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萱的嘴巴这才合上,十指交握在胸前,“姐妹们,原来咱们中最闷骚的是易依啊!”
易依回过神来,一把揪住舒朗的衣领,“给老娘说明白!”
舒朗忙拥着她拉开门,回头笑道:“我们俩还有点儿悄悄话,一会儿就回来。”
“找死是吧?”走廊的角落里,易依眼睛冒着火,一巴掌挥了过去。
舒朗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别这么火爆,你答应的,赢不了我就听我的。”
“听你的?高调宣布同居?”
“我已经很低调了,”他靠近她,在她耳畔坏笑,“低调得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易依的暴力因子全面爆发,揪住他衣领就想暴打,可那小子像是算好了一般,长臂一勾把她紧紧钳在怀里,笑得相当得意:“逃得开吗?还有力气吗?”
易依长这么大没吃过这种亏,正要吼,舒朗低声说:“注意影响,你想让颖萱听到?”
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易依恨声问道:“你给我老实说,你什么意思?”
他抿唇一笑,“没什么意思,我觉得光让你赔偿戒指不足以弥补我心灵的创伤,我准备把你弄我家去泄私愤。”
易依的手在他衣领上始终没放开,此时又紧了紧,“泄私愤是什么意思?”
他淡淡地笑着,“让你洗碗你就洗碗,让你擦地你就擦地,让你陪练你就陪练,直到——”他拖了个长音,“直到你还清你欠的。”
原来他上次要找“女佣”是这个意思,易依恨自己还曾心存感激,原来他不仅要经济上的赔偿,还要精神上的压迫和体力上的摧残,真狠!
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依然笑得云淡风轻,“你倒底是个有担当的人,还是胆小鬼?”
她冷笑,“你算计我。”
他居然听着很受用,“说得不准确,我是很认真地在算计你。”
她甩开他的手,愤然,“想让老娘去你那儿做牛做马,先告诉老娘你是干什么的。”
“我只是个造型师,”他笑,“专门伺候人穿衣打扮出镜走红毯。”
怪不得他有那么多衣服,怪不得他轻而易举就能让她华丽变身。心里虽然赞叹,态度一定要蔑视,易依切了声说道:“这个职业干长了都有点儿娘,你肯定干得不怎么样。”
“我只是保持了英雄本色。”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开,见舒朗不动,回头轻吼:“还不快走。”
舒朗倚着栏杆,头上的纱灯让他周身镀上暖洋洋的色调。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果是霜霜在这里,一定会念出这一句,可惜虎妞太煞风景,她只想一脚把他踢到楼下角落处。
“妞,干什么去?”他问。
“搬家!”她把这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他笑了,她鄙夷也好,愤怒也好,总算答应搬了。
对今后的日子,还真有些期待。
包间的门被轻轻拉开,探出三个好奇的脑袋,舒朗笑着问:“我们有趣吗?”
文娜点头:“很正常,很有趣。”
霜霜叹了一声:“这会子我算看出来了,你们的感情在拳脚间升华,在对攻中达到高潮。”
颖萱一脸怪笑:“祝好好恋爱,天天向上。”
他们前脚刚走,颖萱马上问其他两只:“刚才你们听清了吗?”
“没。”文娜和霜霜一起摇头。
“反正我总觉得他们很怪异。”颖萱的眼睛转转,笑眯眯地说:“我有办法,真的还是假的,咱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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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高高昂起头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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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望云山的出租屋,刚一进门,易依的室友就围了上来,“啊,易依姐有客人啊。”其中一个女孩子笑嘻嘻指着舒朗问:“帅哥是何方人士?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听了这话,舒朗真想回上一句:阿弥陀佛,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到西天拜佛求取真经,路经宝刹,可否借住一晚?
易依狠狠瞪他一眼,说得那叫咬牙切齿:“他是我表哥,帮我搬家。”
表哥?这身份太雷了。舒朗干咳了一声,看着那些殷切望来的小眼神,他点点头:“嗯,表哥。”
大家齐齐嘘了一声,好可惜啊,还以为易依姐网络征婚成功,带回来个姐夫呢,那可真是爆炸性新闻。她们叽叽喳喳议论开来,如果以后易依真的恋爱了,那个男的应该叫易姐夫还是叫虎姐夫?还是干脆叫虎夫?
舒朗不由得一阵恶寒,还好易依说自己是“表哥”,这声“姐夫”还真有点儿难以消化。
一个女孩抓起电话对准舒朗,正要给表哥留个影,易依赶忙伸手拦住:“这不行,我现在够乱了,不能再乱了。”
也是,这照片传出去,连表哥也会被人肉了。大家只好作罢,七手八脚帮易依收拾行李,一个女孩叹道:“易姐,现在你算是有地方去了,我们还没着落呢。”
易依指指舒朗:“他们家房子大,要不咱都搬去。”她坏笑着问他:“你这么善良,会伸出援手吧?”
舒朗开始头疼,这丫头够狠!
一个女孩笑着问:“表哥,你能连我男朋友一起收留不?”
“还有我男朋友。”
“还有我的。”
舒朗脑海里浮现出影像,一群男男女女在他的别墅里吃吃喝喝打情骂俏,满屋子追逐鸡飞狗跳……
这个,还真没心理准备。
有个女孩笑出了声:“表哥别害怕,我们开玩笑呢。表哥又不是救济协会的,再说了,我们又不需要救济,以后总能熬出头来。”
舒朗点点头,他知道,她们和易依一样,有挺直的脊梁!
搬起她简单的行李,看着她和大家道别,他在门口转身上车的时候,易依的室友电话咔嚓了一声。那女孩儿笑道:“不照正面,背影总可以了吧,嘿嘿嘿,表哥有世界上最英俊的背影。”
易依笑笑,在车里冲她们摆手,竟然伤感起来,同住的时间不长,可她已经爱上了这里,习惯了为明天打拼的生活。这一路上她都不说话,自己坐在一旁想着心事,他知道她心里难过,便由得她沉默。
很快到了地中海阳光,别墅前,夜光下的薰衣草依然散发着诱人气息,她又想起他的“卑鄙”,踩着盛怒的脚步随他上楼,看着他推开一扇房门。
那是他为她准备的房间,屋内全部是淡紫的色调,没有那些繁杂的蕾丝,也没有卡哇伊的装饰,他知道她不爱那些,最简单的就是最适合她的。
她懒得理他,一个人收拾行李,他就倚在门边笑着看。
东西很快整理完毕,她坐在床边一言不发,舒朗走过去俯下身问道:“妞,你说我们用不用签个协议?”
易依扬起眉毛,“签什么协议?有什么可签的?”
舒朗笑道:“以这种形式住在一起总得有个规则约束吧?”
易依冷笑,“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你一定没注意到,里面凡是签了协议的一男一女,最后都恋上了。”
舒朗笑出了声:“那倒也是。”
易依昂起头,虽是仰视,却鄙夷着:“你是成年人吧?你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吧?你明白什么叫社会公德吧?你知道男的女的关在一间屋子里应该注意什么吧?这些还用得着签什么协议吗?如果你洗澡不关门被我看见那是你活该,如果我穿得少走了光那是我犯贱。当然,你要是带女的回来我不干涉,但要是吵到我睡觉,我一定把你和她一起丢出去。”
一口气说完,易依紧盯着舒朗看他怎么反应,谁想舒朗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一个老娘都没用,完美!”
“我要睡觉了。”她狠瞪一眼站起来打算关门,他拦住,“你觉得不用签协议,但是我还有入住规定。”他盯着她愤怒的眼睛,笑道:“这是口头协议,你有不承认的机会,是吗?”
她扬扬眉毛,“少瞧不起人,说吧,想怎么压迫我?”
他拍拍她的肩膀,慢慢说道:“你现在是我私人专属,烧烤店那里要马上辞职,跆拳道冠军明天就参加比赛,你也不用再去挨打,你以后只许在俱乐部上班,除了我不许给任何人做私人陪练。在我这儿,每天除了打扫房间,还必须完成我交待的任务。”他坏坏地笑着,接着道,“每天早上陪我健身,两周内学会化妆,每天早晨你要自己在衣柜里选衣服,必须学会最基本的服装搭配。还有,你不是以为我想让你跳脱衣舞么,那暂时不用,不过桌上有光碟,你要先学会《nobody》。一个月后我要验收成绩,以上都是考试内容,没问题吧?”
易依眯起了眼睛:“真变态啊,你想让我变成潘颖萱?”
“你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够宽容了。”他压低了声音,笑成找抽状,“我只是想让你会性感,又会感性。”
啪,一只拖鞋飞来正砸在他头顶,易依笑得比他还要开心:“老娘现在很感性吧?”
他摇头:“感,太感了!”
回到房间洗澡上床,舒朗对自己很满意。这算是逼着她住进来的,不过一切都值得,她不必领情,不必感激,她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黑暗中,他唇角慢慢勾起,笑得肆意。那个吻,触感还真不错。
在隔壁房间,易依也失眠了,那叫一个辗转反侧:老娘今天算是亏大了,还说什么兵不厌诈,原来老娘才是被诈的那个。她恼怒地摸摸嘴唇,心里暗道,臭小子,你等着,有你哭着求饶的那天!
这床铺得蛮舒服的,可是自己就是不能马上适应,痛苦啊。
突然,她从床上跳起来,抓起桌上的闹钟恶狠狠地调好了时间,你等着,你等着!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
“扑通”!
什么声音?
舒朗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夜里静极了,除了刚才的那一声,再没别的动静。
他轻轻拉开房门,走到易依的门口,小声喊着她的名字:“依依,依依?”
没有回应。
他推开她的门,借着走廊的灯光往里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丫头四肢着地,趴成个颓废状,却依旧睡得香甜。
望云山那些学生没说错,她确实会半夜滚下床。
走过去轻轻抱起她,小心地放到床上帮她盖上被子。
他又笑笑,颖萱也没说谎,这小妞睡熟的时候,把她扛出去卖了都不知道。
枕头边一本厚厚的化妆书翻开了几页,这让他笑意更浓,就知道她这性子不会服输,这不是偷偷用功了么。俯下身把书合上,忍不住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暗暗自嘲,不是强吻就是偷吻,在她面前,没有一件事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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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高高昂起头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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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现了一丝曙光,舒朗的门板就被拍得震天响,“臭小子,给老娘起床!”
舒朗看了下时间——四点半,他皱皱眉头,把被子蒙在头上接着睡。
咚咚咚,易依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起床!不然老娘踹门进去。”
他只好翻身起床,懒洋洋拉开门望着她笑:“这么早?”
她对他裸露的上身表示强烈不满:“少在老娘面前玩儿健美,赶紧给我穿上衣服。”
他边穿衣服边笑,“这不好吗?我每天早晨都被自己帅醒。”
她嘿嘿两声,“在猩猩中间的确很帅。快,两分钟内出门。”
“妞,你要干嘛?”
她的笑容里不无得意,“陪你健身啊,这不是你交给我的任务吗?”
舒朗仰天长叹,她这是成心折磨人啊。
在她的督促下,两个人在地中海阳光里跑了一圈,又在家小打了一场。天已经大亮,鸟儿叫得轻快,光线变得温暖。凭窗眺望,远处有一只小狗在草坪上撒欢跑着。
舒朗倚在窗边,笑着说道:“我和小鹏说好了,今天他替你的班,你要陪我一整天。”
易依坐在沙发上哼了又哼:“你少干涉我的人生。”用恶眼瞪着他,她又说:“我饿了。”
舒朗笑笑,起身去弄早餐,接着,一本厚厚的食谱丢了过来:“条件加码,每天我给你做早饭,但你得给我做晚饭。”
易依笑了:“什么意思,认定了老娘不会烧饭?”
他脸上是嗯哼的表情,易依和他笑得一样坏:“好啊,那就是说,我做什么你都会吃喽?”
舒朗笑而不答,本来也没指望“粗犷”的她会做什么,不过他已经打算好,不管她把菜肴做成啥德行都会大口吃下并且称赞不错。
人是需要鼓励的,他觉得自己相当伟大。
两个人一起吃了简单的早餐,舒朗又拿出了债主的嘴脸:“去化妆,我们十点出门。”
易依翻他一眼:“不会。”
“你昨晚不是偷着研究化妆书了吗?不妨实践一下。”
他敢偷窥!易依愤愤坐在梳妆台前,然后对着一堆彩妆品和一排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