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去,看见少年肩上湿漉漉的乌发还在滑下水珠,伸手拈了一束过来。手心融融的沾湿了,好凉,好柔软,“好香……”她格格笑,把那发梢噙到唇间吮了吮。手底下的少年浑身都紧绷了,她却把他的发梢在自己唇间一拖而过,然后往他的脸上撩去。少年吓了一跳,立即闭上眼,感觉到凉凉的发梢刺过自己的鼻子,那人玩得更是高兴,竟然还把他头发往他耳朵洞里捅。他蓦地睁大眼睛,狠狠的狠狠瞪她一眼。
他的眼睛又清又亮,黑是黑,白是白,像寒星泡在两汪清水里一样,任谁被这样一双眼睛瞪着,也会稍有顾忌。可是失去了神智的玉言不会,她只觉得眼前这双波粼粼亮闪闪的眼睛,真是……真是……凑过嘴去,不由分说亲下去……唔……真好看,比最圆润的珍珠,比最亮的宝石加起来都要好看。
少年一惊,飞快合上眼,在她软软烫烫的碰触之下,好像花朵晕染一般的红晕迅速的从少年紧闭的眼皮向他冰玉般的脸散发开来,他猛的伸出手,抵在玉言肩上,用力把她往外推。玉言没有防备,一下被他推开,于是双手很不甘心的乱扒,然后,在滚落石床的时候,顺便撕开了少年盖得严严实实的袍子下摆。
嘶……
“……”石洞内突然变得很静很静,静得……良久以后,才听到水滴好像遗忘了一般,笃的一声急着滴了下来。没多久,又一声。清清楚楚。
她现在终于知道少年坐着的姿势为什么那么奇怪了,好像卧,又好像坐……碧色的衣袍下面,出现的不是修长的双腿,而是……
少年见到她发直的双眼,脸上刚泛起的红晕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原来就皮色苍白的脸这下更是白得发青,显出一股死灰般的灰青色来。待见到她颠颤颤的伸出指头往他身上戳去,他终于忍不住颤声喝骂道:“滚!……滚开!”
玉言听不见,手指依旧像经历千山万水一般,颠颤颤,蛇形路线往人家尾巴进军。事实上,现在什么吼叫在她听来都是隔得远远的隔山隔水的,以她现时的状态,无论多凶的呼喝,听上去都像是隔壁隔壁再再隔壁的温柔小男生在吟诗。她晕沉的神智直接影响耳部神经,自动过滤掉那些不良情绪,只让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鸟语花香,都,很和谐。
她的手指毫无停滞,终于着陆,落到那长长的,青色的,盘起的尾巴上面。按了一下,又一下,又屈起指头像弹棉花一般弹了弹……嗯,软软的,滑滑的,充满弹性的,手感真好。她满意的抬起头,傻乎乎的把眼睛笑成一对月牙儿,“你,你是鳗鱼精么?”
方才又羞又急又窘的感觉突然被另外一种情绪完全取代,少年浑身都因为愤怒发起抖来。
尽管他生出来就没有鳞,作为鳞族一员,没有鳞甲是最最最低等的,甚至会被视为畸形的,尽管连那些低等的虾兵蟹将也敢于恃着他们一身又丑又硬的硬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尽管他没有鳞族最基本的,最引以为傲的保护自己身体的鳞甲,基本等同于废物……但是,尽管有这么多尽管,他还是一条水蛟啊!她怎么可以说他是鳗鱼,鳗鱼鳗鱼鳗鱼鳗鱼鳗鱼……她干嘛不干脆说他是泥鳅黄鳝呢!!
他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原本不知因为什么禁锢着他,逼迫着他显出一半原身的奇怪力量突然都被他爆发的愤怒克服了,他身上又恢复了些力气,第一个反应就是气急败坏的,有去无回的,竭尽全力的用尾巴,狠狠狠狠的把她给抽飞了。
玉言被他这么一抽,骨噜噜的在地上直滚,一直滚到撞到洞壁才停下来,因为感官模糊的缘故,也不觉得疼,只是因为身体滚动的速度太快,头又开始晕了。她摊开四肢躺在地上,也不急着爬起来,摸了摸额角,仰面朝天带着得意劲儿笑了起来。
“就算猜错也用不着这么凶啊……难道你是泥鳅么?”
机关算尽处,春梦觅无痕3
久久没有回应,就是洞内的气压,嗯,好像……有点低。她撑着坐起来,却发现那原本脸色如玉的少年整张脸变成了青色,跟他尾巴一样的颜色,呃……好可怕!就差对獠牙了!还有那要吃人的眼神,摇摇欲坠的身体,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声音……
“喂,你别生气啊,不管你是什么妖,你的尾巴很好看啊。”她冲口而出。
看着他微微的惊愕,根本不相信的表情,她补充说明:“我以前有一支上品的翠玉笛,就是跟你的尾巴一样的颜色,晶莹剔透的,绿得好像春水一样,也跟你的尾巴一样,尖尖上面还有几点红斑,好像相思豆……喏,你的尾腹还是月白色的,跟上面的翠绿衬起来,好像小葱伴豆腐一样鲜嫩诱人……”
“闭嘴……”少年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把尾巴重新盘起来,抖抖索索的用扯破的袍子重新盖得严严实实,一个缝儿也不漏。说他的尾巴好看,还不是满嘴都是调侃的言辞,他早就知道,除了紫殿下,他看在谁的眼里都是怪物,都是丑得不行的怪物。说他好看?哼,骗谁!
他用衣袍紧紧盖住自己的尾巴,努力挺直腰想摆出端正的姿势,但是半人半蛟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让他坐的端正,他只得还是半躺半坐的摊着。这块大晶石一定有古怪,要是让他恢复力气……他没有想下去,今晚的任务已经彻底泡汤了,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可就是浑身提不起劲,想跑也跑不掉。
“我不骗你。”声音突然从他旁边冒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玉言慢吞吞的爬上晶石,舒服的伸长双腿,还顺便甩掉一双鞋子,扯下袜子,十根秀巧的脚趾头庆祝解放般全都岔开,又收拢,还很撩人的好像螃蟹钳子那样,两个趾头并拢,把他袍子一夹……差点让她的偷袭把袍子又给掀开。
“你……你怎么上来了?”他紧紧按住衣袍下摆,气息不稳。一个不漏中完他布下全部圈套的玉言,跟平时完全是两个人。
“这床大得很,借我歇歇,别小气嘛……”
“……”谁告诉你这是床……
那人笑眯了眼,往他身边挪了挪。他赶忙往旁边让了让。她又挪了挪,他又让了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她,这里明明是他先占的,虽然是准备要钓她,可他现在不想了,半点也不想了……绝对不想让她挨这么近,只要让他恢复一丝丝力气……
“喂,你要摔下去了!”在他要掉下石床的当儿,一只手臂挽着他的腰,把他给揽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她怀里了;他的心跳得比平常快了两倍。虽然以前不是没有被她抱过,但这一次分外的不同。
“别怕嘛,我说的都是真话。”玉言眯起眼睛嘟囔着,弯似月牙眼缝里溅出星星闪闪的粼粼亮光,迷离得像是隔着浓浓的雾,所见着的那极度遥远的星空。
“我不是哄你的……你的尾巴很好看,我很喜欢……”语气含糊,偏偏带着不能怀疑的真诚,像是催眠一般,直抵人的心里,让听着的人,心里头那模糊的一处也升起了模模糊糊的热,整个人从里到外也跟着迷糊起来。
“……”
“还在生气,气我看到也摸了你的尾巴?”玉言眯着眼,表情有点认真又有点迷惑的瞧着用尽力气推拒她却仍然不能挪动分毫的少年,看见他正在尽力的往后仰头拗腰,把身体扭成难以想象的角度,力求能够远离她一点就一点。
……我就真的有这么讨人厌么?!不过这种姿势还真是诱人啊……
“小气鬼,赔给你还不成么!”她有点激动,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随着这一句话,一股奇怪的热流从石床注入了她的身体,就随着她心里极其模糊的想法那样,她从臀到腿慢慢从裤腰里抽了出来,一根漂亮的大尾巴就这样闪现人前,还很威风的“啪”的在石床上拍了一下。
“怎样!你有的我也有!现下赔给你。”在梦里自己果然是无敌的啊,想变什么就变什么,下次要不要变成白天鹅?
踌躇满志的玉言摇头晃脑,从头到尾都写满金光闪闪的“得意”二字,很豪气的说:“让你看个够,摸个够!来来来,别客气!”
少年停止了挣扎,目瞪口呆的瞪着那根漂亮的大尾巴,铜钱大小的银白的鳞片密密覆盖在这条丈许长的尾巴上面,非常均匀优美的形状,因为要迁就上半身的人身,这条尾巴并没有变化成原来的尺寸,不知当她完全变化的时候,会不会是紫殿那样身长二十丈?
又紧又密毫无瑕疵的鳞片,在月色照耀下,像是一面面排列得毫无缝隙的明亮的小镜子,尾巴尖尖是火焰状的鳍,薄得宛如轻纱一般的尾鳍集中了美丽的青绿色、蓝色、绿色,恰似孔雀的羽毛一样闪烁着,在最末端的地方,还有一层胭脂一般的薄红。
这是比起紫殿那好像覆满紫水晶鳞甲的美丽身体,也毫不逊色,异常美丽的尾巴,果然,不愧是鳞族妖神王的继承人之一,龙神二殿下的身体啊。
妖族对于同类美丽的身体散发的诱惑总是难以抵抗,他像被迷惑了一般,颤颤的伸出手去,去触摸那可比美世上任何一种珍宝的美丽的龙尾,就在手指触碰到那冰凉坚硬的鳞甲时,一个念头好像雷电一般击中了他。
“……你……想干什么?”
雄妖的初阳真元,雌妖的纯阴真元,相当于人类男子女子的处子阳精阴精,是能让□的对象道行大增的好东西,虽然潜意识认为堂堂龙神二殿下不会贪汀觖区区的这个……可是……
当两根尾巴以一种暧昧的姿态,仅仅隔着一层薄袍紧贴摆放着,彼此都感受到对方体表温度的时候,他不得不认清楚一个事实,今儿个晚上,恐怕他是在劫难逃了。
女尊男卑的定律,在妖界来说,是比在人界和仙界都更能得到直接体现的。在变化成人身的时候,通过□,可以互相交换真元,这也是通常所说的双修,但是当幻化成妖怪原身的时候,作为雌性的一方,在□时得到的□要比人身时淡薄得多,在变成原身进行□时,雌性基本不会疯狂到冲上顶峰,交出自己的真元来的。相反,雄性的身体却要敏感得多,是以常常被作为掠夺真元的对象。
他想起族里被囚禁在水牢里的两条小蛟,还有龙须鱼,他们一直保持着原身没精打采的呆在水牢,都呆了几百年了。他们犯了大错,被打回原身,说是能重修回人身就放他们出去,但这是没有可能的。他们已经沦为了族人□的对象。谁想欺负他们了,就给狱卒一些好处,然后变成原身潜入水牢,对他们进行掠夺。每一回被夺取真元,他们就得再修上一年半载,可没多久,他们又得挨上一回。这样下来,他们的修为不断倒退,就算修炼到死,也不会修成人身。
而那些雌性在掠夺雄性真元的时候都是残暴的,冷酷的。他曾经亲眼看见过一条迷路的刚成年的小草蛟被一条大黄蛟给发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打,那大黄蛟就直接扑到小草蛟的背上,抓挠着他的身体,把他的鳞甲刮得满天飞,又啃咬他裸露的身体,用疼痛直接刺激出他的性致,然后就强迫他进行□。那次的□,把一个不浅的水潭弄得全是黄泥水,浑浊不堪。
隔了一天,他再经过那里,见到小草蛟血迹斑斑的摊在水潭边上,有几只苍蝇在他头上飞。他小心翼翼的上前看,发现他已经死了,肚腹处接近□的地方被抓挠穿了,一截黏糊糊的肠子冒了出来,已经变成了黑色。
他从此有了一个认知,变化成原身的□是异常粗暴的,雌性是相当无情的,雄性是任人宰割的……他终于知道方才发现自己显出半截原身后一直无法驱散的迷茫和恐惧是因为什么了。他露出了原身,也就是说,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权,从一个诱惑者沦为被掠夺者,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现在他的心脏更像被一只手用力的拧着拎高到半空,她也显出半截原身来了,她难道是要……?!
他不怕死,但是这种毫无尊严耻辱到极致的死法……
“哎?我是让你……”玉言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尾巴上摸,小气鬼,不就是为了让你解气么。感觉到少年浑身发抖,她还讨好的拿脑袋在他颈子上蹭了蹭,“怎么啦,还生气?”
“你……”
他的皮肤白的像是半透明的,嫩得可以掐出水来,靠这么近,还看得见薄薄的皮肤下面那极细极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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