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虽未进兵部,但母皇将攻打南疆的重任交给了萧玉容密谋,听说和萧晚的殿试有关。萧晚若真心喜欢你,必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若打探到消息,一定要尽快告诉我。
“舒墨,你跟我走吧,我一定以正夫之礼相聘!哪怕被千夫所指,我也想救你!”
眼前的女子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手心灼热的温度似曾相识,而她一声声紧张的关心更让季舒墨回忆起了从前,心一瞬间沉到了低谷。
——舒墨,虽然你嫁给了萧晚,但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舒墨,我知道我刚才的那番话特别的唐突,但你一定要好好地考虑一下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现在的季舒墨已经听不进任何一字,也忘记了今日来聚宝斋的最初目的。他浑浑噩噩地走出了聚宝斋,还没理清楚心中的思绪时,已被守在聚宝斋门口的季家姐妹急急地拉到了一边。
“四弟,怎么样?成功了吗?”季如芸急急地问,“万筱答应多给我们宽限几天?”
季舒墨摇头,轻轻地说:“她突然对我表白,让我离开萧府跟她走。”
正欲说出自己心中的郁结所在,却见自己的三姐高兴地跳了起来:“看样子这位万小姐真心喜欢四弟啊!”
一想到自己能还清钱庄的债务,还能有大把银子挥霍,季欣桐大松一口气,激动地补充道:“那我们晚几日交货也不碍事,她爱慕四弟,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季如芸赞同地点头道:“四弟,既然她喜欢你,你就多帮我们拉拉生意。现在萧晚见异思迁,已经完全指不上了,还是……喂,四弟,你走什么走!听我把话说完啊!你可要多帮帮姐姐啊!”
原本就低落的心情在两位姐姐的重创下,变得更加的烦躁不安。明明同样的话语,曾经并不会在意,但今时今日,季舒墨才发觉这些话刺耳的很,好似他的用处只是帮她们拉拢生意、赚钱而已。
一定是他多心了,一定是!
这一刻,季舒墨的心情忽上忽下着。在犹豫了很久后,他终于踏入了茗仙居,并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他与楚慕青曾经幽会多次的雅间里。
原想坐在雅间里喘口气,安静地理一理自己的思绪,没想到楚慕青正沉着脸站在窗边,神色阴霾地望向自己。
以为楚慕青摆着一张臭脸是因为锦绣衣阁最近经营不善,诸事不顺,季舒墨张了张唇,正要安慰时,却听楚慕青冷不丁地问道:“最近从萧晚口中,你可有打听到什么?无论是兵部的,还是工部的,都行……”
季舒墨的心情变得更差了起来,没好气地说:“她整日整夜忙着公务,又不踏入墨渊居一步,我能打听到什么。”
“上次让你对萧晚主动点、温柔些,你为何不听我的话去接近萧晚?”一想到刚才季舒墨跟其他女子拉拉扯扯,楚慕青的心绪有些烦燥,竟忘了往日伪装的温柔,语气有些僵硬和怒意。
“你是希望我去色、诱萧晚,从她口中套话?”睫毛轻轻地颤抖着,季舒墨冷着声打断。
见季舒墨语气奇怪,楚慕青神色一柔,温声道:“关于接近萧晚的事,你不必勉强自己。我让你主动,只是认为萧晚的失宠会让你在萧府地位尴尬。你看你,最近消瘦了很多,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是的,我在萧府受了委屈……”季舒墨仰起头,凝望着自己心中思慕多年的女子,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慕青,你会带我离开吗?”
见季舒墨动了离开的念头,楚慕青的头大了起来,连忙哄道:“一定会带你离开的。不过现在我还没有完成大业……”
季舒墨期待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他沉默地倾听着楚慕青的花言巧语,只觉得心中的一根刺正不断不断膨胀着,思绪一瞬间混乱了起来。
眼前的女子曾是他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但她现在的回答却让他大失所望。
——舒墨,你都被她欺负成这样了,怎么还能忍气吞声呢!我救你出去,从萧晚手中救你出去!
“小姐,你为何要故意伪装成另一个身份接近季舒墨?”忙活了快两个月,还特地花了重金打造了一个聚宝斋,竟是为了引季舒墨上钩?!
原以为小姐是为了建立自己的丰功伟业才弄得神神秘秘,这般努力奋斗,没想到这其中竟夹杂了不少私情。画夏在知道真相的瞬间,差点一口血吐出。
“现在,小姐早已不似原先这般声名狼藉,在处理季舒墨上根本不需要同原先一般束手束脚的。随便找个理由陷害下他,把他休了即可,何必大费周章绕了好几个弯子呢?”
还那么小心眼地用了离间计!
莫非小姐对季舒墨仍念念不忘,所以准备离间这对奸妇淫夫,想将他从楚慕青手中夺回?!
“现在就休弃他,实在是便宜了他。他是我的棋子,而楚慕青才是我真正复仇的对象。”
——爱你?当初嫁给你完全是因为你方便利用,完全是因为你身边还有个更蠢的谢初辰。多亏了他们谢家的钱,我才能重振季家。而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根本不配让我爱你!
——萧玉容是个聪明的人,也深受着母皇信任,唯有给她下慢性毒,造成她在审讯时畏罪自杀的假象,才能让母皇深信,萧家通敌卖国,楚诗玉意图谋朝篡位!
——现在萧家人人喊打,遗臭万年,萧玉容到死都没想到,她辛辛苦苦守着的萧家被她两个女儿给害惨了!
狭长的丹凤眼斜睨着,带着说不出的冷冽和冰寒。萧晚咬牙切齿地念着楚慕青这三个字,冰冷的利眸似凝着一抹浓烈的煞气,让人瞬间胆战心惊。
“我要挑拨离间他们,斩断楚慕青身边所有的爪牙。随后,以牙还牙,让他们饱受我曾经所受的痛与恨,让他们今生今世后悔曾经招惹我设计陷害萧家!”
入秋后寒气越来越重,原本伤势就未好透的谢初辰,在多日忙碌下,不仅感染了轻微的风寒,还悲催地来了葵水。
于是,现在的他全身软绵绵的,根本用不出任何力气,整个人病怏怏地倒在床上,不停地打着瞌睡,却又因为浑身发冷睡不踏实。
抱着谢初辰喂了药汤后,萧晚如玉的手指轻抚着谢初辰光洁的额头。温度比之前低了不少,她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妻主,你去忙吧,昭儿会照顾我的。”浑身冰凉的谢初辰紧紧地裹着厚厚的棉被,双手捂着疼痛难忍的腹部,难受地开口,“今晚只能麻烦妻主睡在书房了……咳咳咳……”
望着棉被中紧紧缩着的身体,萧晚眸中闪着心疼。她二话不说,拉开棉被钻进了被窝,将冰冷冷的谢初辰轻抱在了怀里。
“今天我也累了,不想去书房了。”
意识朦胧间,谢初辰正瑟瑟发抖着,却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忽然拥住,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后背紧贴着对方温暖的胸膛,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一瞬间温暖着谢初辰冰冷的躯体。若有似无的清香萦绕鼻端,像是摄魂的迷烟,让他满身的疼痛在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痴望了萧晚半响,谢初辰连忙将脑袋背了过去,慌张道:“妻主,我感染了风寒,会传染给你的!”
“我有内功附体,不会那么容易就生病的。”萧晚目光温柔,语气毫不在乎。而她的怀抱十分强健有力,让浑身发软的谢初辰完全挣脱不开,不由心急道:“我还来了月事!”
白玉手掌运着内力,轻轻抚摸着谢初辰揪痛的腹部,另一只手臂伸到他的颈下当着枕头,让他安稳地靠在自己的怀里。
在谢初辰嫣红如霞的神情下,萧晚促黠地说:“上次你来了月事,我就考中了状元。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好运降临到我身上呢。”
挣扎了半响,见萧晚紧抱着自己就是不放手,谢初辰不由放松了身体,小心翼翼地靠在了萧晚的怀里,窝了一个舒服的位子。
灼热的温度点燃了他冰冷的身体,在一阵暖意融融下,原本就疲惫劳累的谢初辰,枕着萧晚的手臂,开始打起了瞌睡。
胸口传来的温柔,让萧晚的心怦怦跳着,忍不住轻声道:“初辰,我的心口曾被人开了一个洞……一个很大很绝望的洞……”
所有人都不会理解萧晚心中那种灭族抄家、被人狠狠背叛的痛苦,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在刚重生的时候尤其的强烈,几乎让她每晚从噩梦中惊醒,反反复复为着她前世的愚蠢而悔恨着,心中任何一个角落都被这滔天的仇恨所占满着。
但,与谢初辰温馨相处的这两个月来,萧晚心中的痛已经不再是那么撕心裂肺了,仿佛被一种甜蜜的幸福完好无损地一处处填满了伤痕。
夜光下,萧晚的眼眸漆黑如黑,闪烁着盈盈的水光,却见谢初辰迷迷糊糊抱着自己的手,狭长的睫毛卷卷翘翘,安然恬静的睡颜扬着一抹悠美的弧度。
柔若无骨的身子安心地靠在自己的怀中,轻轻浅浅的呼吸一阵阵传来,如同一阵何须的暖风,拂过她满是憎恶的心底。
萧晚不由低下头,在谢初辰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是你填满了我的心……让我真正重生了一回……”
夜雾越聚越深,秋日的寒意渐渐在京城里蔓延了开来。
但梅园的房内暖意融融,相拥而眠的两人睡得十分的踏实和安心。而萧府的另一处院子,冷冷清清,透着无边的孤寂。
第66章 被整的季舒墨(77nt。)
“二小姐,聚宝斋的掌柜又来催货了!”季府内,季记布坊的掌柜满头大汗地拦住季如芸,气喘吁吁地说,“这已经是他们第三天催货了,说如果一个时辰内再不交货,就让我们按照合约赔偿两倍的银两,否则就报官抓我们!”
“不是说多宽限我们几天吗?怎么要报官抓我们?!”季如芸脸色煞白,急急地问,“现在染了多少匹丝绸了?大概能交货多少?”
“还是原先的二十匹染色丝绸和之前染坏正褪色的两百多匹丝绸。”掌柜为难地开口,“现在京城附近丝绸断货,到处都买不到丝绸,哪怕再给我们半个月的时候都很难交货,更别提一个时辰内交货了。”
“还不快将四少爷唤来!”一听无法交货,担心赔款的季欣桐慌张道,“二姐,四弟一定有法子!”
三天前在楚慕青那大受刺激的季舒墨,脸色郁沉地来到了季府。
像是瞧见了摇钱树,季欣桐拉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四弟,你快想想办法!不管是求聚宝斋的东家还是求萧晚,你快帮姐姐们解决这件事。”
一心念着季家安危的季舒墨在了解情况后,第一时间赶到了聚宝斋,想在万筱面前为季记布坊再说说情。
谁知刚一踏入聚宝斋,就被一个身材微胖的少年指着鼻子劈头盖脸地骂道:“是不是你勾…引了万小姐?!”
这一声厉呵引来围观群众数名,季舒墨立刻慌了神。他正欲开口解释,却被对方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脸上。
“万小姐是我的未婚妻,你这个有妇之夫的贱人竟然勾…引她!”
被少年眼中流露的愤怒给怔愣住了,季舒墨一时竟忘了反应,等回过神时,一连串噼里啪啦的怒骂声在聚宝斋内余音缭绕,引来了不少不知真相的百姓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这不是季公子吗?怎么在聚宝斋里呢?”
“大家给我评评理!”刚才盛气凌人的少年忽然呜咽了起来,哭诉道,“我和万小姐青梅竹马多年,已是未婚夫妇。但三天前,我看见他偷偷摸摸地来找万小姐,甚至对万小姐拉拉扯扯,卿卿我我。当天晚上,万小姐就说要取消我们的婚约,另娶他人……没想到今天,他竟还敢来!”
红红的巴掌印火辣辣得疼,赫然烙印在季舒墨的脸上。
第一次被外人如此掌掴怒骂的他,只觉得自己被当众羞辱了,不由沉着脸,冷冷解释:“这位公子你误会了,我只是来找万小姐谈生意,并非……”
“生意?”少年冷呵打断,“生意都是女人干的事,怎会派你来谈。想和万小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居心可见,别以为我是瞎子!”
“季公子是萧晚的夫郎,怎么可能在外与其他女子勾勾搭搭呢?会不会是搞错了?”
“听说季舒墨在萧家早就失宠了,许是他不甘寂寞,所以……”
面对各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季舒墨头皮发麻,而眼前的少年盛气凌人、刁蛮霸道,根本无法沟通,竟吵吵嚷嚷地要拉他去见官评评理。
丢不起这个面子的季舒墨,连忙灰溜溜地离开了聚宝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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