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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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风流-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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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宁心里却不愿意见他如此,“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无情……本王知道你是先遇上了我。”
他转念一想,若非自己先下了手,只怕以这人嘴硬心软的性格,还有那书生的水磨功夫,说不定真有动心的可能。
果然好险!
朱永宁哼了一声,“本王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人生无常,你虽然是因为那个人觉得需要珍惜本王,但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本王也不与你计较那许多。”
小王爷其实一点都不笨,本来还想说两句软话,倒也省了。
只是这……。言临素目光落在朱永宁身上。
“看什么?”二人不着寸缕,本就离温泉很近,言临素手搭在朱永宁腰上,小王爷凤眸一抬,隔着水雾警觉地瞪着他。
言临素身材修长,脱了衣服一点都不瘦,劲瘦的腰线挺拔,两条长腿很有力度——别问小王爷怎么知道。
言临素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常日有种冷静到近乎冷漠的感觉,“夜已深了,不帮你清理了好好休息,你明日该赴不了鸿门宴了。”
朱永宁哪里还肯丢这个人,道:“不必了,本王自己来。”
言临素低声道,“听话。小王爷今日好生休息,下回……”
朱永宁挑了眉,他的声音有点喑哑,自己听得都不成事。“你还想下回!下回你等着本王临幸就是。”
言临素本来见他的模样还有几分内疚,但此刻为他一激倒笑了。“方才王爷可享受得很,是谁缠着说要再快一些,还叫得那么大声,嗯?”
朱永宁脸上一热,他可没忘记方才那一幕。“我,本王……食色性也,本王怎么了。”
“好了,听话。”言临素笑话看够了,拉了朱永宁的手踏入水中,让他靠在石壁边,温柔地环过他的腰,手探入他身后,“把眼睛闭上。”
这感觉也不是不舒服,有些麻,有些胀,言临素灵巧的指在身体里。
也许是太过舒服了,过了片刻言临素惊叹地发现小王爷的前面又抬了头。
原来这样都可以,言临素心内惊叹,倒也知道这话不可说出口。
“看什么,本王昔日夜御二三女,自然不比常人。”朱永宁话语中还有点理直气壮,只不过耳根悄然红了。
“是……”言临素握住了朱永宁往下探的手,“我帮王爷分忧吧。”
朱永宁口中溢出最后一声呻吟,也乏了,言临素将他从水中抱起擦干了水,为他披上一件袍子,再为自己也捡了干净的外袍披了。
小王爷不知道吩咐了什么,连一个下人也看不着。
朱永宁眼睛不睁,没什么威胁地道:“你敢叫人来试试看。后面有休息的地方。”
但温泉占地宽大,池畔放着一张宽大的一几一榻,榻上被褥齐全,还铺的是鸳鸯锦。
言临素将他放下时,枕边滴溜溜滚出个白玉盒。
朱永宁看了眼道:“是合欢香,放着吧。”小王爷的声音有几分不甘愿。
言临素自然知道小王爷备合欢香想干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样的话就不在伤口上撒盐了。他拿过桌上的酒水,“王爷可以饮些酒水。”
小王爷方才在温泉里体力透支过度,也正是渴的,接过杯子喝了。
朱永宁喝了几杯才想起自己备上这酒,本来是想着和这人喝交杯酒的,回头见言临素也倒了杯在饮,不觉心头一暖。
“临素,”二人一起躺在锦被上,朱永宁唤了一声。
言临素握了他的手,道:“我在。”
“嗯。”
十指交扣,言临素想想又问:“宁儿的心可定了。”
“嗯。”
言临素以为朱永宁已经睡了,笑了笑,也正要睡去。
良久,那边又传过一句,“本王心中块垒今日得消,纵然刀山血海又有何惧。”
这样的环境本该的气势全然没有,但铿然的话语依旧让言临素微微一笑。

                             第二十六章  谓我何求

言临素睡醒了,身边已经不见了朱永宁的身影。
他自己穿了衣服,整理好,有小丫头已经在门口候着动静,端了盆伺候他洗了脸。
小丫头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低着头不敢往地上和榻上乱瞄,她这般害羞倒也没能让言临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有什么异常。
言临素吃完熬得粘稠,滋味不错的小米粥,便听到那小丫头道:“公……公子,王爷在书房与人议事,你要不要过去?”
言临素点了点头,走到书房门口,又改变了主意。他透过窗口已经可以看见那个人的身影,朱永宁就坐在书案后,他的桌上摆着张图,身边坐着些飞羽骑服饰的人,黄停云也在。朱永宁声音不大,黑色的丝袍让他看上去比昨晚稳重了许多。
小丫头见他停了下来,奇怪地看他。
言临素干笑道:“燕王殿下在忙,我今日便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吧。”
小丫头显然听话得很,也就将他送出府门。
虽然还不到中午,太阳已经升起,满街是拥挤而匆忙的人。言临素也不走路,摸了三个钱雇了一辆牛车拉到春风得意进宝楼前。
他一下车,就看见楚小羽已经站在了门口,面色铁青地仿佛谁欠了她三百两银子。
为那少女的目光注视着,言临素有点想逃。
楚小羽已经啧地一声道,“原来这便是总管的真面目,哟,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模样,做什么整日藏头露尾的?”
何止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模样,言临素此刻的模样褪去了素日伪装的柔丽感觉,微微上挑的眼眸带点冰凉的冷漠,却让人想换那目光一驻。
像绝世的剑出鞘三分,不尽泄的冷意带着倦意,让人感觉世间繁华纷扰皆不在那双眼中。
言临素笑道:“小羽早啊。”
“早什么!”楚小羽立刻便似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她跟着言临素上楼,警惕地凑近了一点,“你昨晚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是无月的朔日,你身上的寒毒是最严重的时候。”
言临素在椅子上坐下,从书桌的格子里翻出个面具,自顾自地描描画画,不过片刻又恢复平日那张脸。等他忙完,靠着椅上,抬头看着那女子还站在她面前道,“小羽如此关心我,本总管真是感动啊。”
他换了脸,楚小羽就不怕了,否则对着言侯那张脸,她一个小姑娘还真不敢甩什么狠话。
楚小羽唇边露了冷笑,上前一步按住了言临素的背,入手冰凉,言临素背上的衣服已经为汗水打湿。“总管你可出息了,朔日寒毒发作,你竟然敢到处跑。”
言临素的笑容有点可怜,“小羽,我也没出什么事。”
楚小羽的声音拔高了一个调,“没什么事?你喝了断离草,为了跑去和人动手?什么样的仇,一夜都忍不得?断离草每回发作都会让你疼得死去活来,现在那滋味好受吧。”
若是告诉她,他这次喝断离草,不是为了和人动手,只为了将人家小王爷春风一度。
这姑娘只怕会气得马上拔刀——为了楼中不闹出难看的笑话,还是不说为妙。
言临素此刻已经疼得有些昏沉,既然为楚小羽看破,便索性也不装了。胡乱倒在软榻上,冷汗很快将秀长的睫毛都糊住,耳畔女子的话语声嗡嗡的,仿佛极远。
真是,望日朔日,中个毒还中成月经了。
此人的无耻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楚小羽见他这模样终究也是心软,为他盖了被子,掩门出来,又不忍心走远,竖了耳朵听屋中动静。

皇宫之中,成帝正踏上凤仪台。
自从先皇与凤仪台闹翻后,皇帝是第一次踏足此间。
宫殿大门紧闭,红漆斑驳,成帝朝身边人点了点头,身披轻甲的男子上前推开了门。
成帝身边这人叫魏笑怀,自从画刀离开后,他便接替了宫中守卫统领之责。
殿内昏暗,光线透过窗照在宽阔的青砖地上。暗影中响过轮椅滚动的声音,“原来是陛下。”
魏笑怀顺着声音看去,轮椅上坐了一位灰袍的人。纵然光线昏暗,他眼力好已经看见那人膝下虚垂,竟是残了双腿。
那人于轮椅上欠了欠身,“陛下此来,所为何事?”
成帝在殿中的椅上坐下,道:“今日朕见君座所为何事,想来君座心中想来也知晓。”
君座?魏笑怀方自诧异,便听那人发出一声冷笑:“君座?我如今双腿已经废在你的好儿子手中,不过苟延残喘,当不得这两个字。”
此人正是当日从朱永宁手中逃脱的寇继海寇公公,朱永宁当日为言临素复仇,虽不曾真个要了他性命,却以剑伤了他腿上经脉。
成帝道:“魏卿家,你按朕的吩咐去将那人请来,留两位到门外替朕守着就行。”
魏笑怀领了君令,退到门外,为二人合上门。
成帝这才对寇公公道:“君座这一生都为我大宁鞠躬尽瘁,朕从来不敢轻忽。朕当日与君座说重开明暗双帝,宁儿与公公虽有些误解,但终究是师徒一场。”
寇继海奇怪地看了这大宁的皇帝,这手握江山权柄的男子鬓发已雪,他还记得当年这人找上他时紧紧锁着的眉,此刻那微雪的眉也紧紧锁起。
这样的为难,为什么,为还没丢尽的一点良知还是不忍。
明知不忍为了江山野心还去做的事,比起开始便身处地狱中的人,只怕丧尽的天良只会更多。
寇继海大笑起来,目中带上嘲讽之色,“陛下今日还来找我,冲的自然是暗帝手中的势力。我反正已经是废人一个,这暗帝的势力便拱手相让又如何?不过陛下让谁来接手呢,燕王殿下么?”
成帝沉默地看着他,“大宁重文,朕这江山披甲人少,也一直少点血性。而北有强燕,朕不得不倚重江湖势力,而朕的皇子为江山牺牲又有什么不可?宁儿会明白朕的苦心的。”

此刻,春风得意进宝楼外。
“等等,你们不能上去。”楚小羽拔剑拦住眼前穿着御林军服饰的人。
魏笑怀按着手中的刀道:“姑娘,我们只是奉命请贵楼总管进宫走一趟,并无恶意。”
楚小羽柳眉微挑,脑海中努力回想楼主和总管面对这种场面时该做什么,然后这姑娘悲哀地发现她既不能像楼主那样直接拔刀杀回去,也不能像总管那样装成油盐不进的狐狸。
屋内没有听见动静,连那种极细的呻吟也听不到,她不知道言临素是已经平复了下来,还是已经痛晕了过去。
魏笑怀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可亲一点。
“楚姑娘。”魏笑怀为人一向谨慎,他能精确地称呼眼前的人,可见他是知道春风得意进宝楼的底细的。
如今的春风得意进宝楼并非当年,苏慕华离去后,不知为何言临素将楼中的江湖势力撤出京师,如今的楼子更多的是个生意人。
若眼前之人不是这小丫头,也许魏笑怀还可以打打官腔,不软不硬施施压,毕竟是请人进皇宫,不是下天牢,也许这趟差办起来会容易得多。
可惜眼前的人是这个小姑娘,和她讲江湖大势,朝堂格局,魏笑怀头很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魏笑怀也不敢轻忽,更不想随便去尝试春风得意进宝楼名震江湖的机关。他握紧手中的刀,铿然一声轻响,刀已出鞘,先擒下这人,也许能逼那人出头。
楚小羽只见眼前雪亮刀光一闪,她唬了一跳,手中剑锋迎上刀光,兵刃交接,她手中虎口震得发麻,差点没脱了手。
“多谢魏统领替我教导手下,不过你吓着我家小姑娘了。”微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魏笑怀耳畔听见破风的声音,他抽刀而退,手腕处却已着了道,手发麻,刀差点落地。
“魏统领,在下谢若之,忝为春风得意进宝楼总管,幸会。”手腕为人一托,那柄刀没入鞘中,说话的男子站在他面前,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眼眸含笑,让人感觉这人没什么威胁。
魏笑怀手腕发麻,倒也不敢小觑此人。
绵里藏针,笑里藏刀,他已经看得清楚,此人刚才伤他并不靠武力,而是不知从哪里来的机关。
难怪人说春风得意进宝楼机关重重。
不过只是机关倒也拦不住他,只不过方才失了防备罢了。
魏笑怀轻笑两声,算是领了言临素为他留面子。他退后半步,将手一拱道:“谢总管,我奉圣旨而来,想请总管入宫喝杯酒,不知总管可否赏面?”
皇帝见邀,自然不能说不行,除非春风得意进宝楼不想再在京师驻足,拒绝的话,言临素自然不能说。
他不说,有人替他说。
“魏总管见谅,这个人督察院先要了。”
魏笑怀循声看去,一身青布衣袍的青年正登楼而来,腰间配着一把黝黑的长剑,那把剑生得奇怪,直直而下的剑身,似是无锋之剑又似为人生生折断。
魏笑怀虽未见过这个人,但认得这把剑,轩辕山的断离剑,如今是督察院的掌院之人,秦决意。他瞳孔微微收缩,“你是秦决意。”
秦决意一直走到他面前道:“不错,我是秦决意,杀意已决的决,杀意已决的意。”
朝中一直传言,秦决意的脾气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秦决意的目光往言临素脸上一扫,没有什么表情,以言临素的厚脸皮,也为他看得心底发虚。
魏笑怀微微挑眉,“秦大人要抗旨不成?”
秦决意一板一眼地道:“魏统领,秦某奉皇命掌督察院,前几日接了燕王玉佩丢失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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