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错。”
“是啊,因为他,百姓才过上安定的日子,所有人都记住他,可谁想到,他统下的那些战争里,死的人也不计其数,白骨成山,血流成河。”
凌夕愣
王晓晓莞尔:“所以有人,将功成万骨枯,道理也差不多吧。”
“将功成万骨枯,”他念遍,不解,“何为将?”
“就是他的几位得力手下,为他统下南征北战,功城掠地,立下战功无数,后来他们都成很有名的将领,封侯拜相,可那些战争中,枉死的百姓数不胜数,所以有人样句话,但到底是对是错,也没人好去评价。”
凌夕沉默半日,又缓缓念遍,摇头:“他没错,尽快结束战乱,舍少而保多,也不该怪他。”
“是啊,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历史总是向前的,就算没有那个人,同样也会有别人去做。”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喃喃自语。
许久,他长长吐出口气,抬眼看着王晓晓,展颜微笑:“果然不是普通子,若非已……”停住,移开目光。
王晓晓心中动,不再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后面那个设计让许多高手摔死的人,不知道他么做是好意还是恶意,只怕他野心不小,江湖就危险。”
凌夕头:“几位叔父正是为追查祖父之事,在崖下遇害
“快黑,们回去?”
“多谢,再坐坐。”
他需要好好想想吧,王晓晓站起来,忽又看着他的衣裳,皱眉:“回去换衣裳再慢慢想,不然容易受凉的。”
凌夕看看,起身接过伞:“走吧。”
并肩走在树林里,不时有大大的雨滴下,打在伞上啪啪作响,王晓晓想起事,提醒他:“翩翩已经在叶伯伯门前跪下午。”
“多谢。”黑暗中看不清脸色
院门口,凌夕停住脚步,言不发将伞递给,转身走,王晓晓估计他是去看翩翩,也不阻拦,径自走进院子,却见萧夜站在阶前。
“师兄?”惊讶。
萧夜“恩”声,不话。
王晓晓走上前,歪着脑袋打量他:“怎么?”
“凌兄可还好?”
“他找翩翩去。”
“他的意思……”
“不知道,希望他能想通吧,”王晓晓担心,“若他明还想不通,叶伯伯是不是真的会……”
他不回答,却扳住的肩:“父亲如此行事,可是生气?”
王晓晓摇头:“不管什么江湖大事,他么做有他的道理,但不想他因为个随便牺牲别人。”
他松口气:“此事会想办法,以为会因此……”
“生的气?”王晓晓明白过来,开心地抱住他,将额头抵在他胸前,悄声嘀咕,“喜欢的是,跟父亲有什么关系!”
他抿嘴,搂住:“样啊……”
“喜不喜欢?”
“……”
“喜不喜欢?”
“笨。”
得到么个答案,王晓晓颇为郁闷,见他面上犹有鄙视之色,马上不满地放开他:“将来要是楚大侠逼着叶伯伯,要娶楚姑娘怎么办?”
“不会。”
“怎么知道。”
“清涟原本该嫁给父亲的继承人,”他微微笑,眉间是掩饰不住的黯然,“其实当年母亲在世时,楚叔与水叔就对颇有微词。”
所以他们并不怎么喜欢,王晓晓没有问,只是环住他的腰,纵有父亲疼爱,他的童年也未必不孤单。
“想明去看看慕容。”
他看看,头:“好”
秋日凉风吹过,窗前枝叶沙沙作响,窗外清溪如练。
慕容无伤坐在榻上,表情无半分意外:“果然是他。”
“不全是他,那件事后,后山就开始出现摔死人的事,连叶伯伯自己也不知道,凶手究竟是在帮他,还是别有用心。”
“此事他已在暗中查探多年,无所获。”
“知道?”
慕容无伤含笑摇头:“也想不出。”
王晓晓黯然:“可他不会饶过凌大哥。”
慕容无伤想想:“华山派前掌门,前盟主长济大师之孙,凌夕。”
“知道?”王晓晓惊诧。
“过,真要监视未必容易,”他笑得惬意,“放心,他非但不会对那个凌夕下手,若是运气好,只怕还会双手把儿送上。”
大灰狼的话不会出错,王晓晓放心不少,仍有些疑虑:“凌大哥有家仇在身,又知道么多秘密,叶伯伯怕他泄露,怎么肯放过他?”
“他虽然心狠手辣,却也并非滥杀无辜之人,那姓凌的若想不开,顶多娶不到美人罢,若想开些就更好,”他停停,提起茶壶倒杯茶,送到王晓晓面前,随口问,“翩翩那傻丫头是不是已经来?”
“是,跪很久。”
“肯如此相待,凌夕自会感激,今后办事必不生异心。”
“可凌夕和叶伯伯有仇,不可能为翩翩就放弃。”
“有仇?”他摇头笑起来,拿手指按按的鼻子,“放心,没事,必定没事。”
觉察到动作的亲昵,王晓晓急忙往后避让。
“怕?”
“慕容……”
“想什么?”
“真不想做盟主?
笑容缓缓敛起,慕容无伤移开目光,拾起茶杯喝口,又放下,淡淡道:“他让来劝的?”
王晓晓摇头。
“是的意思?”
“不是,……”
他打断:“没有别的条件?”
王晓晓迟疑很久,喃喃道:“他要废去半功力,娶水若绮。”
房间骤然静得可怕,只听见脚下溪水细细流淌的声音。唇角弯弯,却没有半笑意,慕容无伤始终没有看,却让的心开始发冷。
“要答应他?”
“当然不是,”王晓晓立即上前握住那只冰冷的手,焦急地望着他:“其实样对也好,不然他……”
只是为保他性命而已,可要怎么跟他解释?他太过出众,所以亲生父亲想要除掉他?怎么忍心跟他实话?
于是王晓晓沉默。
那双美眸微微转动,终于将视线移到脸上,定定地看着,目光凉凉的,带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半晌。
“谁也不能逼,”他笑,轻轻推开,“也不能。”
王晓晓垂首:“不是逼,……”
“送客”
炉香静转,门上的珠帘早已换成锦帘,精致的花纹与房间的摆设十分匹配,华美却不俗气,将外面的凉意挡去大半,可尽管如此,房间里仍是清冷无比。
他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悠然喝茶,杯接杯。
子悄悄来到他身边,不解:“公子?”
他放下茶杯:“壶茶难喝得很,拿出去倒。”
子应声抱起茶壶,立即觉得奇怪,双手晃晃,不由笑起来:“里头哪里还有茶,想是被公子喝光。”
“是么,”他面不改色,伸手,“看看。”
子笑着递过茶壶。
他接过茶壶放到几上,却没有松开那只手,反而轻轻笑,顺势将拉入怀里。
失踪的人们
清晨,院子里的地面有些湿润,水大侠与孙小圣皆立于旁,翩翩安静地站在阶下,交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王晓晓垂首不语,萧夜握紧的手,示意不要紧张。
青色身影站在阶上,神情自若:“三日已过,可想明白。”
“是。”
“还是想报仇?”
“是。”
闻言,他不语。
握剑的手紧紧,凌夕看着他,冷冷道:“家祖父与父亲皆命丧手,师父凭空遭陷害,郁郁而终,此仇不共戴。”
“待要如何?”
“如今江湖离不,自然不能因己之私,置百姓不顾,师父在世也是极为钦佩,因此两件大仇暂且不论,但几位叔父为追查此事,相继在崖下遇害,此人居心叵测,久必为害江湖,助找出他来,且安心做的盟主。”
看看旁边的水大侠等人,漂亮盟主终于展颜:“果然不错,不枉翩翩为跪求。”
“有仇不报已是不孝,岂能再与仇人之扯上关系,”凌夕断然拒绝,“如此决定,也并非是为。”
“得好,”漂亮盟主非但没生气,反而笑,“那件事虽是老夫做下,但为何就认定,老夫定是的仇人?”
凌夕愣。
漂亮盟主笑道:“老夫正要带去见个人。
后山溪边,机关启动,白石移开,竟露出条阴暗的密道,其中隐隐有气流涌动,壁间亮着火把,面前道石级向下延伸。
水大侠上前带路,漂亮盟主紧随其后,凌夕等人愣愣,也跟进去。
壁间处处设气孔,道路蜿蜒曲折,大约过个小时,王晓晓估摸着应该已是在山腹中,外面就是悬崖峭壁。再行两个小时左右,密道仍未见尽头,不由暗暗吃惊,走么久,除平路就是往下,难道现在已经在后山山脚底下?
身旁萧夜也是满脸疑惑。
王晓晓想起事:“叶伯伯,现在身边高手也不少,为什么非要派师父那样的人当掌门,他根本就对武学窍不通。”
“丫头,聪明的人旦坐上某个位置,难免会生出野心,”他脚步不停,“当年正是人人都想称霸武林,才挑起许多战乱。”
水大侠笑道:“若是叫老夫去,日子久,老夫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想要更多。”
所以他们都甘愿放弃,留在凡城辅佐,王晓晓不再话。
大约又过两个小时,远处终于有丝亮光透出,不知谁启动什么机关,道隐蔽的石门缓缓打开
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让王晓晓睁不开眼,好会儿才适应过来,打量周围的环境。是个绝谷,四面都是高高的峭壁,并无其他通路,简直像个大坑,然而就在绝谷中,却有袅袅炊烟升起,只不过上升到定高度就散淡,似乎有人在做午饭。
众人立于隐蔽的角。
王晓晓望望头顶,悄声对萧夜笑:“儿住的人,都在坐井观。”
萧夜还未话,漂亮盟主已转过脸:“坐井观?”
王晓晓只得将坐井观的故事讲遍,惹得众人发笑,漂亮盟主莞尔:“坐井观固然不好,但对那些见过的人来,住里未必不是好事。”
王晓晓好奇:“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不答,转向凌夕:“可知是何处?”
凌夕正抬头仰望,闻言顿惊:“莫非是坑?”
不只他,萧夜等人也大为震惊,距华山十里外有处巨大的坑,深不可测,周围都是峭壁,没有路,所以也从没有人下去过,想不到众人竟早已不在华山,跑到十里外坑底来!
“老夫今日带来,不过是让见个人,但他置身世外多年,过得也已经很好,不愿再被外事烦扰。”
凌夕愕然许久,头:“明白。
众人走的条路很僻静,远远可以瞧见,有人在池畔钓鱼,也有人在树下对弈,有人在地里弄菜,看得王晓晓等人惊讶不已,想不到种绝谷的人也能过么神仙似的生活,水大侠等人却神色平静,领着他们停在座小木楼前。
进门,位五六十岁的老者正伏在案上写字,面目似曾相识,抬头见众人,惊得将笔丢,抚掌大笑:“几年不见叶兄,竟得空跑来里?”
“凌兄别来无恙。”
“被弄来困在里,口气还未出尽,想着如何多找要些好吃好喝的。”老者佯怒。
水大侠笑问:“凌兄想出去?”
老者摇头,让众人坐:“罢,先前的罪过就不提,如今已过得般自在,不愿再去争那些闲气,何苦出去惹祸,给叶兄添乱
他们几个兀自玩笑,王晓晓却悄悄看凌夕,见他只是望着老者发呆,目中竟隐隐有泪光闪动,心里也明白几分,拉他坐下。
忽听老者叹道:“日常与田兄他们起,老死此地本也是无憾的,可惜不知后辈儿孙模样。”
漂亮盟主目光闪:“便将他们带来,如何?”
老者摆手笑:“罢罢,他们有看顾就好,等还在人世话传出去,又要惹出祸来,当年随先父造下许多杀孽,能得善终已是侥幸,何苦奢望太多,只是……”
水大侠立即道:“凌兄但无妨。”
老者沉默许久,笑:“其实膝下还有子,自小便寄养在简城个姓郑的远亲家里,只望叶兄能多加看顾,若有几分可造,就有劳叶兄教他明理,若实在不成,也就罢
凌夕垂首,双手紧握剑鞘,微微颤抖,虽然未曾见过面,但进门时,他还是眼便认出个人,或许就是人们常的性吧。
漂亮盟主扫他眼,含笑头:“凌兄放心。”
老者笑道:“小儿未足满月便被送走,也不曾看顾他,如今老,想起来终是亏欠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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