”
想拿杯子的手一顿,浩月紫冥的眼神又深了几分,喟叹着他想像着一号隐瞒不报的原因。
“属下肯定。”
身体又低了低,男子如实的回答着,没有讨好,没有献媚,只是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叙述着事实。
“下去吧。”
闭上了眼睛,浩月紫冥习惯于将一切的情绪都隐藏起来,即使再难以解决,即使这里只有自己,他还是会这样去做,这是他,生为一个皇家之人,从小就学会了的,保护自己不会被别人看透的一个习惯,可悲的习惯。
为什么不报?一号,你在用你的情感挑战你的忠诚吗?一个一无所求的男人,为了想要保护一个女人,而下意识的隐瞒自己的主子,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动情了,也许他自己还不知道,也许这情只有一丝丝,但动了就是动了,所以一号,你,该死!!
过客?!
这几天,大月国皇宫之内的各位主子们,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要问为什么?呵呵……还不是好奇心给闹的。
话说,当日宴席之上,大月国皇帝亲口应允了风之国的特使,说等他们离开之时,要让当朝皇后为其以曲送行。
所以怀着各种心思和算计,后宫之中的几位女主子们,第天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往皇后那赶,弄得大月国的皇后仲孙绝艳是烦不胜烦。
可刚过了一日,情况却突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几位去皇后那的女主子们,刹时间就都再不出现了不说,那位前一日还烦的不行的皇后大人,竟自己捧着厚重的琴,挨个的回拜去了。
要说她回拜就回拜吧,可每一次她回拜临走之时,都会特意为女主人献曲一只,那个曲子真是,听了一回不想下一回,听了下一回就宁可自残双耳了。
而今,在大月国的皇宫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大奇景,那就是,如果皇后去了哪个妃子的院子,那那个妃子的院子绝对就会刹时变成半真空,为什么要说半真空哪,那是因为另半个都跑光了,剩下的是当值的,走不得啊!!
这不?才不过两三日,若大的一个大月国皇宫里,除了皇后一人还神采奕奕、风姿迷人之外,其余的,一概萎靡不振、脸色腊黄。
“二主子,您今天要拜访谁去啊?各宫娘娘的院子您可是都拜访过了。”
一边为自家主子插上珠花,忘书一边好奇的问着,嘴角处还带着几分等着看好戏的兴奋。
“也是,好像该去的我都去了,那……再重访一遍好了,呵呵……一想起她们的脸色,我就会胃口大开不说,连睡觉都能笑醒呐。”
笑着起身,在镜子前面小转了个圈儿,看着镜子里那个清雅脱俗的美人也正回望着我,不自禁的冲着镜子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二主子,您真的要再来一遍?”
为自家主子带耳饰的手一顿,知音有点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美人,这个二主子的性子,和主子的性子还真是天差地别啊,一个沉稳内敛让你看不透,打从心底里生出敬畏之感,一个呢却天真烂漫、鬼灵精怪,说她单纯但整起人来,招式层出不穷让你眼花缭乱。
“怎么?知音有意见?也是,我都一连出去好几天了,弄得知音都不知道我的琴艺进展如何了,怕是担心了吧?那今儿就不出去了,知音呐,一会儿你就留下来给我指导指导吧,好不好?”
手指点着下巴,甩了甩满是珠脆的耳饰,本人冒似一脸认真的看着知音。
“知音认为,二主子还是应该多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与别人多做交流最好,哎呀,这个珠花配这身衣着实在是不太好,知音去换一个。”
一把拿下了我头上的珠花,知音干净利落的转身而去,脸上隐有肌肉颤动的迹象。
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知音像是有猛虎在追般,嗖的一声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那飞快的速度让人久久无声,扁了扁嘴,心有不甘的我又将眼神调向了一旁傻在那里的忘书。
接收到了本人‘慈爱’的目光,忘书瞬间就收拾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一脸严肃的反瞪了回来。(真的很像瞪的说)
“这个知音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拿了珠花就走?手饰都在屋子里她不知道吗?二主子不用急,忘书这就去把她给追回来。”
话落,同样没有等人回答,忘书也快步向门外走去,听到房门被快速的开了又关,那听起来几乎只有一个响动的声音,让我特别的想说,忘书啊,你确定你是走着出去的?
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音和忘书这一出去,怕是太阳不落山她们是不会回来了,恨恨的跺了跺脚,认命的蹭到了爱琴的身旁,附身将它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笑着,轻挪玉步,本人要打算‘二进宫’去了。(嘿嘿,现在我最喜欢的就是它了,能让我这样风光、人见人怕,绝对是我的终级宝贝啊!!)
“晶莹,看这里。”
刚走到门口,突然就听到了仲孙姐姐的声音,心中一喜,可是有好几天都没见到她了呐,这个没良心的,不就是弹琴弹的难听了点嘛,干嘛一躲我就是好几天?哼,坏姐姐。
心中虽对这个姐姐诸多怨言,但我还是几乎急不可待的,猛然抬起了头,谁会真的怪她呢?那可是最亲最亲的仲孙姐姐啊。
可是才刚一抬起头,不期然的,就撞进了一汪深潭里,那满含着暗波隐泛着惊涛的双眸,让我定定的僵在了那里,动都不会动了,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忘记了所有的存在,也忘记了蹲在另一边的仲孙姐姐。
直到那人从房梁上飞越而下,直到那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脑子才一点点的恢复了该有的神智。
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脸上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里,才能看得出他的情绪波动,刚毅的脸庞并不算太过英俊,却焕发着逼人的男性魅力,淡粉色的唇瓣微微的抿着,似有千言万语要述说,宽厚的大手紧握成拳,泛白的指关节泄露了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