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麻烦了。
面前,两条岔路。
向左走,向右走?
王晓晓听话地站在原地等了半日,文净却还没来。话说第一天就迟到,铁定让师父他老人家失望了,说不定还会生气……
她哭丧着脸决定两边跑跑试运气,所谓“路在脚下”嘛。
先走哪边?
捡颗小石头,王晓晓闭上眼,心里默默念叨:天灵灵,地灵灵,掉到左边就往左,掉到右边就往右……
往上一抛——
很不幸,脑门“咚”地一声。
很幸运,石子从脑门上一弹,又落到了右边地上。
真背!
王晓晓揉揉脑袋,果断地朝右边那条路走去。
这条路上应该没什么危险和机关,看周围的地面只有新掉的树叶,还是显得很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来打扫。
秋风萧瑟,石径蜿蜒。
不知走了多久,王晓晓终于抬起头,停下脚步,双眼睁得越来越大。
路的尽头,纷飞的落叶中,站着一个人。
黑衣人。
传说武侠剧中的美男大多是白衣如雪,或悠然立于船头,或静静坐于林中,身边再添上一台古琴,长发垂肩,琴声幽幽,画面那个美啊……
可面前这个人,却的的确确穿着一身纯黑的衣袍,除了那条金色腰带。
在王晓晓的印象里,武林中人的黑衣裳基本都是紧身的,适合杀手之类的职业,然而这个人身上穿的反而极其宽大,黑色的衣袂在风中张扬起伏,衬着金色发冠与发带,倒显出一种特别的气质,尊贵而神秘。
手中,乌黑的、长长的剑鞘。
整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立于崖上,任身旁坠叶如画。
真帅啊!王晓晓回过神,立刻发现这条路的尽头是悬崖,师父老人家没在这里,就一定在另一条路那边了,挨了砸,这卦还是不准。
想着,她就要转身回去。
谁知就在此时,前面那黑衣人似也觉察到动静,迅速转过身来。
哇——
只看了第一眼,王晓晓就张大嘴巴愣在那里,再也没有转身回去的欲望了。师父和帅哥,魅力的对比很明显。
剑眉星目,一丝凌厉之色迅速掠过,片刻之间,俊脸已经再度回复淡然,只剩下眉宇间那些隐隐的不满。
酷啊!
王晓晓吞了吞口水,马上发现这个动作被他尽收眼底,顿觉尴尬万分,赶紧傻笑着解释:“那个……我饿了,呵呵……”
话刚出口立刻又想拍死自己,想不到见到古代帅哥第一句台词竟是这个,丢脸!唉,怪只怪这位美男长得太秀色可餐了,摸摸肚子,好象真有点饿……
黑袍帅哥神情先是有些意外,然后不悦地皱眉,你饿了对着我吞口水做什么,不会是想拿我当点心吧?
话说王晓晓大脑发达,觉察不对即刻改口:“不是不是,我是说我饿了,呃,很高兴见到你啊……”
帅哥眼神更不善,貌似要杀人了,饿了见到我就高兴?你确定,我长得像点心?
尴尬的沉默。
“倒不曾见过你。”泠泠的声音如空谷寒泉。
不怎么友善……
王晓晓忙点头,下意识地陪笑:“对啊对啊,我是昨天新来的。”
说完醒悟过来,切,你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于是立刻挺起胸,冷冷瞪着他,义正词严斥责道:“你是谁,怎么随便跑到这里来,知不知道这是我们华山派禁地?”
帅哥又愣了:“禁地?”
作为华山派弟子,怎容别人擅闯禁地!王晓晓作出十二分气势:“对,这是我们华山派的禁地,你没见外面石头上写着吗?不得擅入!”
帅哥神色古怪地打量她片刻,又看向另一边。
王晓晓莫名其妙跟着望去。
远远的,几个人有说有笑走过,其中一个身影熟悉得很,正是昨天那个说话有点结巴的殷皓。
他们也能进来?
王晓晓望望他们,再望着黑袍帅哥,目瞪口呆。
好看的眼睛里带着十分明显的笑话之色,帅哥轻轻嗤笑一声,看着她鄙视道:“你以为这真是禁地?”
王晓晓噎了噎:“可那个石头上写的……”
“写了禁地?”帅哥更鄙视,“写这两个字的地方多了,厨房茅厕都有,你不妨去看看。”
厨房茅厕?不是吧,禁地两个字也可以乱写的?
“我……”王晓晓尴尬万分,“对不起……”
帅哥再打量她几眼,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新来的王晓晓?打跑那个张老大的?果然特别得很,进来送了多少银子?”
送银子?
见他问得理所当然,王晓晓先是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不觉气上心头,虽然我王晓晓昨天一战是赢得有些见不得人,不过好歹也不至于低劣到贿赂的地步,太损了吧!
她不悦:“抱歉得很,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不懂你什么意思。”
帅哥挑眉:“不懂?”
先前的好感已经消失一大半,从他见到殷皓他们并不着急的那一刻起,王晓晓就认定这个人也是华山派弟子了,也确定了他不会出手解决自己。
于是她冷笑:“原来华山派也有那种自以为是的人。”
帅哥果然没出手,反有些意外地瞧着她。
“自以为是?”
“你听得懂啊。”欣慰。
帅哥脸一寒,语气还是淡淡的:“说谁。”
“自己想呗。”
笨蛋也能听出其中意思,只不过帅哥还没有料到华山派会有人敢当面这么骂自己,刹时,脸色有些难看,明亮的眼睛也渐渐凌厉起来。
切,长得帅还真以为自己特殊呢,骂你又怎么样,教教你什么叫礼貌客气!王晓晓虽然心里这么想,却还是忍不住被瞧得抖了抖,赶紧扭过脸,将那两道冰冷的目光自动忽略,转身就走。
迈出两步又觉得不甘,怕什么,你难道还敢砍同门师妹不成?于是她回眸客气地一笑,补上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帅哥愣住。
王晓晓胆子还没有大到再留下来瞧他脸色的程度,说完就赶紧脚下抹油溜了。
少年:想不到王大女侠的盖世神功这般厉害,不用动手也能让那神刀无敌张老大俯首认输。
某大:那是自然。
少年:那许多禁地是怎么回事?
某大(正色):华山派乃四大门派首座,禁地自然要比别处多些,而且机关重重不可小觑,若有人敢擅闯……哼哼!
少年(抖了抖):原来如此。
第一卷:从前有座山 复杂的招式
顺着另一条路走,果然行不多时便远远望见了天绝大师,文净也早已到了,正恭恭敬敬立于天绝大师身侧,见她走来,急忙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一阵阴风吹过,纷纷叶下,整个林中顿时充斥着荒凉萧杀之气,王晓晓扯了扯身上的衣衫,悄悄站到文净旁边。
天绝大师盘膝坐在石头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果然和传说中的高人一模一样!王晓晓暗暗揣测,师父这是在运功吧,可是那脑袋怎么一点点的,好象还在打呼噜?
早餐还没吃,何不趁这个时候补充点热量?想到这,她用胳膊碰了下文净,悄悄问:“师兄,有吃的吗?”
文净为难:“我替你带了……”
“在哪?”
“被师父吃了……”
见他满脸歉意,王晓晓忙道:“没事,应该的,应该的,我也不饿。”说完吞了吞口水,难得师父这么早赶来教自己剑法,连早餐也来不及用,感动啊!
文净点头,想起另一件事,悄声道:“小师妹只怕要搬到我们院子住了。”
“怎么?”
“八师兄早上回来了,他喜欢安静,听说你……只怕呆会儿就要……”
他含糊着不再往下讲,王晓晓却明白了,原来是那个骄子摆架子不想和自己住一个屋檐下啊!没办法,师父面前第一红人得罪不起,看来此人说话分量不轻,要混得好,跟他搞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反正自己住哪里都一样,要当女侠,心胸一定要放宽广些嘛。
她正要说话,旁边的天绝大师忽然咂了咂嘴,睁开眼:“晓晓来了?”。
王晓晓上前答应。
天绝大师并不计较她迟到的事:“武林大会将近,为师今日便传你本门的绝世神功天绝剑法第一式,你可仔细了。”
王晓晓大喜。
“为师忙得很,只示范一次,你仔细瞧着,”天绝大师活动两下脖子,“其中窍门还须你自己下去细心琢磨认真领悟,不过看你资质上佳天性聪颖,该不会让为师失望。”
一次?不是吧?!王晓晓暗暗叫苦,您老真当我是天才了?
天绝大师并不看她满脸苦相,伸手:“拿来。”
“什么?”王晓晓莫名其妙。
文净提醒:“小师妹没带剑?”
天绝大师不悦地站起来,拍拍衣裳:“既知今日要学剑,为何连剑都不带来,才入我华山门下,第一天就如此不用心么!”
几句话听得王晓晓诚惶诚恐。
还是文净好心,替她解释:“小师妹的剑怕是未打好?”
“原来如此,”天绝大师不再责怪,为难,“没有剑,叫为师怎么教你?”
话刚说完,他忽然面露喜色,冲王晓晓背后笑道:“夜儿来得正好,不妨先将你的剑借你小师妹一用。”
夜儿?
王晓晓正在纳闷,文净已经笑着冲她身后行礼:“师兄早。”
转过身,一袭黑袍映入眼帘。
“你……”王晓晓指着他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又是你……”
“不得对师兄无礼,”天绝大师“啪”地拍开她那只无礼的手,沉着脸教训,“目无长辈!”
文净忙拉着她介绍:“这是八师兄。”
黑袍帅哥并不瞧她,只恭恭敬敬朝天绝大师行礼:“师父。”
“好,好,”天绝大师那张老脸马上笑得灿烂无比,拉着他的手,“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夜儿可千万要勤练剑法,莫要辜负为师一番厚望啊。”
黑袍帅哥点头:“是。”
“那就好,”天绝大师十分满意,这才记起了旁边的王晓晓,“这是你新来的师妹,来,你二人先认识认识,将来她是要与你一起参加武林大会的,有空须多指点她。”
王晓晓并没注意去听那些话,只觉忿忿的,这家伙是师兄?
见师父吩咐,黑袍帅哥立即冲她点了点头,居然已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在下萧夜,小师妹好。”。
这位大哥不去演戏真是浪费,等等……“宵夜”?王晓晓暗自发笑,想刚才自己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饿,原来是因为遇上了“宵夜”,哈哈哈……
然而下一刻,她还是找回了理智。
萧夜!
他就是萧夜!那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第一高手“夜公子”,华山上下人人当神一样崇拜的八师兄?唉唉,早该想到是他了,这气质……
不对,刚刚还骂了他!王晓晓终于想起惹了麻烦,后悔得简直要一头碰树上撞死,这下完蛋了,第一天就得罪师父面前的红人,若他是个记仇的,以后自己的日子恐怕有点不好过,更不用说指教剑法……
见她发傻,文净忙碰了碰她:“小师妹?”
回过神,王晓晓垂头丧气地哈腰,陪笑:“原来是八师兄啊,久仰久仰了,初来乍到,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师兄多多包涵。”
包涵啊,千万要包涵!
“既是同门师兄妹,何必客气,”萧夜转向天绝大师,“听说新来的师妹也要参加这次武林大会,因此特意来看看,想是师父要教师妹剑法了。”
天绝大师点头:“不错,只是晓晓今日没带剑,先将你的剑借她一用,如何?”
萧夜一愣,看了看手中剑,随即又看着王晓晓奇怪地挑了挑眉,果然将那乌黑的剑鞘递到她面前:“自然好。”
他没生气?王晓晓心下感激,赶紧伸手去拔:“多谢师——”
笑容凝结。
用力!
不行。
我再使劲,一,二,三!
王晓晓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到后来干脆双手去拔,无奈那把剑认生得很,依旧纹丝不动,静静地躺在鞘里。
见天绝大师与文净都盯着自己,一副见鬼的模样,她顿时拔也不是,缩回手也不是,只得尴尬地握着剑柄。
萧夜神色不变:“师妹?”
小人!阴我!
王晓晓哑巴吃黄连,缩回手:“好象……拔不出来……”
萧夜打断她:“怎会拔不出来?”
说完拔出剑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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